作者:蝴蝶白
却不知,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出了门,少年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眼中情绪消散,只余一片冰冷。
脚下方向明确,直直走向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随后从走廊一侧的窗口看向楼下。
楼下那颗高大的树下,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仍旧执着的守在那里。
其中一个较高的穿着蓝色短袖,大概二十四岁左右,另一个则是明翰。
蓝色短袖名叫景逸,是明翰的前男友,那张脸虽然与徐思奎有五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徐思奎冷峻寡言,如高岭之花不可触碰,而景逸则带了股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景逸的脾气的确很不好,和明翰在一起之后克制了很多,但后来明翰与他分手之后,他的脾气就比之前更火爆了。
他陪明翰等了一夜,心中又气又无奈。眼见着天都亮了,他们等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有,明显就是要放明翰鸽子的意思。
可明翰这个傻子,这个愚蠢又坏的傻子,怎么说都不听。
要是别人,他早就一拳打晕把人拖走了,偏偏这人是明翰,是他喜欢的人。
哪怕这个又蠢又坏的人原本将他当做了别人的替身。
暴脾气如他,也只能稍微带点火气质问:“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翰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还没走?”
景逸忍了又忍,他觉得自己忍不住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咬着牙道:“我怎么还没走?我他妈怕你爹跪下来求老子!”
虽然他早有回国来找明翰的打算,但无奈当时被诸事缠身,根本脱不开。
要不是明父千里迢迢跑去国外求他,情真意切的求他原谅去年逼他和明翰分手的事,他绝不会在争夺继承权最关键的时候回国。
明父的态度给了他希望,所以他冒着失去所有的风险,悍然不顾选择了明翰。
可是,当他回国后,却得知明翰喜欢的另有其人。
纵然觉得晴天霹雳当头而下,可他仍不甘心就此放手。在明翰病情急剧恶化的时候,忍气吞声收敛所有的脾气,耐心细致的照顾他。
可是,明翰在浑浑噩噩之时抚摸着他的脸,迷恋地亲吻着他时,嘴里喊的却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景逸下颌绷成了一条线,两指抬起明翰的下巴,冷声问道:“我是谁?”
明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里笑意明媚,“是我最爱的阿奎啊。”
说着,明翰不知想到什么,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眸中雾气蒙蒙,“阿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阿奎阿奎!
听到这个名字,景逸突然想起与明翰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达弗洛州大学,他与一群好哥们勾肩搭背从篮球场出来,身上球服被汗浸湿,几个人将衣服脱下拿在手上,打打闹闹地往学校洗浴中心去。
正在刷卡的时候,旁边楼梯从上往下走来一个青年。
长相很俊秀,五官精致,鼻尖稍显圆润,应该是个阳光可爱的男孩,尤其是那一双杏眼,清澈透亮,熠熠生辉,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好像置身于璀璨星河似的。
青年的头发还湿着,应当是刚刚洗完澡,穿着崭新的名牌衣服,目光不经意扫过来时,瞳孔微微睁大,不敢置信似的喊:“阿奎……”
景逸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闻言,痞里痞气的一挑眉:“叫我?”
他一开口说话,青年脸上便明显的划过一抹失落,低下头道歉:“认错了。”
景逸盯着他上下扫视一圈,目光极具侵略性。
青年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匆匆忙忙便走了。
而他身边的队友都知道他的性取向,看他盯着人看的目不转睛,便打趣怂恿他。
“逸哥,上啊!”
“再不追老婆就跑远了。”
他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大步追了出去。
故作绅士的拉着青年的手腕,但笑意明朗真诚:“我叫景逸,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晶亮的杏眼略显不耐,却在看着他时怔愣良久,随后语气轻柔地说:“明翰。”
景逸还以为那时的明翰是被自己帅气逼人的相貌镇住了,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当时看着他,恐怕想的就是另外一个人吧!
后来答应和他试试,恐怕也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吧!
从头到尾,他在明翰眼里,不过是个可笑的替身罢了,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愿意和他试一下!
神他妈试一下!
这他妈谁还能忍!
景逸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暴脾气一上来,当即踹门便要离开。
而守在门外的明家父母却不要命的拉着他,哭着求他,甚至作势要给他跪下。
明父情真意切的说:“小翰他只是病了,你千万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明母抹着眼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不知从哪儿截了张图片,急切地告诉他,那个男人已经有了爱人,和明翰没有可能的。
只要再等等,等到明翰病好了,他就能守得柳暗花明。
景逸陪明翰等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却怎么都搞不明白,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作为景家最有继承权的大儿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骄傲如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卑微至此?
甚至甘愿放弃一起?!
这他妈太不合理了!!!
景逸压下所有情绪,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到底走不走?”
明翰不解不耐地侧过头,干脆不再看他。
景逸气笑了,舌尖抵过上颚,“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爷我不伺候了。”
此时,东方渐渐露白,一丝晨曦划破天际。
笼罩大地的阴暗被迫褪去,地上的影子逐渐拉的细长,映在白色的墙体上。
顺着墙体往上,是一扇扇竖列整齐的明净窗台,玻璃反射着阳光。
而其中一扇却映出一张带着邪性笑容的脸,歪着头,眸中狠意如烈火焚烧。
“竟然还是来京都了么?”
少年的情绪突然激化,扭了扭脖子,骨骼咯吱作响,寒意波动。
他不知从哪儿得了把裁纸刀片,垂下的眼神充满了暴戾,与自我厌弃,混不在意却无比熟练的手起刀落,可他的脸色却不见丝毫痛苦。
心里的念头如野草疯长:他一刻都等不了了,必须要加快计划!
寂静无声中,血液滴答滴答,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往下掉。
平坦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
伤口不深,但伤痕交错,充满了凌虐的美感,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
晨曦的阳光逐步洒落,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然而这一小小的角落,却仍旧昏暗混沌,阴森可怖。
忽而,走廊里传来很轻的一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第39章
沈遇阴冷如毒蛇般的视线猛地射过去。
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软下来,指尖一抖,刀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来人的面容从昏暗的走廊步步逼近,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唯有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正在竭力忍耐的事实。
他手忙脚乱的披上衣服,惊惶之下,扣子错位而不自知,软声喊:“鹤鹤……”
梅千鹤站定,伸手放在少年的面前。
掌心朝上,指节微微弯曲,是一个示意的牵手的手势。
沈遇愣愣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梅千鹤面无表情地撇一眼,不待少年作出反应,径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指尖相触,温热干燥的手立即被少年反手握住。
他们住的是单人病房,里面有独立的洗手间。
水龙头往左扭,先出的是冷水,而后才有温水。
泠泠水声中,梅千鹤侧身,垂眸将少年系错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旁边的架子上有毛巾,温水浸湿,拧干。
一点一点,温柔的擦去尚未干涸的血迹。
他垂着眸子,长而黑的睫毛低敛着,一贯温和的脸上无甚表情。
擦拭干净,梅千鹤问护士要了纱布,一圈圈裹缠在少年腹部。而后,再一颗一颗将扣子整齐的系上。
沈遇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敢先开口,坐在床上仰着头,只能愣愣的盯着他的睫毛,不知所措的任由他动作。
系好扣子,梅千鹤将少年胸前的褶皱拍平,淡然自若地问道:“饿了吗?”
语气轻飘飘,仿若方才并没有看到少年阴冷残暴的表情与疯魔的自残行为,一如往常刚起床时,问他今天想吃什么。
可沈遇既怕他质问,更怕他满不在乎轻轻揭过。
拉着他的手,少年声音矛盾,“鹤鹤……你,你不问,我为什么……”
梅千鹤轻笑一声,打断他:“问了就一定会有答案吗?”
沈遇急切道:“有的。只要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急切中带着乞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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