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学里的替身后 第60章

作者:蝴蝶白 标签: 年下 破镜重圆 甜文 穿越重生

  他说:“脏。”

  一个字,尖锐的令人齿骨生寒。

  徐思奎垂头丧气,又很委屈地解释:“手也抱过别人,但我洗了很多次,洗干净了。”旧皮被他搓掉了几层,很快就长了新的,穿着衣服,勉强能够说服自己。

  可是嘴巴无论掉多少皮,他都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去亲吻自己的爱人。

  他嫌自己脏,更怕鹤鹤嫌弃他脏。

  闻言,梅千鹤愣住,想到了徐斯奎与明翰亲密接吻公然出柜那一幕。当时他只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却不知徐斯奎背负着更多,甚至到了自我厌弃的地步!

  那一瞬间,心脏宛如被钢筋铁爪狠狠攫住,摄人的疼痛传到四肢白骨,筋脉在皮肉里抽搐翻滚。

  梅千鹤的喉咙被堵住,声音嘶哑:“你转过来。”

  见徐思奎隐忍不动,他放软了声音,哄人似的,“徐思奎,你听话。”

  徐思奎仍旧沉默的执拗着,偏着头下颌紧咬,箍住梅千鹤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将人融进血肉。

  梅千鹤气笑了,不再说话,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蛮力把他掰过来面对自己,而后犹如一头猛兽般凶狠地吻上去。唇齿相接,徐思奎不肯张口,他便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冷嘶一声,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

  徐思奎一慌,他便趁势而上,十分强势地逡巡自己的领地,每一寸,每一毫,全都亲自照看了一遍。

  末了,一点点将嘴角的银丝吻干净,唇瓣贴着唇瓣,气息微喘。

  “还有哪里脏?”梅千鹤勾唇笑了下,微喘着气道:“我给你、舔、干净啊。”

  话音落地,顿了一秒,梅千鹤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危险的气息不留缝隙的罩住。他抬头一看,只见方才还执拗不肯与他接吻的男人眸色幽暗至沉,欲望在无尽思念里翻山覆海。

  在山海倾覆之前,梅千鹤甚至来不及让某东西赶紧休眠。

  某东西捂住眼睛:“夭寿哦!”

  ……

  五个小时后

  梅千鹤实在乏累,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徐思奎呼唤他的声音,“鹤鹤,宝贝,别睡……”

  声音都在颤抖,听起来好像哭了。

  梅千鹤霎时清醒,忙睁开眼睛,安慰他道:“我醒着呢,没睡……”

  大约是又想起了梅千鹤被世界意识送走之后的场景,那时候的梅千鹤看起来沉静安详,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徐思当时还在幸福满足的想,他们终于苦尽甘来得以相守一生了。可他没想到,从此以后,梅千鹤却再也没有醒过了。

  那一幕,成了徐思奎一辈子的噩梦。

  梅千鹤看徐思奎的眼神便知道他又陷入了魔怔的状态,凑上去吻了吻他。

  呼吸交融,唇齿相缠,终于唤回了徐思奎的神智。

  此时梅千鹤靠坐在徐思奎的怀里,亲吻之间,徐斯奎幽深暗的眸色再次加深。眼看某人再次蠢蠢欲动,梅千鹤忍不住暗道,“这才是真的猛兽啊。”

  见他一脸疲惫却仍然准备接受自己的样子,徐思奎所有的欲望都软成了一池春水,舍不得他的鹤鹤辛苦,最终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嘴角。

  亲了一下,又一下,蜻蜓点水过后,止不住又挑开了唇缝,极尽温柔眷念地厮磨啃咬。

  大概亲的久了,而身上的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梅千鹤意外的睁开眼睛,入目便见徐思奎闭着眼虔诚亲吻的模样。冷峻的男人眉眼间褪去凌厉,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无比满足。

  许久之后,徐思奎好不容易才舍得停下,见梅千鹤的瞳仁里全是他,于是眉间便笑意氤氲开来。他本就长的极为俊美,平日里冷着脸的时候,那份骇人的气势便抢了五官的风头,此刻笑起来,面容精致昳丽比之春日桃色更为勾人。

  徐思奎声音温软地唤他的名字,似在撒娇:“鹤鹤……”

  梅千鹤一直都知道他生的好看,冷峻,犹如高岭之花,却还从未见他这样笑过,初见时阴鸷冷漠的少年一点点改变软化,如今温软含笑地在他耳边撒娇。

  梅千鹤情不自禁的吻上眼前人的眉眼,声音沙哑缠绵,道:“再来。”

  烈火焚不烬的欲望哪里经得住这等撩拨?更何况徐思奎这种丧夫几十年连尸骨都不放过的男人。

  浮沉之际,深海里的梅千鹤不怎么真诚地感叹了一句:“美色误人。”

  ——

  窗外天色迟迟没有变化。身上的人也迟迟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后实在是不行了,梅千鹤只好哑着嗓子喊停。

  徐思奎略有些委屈地退了出来,脑袋埋在梅千鹤的颈窝里,亲昵地蹭来蹭去,以平息未尽的欲望。

  城中村的出租屋狭窄简陋,只有走廊尽头有一个公用的浴室,于是徐思奎将他抱去隔壁清洗。

  梅千鹤看着厨房里的荒唐场景,内心有些羞赫,见徐思奎赤,裸的抱着自己往门外走,羞耻感涌上来,抓着门警惕道:“徐思奎你干嘛?”

  徐思奎碰了碰他的额头,心情很好,“去洗澡。浴室在隔壁。”他理所当然的说,“别怕,没我的命令没人敢上来。”

  敢擅自来的人,都碎成肉块被扔去喂狗了。

  想到之前刀疤男对徐思奎毕恭毕敬的态度,梅千鹤似信非信的松开了拽着门把的手,任由他去了。

  惊险刺激的几秒过后,两人安全抵达隔壁。

  隔壁房间里也很眼熟,沙发电视流理台,玄关壁画花瓶以及瓶中娇艳的玫瑰花,全都是按照梅千鹤的喜好布置的,或者说,照搬了以前别墅里的设计格局,甚至很多东西都是直接从别墅搬过来的。

  梅千鹤有些无语道:“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念旧的。”

  徐思奎打开浴室门,顿了下回答,“嗯。”

  徐思奎一点也不否认,他喜欢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后拥有的一切,甚至不计代价的想把一切原原本本的永远留住。

  自私也好,变态也罢,总之,绝不放手。

  浴室很宽敞,靠窗一侧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热水汩汩冒出,热气氤氲。

  徐思奎抱着梅千鹤一起坐进水中后,一刻也舍不得分开似的,身体又覆了进去,梅千鹤猝不及防,嘴里溢出一丝甜美的呻、吟,尽数落进某人的喉间。

  情到深处,体内似有火山喷发,梅千鹤没忍住,叫了一声。

  随即招惹来新一轮更凶的爆发。

  缠绵之间,两人的手不知不觉搅在一起。十指紧扣握,交颈相缠,远远望去,宛如一对交好的水上鸳鸯。

  这时,梅千鹤脑袋里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道声音:“倒计时:六十分钟。”

  世界意识大概也知道这种时候出现很不厚道,所以播报的声音冰冷的宛如没有感情的机械。

  热气与情、欲的迷蒙里,梅千鹤漫无边际的想:哦,它本来就没有感情。

  然而短短一小时根本无法容他多想,梅千鹤垂下眸子,用商量的语气喊了声:“徐……思奎。”

  徐思奎动作未停,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语气嘶哑低沉:“我在。”

  梅千鹤吻了吻他,尽管心里十分不舍,可他还是不得不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徐思奎。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很匪夷所思,但……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徐思奎停下,回吻着他,说:“好。”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本小说,你和明翰是主角……而我则是从现实世界穿进书里来的……”梅千鹤三言两语将书里的内容和自己穿书一事说给徐思奎,而后又说了关于作者君的事。但他说了那么多,徐思奎却根本不关注什么穿书什么作者君,只委屈的小声反驳道,“我没有和明翰结婚……”

  他剖析自我似的娓娓道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小时候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慢慢的我也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我没有暗恋过他,更没有给他写过情书……”

  那封情书,是徐斯睿请人仿照他的笔迹写了塞到他课桌里的,说他要在明翰生日时表白的话也是那帮人乱传的,不管他否认多少次,都没有一个人信他。

  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明翰,可笑的是就连明翰本人也相信了。

  十六七岁的徐斯奎,其实是很孤独的,虽然很多时候他自己并不觉得,但是明翰多年的陪伴,的确在他心里占据了很大的地位。

  所以,当明翰让他到春城的时候,他没有多想便过来了,他不愿意失去明翰这个朋友,想和他解释那封情书的来源。

  可是当他到了春城与明翰约定的地方,没有看见明翰,却看见了徐夫人的儿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徐斯睿。

  徐思睿从来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幼时经历的苦难中,一半拜生父所赐,另一半便是托了这位兄长的福。

  看见徐思睿,徐斯奎便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几个保镖一见到他便上前将制住。

  徐思睿丑恶的嘴脸笑的十分张扬,一边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墙上狠狠撞上去,一边残忍的告诉他,明翰为了躲他这个肮脏恶心的同性恋,早就跑到国外去了。

  血是热的,从额头流过眼角,划过鼻梁,滴在地上,滴滴答答。

  徐思睿打累了,便吩咐手下人下手。他的保镖个个膀大腰圆,手脚力气极大,没一会儿,徐斯奎便奄奄一息了。

  昏暗的巷子里,徐斯奎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耳鸣声嗡嗡作响,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甘心的想,还没有给妈妈报仇,徐家的人还没有死绝,他怎么能死呢?

  可他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在极速流逝。

  直到,警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驱散了蒙昧黑夜和所有的谩骂欺辱。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可是初遇时,他对这双眼睛剩下的唯有仇恨,而后来他在仇恨里几经挣扎,最后爱上了这双曾被他当做警钟摆在身边的人。以至于后来的许多年里,因为这个人,他甚至学会放下了与明翰之间的恩怨。

  倘若早知道明翰回国后会弄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他,当年他绝对会追出国去,先下手为强。

  当然,最后这句话他在心里转了一遍,没敢说出口。

  梅千鹤听完,叹了口气,果真如世界意识所说,早在徐思奎刚觉醒的时候,作者君就已经着手在纠正剧情了。

  听见他的叹息,徐思奎以为他不相信,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只能依靠本能慌乱无助的吻他,声音里带着泣音:“我爱你。我只爱你啊……我的鹤鹤……你相信我好不好?……鹤鹤?”

  徐思奎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有两件,其一是初遇时并不纯粹的接近,其二便是从未对鹤鹤表白过心意。一开始是性格作怪,沉默寡言的他总觉得“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太过露骨,怎么想都觉得很矫情扭捏,可是等到了后来,他便是以死相博都说不出来一句。

  每次想起少年徐思奎做的傻事,徐思奎都恨不得穿到过去,亲手杀了自己。

  徐思奎想着想着,脸色又沉了下来,眼神越发凶狠。

  梅千鹤见他又陷入魔怔,忙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爱你,最爱你了。听话啊,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

  垂下的视线看见徐思奎身上错综凌乱的伤痕,他颤着指尖抚摸着。他自然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毕竟曾经不止一次亲眼看见徐思奎不要命的伤害自己。

  那么狠厉,熟练,就像早已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可自己怎么那么笨呢?明明徐思奎的状态都那么明显的不对了,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阻止他呢?

  眼睫泛着湿意,心里止不住的揪疼。

  梅千鹤俯身在疤痕一一吻过,盖戳儿似的,吻一下顿一下,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徐斯奎这个人的所有,全部都是我的。”

  他强势道:“以后,不许让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徐思奎,徐思奎本人更是绝对禁止。”

  徐思奎复又笑开,吻了吻他的脸颊,十分愉悦道:“好。不过——”他温柔又好心的提醒道:“我自律性很差,你得看着我,一辈子都看着我,最好寸步不离的看着,直到我们一起躺进棺材那一刻为止。”

  听起来倒更像是温柔又好心的威胁。

  “梅先生,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