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蝴蝶白
梅千鹤恍然大悟。这么多人独独找我一个,难不成是这位大师算到了我不是本世界的人?这么说来,这位大师还真有点本事啊!
不知道能不能请他送我回去呢?
梅千鹤跟在小沙弥后面,漫无边际的想,也不知道现实世界的自己究竟死了没。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归一的禅房前。
小沙弥推开门,把梅千鹤请进去,然后把其他几人带到旁边的招待室。
禅房内木鱼声笃笃,檀香烟雾缭绕,年迈的僧人白须飘逸,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却又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很有“禅”味就是了。
梅千鹤并未出声打扰,自顾自倒了杯茶,在老僧对面的蒲团上静坐良久。
终于,老僧放下鼓槌,睁开满是褶皱的眼睛,开口先是一句:“阿弥陀佛。”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归一似乎并不打算与这位刚刚邀请的客人寒暄片刻,开门见山道:“世外来客,因何而来?”
这话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梅千鹤愣是听出了老僧隐藏在心里的驱逐之意,他觉得老僧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师父神通广大,竟也不知缘由么?”梅千鹤对老僧莫名不喜,说的话便也没有那么客气。
老僧闻言,犀利的视线注视着梅千鹤,那眼神如鹰隼,刺得人头皮发麻。
梅千鹤全然不为所动,饮下一口热茶,甚至十分温和得体地露出笑容。
“施主可知,因为你的到来,这一方天地已然面目全非,甚至面临灭世的威胁。”
这顶帽子有点大,梅千鹤不想戴。而且,自己衣食富足,家庭美满,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成为别人的替身,自己还委屈着呢,实在不想接受别人的无端揣测和指责。
他径直起身,居高临下,笑着对归一大师说:“愿世界和平。”
说罢,转身欲走。
“请留步。”归一没想到他脾性这么大,想到自己的目的,只得出声把人留住,“实不相瞒,今日请你过来,也是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
急切之下,竟然连“施主”也不叫了,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归一说:“如果你想离开这个世界,接下来请务必按照老衲说的做。”
还挺好忽悠的。
梅千鹤抬起眼皮子懒洋洋地打量他,语气漫不经心:“抱歉,我觉得这儿挺好的,暂时不想离开。”
归一眉头一颤,咽下一口气,不得已道,“你就当老衲有事相求吧。”
那您求人的姿态还挺高的。
梅千鹤坐回原位,说,“那在您有求于我之前,请先真诚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
归一倒是没有隐瞒:“大千世界,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识。”
难怪不像个真和尚。
梅千鹤“哦”了一声,想到以前看过的穿书文,心里很是鄙夷这个世界意识,现在高大上的世界意识都是系统状态,以直接寄居人脑的方式存在好么。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继续问:“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来呢?”
归一表情有点不耐,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的确不知。”
梅千鹤也不追根究底,紧接着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余千鹤是我吗?”
归一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卡了一下才说,“不是。”
“确定吗?”梅千鹤淡淡道:“你敢以世界安危起誓吗?”
归一一噎,忍辱负重改口:“是。”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梅千鹤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直接问归一:“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梅千鹤补充道:“完整的记忆,从出生到死亡完完整整的记忆。”
早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常常会有分不清自己与原主的想法,和原主的朋友相处也十分自然。等到原主的记忆逐渐苏醒之后,更是发现原主与自己的性格相差无几。
但是最显著的特征,则是自己与原主说话的节奏。因为结巴的缘故,说话总是习惯性慢吞吞的。而且,醒来的第一天他就适应良好,并没有因为生理缺陷感到任何不适。
——熟悉的像他本来的身体。
有了怀疑之后,他便有意识地想要得到原主的全部记忆,这也是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也没有想过吃安眠药的缘故。可是原主的记忆仍旧有许多模糊不清,而且前后缺失了很多。
比如,十七岁之前在哪里生活,二十四岁究竟是怎么死的?关于这部分,原主的记忆空白一片,原书也是一笔带过。
太不对劲儿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还有世界意识这种东西存在。有道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今日这一趟,来的挺值得。
梅千鹤微微笑着,等待归一的答案。谁知归一这次却端起了架子。
他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把记忆还给你,还可以送你回去。”
这密谋造反的感觉,听着还挺刺激的。
“什么事?”梅千鹤问道。
“只要你完成余千鹤的剧情。”
梅千鹤“哦”了声,笑着道:“我拒绝。”
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虽然这个世界意识挺傻的,问什么答什么,但梅千鹤还是不敢全然信任他。再有就是关于记忆,有没有其实他并不在乎,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根本不需要和归一做交易。
于是他走的十分干脆利落。
殊不知在他离开后,白须老僧不悦的皱眉,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
江邵舒几人被安置在隔壁,小沙弥给他们奉上冬茶,他们喝了几口便频频往门外看,心里对归一大师和梅千鹤的谈话好奇的不得了。
要知道,那可是千金难买一符的归一大师啊,多少人求着盼着想要见一面呢!
终于等到梅千鹤出来了,几人便一翁而上,争先恐后地开始八卦。
梅千鹤哼笑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他站在几人间,颇为苦恼道:“大师说,我命带不详,活不过二十四岁。”
“切!”几人近乎异口同声,翻脸比翻书还快,“小羽毛我跟你讲,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咱不兴封建迷信那套!”
“什么大师,我看神是棍差不多,肯定是想忽悠你买他们庙里的平安符。”
梅千鹤说:“……”
山路崎岖陡峭,他们逛完后天色已晚,几人原本打算乘缆车下山,谁知走进一看,缆车点已经排了好几列长队,于是他们退而求其次,乘坐观光车下山。
虽然今日天气不错,早上甚至出了会儿太阳,积雪在暖融融的光里融化,路上淅淅沥沥的。
大抵是为了安全着想,大部分游客都去缆车点排队了。于是观光车越靠近山脚,行人也愈来愈少。
江邵舒是个摄影狂热爱好者,这会儿正拿着相机央求梅千鹤和他一起拍Vlog,其他人爬了一天山,都没什么搭理他的心思,直接一个靠着一个闭着眼养精蓄锐。
“鹤鹤!”
就在这时,梅千鹤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紧接着,车身一个趔觑,轮胎侧翻。江邵舒拿着相机的手一抖,相机砸在地上的声音淹没在为数不多行人的尖叫声中。
梅千鹤坐在观光车的外围,车子失控时的力道太大,导致他整个人都被甩出去好几米远。身体因惯性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意识模糊之际,梅千鹤看见后车上有人一跃而下,不顾一切向他飞奔而来,本该撞上护栏的脑袋在千钧一发之际落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梅千鹤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7章
徐斯奎命人把余千鹤的东西打包送走之后,越发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本来是不想分手,想要挽回余千鹤的,可是冥冥之中,他的所作所为却把人越推越远。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他就接到楼蓝火急火燎的电话,说是底下有个大项目出了纰漏,负责人被举报挪用资金,已经被逮捕了。
如今徐氏进军房地产市场迟迟没有进展,原定要收尾的项目又出了问题,徐斯奎不得不全身心扑倒工作上,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这天,徐斯奎正在开会,秘书告诉他有个明先生的电话,他垂眸看着手上的戒圈,那是余千鹤在外地兼职时买的情侣戒,简单素净。
徐斯奎没有接那个电话。
开完会,他前脚踏进办公室,后脚楼蓝就敲门进来,不解的问他:“明翰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没接?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正说着,徐斯奎的手机又响起来,不停地催促着,一如催他接受命运无法更改的轨迹。
徐斯奎揉揉眉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怎么会不想接明翰的电话?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电话接通,明翰清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斯奎,我在乐然居等你。”
他才想起今天是元旦节,之前明翰就说过今天回京都。
徐斯奎说:“好。”
挂了电话,徐斯奎内心隐隐愉悦,他想,明翰回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保护明翰的实力,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明翰再离开了。
他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
迎接他的月光。
——
乐然居
明翰点了杯咖啡,百无聊赖翻着桌上的杂志,心神不宁。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五年前,被迫出国的记忆。
那时他是豪门千娇百宠明家贵公子,而徐斯奎则是因为母亲去世,徐伯父不愿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迫不得已才接回来的私生子。
一个是天上明月,一个是尘土污垢,本该永无交集,却因为少年时期的好奇心,从此走进了对方的心里。
从被接回徐家起,徐斯奎就是个孤僻冷漠的性子,从不会讨好大人,也从不和别人玩,总是独自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坐在角落,敲打出明翰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明翰小时候常常听父母耳提命面,不许他和徐家那个私生子有任何接触。大抵是小孩都有些叛逆心理,越是不许做的事情反而越能激发他们的好奇心。
于是每次见到徐斯奎,明翰总会变着法和他说话,尽管每次都被徐斯奎漠视,他也能黏上去自言自语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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