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孤生
他把帘帐勾起,微弯的眉眼看来落满笑意。
蔡绪宁看着刘秀那张好看的俊脸,下意识说道:“……我昨晚摸到了吗?”
刘秀:“……”
直播间:???
蔡绪宁回过神来,惨叫声:“不不不,我不是哪个意思……”
刘秀用无法形容的眼神定定看着蔡绪宁,探身入内,轻笑着说道:“阿绪要是现在想摸,倒也不是不行。”
!
蔡绪宁:“……”呜。
错了错了他错了!
第67章
那日最终以蔡绪宁落荒而逃告终。
他偷着躲着仔细地和直播间补完了课, 对刘秀的腹黑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蔡绪宁对自己昨夜答应了什么一无所知,其醉酒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在从系统旁白扒拉出一堆内容后,他不由得心里哀嚎了一声。
瞧瞧这狗屁的退场方式, 把人阿秀同学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这看起来都有PTSD了吧?
淦!
蔡绪宁对这骚里骚气的退场方式已经深恶痛绝到了极致。
好在这个任务这么长,估计下一次都不知道几年后了,还能安一安心。
蔡绪宁在太守府的突然出现, 就如同他当初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波澜。
当然, 这是在他的视角下如此。
暗地里, 郭仁义已经寻过徐长平好几回了。
谢金回来的时候,看到正游手好闲的蔡绪宁, 也是愣了一愣。这对严谨内敛的谢金来说, 就是足够大的感情波动了。
蔡绪宁笑嘻嘻地与谢金打了个招呼。
谢金第一反应是去看站在他们身后与人说话的刘秀,片刻后才对蔡绪宁说道:“我原以为他会打死你。”
蔡绪宁:?
“……这也太血腥了点。”他忍不住吐槽。
谢金道:“毕竟你上次不告而别, 他可是生气极了。”
他的语气平静, 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此这样普通的话语。
蔡绪宁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就这件事来说,可能永远都会是他的痛脚。
谢金与他的关系不错,淡淡提醒了他这么一句后,又说道:“现在蔡,秦雨是这太守府实际上的掌权人,你要来帮他,还是……”
蔡绪宁笑着说道:“那自然是看情况再说。就现在而言……”
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上头:“看阿文是怎么想的吧。”
谢金点了点头, 说是要带着蔡绪宁喝酒给他接风洗尘。
蔡绪宁:“……”不了不了。
他现在对酒精这玩意儿敬而远之, 如果能用一辈子看不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过了几天,新博连率死亡的消息就由刘秀写成文书送往长安。
蔡绪宁在他写的时候就在周边踱步,等刘秀写完封笔, 才轻声说道:“现在王霸死了,哪怕明面上不是你在出手,可很难不把这件事与你挂钩。”这文书是该送,毕竟堂堂一个太守死了,这消息瞒不住多久的。
但是送完了之后……可不一定会是好事。
毕竟不管怎么看,王霸死了这件事,最大既得利益者就是刘秀。
当然,王霸最后会死,当然和刘秀有关;但是人,毕竟不是刘秀派去的,冠上刺杀的名头多少有点倒霉。
“你认为,之前王霸调来,是朝廷,乃至皇帝的想法?”刘秀问道。
蔡绪宁闻言,倒是认真思索了下来,老半天后摇头:“我这段时间想过了,如果王莽真的怀疑秦雨是你,现在怕是直接就杀过来了。这种暗戳戳的行径,和当初南阳那地头,李家突然被杀是一个道理。我觉得太突然,且太打草惊蛇了。李家是朝堂下令杀的,却不一定是王莽所知。狐假虎威,假借名号……王霸被调过来,或许也有给他们自己势力擦屁.股的原因。你不是他们掌控的任何一人,任由你发展下去,对他们不利。”
左宫马作义能如此顺利恣意,自然是有自己所站的派系。
顺下去,就是朝廷内部争斗的事情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直播间】
[ID猫灵魂:等等,主播你知道自己刚才在暗示什么吗?]
[ID无可奈何花落去:主播,你刚才的话,几乎也明示了王莽和那些要杀刘秀的人是一伙的。当然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和刘秀解释你知道这件事?]
[ID小迷糊: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刚才主播说了啥?]
[ID爷青回:我想知道主播的小脑子在想什么?]
[ID认真且怂:主播,你要知道,人是会得寸进尺的!阿秀同样也是人]
蔡绪宁抿唇。
可以说他是故意的,也可以说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对刘秀来说,信任人当真是一件这么痛苦又难为的事情,那他退步少许也并无大碍。
本质上蔡绪宁不说,是因为无法说。
而不是他不想说。
如果刘秀真的愿意相信他的话,蔡绪宁自然会告诉他。
有什么比主角也在一起帮忙更方便的道路吗?
弹幕是好意,蔡绪宁冲着那方向轻轻一笑,又转头看着刘秀。
他不知刘秀是不是猜出他的意思,但他也不去想了。
蔡绪宁把注意力收回刚才他们的对话,如果真的是王莽……
他看着刘秀:“你可有什么想法?”
“凡事,需要师出有名。”刘秀淡淡地说道,他的眼神落在蔡绪宁身上许久。
蔡绪宁若有所思。
不管是也好,不是也好,总该有一面大旗。
他挑眉,与刘秀一起看向窗外的墙壁。
在这堵墙之外,是生活在这新博亭的百姓们。
…
与太守府有些距离的东街上,马留善正在做着面食。
他看起来有点胖乎乎,三四十的人了,手脚很是麻利。家里面开着一家小面馆,寻常就是靠着这份手艺来挣钱吃饭。
他虽然和马作义姓马,可与他的族谱上却是千差万远的关系,甚至都不认为是自家的亲戚。
“老马,来碗面。”
“来了。”
这种对话在每日清晨总是会出现。
面馆挤挤挨挨坐着好些人,马留善在后面勤劳地做活,而在这空隙,来面馆的食客偶尔也会闲聊起来。
“哎,听说了没,连率王霸死了?”
“这都还需要听说,这不是早前的事情了吗?都好几天了。”
“这还不是他自个儿的问题?那可是大庭广众下的刺杀,啧啧,我家小舅子就在太守府做事,听说那血是在胸.前喷出来的……”
“但是好端端的犯人怎么会逃窜出来?”
“这就得问太守了,听说那牢狱是他的人在管,怎会自己人害了自己人呢?”
“可怜,可怜……”
“他有什么好可怜的!”
窃窃私语在马留善端上来几碗面后,又归于平静,只剩下吸溜吃面的声音。
等到有人最先吃完,连肚子都暖烘烘的时候,又有人说道。
“要我说,最倒霉的就是那长史了,听说上回他在新博忙进忙出这一回,半点功劳都没落下,朝廷就假惺惺地赞扬了几句,就把那王霸给派下来……”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守府确实是没太守不行啊……”
“但是偌大一个朝廷耶,就只是口头称赞?要不是这秦雨有点能耐,底下那群人早就要造反了!跟着做事的哪个不是追求功名钱财,结果忙了小半年落了个颗粒无收。”
“也是有理,唉,那这一回王霸死了,莫不是朝廷也会以为是那秦雨……”
“所以我说他倒霉了,哪个做官这般凄惨,整个郡近乎是他在忙前忙后,两头不落好。要我看,他还巴巴给朝廷写什么关于王霸之死的文书呢……等下回朝廷的命令过来,怕就是要逮捕他了!”
“不会吧,这也太惨了些。”
“不信,你就看着吧,就算不是,估计也会驳斥几句,再责罚几句。这官当得可真是没滋没味,等回头再看,说不定那秦雨都不想当官跑了呢……”
“哈哈哈哈也是,指不定造反还更好些。”
马留善在后面听得心慌意乱,等忍不住要追出去问的时候,却看到食客们早就离开了。那双粗糙的手在巾子上紧张地擦了又擦,喃喃自语:“长史要走?”
这种隐秘的流言与传闻在暗地里滋长着。
等郭仁义留意到的时候,已经近乎成为某种私底下彼此心知肚明的说法,让他惊得一愣一愣的。
“主公,这种传闻的放纵……不知是否会对您的声誉造成伤害?”
郭仁义忧心忡忡地说道。
彼时屋内正或站或坐着好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