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尸鬼,寄魂于尸上,待有人守刮尸油后,尸鬼也会随着离开尸体,它们都是不愿意做野鬼,有夙愿未了的鬼,一旦遇上与自己灵契相合的,它们会想方设法化作目标喜欢东西。
进而一步一步地接近对方,时机一到,目标人物就会成了它们坐骑一般的存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主导身体的成了尸鬼。
目标人物会代替它们,在原来待的地方昏睡。
一直到身体自然死亡,尸鬼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原本的目标人物才会终得解脱。
听完祖清描述的左亿目瞪口呆。
“那、那这费女士早就被那个东西盯上了啊!”
“不仅早就被盯上,”祖清合上眼,“这尸鬼的上一个替身,恐怕早就潜伏在她身边,只有这样,才会让费女士更加接近自己。”
“上个月才纹身的,”左亿摸了摸下巴,“是她自愿去纹的,还是朋友带着她的?”
“这个我们还得了解。”
祖清点头。
晚饭费女士也是在房里吃的,老李过去收餐盘的时候,费女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问道,“我长得美吗?”
老李正在收东西,听到这话也没回,他以为对方是在和亲密的人打电话呢。
许是他没有理会自己。
费女士忽然变得很急躁,她忽然起身,一把将老李收进盘上的餐具直接摔在了地上。
有些碎片还划破了老李的手,以及费女士的腿。
“费女士你没事吧?”
老李被吓了一跳,可当他抬头去看比自己还更加惊恐的费女士时,他也顾不得其它,连忙扯着嗓子把祖清他们叫了过来。
“费女士?”
祖清看了眼房里的狼藉,他快步走到浑身颤抖的费女士面前,一只手拿着黄符在费女士没察觉的时候,直接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颤抖不已的费女士渐渐平静下来。
而此时老赵和老李已经收拾好屋子,左亿也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费女士面前,“喝点水。”
……谢。”
费女士红着眼接过水,而此时的她却没有丝毫感觉。
小腿被碎片划破,没有血流出来,可皮都翻了。
祖清和左亿对视一眼,老赵已经送来了医药箱,“费女士,这……
“伤?”
费女士垂头看下去,这才发现那有些吓人的口子。
……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回想,白天祖清取血的时候,她也不觉得疼。
“我、我怎么了?”
费女士忍住心惊,看向祖清二人。
“先处理伤口,”祖清蹲下身,接过医药箱,简单地给费女士包扎了一下后,三人去了茶室。
一坐下,费女士便道,“刚才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她出来了!”
“你是说打翻餐具时候的你吗?”
祖清问。
“是,”费女士点头,“我吃过饭后,就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每一次她会出现的时候,我的脑子都会昏昏沉沉的,可这一次我还来不及有反应,就被夺走了意识。”
可又不同于以前,这一次她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事儿。
“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我了。”
费女士抿紧唇,“祖先生,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怎么了吗?”
“纹身是你自己想纹的,还是别人带着你去的?”
“是我自己想纹的,”费女士叹了口气,“也不怕二位笑话,当年我和我父母闹翻,是因为一个男……
那个男人是费女士遇见过最有文采的男人,他会作诗,会画画,特别是仕女画,画得出神入化,好看得不行。
费女士也最爱他画仕女的样子。
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心高气傲,不愿意在一般画室工作,更不愿意低价卖自己的画。
费女士明白那些都是他的心血,并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可这个社会,人们早就被金钱蒙了眼。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全靠着费女士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着生活,费女士的工资不低,如果只是保证他们二人的生活,那生活质量不会差。
可男人要用高级颜料,高级画纸,废掉一幅画,就损失一笔钱。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就这样,费女士的工资只能勉强二人饿不死。
在男人生日之际,费女士囊中羞涩,可又想让男人高兴一些,便回家向父母借钱。
可父母不但不借钱,反而指责男人不是,是个吃软饭的。
费女士正在热恋之中,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父母的话,她只会觉得父母看不起男人,也看不起她。
“我还有一个弟弟,打小,我爸妈就偏心,我妈常说,女儿家长大了,早晚都是别家的人,只有儿子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
费女士一直对这话耿耿于怀。
当时父母还用弟弟女朋友与自己的男朋友作比较。
这越比,她男朋友就越不行。
“钱没借到,还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费女士哽咽着,“我回家后,见到满屋子的废纸,心里的火气也抑制不住了,借着那股邪火,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吵架中,她说了不少过分的话,当时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画室中,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刻,我仿佛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
慌乱中,费女士把自己独自锁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
“可第二天早上,家里来了警察,”费女士落下清泪,眼里全是痛苦,“我、我要是知道他会想不开做傻事,我绝不会冲他发……
可再后悔也没用。
他永远地离开了她。
“在整理他东西的时候,我看见了副被他藏起来的画,就是我身上纹下的仕女图,上面还有一张小卡片,”费女士抬手擦泪,“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可她再却没机会面对那份惊喜。
在她心里只留下无尽的伤痛。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去年。”
费女士深深吸了口气,“那副画我舍不得烧掉,我换了房子,却无法删除我们之间的回忆,那副画也成了他相伴我的唯一证据。”
而这次t国旅行,其实也是他们去年新年许下的愿望,要一起去t国看看,那边的刺青十分有名。
“他说,他身上要纹画框,我身上就纹仕女,这样我们背靠着背的时候,我就能住进他的身体……
说到这,费女士忽然顿住了。
她的脸色渐渐发白,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不、不可……
“费女士,”左亿双手交握放在膝前,轻声说道,“我们确实有个非常让你无法接受的猜想,你现在或许不能接受,可现在我们需要揭开你的伤疤,否则,你的身体就会成……
“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
费女士猛地起身,“这个猜想太可怕了,再说,他已经死了!刺青是我自己要去纹的,不是他逼着我去的!祖先生,我要退单,抱歉。”
说完,费女士便离开了茶室,她给了老赵几张现金,把这一天的吃喝住钱给付了,快速收拾好行李,直接开车离开了坪山村。
“这怎么整?”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左亿耸肩。
“她会回来的。”
祖清让任杰接受了费女士的退单。
当费女士那边手机发出提示音时,泪流满脸的她哭得更厉害了。
她连夜回到了家,洗了个冷水澡,在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张贴在外衣上的符。
想了想后,费女士扯下那黄符,直接揣进了自己兜里,又出了门,她来到男人埋葬的地方。
墓地被守墓人打扫得很干净,大半夜的,一个人站在众多墓碑之间,费女士还真觉得而有些渗人。
可更让她心乱的却是这个被埋葬在这的男人。
她坐在墓碑前,抬起头温柔地轻抚着上面的刻字,“真的是你吗?会是你吗?”
除了微凉的风声,并没有什么回应。
费女士一直坐到天亮,整个身体都凉了,还不愿意离开。
见她状态不对,守墓人特来关心地几句,知道自己这样子会引起对方担心,费女士离开了那。
她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
在家呆着三天,不吃不喝。
整个人颓废而苍白。
在第四天早上,微弱的阳光从窗帘处洒进来时,费女士费力起身,走到窗户处,伸手将兜里的黄符拿了出来,对准阳光细细看了一番后,忽然将黄符扔在了角落里。
没多久,她的脑子又开始昏沉起来。
失去意识那一刻,她露出一抹十分复杂的笑……
农家乐这两天的生意好得不行,村里的孩子们更是高兴,他们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背上背篓往山上跑。
找了野菜后,就往村里各个农家乐送去,这几天客人们都是冲着野菜宴来的,孩子们利用野菜也赚了一点零用钱。
“都快一周了,费女士也没来,不会出事了吧?”
老赵细数着日子,此时正和老李说起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