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这话叫陈元极其受用,心里头如同沾了蜜似的,忍俊不禁,:“你把我看的太重,把其他人看的又太轻。”他试探着苦口婆心地劝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命大过天,你以后别总把杀人挂嘴边,也别挂心里,小小年纪,戾气太重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稷抬眼看他,眼神和表情又恢复了那种干干净净透着点孩子气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毛骨悚然的:“我只杀该死的人。”
陈元叹气,李稷总是用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着六亲不认的狠话,怪渗人的,他张张嘴:“你小子……”话到嘴边,叹口气,嘟囔道:“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反正,我不喜欢你轻视生命。”
李稷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他抿着唇,目光暗淡下去,看得出,陈元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有些委屈的样子,小声回了句:“你不懂我,若我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我。”
陈元眉毛飞起:“你们兄弟间都这么相处的?整天想着先弄死哪个兄弟?”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李稷嘟着嘴,生气了,“我若不狠点,指不定哪天先死的是我。”
陈元无话可说,皇族兄弟间的尔虞我诈他没多大兴趣了解,但又圣母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和平相处,彼此善待。
“不管怎么样,你保护好自个就行。”他看着李稷,带了正色,“保护自己不一定非要流人血,知道吗?”
李稷有片刻的哑然,再看陈元认真的神色,他乖乖的点点头。
陈元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李稷眨了眨眼,末了问了句:“若旁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我也不杀他吗?”
“杀。”陈元不假思索,“若真有那样的人,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他。”
李稷的脸登时笑开来,露出可爱的劲来,亲昵的挽住了陈元的胳膊。
陈元立即坐直了,身子有点僵的意思,下意识的要抽回,李稷不乐意了:“难不成我身上有刺?”
“两个男人家整日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陈元呵道。
这话李稷当没听见,脑袋放在了陈元肩膀上。
陈元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我看你身上不是有刺没刺,而是没骨头。”他说着看向一旁候着的张让,笑着道:“瞧你们主子让你们给惯成什么德性了。”
张让差点笑出声来,谁惯的谁清楚,这话自然不能说,只得应着是。
伺候的宫人端来了茶点,喝了口热茶,李稷提了三年一次国与国之间交换皇族人员的事。
陈元在读小说的时候有了解到,国与国之间为促进和平共处发展,会派遣皇族人员去对方国家生活学习,一般待的年限三年或者三年以上,这有点质子的意思,但又多了层平等和相对自由关系。来者皆可在当地生活学习成婚,甚至还能参加当地的科举考试,并且还受到比较高等的保护权,当然,若是违反破坏两国和平,便将会被遣送回国,以律法处置。
陈元觉得有点文明进步平等互利的意思,但弱国无外交自古不变的道理,弱国的人员到了他国,势必要姿态往低了放,听李稷说有得弱小国家在强大国面前宛如奴隶,莫说是享受不了该有的权利,即便是被人欺负也是不敢吭声的。
“我国在外的皇亲贵族过得如何?”陈元问。
“我们荣安国繁荣安定,自然不会像那些个弱小的国任人宰割,不过没人愿意远走他乡去别国生活几年,所以每当这种时候,父皇、王叔以及那些高官显贵们便会多些干兄弟干儿女,让他们去别国。”李稷道。
陈元知道这里头的道道,过年的时候听他阿娘说过,他爷爷当年认了两个干儿子分别远赴他国,没人舍得自家孩子去外地吃苦,这是人之常情。
“若今年有这机会,我倒是想出去走走看看。”陈元笑着道。
听了这话,李稷显然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何?”
“有这么一句话说的好,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陈元笑着看他,“一辈子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出去看看别的风土人情不是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李稷不太懂这种想法,但琢磨一下又觉得是有点意思,笑了笑,“哥,你真的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样。”
“这话是夸我吗?”陈元俏皮的挑了挑一侧眉毛。
“自然是夸你。”李稷笑眼弯弯。
“哎哟,哥哥那我可多谢弟弟的夸赞了。”陈元拱手笑道。
李稷笑的更是个开怀,跟陈元瞎闹了会,提起北丘国三皇子下落不明的事来。
陈元略讶异:“在咱们这儿丢的?”
“嗯,说是看我大好河山风景秀丽,独自跑出去游玩,弄了个下落不明来。”李稷慢条斯理道:“这事真真假假,有什么蹊跷,父皇他心里该是跟明镜似的。”
陈元也觉这事蹊跷,给了李稷一个小眼神。
李稷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回他一个挑眉,道:“跟我们无关,不聊这个,哥,你陪我去西宫娘娘那好不好?昨儿她赏了我好些东西,我还没亲自去谢她呢。”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姑姑。”陈元爽快道。
……
今儿又到了书院休息的日子,程廉找李耿做功课,李耿犯懒,又冲阿四发了通皇子脾气,才堪堪平静下来拉住将走的程廉。
“我不过是说阿四,又没说你,你何必要走?”他闷闷道:“表哥和二哥不在,连你也不陪我?”
程廉一本正经道:“三殿下,若是做功课我便留下。”
李耿叹口气,有气无力道:“罢了罢了,做便做,做功课还能累死本殿下不成。”
一晌午都在勤于功课,吃饭的时候,李耿想起前两日在山下救个叫花子的事来,话到末了一副讨夸的小表情看着程廉:“本殿下这事做的如何?”
程廉淡淡看他一眼:“人之常情,论谁碰见了怕是都要救,殿下你是皇子又饱读圣贤书,岂有不救的道理?”
李耿给他弄了个气闷,撅着嘴半天。知道程廉才不会吃他这一套,索性作罢,长吁短叹一阵,想想陈元对他的宠,便更是想他了。
托腮玩了会杯盖,李耿手肘碰碰程廉:“时候尚早,下山如何?”
“去看看殿下救得那个叫花子?”程廉接话道。
李耿嘿嘿一笑:“不知住店的钱花光了没有,还有每日吃饭的钱,既然帮人那便帮到底。”
程廉轻轻叹口气:“哪有这么帮人的?难道殿下打算一辈子给他住客栈和吃饭的钱?”
李耿开心道:“你怎么知道?”
程廉:“……”
第56章 多长? 一辈子呗
下山带朋友去见自个搭救的人, 李耿心情十二分的舒爽,他本就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也是个热心的主儿, 更爱听人夸自个,带着程廉去,路上寻思着到了那定要好好讨夸一番。
刚到客栈门口,眼看着脚要迈门槛,眼见着来了几个叫花子把他给围住了, 全都伸着手要吃要喝要银子。
李耿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式,叫花子身上又脏又臭的,全都挤着他, 可真给吓了个小脸发白,慌忙喊救命。
程廉从兜里掏出把铜钱撒了出去,这才算救了李耿,嫌弃的小眼神在他身上瞄了瞄:“几个叫花子, 倒叫你吓成这样,书院里学的拳脚功夫全就着饭吃了?”
李耿理了理衣襟和头发,蹙眉道:“天子脚下, 怎有这么多乞讨者?”又不服气道:“本少爷的身份自然是没见过这种, 况且, 我只有两只眼,所见有限, 难免有所惊吓。”
程廉点头:“后头这句说得半点不假,所以,你们这些高贵少爷多出来走走错不了,即便是天子脚下也是少不了乞讨者的。”
李耿眉头皱得更深,又看看那些个乞讨者, 想到他那勤政的父皇,即便是累的一身病,却也难做到让全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能吃饱穿暖有房子住。
“三少爷,还进不进?”程廉的话打断了李耿的思绪。
李耿回神,稳了稳心神:“进。”他抬脚,又回头看了眼那些散去的乞讨者,随即问程廉:“我既然能管楼上那个,自然也能救管这些,你说我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回家盖房子买地种田娶媳妇,可行?”
程廉给他这一席话弄得是个惊讶,顿时对李耿这个好吃的皇子改观不少,他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来:“三少爷能有如此想法,那真是百姓之福。”
这话是夸奖,李耿抿嘴一笑:“打小阿爹就告诉我们,作为他的儿子,要以民之乐为乐,民之苦为苦,我既然什么都不缺还有余,给他们点不过是小事一桩。”话说完,不等程廉接话,就吩咐阿四去取一万两银票分给他们。
程廉:“……”
治标不治本。这话程廉咽下肚里,同时想,李耿不是当帝王的料。
进了客栈,上了楼,阿四特意跑快去那叫花子屋里通报,可到了那却不见人影。
把这消息告诉李耿,听罢,李耿眉头一皱,连忙吩咐阿四去问问客栈老板。
从客栈老板那得知,叫花子昨儿就走了,并把李耿给的银子留下。
李耿看看那些银子,嘟囔道:“傻子不成,真是穷要饭的,半点出息没有。”
程廉觉得有意思:“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叫花子,不多见,真不多见。”
客栈老板插话道:“哟,两位客官,那人可不像个叫花子,许是什么富商子弟落魄了,总之,不像,实打实的不像。”
李耿和程廉互相看两一眼,皆都带了两分好奇。
“怎么个不像法?”李耿道:“明明那日救他的时候,他都饿晕过去了,浑身脏兮兮不见个人样,老板你也是见着的。”
“是呀,是见着了,可我也见着他梳洗打扮后的模样,哎哟,那叫一个青年才俊,叫人过目不忘。”客栈老板回想着,咂摸咂摸嘴,“大抵是个深藏不露的样子。”又喃喃加了句:“谁知道呢。”
出了客栈,李耿一双眉头皱的紧紧,气鼓鼓道:“那叫花子连个谢字都没有,害本少爷白下山一趟。”
程廉与他并肩走着,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何必生气。”
李耿瘪瘪嘴,他也不是生气,原本帮助人就不图他人一个谢字,许是在程廉面前炫耀成了空给恼的,总之,回了书院心情还闷闷地,同时愈发想他父皇母后了。
阿四从膳堂打了饭菜,李耿却没什么胃口,把玩着毛笔,自言自语道:“若是有表哥那种可视手机就好了。”
阿四不知所云,走到李耿身边,小声提醒道:“殿下,该吃饭了,若不然要凉了。”
“不吃不吃,”李耿摆摆手,唉声叹气道:“我想御膳房的佛跳墙、烧鹿筋、糯米蟹、八宝饭了,还有水晶饺子,爆炒小肚。”
阿四哄着道:“书院里有八宝饭和爆炒小肚,明儿奴才一定给您盛来。”
李耿委委屈屈地瞧了他一眼:“那能跟宫里头的一样吗?”说着唉一声:“想回宫了,父皇母后肯定想我了。”
阿四眨巴眨巴眼没敢接话。
天黑天明又是一天,李耿还没恢复精神头,想回宫的念头更甚,但又回不了,免不了脾气就长。
一早上就因毛笔的事朝阿四发了几通火,发完又后悔,肉眼可见的眼圈通红,午饭的时候,将自个碗里的肉一股脑全拨给了阿四。
阿四夹菜的手僵住,一双眼睛瞪的圆圆,嘴唇微抖,似乎不像是受宠若惊。
李耿一见他这样又气不顺了,将筷子一扔,虎着脸道:“给你肉吃摆这么副脸子做什么?难不成我这个主子还给出错来不成?”
阿四可是给冤死了,手里的碗差点掉了,忙起身跪下,瑟缩道:“您、您疼奴才,奴才是、是个受宠若惊。”
李耿哼一声:“当我是傻子来着。”他叹口气,心头烦闷一阵,一双眉毛皱起,好一会儿,腾地站起身:“赶紧吃,吃完回宫。”
“回宫?”阿四抬头拧眉,想说皇后娘娘不允许的,但也知李耿这几日心气不顺,本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主子,即便是真回宫,多半也是被说上几句,他这个奴才何必惹不快。
“快吃啊。”李耿又坐下,脸上带了笑,刚方才的气给抛在了脑后,“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路。”
……
皇宫。
李稷站在窗边,院里的树发了绿芽长出了新叶,那些个盆栽新叶正绿,花色正美,可他目光并未落在院景上,而是直勾勾盯紧了院门那里。
“殿下,您都站了一个时辰了。”张让端着杯热茶上前,“坐会吧。”
李稷短暂沉默,随即吩咐他将椅子搬去屋门口。张让是个无奈,只能应了是。
李稷喝了口热茶,端着茶盏去了外头,脚步才刚站定,就见陈元进了院门,立时眼前一亮,素来清冷的面容笑开来,脆生生叫了一句“哥。”
陈元快步上前,很自然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热茶,笑着道:“正口渴呢,怪贴心。”
上一篇:我穿回来后在七零当神棍
下一篇:师尊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