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神玫瑰
“我知道他其实是爱我的,不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魔人。”
“ 他是仙尊,只能迎娶仙子。我不怪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如今已经找到如何不用散去魔功,就可以直接修仙的方法,他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的!”
“可惜他不在我身边,当初的传音玉佩也已经丢失……不过没关系,我会亲自前去参加他的大婚典礼。只要他看到我美貌恢复,看到我难过伤心,他一定不会抛弃我,一定会舍不得我……一定会跟我走的!”
“我将如何仙魔同修的功法,做成一滴水晶,存放在我心头。我且先不告诉他,等到他跟我离开的时候,我再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毕竟,这样的修炼功法,他也会喜欢。”
“漫天诸神,九幽冥魔,请你们保佑我荆藤女,可以幸福,我也只求幸福……”
玉简的记录到此嘎然而止,魔女带着满心的期盼,踏上了她的寻夫之旅。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更加不知道那个负心汉,会不会回头。
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最平凡,最普通不过的幸福,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的幸福。
可惜,这名魔女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竟然是在婚宴上被狠狠羞辱,被心上人一剑穿心,差点送命后才发现,原来,那个人,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林青染的神识离开玉简,他轻轻叹了口气。
魔女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但她的记录中提到的——不用散去魔功,就可以修仙的方法,却让林青染精神一震。
魔女已经找到了修炼的方法,化作一滴水晶,将其凝结在心头。
若是能够找到魔女的本体,取出她这一滴心头水晶,那自己和墨临渊,岂不是可以殊途同归了?
林青染矍然起身,大踏步的朝着藏书阁外走去。
不多时,一艘浑身莹白如玉的凌云船,便从青莲峰而起,朝着仙魔两届的入口而去。
三日后,林青染抵达魔界。
他以为自己不是会遇到墨临渊,便是会遇到崔青冥,哪怕是牛管事呢……
结果没想到,他的凌云船刚刚抵达魔界,便有一个身穿红衣,面泛桃花的美娇娘,跳上了他的船头。
“师尊,别来无恙啊!”
林青染黑了脸,这灼桃夭怎么搞的,始终阴魂不散就算了,还强行拜师,真的头疼!
“我不是你师尊!”林青染说,“你再乱喊,让墨临渊听见了,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灼桃夭微微一笑,白皙的脸在血月下显地有些嫣红,他说:“提我那便宜师兄干什么?师兄现在怕是已经归西了,师尊痛失爱徒之余,还是考虑考虑我吧……我还能替归西的师兄,继续搞师徒禁恋呢~!”
第77章 血藤 不管他是魔尊也好,是徒弟也好,……
林青染冷笑一声:“归西?我看你才是想归西想的皮痒了!”
林青染根本不信墨临渊会死, 且不说墨临渊魔功已经臻入化境,寻常人根本伤不了他。
单说墨临渊身为魔尊,如果真的殒命, 魔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动静?大魔小魔各个如常,一点都不像失去首领的样子。
林青染继续往前走。
灼桃夭赶紧张开双臂拦在林青染面前,他的神色已经不似最开始那般泰然自若,变得有些焦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师尊……啊, 不,仙尊,我说的是真的, 你别去找他,真的别去!”
林青染止住脚步,上下打量灼桃夭。
这才注意到他的裙边有些污泥,和他平时一尘不染的装束略有差别。
林青染思索了片刻, 问:“你是如何知道他出事了?”
“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在哪里见到的?你又如何能够逃出来?”
灼桃夭跺脚道:“我在荆藤兽处见到的……”
林青染矍然变色。
墨临渊魔功高深不假,但若是得到了荆藤兽之心,从而化去了全身魔功, 那的确情况不妙。
林青染还记得老魔主, 露出半点疲态的时候, 魔界众魔无不蠢蠢欲动。
更记得,当年墨临渊和仙界为敌, 带着魔军抢攻鬼面城的时候,墨临渊力竭,无法弹压众魔时,魔头们立刻都开始各怀异心……
若是如今墨临渊做了傻事,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废魔功的话……
林青染不敢深想那样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儿。
他安慰自己——或许是灼桃夭在说谎。
破晓剑从他身侧而起, 凌凌剑意直刺灼桃夭脖颈。
灼桃夭想躲,但林青染在魔界之时,就已经今非昔比,何况还在生死鉴历练过一翻,如今已经比灼桃夭高出一个境界,灼桃夭根本躲不开。
灼桃夭只觉得脖颈一凉,浑身都被一股强大的剑意所笼罩,根本动弹不得,吓得举起双手,连连求饶:“仙尊,仙尊别杀我……”
林青染面如寒霜,声音冰冷:“跟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如果敢有半句虚言,我此刻就送你归西!”
灼桃夭吓得双腿发软,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他以前不管是调戏林青染,还是偷看他洗澡,甚至做过更过分的事儿,都没有见到过这样浑身杀意的青莲剑仙。
他偷偷去看如今的林青染,人还是那般脱尘,白衣长剑仿佛九天霜雪,但却不是可以观赏把玩的雪景,而是冻结天地一切生灵的极致冷酷,是索命白无常。灼桃夭直觉如果自己真的说错半个字,肯定会立刻毙命。
灼桃夭小心翼翼的点头:“仙尊,我不敢有虚言……自从半个月前,墨临渊返回魔界后,就让手下的魔头,大肆搜寻各处的典籍……”
灼桃夭一开始说的结结巴巴,还不小心说错了几处,被林青染在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后,才慢慢地说得通顺了。
“墨临渊这般动作,魔界那些魔头岂有不猜测的?众魔纷纷猜测他是想要找出化解魔功的方法,都吓得不轻。要知道在魔界,都是实力为尊,若是本来就没有魔功还好说,虽然受人欺凌,但也没太多仇家,尚且能够苟活。可若是被人化去魔功,那啧啧啧,定会被仇家抓来肆意践踏,为奴为仆都是轻的,分尸凌迟也只是寻常,最可怕的是被炼制成魔炉鼎,日日夜夜被人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魔界,化去魔功比直接毙命更可怕……这化去魔功是禁术且一旦有人修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从来没有那个魔头去修炼这等损魔不利己的事儿。却不想如今魔尊竟想修习这门禁术,魔界可不人人自危吗?有些大魔密谋造已经被墨临渊无情绞杀……”
“后来墨临渊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荆藤兽之心有此功效,又听说荆藤兽本体藏在魔界的血桃林之内,竟派人捉了我来,说是桃林迷阵我最熟悉,硬要让我带他去……说来也是奇怪,上次司无夜要捉我,整个魔界出动也没有抓到我半根毛,而这一次墨临渊要捉我,只是派了几个暗探,便将我从魔界火海的火鱼眼中揪了出来……”
提到被墨临渊抓到的时候,灼桃夭牙齿禁不住咯咯打颤,想起墨临渊将他逼出来的手段,简直不寒而栗。
林青染却不为所动,打断了灼桃夭的废话,呵斥道:“说重点!”
“重点……重点……重点就是我被抓到了,被墨临渊提着去了三百里血桃林。这片桃林我刚到魔界的时候就来过了,还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甚至还盖了间木屋逍遥自在,却怎么都没想到,这血桃林的后山,竟然住着魔界最可怕的传说……”
灼桃夭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当日的情形。
血月下,纷飞的桃花,被映成片片血红的颜色,就好像漫天血滴乱飞。
墨临渊踏着血色花瓣,破开魔界禁制,提着灼桃夭进入荆藤兽的老巢。
传说中荆藤兽只有在面对情侣的时候,才会发狂,然而这次找到的是荆藤兽的本体,竟是不论仙魔一律绞杀,粗大的藤条在夜色下遮天蔽日,藤条上还挂着人头骨,骨骸仿佛风铃般咯咯作响,似追魂的索嚎叫着,将两人围追堵截,几次险些丧命……
“仙尊,我弄不懂这墨临渊!他魔功在魔界已经无人能敌,尽数使出来,荆藤兽根本不会是他对手。可他和这荆藤兽对战,却不用魔功,只用你万壑谷的仙法和它对决,足足打了十天十夜,浑身是血也没有赢……我在一旁吓得已经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后又昏过去,就这样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我瞧见墨临渊手腕上带着的一枚玉镯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墨临渊正在和荆藤兽大战,此刻却莫名其妙突然停下,他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此刻却挥剑斩掉一条缠住我的藤,将我送出荆藤兽的老巢。我还以为他是看上我才救我的,结果他告诉我说——师尊来了,你去拦住他,让他不要过来!”
“我一愣,这才知道,他那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应该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定情信物,他……他是让我来传信的……”
林青染不觉伸手,握住了腰间的玉镯。
这是当年在菩提寺大会上,还是墨玉的徒弟,送给自己的东西——传影玉佩。
自从墨临渊入魔后,林青染就将其封存起来,再也没有用过。
后来墨临渊攻打万壑谷,林青染要逃命,更加不可能带着着东西。
直到林青染这次重回万壑谷的青莲峰,在自己的卧房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他将其轻轻拾起,不愿轻易重新戴上,但也不想就此丢开,于是打了个络子,将其拴住挂在腰间。
原本以为这样子,自己就不会被墨临渊轻易发现,却没想自己刚刚到魔界,墨临渊的传影玉佩就有了感应。
传影玉佩入手温润,林青染的拇指在其上轻轻摩挲,片刻之后,林青染问:“既然是他让你阻止我前来,你为何又要告诉我他在何处?”
灼桃夭哭丧者脸,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依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破晓:“仙尊……仙尊……我好歹也是想要拜您为师的,我那便宜师兄……也不能真的让他归西呀!毕竟,他若真的归西,您老人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林青染冷哼一声,收了长剑:“他墨临渊是魔界尊主,所有魔物皆降伏于他,区区荆藤兽,又怎会归……呸呸呸!”
灼桃夭踮着脚,偷偷地离林青染远了点,小声说:“可是我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一根粗大的藤条,从他背后穿过,把他的心都给穿了碗口大一个窟窿,他的血像山洪泄出一样爆的漫天都是,我觉得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不然我肯定听师兄的话,带着仙尊你吃喝玩乐,哪里会提半句归西?”
林青染猛然变色,拎住灼桃夭的衣领:“你再说半个归西试试看?”
灼桃夭哀嚎起来:“哪怕我出来那会儿没有,这时候肯定也已经不行了啊!”
林青染不信,可也由不得他不信。
荆藤兽是魔界魔女所化,魔人无法拿到她的心。若用魔功硬取,在心被取出的那一刻,就会爆裂成齑粉,藏在它心中的那一滴能够仙魔殊途同归的水晶之泪,更是会化得无影无踪。
只有用仙法取得,她因残存的那丝爱意,心脏才不会碎裂。
所以墨临渊哪怕魔功高深,在面对荆藤兽的时候,也只会用仙法。
林青染知道灼桃夭说的是真的,他紧紧抿着唇,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墨临渊怎么这么傻?他但凡说一句话,自己肯定会过来帮他,而不会让他独自涉险。
他怎么,这么傻……
难道,做回自己的徒弟,呆在自己身边,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么?
想到此刻,林青染将腰间的那枚传影玉佩取下,郑重的带在手腕上。
一道灵力打在传影玉佩上,多年未曾使用过的玉佩,此刻缓缓发出淡青色的光。
光芒过后,便是一个魁伟的身形,栽倒在满是血色花瓣的荆藤之中。
那个人的脸上带着污血,眼眸半闭,往日英俊的面容,此刻看起来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的眼睛微微朝着自己的手腕处看去,冷硬的唇,缓缓绽放出一丝笑:“师尊……”
一声“师尊”,百转千回,将林青染的心喊得都要碎了。
林青染的呼吸都停滞了,他紧紧抿着唇,手攥在一起,指节泛白。
“玉儿!”
“徒儿没用……对不起……”墨临渊的眼眸闭上,羽睫在面颊落下血色的影子,“徒儿无法兑现对师尊的承诺了……对不起……”
林青染只觉得心如刀绞,他抓住了灼桃夭:“带我去!”
“仙尊,你别冲动……这已经死了,去了也就是一具尸体……何必送命……”
“你若推脱,我让你现在就送命!”林青染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不讲道理过。
在这一刻,他陡然发现,只要墨临渊能够平安无事,只要他能够在自己面前再次睁开眼,不管他是魔尊也好,是徒弟也好,都不重要!
只要,他能够平安。
破晓剑在林青染身侧光芒大涨,变成一柄足够乘载两人的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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