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大雁
“他的脸是有些眼熟,我可能在教中见过,那也只是见过而已。”李寒山蹙眉,“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众人停顿片刻,倒还是那女子先开了口。
“少主,您真的不知道吗?”那女子尴尬说道,“当年谢无教主,同我们圣女曾有过约定。”
李寒山:“约定?”
“若有机会,两家将来必定要结秦晋之好。”那女子说道,“可当年正道围剿苗疆,我们一行人逃入毒沼,蛰伏数十年,方在十余年前重回江湖。”
李寒山莫名有些不祥之感。
“大祭司带我们来了中原,去圣教见到了现行的谢教主。”另外那名男子说道,“谢教主也说了,当年盟誓之约不变,只是他年岁已长,那指婚之事,便由下代来传承。”
李寒山:“不对,我不知道这件事!”
“少主那时年岁不大,教主说您要专心练功,并未令人去打搅您。”那女子得出最后结论,“照中原的话来说,少主您与我们大祭司……是娃娃亲啊。”
李寒山:“……”
江肃:“……呵。”
第77章 正道醋王
李寒山默默后退了一步,看向江肃。
“我不认识他。”李寒山认识同江肃解释,道,“再说了,我同他都是男人,我和他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娃娃亲!”
江肃:“哦。”
李寒山:“……”
李寒山直觉江肃是生气了。
可他实在不明白江肃究竟气在何处,毕竟这本就只是一个误会,他从小到大都不曾听过谢则厉提起这件事,那不就等同于说,哪怕在谢则厉眼中,这本也就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再说了,这大祭司都同那徐卿言绑了双生蛊了,他心有所属,哪还有功夫再同他来纠结什么娃娃亲……不对,李寒山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江肃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啊?
就算他真同这大祭司有娃娃亲,可这又与江肃有什么关系?反正江肃也不喜欢他,那他与谁有娃娃亲都无所谓吧?
李寒山觉得,江肃十有八九是在吃醋。
而没有人会为无关紧要之人吃醋,江肃此刻越是生气,李寒山在他心中也就越为重要。
李寒山抑不住心中激动,哪怕此刻江肃神色冷淡,他也控制不住面上欣喜,试图同江肃解释,道:“我与他真的没什么关系,今日之前,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
江肃懒得与他说话,可偏偏李寒山追着要同他解释,江肃压不住心中气恼,看着李寒山满面喜色,不由脱口而出:“我看你倒是很开心。”
李寒山:“我开心的不是这件事——”
“你为何事开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江肃挑眉,他甚至不愿继续在此事纠结,干脆转向那有些不解当下情况的女子,直接切入正题,问,“你们大祭司究竟怎么了?”
那女子稍稍一怔,原想解释,身后一人却扯了扯她的胳膊,暗示一般看了李寒山一眼,她才顿悟,小心解释,道:“几年之前,大祭司为了救一名闯进毒沼性命垂危的汉人,在那人身上绑了双生蛊,好以此来吊住此人的性命。”
他二人的眼神交流是在太过明显,江肃几乎不用多看,便已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双生蛊说起来暧昧,而魔教相助来之不易,他们怕当着李寒山的面提起大祭司有了其他小情人,李寒山或许便会翻脸恼怒,不愿再出手相助。
因而这两人只得隐瞒去暧昧的那一部分,将一切事情着重放在大祭司施用双生蛊,本质还是为了救人这件事上。
“可后来那汉人逃走了,大祭司为双生蛊反噬,性命垂危,只有那人的心头之血才能为他解蛊救他。”那女子自动略过无数内容,将故事切到了最后,“我们想方设法,方才成功引了此人上钩,只是照教中古法,破解双生蛊除了要负心之人的心头血外,还需得以数十亦或数百人来血祭……”
她自己都不认同这么去做,因而为江肃解释的声音不由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颇为内疚低垂下头,喃喃轻语,似是在为他们所为之事解释。
“大祭司若还清醒,一定不希望我们这么去做。”她闭上双眼,“可若大祭司熬不过去,厌罗沙教主与圣女大人的血脉,便要终结于此……”
江肃:“……”
等等。
按这人所言,大祭司也是厌罗沙后人,那花时清和这大祭司……岂不该是兄弟?
“阿力西觉得,只要大祭司能活着,他人的性命,实在算不得什么。”那女子满面哀愁,轻声叹气,道,“他带了一伙人,以迷心之蛊诱人入寺,想要完成人祭,可也不知受何人阻止,昨日他留在此处的子蛊便已奄奄一息,只怕已经出事了。”
江肃:“是我阻止的。”
苗疆众人:“……”
“你们为救一人,要夺数十人性命。”江肃挑眉,“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那女子微微一怔,问:“你……你是什么人?”
江肃正要说话,李寒山想着安抚江肃心情,急匆匆抢着开口,道:“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江肃。”
江肃:“……”
李寒山想,以往江肃总是这样同别人介绍他的,今日他抢在江肃之前,主动同其他人介绍自己与江肃的关系总不会出错,可不想江肃听他如此说,反倒是将神色一沉,更加不悦。
李寒山看着江肃的表情,后头的话便全都噎在了喉咙里,一时不知所措,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话。
江肃却笑了一声,顷刻间已收起自己面上不悦,点头道:“我是你们少主的朋友。”
李寒山:“……”
李寒山悟了。
他怎么能犯下这种错误!
他早就知道江肃在吃醋,他还抢着在这几人面前说江肃是他的好朋友,那此事在江肃眼中,岂不就是等同于在澄清自己与他的关系吗?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这怨不得江肃会更生气啊!
李寒山看江肃神色平淡,好似已不在意这件事了,他却抑不住心中那异常欣喜的感觉,此刻江肃越吃醋,岂不是就越说明……江肃在意他。
李寒山咧着嘴笑,恨不得立即顺着江肃的话往下说,道:“你们这样做的确不对,要救人总不可能只有这一种办法吧。”
连李寒山都已这么说了,那女子不免愁眉苦脸,道:“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是……我们已找不出其他办法了啊。”
“若你相信我们,我们或许能想办法试一试。”江肃道,“中原有不少神医,我也认识会些蛊术的人,总能找到其他办法的。”
可眼前几人都并不信任江肃,其中一人甚至还迟疑开口,道:“你是正道中人……”
李寒山:“有我做保,你们不必担心。”
这几人早到了病乱投医的地步,既然李寒山愿意出手相助,几人商讨之后,便也打算试一试江肃所说的办法,江肃便让他们留在这石窟内等候,他自己再回一趟那县城,好将傅闻霄和花时清二人带过来,看看可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江肃要走,李寒山自然要跟他一块离开,可他不过随着江肃朝外走了几步,江肃便顿住脚步,蹙眉回首看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寒山一怔,道:“我当然是要同你一道回去的啊。”
江肃挑眉:“大祭司都在此处,你不留下来陪他吗?”
李寒山:“……啊?”
“总得留个人保护他们吧。”江肃平静说道,“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大祭司还昏迷不醒,在这荒山野岭中,也挺危险的。”
李寒山:“……”
江肃如此说,反倒是提醒他了。
李寒山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几人,问:“山中若有豺狼虎豹,你们可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有人回答:“少主放心,我们的蛊术虽比不得大祭司那么厉害,可也不可能令闲杂人等随意闯入。”
苗疆的蛊术本就奇诡,只要他们在暗处,哪怕是江湖前几的武林高手到此处来,都讨不到多少便宜,李寒山觉得,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几人安危,反倒是江肃……
他身上带伤,连夜赶路,一夜未眠,而今又要再重新赶回去,将傅闻霄同花时清二人接过来,如此说来,他实在很担心江肃的身体。
李寒山这才再转过身,看向江肃。
“回去接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就好。”李寒山说道,“你有伤在身,你先留在这儿休息吧。”
江肃:“……”
江肃不由回首,看了看后头明显对他这个正道中人有所忌惮的几人,再看看石床上昏迷不醒的大祭司和徐卿言,沉默片刻,终于开了口,道:“不必。”
他话音未落,已见得李寒山微微蹙眉,像是有些许说不出口的委屈,小声道:“我是为了你好。”
江肃:“……”
“我担心你的身体。”李寒山眨巴眨巴眼睛,带些委屈讨好一般看向江肃,道,“你为我受了伤,若你有个三长两短……”
江肃:“……又不是什么大伤。”
李寒山:“可我心疼啊。”
江肃:“……”
江肃好似被一句话猛然戳中,再看李寒山那副神色,他沉默了。
他心中正在激烈抉择。
说实话,赶了这么一天的路,他确实有些累了,可他都觉得累了……李寒山想必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他几步走到石床之前,看了看那石床上大祭司的情况,这大祭司面色苍白,可气息平稳,并不像是病重危急,江肃不免回头,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那女子开口回答:“大祭司这些时日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自己用蛊术续了命脉,而今身体虚弱至极,若不能尽早解决这双生蛊,他也许……也许撑不过下个月。”
江肃想了想,而今是月初,那也就是说,他们怎么的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既然如此,他和李寒山应当还可以稍稍休息几个时辰再动身。
江肃又问:“他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吗?”
女子摇头,低声道:“他并不赞同,可而今他气力全无,哪怕不愿如此,也只能骂我们几句……”
江肃点了点头,将李寒山扯到身边,一面同那几人道:“既是如此,我与你们少主——”
他根本来不及将这句话说完,便已听得身后的石床上传来了些微声响。
江肃回过头,正见石床上的大祭司微微动了动身子,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稍顿片刻,似有些迷茫,不知自己为何在此,而后他便侧首,看向方才还在说话的几人。
美人昏迷初醒,那目光虚浮飘忽,面带病容憔悴,倒是颇为惹人心疼,而大祭司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轻咳几声,将目光停在了李寒山身上。
大祭司微微一怔,道:“少主?您为何在此?”
李寒山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脱口回答:“啊?”
江肃:“……啧。”
第78章 补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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