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渍酥
“新加坡分公司?”傅元灼拿过财报扫了一眼,“今年派过去的那个张子明,是顾恒远的心腹吧?”
“对,是跟随他打拼二十年的老人了,但是在总部地位逐渐下降,顾恒远不愿重用他,就把他调到了分公司。”
林镇对此很了解,当初张子明已经完全被公司边缘化,还是傅元灼注意到这个人,让林镇提议把他调到海外去。
傅元灼继续翻动财报,看到中间一页,目光突然凝住,几秒之后,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点了点,傅元灼抬头道:“这家分公司负责海外进口,按照以前的业务,会在衍生工具市场上做空头。但是张子明这是在反向交易,才会导致亏损。”
林镇轻叹一声:“他在总部受了冷落,当然要在分公司做出一份成绩,才有可能被顾恒远调回来。”
只是看市场现在这个情形,张子明恐怕等不到价格反弹,就会把整个分公司赔进去。
“风控部门是谁在管?”
林镇指了指自己:“昨天刚下的文件,现在归我处理。”
傅元灼眸光闪了闪:“那就好办了。新加坡那边的财报没问题,你只当没看见。另外……如果那边需要拨款,你尽量批准。”
“但是董事会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张子明就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傅元灼道,“张子明在顾氏这么多年,不致于没人保他,只要你不管,大家就会以为这是顾恒远的意思。等到这个窟窿堵不住了,再让顾恒远知道。”
林镇对他的处理办法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从傅元灼口中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想了想,启唇道:“这可是期权市场,张子明加了50倍杠杆,一旦爆仓,保险估计,大半个顾氏都要赔进去。”
“怎么?心疼了?”傅元灼掀起眼帘看他一眼,眸里带着淡淡的讥诮,“就算把整个顾氏赔进去,容林也回不来了,你该心疼的,可不是顾氏。”
听见这话,林镇脸上万年不变的温柔瞬间褪去,显现出冷酷的那一面来。
傅元灼看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林镇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这样一来,不超两个月,顾氏这座大厦就会倾然倒塌,顾恒远精心营建的商业帝国也将不复存在。
傅元灼想到这里,眼眸越来越幽黑,苍白的脸上隐隐现出几分心愿得成的疯狂偏执。
林镇注意他这副表情,立刻咳了两声,生怕这位一时不爽,又要加快顾氏的倒闭进程。
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突然跑到瑞士去了,就算要度假休息,也不该在这种紧要关头。”
傅元灼被唤回神,想到这次的日内瓦之行,薄唇苍白几分。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哄会阮笙,如果不是阮笙不要他,他才不会回到江市。
傅元灼沉默许久,眉心皱起,眼里带着几分踌躇,向林镇看去。
他似是有些纠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家那位生气了,你怎么哄?”
林镇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惊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傅元灼这几乎称得上不安的模样,尤其还问出这般问题,实在是让他着实怔了一下。
“你这是和……”林镇挑挑眉,胡乱指了指,“吵架了?”
傅元灼没说话,只是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林镇笑了:“他看起来那么乖,也会生气吗?你是犯了什么错?”
傅元灼抿紧薄唇,他迟疑片刻,才和林镇透露了一些事情,不过某些细节,被他含糊了过去。
林镇脸上原本还有几分揶揄,听完之后,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道:“你是不是……”
他刚要脱口而出“有病”两个字,但仔细一想,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眼前这位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他换了一种说法:“是不是……不会换位思考?”话外之音就是,傅元灼是不是不能理解正常人的脑回路。
傅元灼眉心皱痕愈深,声音迟疑:“我不知道,笙笙为什么会生气?如果因为性别的原因,我可以和他好好解释的。”
林镇无奈地摇摇头:“你的掌控欲太强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留在你身边的。”
除非那个人没有自我,但显然,阮笙虽然性子软,但也不会甘心被傅元灼安排人生。
“如果你想让他回头,首先要学会尊重对方,看他需要什么,而不是看你自己想要什么。”
“可是这样做,他肯定会离开。”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能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让他在领略了外界风光之后,还愿意陪在你身边?”林镇看出傅元灼的迷茫,语气渐渐温和。
“他会吗?”傅元灼嗓子干涩,放在桌子上的手掌缓缓收紧。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林镇勾唇笑道,“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是吗?”
傅元灼脸上晦暗不明,眸中几种情绪在反复拉扯,最终化成坚定。
他猛地站起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时,转过头来低声道了句谢。
林镇见状无奈笑笑,他现在不仅要在集团收拾烂摊子,还要给傅元灼充当心灵导师,也不知道能不能开两份工资?
他突然想到一个解决办法,给财务发条消息,削减傅元灼这个月的奖金,看到工资数目陡降,林镇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第57章 笙笙想让我标记?
阮笙结束日内瓦之行后, 就坐飞机到了费尔顿,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怀尔德钢琴大师班。
费尔顿是和日内瓦风格完全不同的现代都市,每夜灯光璀璨, 汇集了超级豪华的酒店、商场和大厦。
阮笙所住的酒店位于两条大道的交汇处,下了楼沿着林荫大道漫步十分钟,就可以经过中央公园,来到古老的剧院。
可惜他课程太多,每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原定的剧院之行一直被推迟。
阮笙每天都会收到傅元灼发来的早安和晚安信息,他从来没有回过,也没有拉黑, 担心要是删了傅元灼,男生说不定还要发疯用别的方式联系上他。
也真是难为傅元灼每天准时给他发消息,华国和费尔顿差了5个时区,他这边的早上, 刚好是华国的凌晨。
直到有一天,傅元灼给他发的消息内容发生了变化,男生除了给他送上每日问候, 还告诉他要来费尔顿出差。
所以当阮笙在酒店大厅看见傅元灼的时候, 他半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男生似乎是真的来出差, 穿着挺括内敛的黑色西装,俊美苍白的脸庞, 高挺的鼻梁,蕴含着属于青年男性的俊魅。
傅元灼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他走进大厅时还在举着手机打电话,一抬眸便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阮笙。
他立即转身朝身后人交代了几句,顺便把手机通话摁掉, 紧接着大步向阮笙走过来。
“离我远点。”阮笙冷冰冰吐出一句话,傅元灼顿时停下脚步,站在离阮笙两米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他眼下隐隐泛着青色,想来是因为连夜奔波有些疲惫。
“我是被公司派来的,”傅元灼薄唇微启,算是在解释自己来的缘由,“不是、不是故意跟来的。”
阮笙对此并不关心,来到同一个城市或许不是巧合,但是住在同一个酒店,他不相信傅元灼没有事先安排。
他绕过男生要往外走,被傅元灼一把拉住手腕。
阮笙只瞥了一眼,道:“我要去上课,放手。”
男生指尖动了动,似是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放开了阮笙。
不远处那两个小助理眼观鼻鼻观心,看着像是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没听到,但阮笙走过去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两道视线倾注在自己身上。
他抿抿唇,装作没看见,直接走了。
阮笙下榻的酒店离上课地址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能到。他每天上完课后,会在附近餐厅解决晚餐,再慢慢走回去。
可是今天天气异常,中午太阳高照,从下午四点起就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起雨来。
雨势越来越大,阮笙站在楼下,望着漫天的大雨有点发愁。
他刚准备拿手机叫出租车,面前就停了一辆纯黑色的私家车。
车窗被人摇下,后座只坐了傅元灼一个人,阮笙默默转过身,就当没有看见。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车里人道。
“不用,我叫了车。”阮笙其实刚刚打开平台,但他不想和傅元灼有任何交集。
谁知道下一秒男生就直接开了车门走下来,瞬间被大雨淋得全湿,大步跨到阮笙身边。
雨水顺着傅元灼的脸颊往下淌,身上西装完全晕湿,颜色变得暗沉。
“你这是做什么?”阮笙的声音和雨水一样冷,“要来强迫我上车?”
傅元灼愣了愣,连忙否认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坐我的车会安全一些。”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可是,”傅元灼顿了几秒,声音突然低下来,像是担心被别人听到,“这几天……就快到你的发情期了。”
今天距离阮笙十八岁生日刚好一个月,按照Omega的生理反应,他的发情期就是这几天了。
男生身上的信息素浸了水,那种侵略性的气味更加明显。傅元灼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件事,阮笙顿时觉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熟悉的alpha信息素往他鼻子里钻。
是不是傅元灼性别暴露之后,就不再喷隔绝剂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
阮笙一嗅到那阵荆棘味,头就有些发晕。他一开始以为是错觉,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又进入发情期了。
动人的潮红攀上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不过短短几分钟,阮笙就成了快要熟透的水蜜桃,感觉自己要溢出汁来。
怎么会这么快?一点迹象都没有,他死死扣住手心,感觉到指甲都近乎陷进掌心软肉里,才勉强恢复了部分意识。
傅元灼站在旁边,看见阮笙这副反应,也不由得目露愕然,微微顿住。
他事先了解过,Omega会对初次分化时接触到的alpha信息素有生理上的依赖,只是每次见到阮笙,对方都是一副冷冰冰不想说话的样子,傅元灼渐渐地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没想到临近发情期,他的信息素居然对阮笙的影响这么大,只要稀薄的一点点,就可以让阮笙的发情期提前。
傅元灼掩下面上的错愕,伸出手,沾了雨水的手背触到阮笙,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心神涣散的Omega下意识贪恋。
他温声哄着道:“和我一起回酒店,好不好?”
阮笙答应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差点就要点头。
就在刚要出口的那一刹那,他狠狠咬了舌尖,换来脑海中一丝清明:“不要你。”
阮笙还没有一个身为Omega的自觉,他的抑制剂放在酒店房间,他现在要么立即去街道那边的药店买两支抑制剂,要么打车尽快回酒店。
人生地不熟的,阮笙不敢信任出租车司机,只能选择前者。
但是他刚刚走出两步,整个人就几乎站不住,立即被身后人一把腾空抱住。
阮笙几乎可以想象出傅元灼要做什么,肯定是准备用alpha的信息素来强迫他臣服,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诱哄阮笙做出各种不堪回首的动作。
“你放开!”他眼尾薄红,无力地喊道,手脚挣扎着要下来。
但是根本挣脱不了alpha的怀抱,只能被塞进车后座,男生坐到他身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傅元灼对前面的助理说了两句话,阮笙脑子迷糊听不清,接着男生就升起隔板,后座完全成了个隐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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