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渍酥
“你们把他怎么了?”阮笙心里一紧。
“现在没什么,不过等会儿……”这男生邪恶地笑出声,“就说不准了。”
阮笙直觉这几个人有古怪,悄悄往后走了几步,趁他们不注意,转身就要逃走。
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老大,这小子想逃!”
“废话!还不赶快追!”
阮笙屏住呼吸,头也不敢回,抬起腿就跑,身后追他的脚步声凌乱,越来越近。
“救命……”嗓子里话刚刚喊出来,阮笙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用棍子狠狠一砸,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顿了顿,紧接着一人从后捂住他的口鼻,然后阮笙就失去了意识。
迷糊之间,只听得有人在他旁边说——
“老大,这小子长得比傅元灼还好看,要不咱们绑他去卖吧?”
“你傻不傻?他一看就没满16岁,红姨能要吗?”
“对对对,那咱们现在去哪?要是傅元灼不来救他怎么办?”
“你去四中门口等他出来,引他到破楼那边,那儿是他自己家,他肯定能找到。”
“好勒。”
………………………………………………
阮笙是在一间简陋陈旧的小房间里醒来的。
他被人绑住手脚,坐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稍稍动一下,后背就疼到不行,像是有无数小针往骨头里扎。
“呜……”阮笙微微红了眼眶,抬眸四顾,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扇狭窄的四方形窗户,透着些夕阳的光辉。房间里陈设简单,陈旧的衣柜和矮矮的书桌,上面都积上厚厚一层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阮笙坐的地方靠近一张铁架子单人床,上面空无一物,只有大片看不出是什么的褐色印迹。
阮笙往床边挪了挪,想要用床腿割破手上的绳子。
他动的很艰难,但磨了十来分钟,总算把绳子割出一个小口,立即松了松绳子,把手抽出来,终于获得自由。
跑起来开门,房门果然被人从外锁住,怎么也打不开,阮笙气恼地踢了踢门。
这些人究竟是谁啊?是要用他来威胁傅元灼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阮笙低着头,脚下突然踩到一个东西。
是个方方正正的画本,旁边还有两支已经干涸的水彩笔。
阮笙弯腰捡了起来,翻开第一张,里面歪歪扭扭写了“傅元灼”三个字。
“这是……傅元灼的本子?”阮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接连往后翻,这大概是傅元灼的日记本,那时候他还小,很多字不会写,就用图案代替,字里行间都透着可爱的稚气。
但写到后面,风格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笔画图案变成了无意义的涂抹,好像是拿笔的人,在纸上肆意地发泄着什么,最后甚至划穿了纸背。
整个本子被一个七岁小孩□□得面目全非。
阮笙望着最后的凌乱线条,想到小小的傅元灼在纸上胡乱涂抹,那时的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阮笙凝着眉心,指尖缓缓滑过纸张,咬着唇陷入沉思。
突然,门外传来两声沉重的撞击声,紧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咚咚”踩在空荡荡的木质楼梯上,地板似乎都在颤抖。
阮笙颤了颤身体,手心里冒着汗,趴在门上往外听。
有人在争吵,还有肢体碰撞的声音。
“傅元灼,你他妈敢偷袭?!找死吗?”
阮笙听出来了,这是那个领头男生的声音,听他这话,傅元灼是来救他了吗?
阮笙急得去拍门,可惜以他的力气,连门锁都动不了,只能发出轻微的撞门声。
他在里面大喊:“傅元灼,你快跑,他们要绑架你!”
阮笙有昏迷前的记忆,知道这几个人的目标是傅元灼,傅元灼以一敌三,肯定是打不过的。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傅元灼快跑,快跑啊!
可惜外面的傅元灼听不到阮笙的心声,他自从踏进这个房子起,看见熟悉的家具和摆设,整个人就像结了冰,眼睛里血红一片,望着那三个男生,仿佛看着死人。
听到阮笙的喊声,傅元灼眼里更添一丝寒光。
“你们……竟然敢动他?!”傅元灼毫无血色的薄唇间吐出几个字。
那三个男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自恃人多肯定打得过,强撑着没有后退。
个子最高的那个口出狂言:“我呸!傅元灼我告诉你,你要是听话乖乖跟我们走,里面那个小Omega就没事。要是你敢反抗,我们就把他送给红姨,替你……”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劈下一道银光,铁棍猛地打在他的头上,赤红的血往下流。
“啊——”
“你们、还没有、资格。”
傅元灼手臂青筋骤起,一棍打翻三个人。
他从小打架就毒,存了心要伤人,不见血根本停不住。
等阮笙辛辛苦苦拿东西把房门撬开,看到的就是傅元灼按着那几个人在地上揍。
他似乎是打疯了,几个趴在地上的男生,脸上都是鲜血,手脚蜷缩着。
阮笙脑子里轰然一响,颤声叫道:“傅元灼……”
傅元灼身形一顿,沾了鲜血的拳头收紧,想要站起来。
“傅元灼……”阮笙小声唤了一句,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地彰显着他在害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被叫住的少年缓缓转过来,看见阮笙通红的眸子,眼神顿沉,道:“别哭。”
阮笙小声抽泣着,抬手抹眼泪,没注意到手上都是灰,一下就把白皙的小脸弄得灰扑扑的,整个人像受了委屈的小奶猫。
傅元灼往前一步,似是要搀住他。
阮笙一抬眸,突然看见傅元灼身后一个男生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尖细的针管,噌的就要往傅元灼背后扎!
“快躲开!”他惊呼一声,猛地扑到傅元灼身上,用自己的后背为傅元灼挡下那个针管。
阮笙心脏砰砰地跳,几乎快要冲出来,他死死闭上眼,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耳边突然掀起一阵风,阮笙掀眸一看,傅元灼飞快抬腿踩在对方的手臂上,针管应声而落,被傅元灼牢牢抓在掌心。
一个反手,泛着银光的针头就被扎进了那个偷袭傅元灼的男生身上。
阮笙眼睁睁望着,淡蓝色的液体被注进那人体内,想必他自己也没想过这种情形,绝望地瞪大了眼睛,额头青筋毕露,整个人面如死灰。
傅元灼的报复远远没有停止,他像是被刺激到了,雨点般的拳头狂然落下,每一拳都打在那人的要害处,汩汩的鲜血从口腔流出来,那人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笙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先于理智,猛地从后抱住了傅元灼。
嗓音带着哭腔:“不要打了,傅元灼,求求你不要打了。”
傅元灼身体僵了僵,沉默许久,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他要伤害你。”
“但他不值得,”阮笙鼻子一酸,哭得更厉害了,“不要因为他们毁了自己,我们报警吧,报警好不好?”
阮笙声音绵软可怜:“傅元灼,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傅元灼在他的哭声中,渐渐松了背脊,终于停下了殴打的动作。
但他并没有按阮笙说的去报警,而是直接把三个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男生扔到了一个小馆子里面。
那馆子门口,坐着几个面黄肌瘦的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针孔。
阮笙离得远,加上现在天色慢慢黑了,没有看清,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啊?”
傅元灼抿抿唇:“这一片出警慢,而且他们年龄小,警察不会管的,那馆子里有人处理他们。”
阮笙“嗯”了一声,垂眸看见傅元灼满是鲜血的手,担心得又要哭:“你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
傅元灼把手往后背:“都是别人的血。”
他牵着阮笙往外走。
夏夜暗沉,还是掩不住街道两旁的脏污和腐朽,熏得人想吐。
傅元灼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阮笙眨眨眸,原来这里就是贫民窟,那刚才他所在的那栋小楼……
“刚才那栋房子,就是我家。”傅元灼语气平淡地说,“因为死过人,后面再没有人住。”
阮笙一听,胆小地颤了颤身子,往傅元灼身上靠,汲取到熟悉的温暖,才镇定下来。
“你不怕吗?”傅元灼微微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睛凝视着阮笙。
“怕的,”阮笙眸里还氤氲着水汽,“这里好黑呀!”
傅元灼眸光闪烁:“我是说,你不怕我刚才……”
刚才的他,压抑不住想要伤人的念头,如果不是阮笙拦着,他很有可能会……
“当然怕呀!”阮笙握住他的手臂,“我怕你受伤嘛,那些人都是人渣,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可千万别和他们拼命。”
他理解傅元灼在这里长大,如果没有点自保手段,那他也不会成长为阮笙印象中的大反派了。
他只是希望,傅元灼能早点从幼时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要因为那些渣滓再次受伤。
夏夜微风轻轻起,傅元灼静静地注视着阮笙,直到看得阮笙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我脸上太脏?”阮笙摸摸脸。
“不是。”傅元灼移开眸,“很干净。”
干净得让他忍不住想要染指。
“哦对了!”阮笙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里离孤儿院有多远?”
“两个小时左右。”
“那我们快回去,要不然就迟了。”阮笙望着漆黑的天幕,想到他为傅元灼准备的蛋糕,心里有点急。
还有几个小时,傅元灼16岁生日就要过去了,他们一定要赶在零点回到孤儿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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