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 第34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宫廷侯爵 年下 生子 穿越重生

  “皇伯说这药是二十年前得来的……”李堰道。

  “他没有骗你。”太后道:“这药的来龙去脉,已经过去了,你大可不必知晓。但柳将军体内的毒,哀家却可以告诉你该如何解……”

  李堰怔怔看着太后,万没想到峰回路转,太后竟会知道这毒药的解法。

  “此法虽可行,却极损阴德,否则哀家也不会瞒你到现在。”太后叹了口气,又跪在佛像前磕了个头,开口道:“你要答应哀家,尽人事,听天命。若最后柳将军命大活了下来,那便是他命不该绝,若他还是死了,你也要接受这个命数。”

  李堰沉默片刻,声音颤抖着点了点头道:“朕答应母后。”

  天光渐亮,照亮了皇宫,也照亮了一念堂。

  可李堰从一念堂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却笼着一层阴霾。

  这法子有损阴德,他李堰自是不怕这些。

  若是能救柳临溪的命,什么代价他都不在意。

  柳临溪已经许久未曾回过霁月居了。

  今日他起来,见外头落了雪,想着霁月居雪景应该不错,便披了件大氅去了霁月居。冬日寒凉,湖水已经结了冰,如今冰面落了雪,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令人一见之下心生旷然。柳临溪围着炉火在水榭坐了半晌,感觉郁结已久的心情都因着眼前的景致明亮了不少。

  昨日李堰将程太傅关了,此后一夜未归。

  柳临溪大概能猜得到结果,恐怕李堰这解药找的不太顺利。

  若说先前柳临溪盼着找到解药还只是想活下去,如今他却不得不担心,倘若自己真的死了,李堰可别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将军,老奴这才一会儿不在,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恒生怕柳临溪着了凉,虽见着旁边放了暖炉,却也依旧不放心道:“要不咱们还是去屋里歇着吧,这水榭四面漏风,实在是太冷了些。”

  柳临溪笑道:“雪还没化,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冷。”

  “要不然,老奴着人去烧些热水,待将军赏完了雪去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意?”苏恒提议道。

  柳临溪知道拗不过他,便点头答应了。

  苏恒赶紧着人去浴房烧了热水,又拿了件毯子给柳临溪盖着。

  柳临溪让他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搞的着实哭笑不得,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又坐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浴房里烧好了热水,柳临溪在外头倒是没觉得冷,进去之后被热气一熏才觉出来四肢百骸都有些冻透了。他脱了衣服坐进去泡了好一会儿,身上才暖和了些。

  没一会儿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柳临溪以为是苏恒,开口道:“不必伺候,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他出声之后,背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反倒径直走到了他背后。

  柳临溪回头一看,见来人是李堰。

  “冷不冷?”柳临溪见李堰面色不大好,开口问道。

  “冷。”李堰说罢踢了靴子将外袍一脱,穿着里衣便踏进了池中。

  柳临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李堰却欺身上前,将柳临溪压在池边便吻了上去。柳临溪伸手推了他一把,李堰捉住他的手,力气大的惊人,直到柳临溪被他吻得有些喘不上气,李堰才稍稍退开些许。

  “怎么了?”柳临溪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朕就是太想你了。”李堰笑了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柳临溪伸手摸了摸李堰的脸,微微嗔怪道:“衣服都没脱就进来了,像个大孩子似的。”

  “你帮朕脱。”李堰两手摊开,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柳临溪面上。

  柳临溪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帮他将湿透的里衣脱下。李堰趁势抱住柳临溪,将他按在怀里,过了好半晌才松开。

  “朕……今日想要了你。”李堰开口道。

  柳临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见李堰望着自己的双目带着炙热的欲/望,心中不由一动,脸刷的一下便红了。李堰见状凑到他唇边亲了亲,声音带着一丝恳切道:“答应朕吧,好不好?”

第37章

  柳临溪这些时日其实没少撩拨李堰。

  他的心思倒是挺直接, 想着自己若是真的命不久矣,好不容易活了这一场,同李堰也算是谈了个恋爱, 怎么也得圆个房再死啊, 不然也太亏了,往后李堰回忆起他来也没多少可供凭吊的细节。

  再说了, 大家都是男人,彼此两情相悦,待在一起想做点什么也正常。

  柳临溪在这方面并不是很别扭,甚至比李堰都要期待。

  可这些时日, 李堰大概是担心他身体的状况, 每次面对柳临溪的撩拨都“坐怀不乱”,称得上十分克制有加了。原本俩人要拜堂那日,柳临溪估摸着差不多可以把事儿办了,没想到临了他自己心软,不舍得让李堰年纪轻轻因为自己成了丧偶的皇帝,最后堂也没拜成……

  事情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今日李堰这是终于想通了?

  柳临溪心中暗笑, 但事到临头却也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没什么经验。

  “你不愿意吗?”李堰见柳临溪半晌不答话,便蹭了蹭他的额头, 用一副委屈巴巴的目光看着柳临溪问道:“你不想同朕亲热?”

  柳临溪本就没打算抗拒,一见李堰这副模样越发心软,当即四处看了看, 问道:“就在这里吗?”他这话一出口,便等于是答应了。李堰当即抱着人从池子里踏出来,将人放到了一旁的矮榻上。

  从温暖的池水中骤然出来,柳临溪冷得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李堰俯身将人圈在身下,用自己的体温为柳临溪取暖。

  “要不然去床上?”柳临溪问道。

  李堰凑在柳临溪耳边道:“放心吧,很快就不冷了。”

  柳临溪事到临头,兴奋之余还有点害怕,按住李堰的手问道:“你就这么硬来吗?太医此前给的那个药……”

  “放心吧,朕都带着呢……”李堰说吧低头吻住了柳临溪。

  柳临溪:……

  好吧,原来不是心血来潮,是早有预谋……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力气去计较李堰的心思了。

  ……

  ……

  李堰虽是第一次,但并不如何莽撞,柳临溪几乎没怎么受伤,事后仅仅是有些不大舒服,连疼都没怎么疼,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堰太有耐心,还是此前太医给的药好,总之他对这一次的体验极为满意。

  不过李堰与他行事的时候虽极为克制,可对这件事情的热衷程度却极为放肆,单是当日天黑之前,就缠着柳临溪来了两回。第二日一早去上早朝前,又拉着昏昏沉沉的柳临溪来了一次。

  柳临溪被他折腾得浑身骨架都快散了,却又每每都舍不得拒绝。

  早晨李堰折腾完之后哄着柳临溪睡下才去上朝,柳临溪虽然累极了,可没睡一会儿又醒了,这才发觉肚中空空如也,饿的发慌。

  苏恒着人弄了些清粥小菜,柳临溪一口气吃了两碗粥,这才放下碗筷。这几日他精神不济吃的都不怎么多,李堰一直惦记着让遇上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今日他终于胃口好了些,连苏恒在一旁看着都高兴。

  “柳将军今日倒是吃的多,陛下若是知道了定然高兴。”苏恒一边端了药给柳临溪,一边道。

  柳临溪日日喝药已然习惯了,端过药碗一口气喝干,这才砸吧了一下嘴道:“怎么今日这药没那么苦了?”

  “太医说天凉了,将军体寒,便换了几味药给将军调理身子。”苏恒道。

  柳临溪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这命不久矣的身体,倒是让太医们费了不少心。

  柳临溪披上衣服出来,见外头阳光正好,地上落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还没化,被阳光一照白的耀眼。昨日他们在霁月居那么一闹,李堰怕他出去受了凉,俩人便宿在了霁月居,今日正好看看雪景。

  “陛下什么时候下朝?”柳临溪问苏恒。

  “约摸着还得半个时辰吧。”苏恒道。

  柳临溪想了想,开口道:“咱们去给太后请个安吧,趁着我这会儿还有精神。”

  “是,奴才这就让人备轿撵。”苏恒忙道。

  柳临溪本想说自己走过去便是,但一想自己被李堰折腾了那么几回,腰、腿哪哪儿都酸,着实也没什么力气,便依了苏恒。

  太后大概没想到柳临溪会来请安,见了人之后颇为惊讶。

  “溪儿今日看着精神倒是不错,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太后道。

  “日日喝着药,进补的东西也吃了不少,臣这待遇都快赶上坐月子了。”柳临溪自嘲地笑道。

  太后闻言面色一滞,忙掩饰住情绪问道:“今日雪多路滑的,溪儿怎么想着来看哀家了?”

  “臣这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想着太后对臣一直颇为照顾,便总想趁着还能走动的时候来看看。”柳临溪早已知道太后在他毒发后来看过,所以病情也不瞒着太后。

  “堰儿昨日……不曾同你说什么吗?”太后略带试探的问道。

  “陛下……”柳临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陛下待臣的心意,臣是知道的,倒也不必多说什么。昨日他从京郊回来,神色颇为黯然,臣猜想解药的事情八成是没有着落了,又怕他心里难受,也不曾追问什么。”柳临溪道。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道:“堰儿不说,也是怕你难过。”

  “臣如今已经看开了,若是天意如此,也只能欣然接受。只盼着哪一日臣走了之后,陛下能看开些。”柳临溪道:“太后娘娘最了解陛下,臣也没有旁人可托付了……”

  太后闻言神色也颇为黯然,开口道:“陛下虽年幼,但性子像极了先帝,认准了谁便是谁。哀家记得先帝当年只是在中秋诗会见了哀家一面,连夜便写了一封长信着人送给了哀家。他信里说,本想直接去求赐婚,又怕哀家对他没有这份心思,反倒唐突了我,这才提前知会一声。”

  柳临溪闻言忙问:“后来呢?”

  “后来哀家并未给他回信,他便三日一封地写,写了足足三个月。”太后回忆往事,一脸温柔的道:“哀家对他也并非没有好感,只是闺中女儿面皮薄这才未曾回应。后来他写信的事情渐渐藏不住了,父亲便来问我心意,我这才点了头。”

  李堰先前倒是朝柳临溪提过先帝与太后之事,柳临溪当时没太放在心上,今日听太后说起,才觉得颇为凄然。想想太后年纪轻轻,先帝便去了,有情人或能终成眷属,却未必都能白头到老。

  “其实哀家有一件事情,一直对先帝耿耿于怀。”太后开口道:“此事,哀家一直不曾提起,就连堰儿都不知道。”

  柳临溪一怔,心道连李堰的都不知道的事,想必也是个秘密了,太后这是打算告诉自己?

  “哀家同先帝原本还有一个孩儿……”太后道:“当时哀家身子不大好,太医说大小只能保一个,先帝想也没想便舍了那个孩子。”

  柳临溪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保大还是保小这种问题,竟然会发生在太后和先帝身上。

  “先帝既然对太后情谊深厚,自然是更在意太后胜过那未曾谋面的孩子。”柳临溪道。

  “哀家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苦心。”太后道:“但哀家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自始至终都知道那孩儿不会安然来到这世上,却从不对哀家提起。哀家初为人母,日日欣喜盼着这孩子到来,最后等来的却是个死婴。”

  太后说着已然红了眼眶,柳临溪皱了皱眉,也有些鼻酸。他虽然不曾为人父母,却也知道母亲对孩子总是天然带着某种爱护和责任感,很多人甚至将孩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先帝大概是怕太后太过在意那个孩子,所以才隐瞒吧。”柳临溪道。

  “哀家又何尝不知道他的苦心。”太后道:“可在先帝生前,哀家一直对此事不曾释怀,直到他走了之后,哀家才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封书信,是写给那个孩子的。”

  太后掩面轻泣,哽咽道:“哀家那个时候才知道,他瞒着哀家不止是怕哀家舍不得那孩子,更怕哀家若是舍得了,心里却难免为此愧疚自责。所以他想一个人承担杀子的罪名……哀家这些年一直在想,若先帝未曾瞒着哀家,我同他一起承担了这有损阴德的罪名,或许先帝便不会走的那么早。”

  “太后。”柳临溪道:“逝者已矣,太后节哀。”

  太后点了点头,却依旧忍不住轻轻抽泣,想来她无论想起这孩子还是先帝都难免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痛楚。

  “哀家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同你说了这么些不开心的事。”太后半晌后情绪终于恢复了些,有些歉然的道。

  “太后说出来,兴许心里还能宽慰些,总比一直梗在心里要好。”柳临溪道。

  太后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面上的哀伤神色总算是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