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 第90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宫廷侯爵 年下 生子 穿越重生

  “防人之心不可无。”褚云枫道:“这少庄主使毒本就比我略胜一筹,还是个练家子,我若不学点防身的手艺,就怕到时候他欺负我。”

  柳临溪闻言有些怀疑地看着褚云枫道:“你们俩到底是谁欺负谁?”

  “自然我是挨欺负的那一个。”褚云枫道:“他凶巴巴那副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柳临溪闻言不由失笑,但既然褚云枫提了让自己教他,柳临溪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反正他如今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在庄子里闲着也无事,除了逗逗孩子也确实无聊的很。

  自那日起,褚云枫没事儿便跟着柳临溪舞刀弄枪的。柳临溪自打到了这里之后,很少有与人动手的机会,他也怕自己从原主身上承袭来的一身好功夫都退化了,便也想着借此机会再练一练,全当技多不压身。

  褚云枫跟着柳临溪学工夫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少庄主颜絮的耳朵里。

  颜絮得空的时候,在远处看过几次,十分不以为然。

  倒是柳临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那日在褚云枫完整的打完了一套拳之后,他大加赞赏,开口怂恿道:“你这招式已经非常纯属了,该找人练一练才行,不然学了都没法融会贯通。”

  “这庄子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和我喂招?”褚云枫道。

  “少庄主啊,你不是说他是练家子吗?”柳临溪道。

  褚云枫闻言缩了缩脖子,已经脑补出了自己偷袭不成反被擒的画面。有时候他也不太能搞得懂颜絮的心思,明明对方对他是有意的,可每次见了面又都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褚云枫倒也不计较颜絮的态度,哪怕被对方冷嘲热讽,其实他也不如何放在心上。但自从那日知道颜絮会功夫以后,再想起颜絮那日说的话,他总忍不住有些犯怵,生怕颜絮对他用强。

  尤其他摸不准颜絮的脾性,只怕颜絮心血来潮会把他给折腾死。

  “这话可千万别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然他若是来挑衅,我必死无疑。”褚云枫道。

  “我看他功夫并不好,你练了这么多天,说不定已经超越他了。”柳临溪忽悠道。

  “你能看出他功夫好不好?”褚云枫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柳临溪道:“等你再练些日子,你肯定也能看出来。”

  “你怎么断定?”褚云枫问道。

  “你看一个人走路时的姿势就能分辨出来。”柳临溪道:“还有,武功高强之人,肉都结实,你看少庄主那副身板,个字比你矮了半个头吧?细胳膊细腿,扮起女子都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工夫没如何练到家。”

  褚云枫医术虽然精湛,但对于武功一道却全然不懂,不然此前也不会误以为颜絮不会功夫。如今他听柳临溪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豁然开朗。

  颜絮的胳膊腿甚至是身上的肉,他可都是实打实的摸/过,确实很柔软,一点也不结实。柳临溪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让褚云枫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你这胳膊也不如何硬。”褚云枫道。

  “我那是太久没练了,再加上有孕的时候,身子虚。”柳临溪道。

  褚云枫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在理,竟真的鼓足了勇气,要去找颜絮练一练。

  柳临溪昧着良心干完这件事儿,便等着看热闹。他此前一直觉得褚云枫是个很聪明的人,又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万万想不到自己胡编乱造的言语,竟能说动了褚云枫。

  如今想来,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倒也挺贴切。至少褚云枫自从来了这枯骨庄之后,整个人都变傻了好多,而且待得时间越久就傻得越厉害。

  褚云枫找了个由头,拿着此前颜絮扮做三小姐时,在莒国给他的银针,想要借着还回去的机会,探探颜絮的实力。没想到他到了颜絮的院子之后,还没走几步呢,脚下一紧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随后他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竟被暗索缚住双脚直接吊在了树上。

  褚云枫大吃一惊,想要挣扎,却发觉越是挣扎那暗索便越紧,勒得他脚腕都有些发麻。

  想也不用想,这机关肯定是颜絮专门为他设的。

  褚云枫开口想喊救命,转念一想以颜絮的性子,不会轻易放他下来的,索性也不挣扎了。

  于是,褚云枫便安安稳稳地在空中吊了大半个时辰。屋内,颜絮隔着窗缝一直看着被倒吊在树上的褚云枫,见他气定神闲的毫不慌张,在那里荡荡悠悠地甚至还挺惬意。

  大半个时辰,褚云枫一直都知道他就在屋里看着,但死活不开口求饶。

  最后还是颜絮沉不住气,主动开门出去了。

  “少庄主,原来你在啊?”褚云枫头朝下还不忘朝颜絮拱了拱手。

  颜絮走过去伸手拉开绳子,褚云枫一头栽到地上,险些扭了脖子。

  “我听说这你日你勤学苦练,如今想必是大有成效了,可是想找我切磋?”颜絮问道。

  褚云枫被他吊了这么一顿,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忙从怀里取出银针道:“少庄主误会了,我同柳将军习武,是想着将来行走江湖能有个防身之术。今日前来是特意想将这银针还给少庄主。”

  颜絮一看那针包,当即面色一沉,问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来,褚先生若是无处安放,丢了便是。”

  褚云枫一怔,一时没太明白好端端地怎么又惹人不高兴了。颜絮压根也不打算和他废话,转身便回了房,还顺手摔上了房门。褚云枫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捧着那银针又回去。

  走到半路,褚云枫才有些回过神来。他打开那针包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便见那上头用丝线绣了两朵并蒂的莲花。看着那绣工并不如何精致,但丝线的痕迹很新,像是刚绣上去不久的样子。

  这银针对于大夫来说,乃是贴身必带的东西,而且通常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褚云枫还记得他第一副银针便是父亲赠予的,此后许多年里,他都视若珍宝。

  颜絮那日看似随手给了他那副银针,当时褚云枫并未多想,如今回过神来却觉得自己着实过于木讷了。他本就有银针,大小粗细都备的足足的,颜絮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颜絮知道,那日为何要将自己的银针留给他?褚云枫伸手摸了摸那绣工极差的并蒂莲花,心里觉得十分熨帖,心道难怪自己方才说要还回去的时候,颜絮会那般恼怒。

  那日褚云枫回去的时候,神情颇为复杂。柳临溪还以为他是吃了亏,但见他一会儿似笑非笑,一会儿唉声叹气,倒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

  直到入夜后,褚云枫有些忍不住了,主动朝柳临溪问道:“柳将军,你同陛下在一起之后,可有互送过什么信物?”

  柳临溪一听这话,一点笑意地从怀中取出那枚龙符,开口道:“这是陛下送我的信物。”

  褚云枫拿过来看了看,又问:“那你送了陛下什么?”

  柳临溪道:“今年上元节,我在路边买了一支木簪送给了陛下。”

  褚云枫皱眉道:“陛下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只送了他一支木簪?”

  “陛下可是大宴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便是送他一根树枝,他也不会嫌弃。”柳临溪道。

  褚云枫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当晚他在自己的药箱里翻了好几遍,到底也没找出什么趁手的东西来,只觉得十分苦恼。

  褚云枫这个苦恼一直持续了好几日。

  因为一直想不到如何回应颜絮的心意,所以他一连几日都没敢去见对方的面。

  这日李堰的信又到了,柳临溪拆开一看,李堰在信中说,三日后便会带着主力朝大周出击。他打算一举将大周击溃,再乘胜追击,言语间已经将这次的行动当成了最后的决战。

  柳临溪看了信之后既高兴,又莫名有些忐忑。

  总觉得李堰此举有些过于着急,既抛弃了大宴原有的优势,又冒了极大的风险。

  而且大周从前一直不肯轻易服输,在西北打了这么多年,没讨到半点好处,都还坚持不退。如今却在莒国到了西北之后,便迟迟没有动静,有些过于反常了。若他们真的碍于莒国的加入,想彻底放弃,该当主动投降才是,而不是按兵不动。

  但李堰的行动,并非他一人决定,卫鞅、于行之和邢虎都在西北,李堰不可能不和他们商量,若真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么多人不至于都没有察觉。念及此,柳临溪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最后再三斟酌,柳临溪还是给李堰回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将自己的担心都朝李堰说了,要他务必谨慎行事,不可冒进。

  但他没想到的是,西北军提前一天开始了行动。

  在柳临溪的信到达西北军大营的时候,李堰和邢虎已经带人出发了。

  倒是于行之因为染了风寒,留守在了大营。

  当晚,夜深之后,空荡荡的西北军大营突然烟雾四起。

  留守的士兵很快便被烟雾迷晕了,而其他伤兵毫无反抗之力,很多人在熟睡中甚至都没有发觉异样。于行之较为敏锐,觉察到动静之后取了短刀和袖箭躲在暗处,最后却还是被潜行的黑衣人捉了去。

  李堰临走之前倒也留了心,他派了两队人守着粮草,防止出现变故。但他万万想不到,大周会派人去袭击空荡荡的大营,更想不到于行之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于行之意识到被俘虏之后,下意识便想自尽,但对方早料到了他有此举,拿布巾塞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咬舌自尽,然后直接挑断了他的脚筋,杜绝了他逃跑的可能。

  为首的黑衣人扯下面巾,一脸狞笑地看着于行之。

  于行之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大周的先锋将军,曾经无数次和自己交过手。

  但打败他次数最多的人,是柳临溪。

  “正月开战的时候,我便一直等着柳临溪能来跟我打一场,没想到一直等到大周都要投降了,他也没出现过。”对方蹲在地上,看着面带戾气的于行之道:“这仗我们终究是打不赢了,战事过后我自会以死谢罪,但临死之前,我必须与他再打一场。”

  于行之嘴里被塞着东西,只能怒目瞪着他。

  那人又道:“你们的皇帝我是绑不到了,只能绑你了,但愿传闻中你们的交情是真的,若七日后柳临溪不来见我,我便将你的尸体割成碎块,一块一块的让人送到他面前。”

第79章

  先锋将军着人找来了西北军的一个士兵。

  那士兵已经被毒烟迷晕了, 先锋将军拿匕/首在他脸上扎了一刀,那人骤然被疼醒了。

  “于将军!”士兵看到于行之被人制住,上前想救, 被先锋将军一脚踢翻, 踩在了地上。

  “留你一命, 是让你给本将军去传个话。”先锋将军道:“想办法告诉柳临溪,七日之后我会带着他的好兄弟在他第一次打败我的那个山谷等着他。若他有胆敢同我单挑, 无论输赢我都会放了这个人。若七日之后我见不到他,他就会见到这个人的尸体,而且不是全尸。”

  先锋将军说罢抬手又将那士兵切昏, 防止他出声惊动了其他人,随后带着一队黑衣人和于行之,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周此前休战许久, 一来是因为军队长期作战已经疲乏。他们的军队数量远远不及大宴,做不到轮番上阵, 所以持续作战带来的压力非常直接。几个月下来,全军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疲劳的状态。

  除此之外,莒国的突然加入, 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慑。虽然莒国的兵力远远不及大宴, 但他们素来骁勇,且新军出战气势无人能挡,自然会让大周心生忌惮。可以说莒国军的加入, 对西北军来说,等于是如虎添翼。

  更让大周雪上加霜的是, 青夷国抵不住压力,迟迟不愿再出兵。

  和青夷国联盟的瓦解,成了压死大周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敢再轻易出兵, 却又不愿接受数年来的鏖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所以便造成了此前不进也不退的局面。但李堰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结束这一切,所以没有给大周更多犹豫的时间,带着西北军主力,与邢虎所率领的莒国军侧翼,一同朝大周的主力营发起了进攻。

  大周的军队虽不愿投降,但全军已经没有战意,被李堰带人一举攻下只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压抑了许久的西北军,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再加上主帅是一国之君,更极大的鼓舞了全军的士气。

  李堰仅仅用了两日的工夫,便将大周击得溃不成军。大周的主帅在激战中被西北军乱刀砍死,其余各路将军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活着的都成了西北军的俘虏。邢虎则带人直接接管了大周军的粮草,给他们来了个釜底抽薪。

  “青夷军走得倒是及时。”一个被俘虏的大周将领苦笑道:“当日我等便苦劝大帅早些停战和谈,若他不固执己见,大周也不会走到今天。”

  李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一个被俘之人,在俘虏你的敌军主帅面前,如此诋毁自己刚刚殉国的旧主,看来是很在意自己的这条小命啊。”

  “自古战场之上不畏死的豪杰有,贪生怕死的懦夫亦有。”那人道:“我自认出战之时从无怯战之举,如今既然已经战败,求一条生路也没什么丢人的。家有妻小,不愿就此与他们天人永隔。”

  李堰目光落在他身上,挑了挑眉道:“你倒是坦诚。既然如此,便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救你性命的筹码,可以让朕饶你一命。”

  “青夷军此番临场怯战,出卖了两国的联盟,我大周将士有许多人咽不下这口气。”那人道:“若大宴允许,他们可代为讨伐青夷军。”

  青夷国的军队在此战之前背弃了联盟,虽然并不是导致大周失败的唯一原因,但大周确实有很多将士对其恨之入骨,那种怨念甚至超出了对大宴的恨意。

  这就好比被结盟的兄弟背叛,那种仇恨往往比对敌人的仇恨来的更深。

  “青夷国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被你们蛊惑加入了这一团乱战,你们恨他们怯战,他们又何尝不恨你们拉他们下水?”李堰道:“你们的私仇将来自有定论,不过青夷国这几个月也没少卖力气和我们对战,所以卫鞅已经带着他的人马,在青夷国返程的必经之路上,做了埋伏。”

  那人一怔,没想到李堰竟然连青夷国也不打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