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十四
他不再说下去了,他们心里都清楚学校里都这样了,外面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只要还没看到外面的情况,就始终留有一丝“万一呢”的期待。
气氛有些低迷,第七实验楼的女生突然起身:“我想去洗手间。”
她看向她男朋友,“可不可以在门外等我?我害怕。”
女生和男朋友离开后,图书馆里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几分钟后,一道女生尖利的惊叫响起。
“啊啊啊走开!”
坐在自习区的几个人顿时起身,听见距离十米的拐角处传出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是我非我(五)
女生冲出洗手间,鞋底还有从外面带进来的积水,图书馆陶瓷地板很光滑,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陆黎提起放在椅子旁的金属棍,女生已经跑过拐角,拉住她男友的衣袖。
“洗手间!洗手间里有感染者。”
男生护住她往后退,果然看到半个脑袋探出门。
陆黎握紧了金属棍,正待有异变发生做出应对措施。
女孩子探出头,身形瘦小,声音也是细细的:“我不是坏人。”
几分钟后,短发女孩端着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和一队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刚才说的感染者是什么呀?”短发女孩细声细气问道,“怎么图书馆都没人了?”
陆黎长话短说把丧尸病毒爆发的事情说给她,短发姑娘讶然瞪大眼睛:“我被同学锁在卫生间里,后来是听到了外面一阵很大的动静,还有人惨叫……我被关在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开门又看到门边有血迹,就不敢走……”
短发姑娘是生物学院的大三学生,江从雁。
陆黎对这姑娘有点印象,是原位面里与男主一起逃亡到基地的同伴,小姑娘对病毒方面颇有研究,参加了抗毒血清研究。
“现在学校里都是感染者了么?”江从雁声音很低,“……你们说的这种情况,我之前似乎见过。”
她犹豫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我们旁边实验室的学长在研究什么病毒,前天我去找他问问题看到他把试管打碎了,我当时要给校医院打电话,被学长阻止了,第二天我去得早我们实验室还没开门,我忘带钥匙,在门外等的时候看到隔壁实验室学长就很奇怪。”
“他抓住我脖子似乎想咬人,不过很快就松手了,”江从雁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下午我就听到隔壁实验室的老师在到处找人。”
刚才一声不吭的小胖子突然开口道:“你说的这个学长,是不是穿着白色大褂,寸头戴眼镜?”
“……嗯 ,你们看到过他吗?”
小胖子发出一声尾音拉长的感叹:“我和社团副会长去大礼堂上面还演出道具,一开门就好几个感染者扑上来咬人,嗨呀,幸好我们跑得快。”
“你们实验楼在哪里?”
“第九实验楼。”
傅修远猜到陆黎不知道学校各个建筑物方向,帮江从雁补充道:“在第七实验楼旁边,从图书馆往南走。”
图书馆往南必经之路便是大礼堂。
现在大礼堂里几百人可能还等着他们消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外面的雨声渐小,暮色四合。
“那个试剂标签,你还记得吗?”
江从雁抵着下巴沉思片刻,摇摇头:“不记得了,试管被摔碎,我只看见标签好像是S开头的。”
第七实验楼的男生又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在图书馆暂时恢复元气后,几人往东门方向走去。
“校门外有药店,你再坚持一下。”后勤组长如是安慰感冒的男生。
图书馆到东门过去是一片宿舍楼,这一片区域倒是有惊无险,除了经常有人因为路边一点风吹草动惊地像打了兴奋剂的兔子到处乱跳,倒是没有什么感染者。
临近东门的几栋教学楼就没有那么平静了,校门外灯光昏沉,即便如此也能看到在校门外晃荡的感染者。
校门外是一片商业街,平日里人流量就很大,陆黎猜测感染者流窜到东门这边时候恐怕正是饭点学生出校的高峰期,现在东门附近全被感染者承包,除非长翅膀飞出去。
傅修远肩膀突然被钳住,一回头就和一个脸颊有大块撕咬疤痕的感染者打了个照面。
对方张开血盆大口,因为距离很近,傅修远甚至能看到感染者牙缝里的碎肉。
不用想也能猜到这碎肉是什么来处,腐臭的气息让他立刻屏住呼吸,侧头堪堪躲过感染者,他一矮身,感染者的四肢并不灵活,傅修远得以挣脱出去。
后勤组长是练过的,一脚踹在感染者腹部,将感染者踹出数米远。
感染者在地上滚动几圈,压在草丛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它微微仰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在一片寂静里如投进平静湖面的小石子。
江从雁脚下发软。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感染者,之前都是陆黎他们简单描述一下,在她听来只是“会咬人,有攻击力的感染者”这样一个没有意向模糊不清的描述。
周围感染者缓慢地转过头来,刚才那只感染者闹出的动静足够吸引他们注意力了。
时间凝滞片刻,陆黎拉一把呆在原地的江从雁折回向空旷处跑去。
一队人身后几个感染者穷追不舍,幸而他们没有离东门太近,跟来的感染者也就三两只而已。
感染者只是循着声音气味本能地追赶,这会儿已经被陆黎等人带离感染者分布密集的区域。
它们还在一味地追赶,宿舍楼外面小道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堆小夜灯,也是质量好在积水的路面上都没有坏掉,明晃晃的闪着光亮投在水面上。
天上没有星星,这条小路倒像是倾泻而下的银河,闪得人眼花。
不过陆黎等人现在倒是没有心思欣赏这光景。
按照之前能躲则躲,敌少硬刚的原则,傅修远率先抡起金属棍敲在感染者头上。
金属与骨头相撞发出当一声脆响,傅修远虎口被震得隐隐发麻,感染者只是歪着脑袋,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到底还是头一遭经历这种事的年轻人,那边陆黎绊倒一个感染者,后勤组长干脆利落地用断面插过感染者太阳穴,感染者抽搐几下不动了。
“嗳——好兄弟,你们咋回事儿啊。”
楼下几个感染者终于被清理干净,循声望去,宿舍三楼一个男生探出半个身子趴在阳台,正扯开嗓子吼。
二楼男生正问话间,后勤组长伸手给挣扎爬起来的感染者补了一刀。
“卧槽!你们干啥呢我报警了啊。”
二楼男生的声音绕了九曲十八弯,刚推开阳台窗户就看到这一幕,要不是有人穿着学校医学生的白大褂,他还以为学校进歹徒了。
二楼男生突然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去,音量还维持在刚才出于惊讶无限放大的水平:“别急,爸爸来给你开门,都不带钥匙的吗你们。”
几秒后楼上传来一声惨叫,陆黎听见一声嘹亮的男高音:“我去!这什么玩意儿啊?”
男生慌忙退至阳台,这时陆黎看清了男生发出感叹的来源。
是一个感染者,看起来行动并不灵活,在阳台上被胡乱摆放的晾衣架挡住,隔着晾衣架机械地张牙舞爪,应该是感染不久介于正常人语言感染者指之间的。
“不是,哥们儿你们在玩什么真人逃生游戏吗?”
感染者并不回答,隔着晾衣架张牙舞爪地嘶吼,哐当一声将晾衣架掀倒。
惊慌之中男生被逼急了,急中生智捞起晾在衣架上的棉被,虽然因为下雨棉被有点潮湿,但是触感还是柔软的。
二楼离楼下平台并不高,大概三米不到的距离。
男生裹着被子往下一跳,落地后在草坪上滚动几圈,勉强起身。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傅修远等人离这里并不远,眼见二楼的感染者跟着男生跳下来,没有缓冲无又是直直掉下阳台,脑袋正好磕在楼梯拐角的棱角上,伸手在空气里徒劳地乱抓几下。
二楼男生抱住腿倒吸一口冷气。
第七实验的男生正好是学这方面的,上去帮二楼男生看伤势。
傅修远走至摔下的感染者身边。
之前他们击杀的感染者都是彻底被病毒侵蚀变的感染者,除了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来之前是人类,但是这个介于正常人与感染者状态之间的人不一样。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傅修远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救声。
很奇妙,明明这个不完全感染者发出的音节含糊不清,傅修远仍旧是清楚地听懂了他意味不明的语气词意思。
有些像他之前去某医院实习,病榻上患者无奈又痛苦的低吟。
但是已经无力回天了,且不说这个来历奇怪的病毒会什么时候将不完全感染者彻底侵蚀,后脑勺手上,联系不了医院,这个人的生命也只能如竹篮水,不消片刻便会被沥干。
傅修远别开眼睛,不完全感染者瞳孔涣散,逐渐失去生命体征。
他看向他旁边的陆黎:“学长,我要去一趟第九实验楼。”
傅修远双手紧握,这是他做决定时惯有的姿势,陆黎并不干涉。
小队里陆黎虽然不认得学校的路,但是凭借对感染者弱点和习性的熟悉以及几次帮他们化险为夷,俨然成为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白色的灯光打在傅修远身上,他脊背挺直,恍然让人想起巍峨峥嵘的神庙里庄严肃穆的神像。
他眉峰处的小痣随着仰头的动作撞进陆黎视线。
“非去不可?”
傅修远点头,语气坚定:“非去不可。”
☆、是我非我(六)
“感染者大概率有避光性,”陆黎依在衣柜旁,头顶的灯光洒下,整个房间亮如白昼,“还记得一路上碰到的感染者都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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