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吹梦九溪
说罢,他绕过护卫,进了屋。
却没见他进屋之后,那护卫在门外看着屋子里武徽那影子,里头点着火烛,武徽到了里头,那脱衣的举动正印在窗上,护卫看的一顿,蓦地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却又缓缓抬起头来。
第193章 查(二更)
沈北这一夜睡得不错,大抵是睡着之前活动了一番,竟然睡得更香了,第二日萧长平是有早朝的,可这早朝上也有人议论纷纷的,都知道这平西王府昨晚上又闹事儿了。
这平西王府近来可真不算太平。
一说:“这大晚上的抓了人入王府,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那人喊的听说不好听啊。”
又有人说:“听说送到京兆尹去了,今日京兆尹没上朝来,只怕是有事儿。”
“好像是,与先前那位下堂的沈郎君有关系,那人似乎是沈郎君宅子里抓出来的,我听着外头还有人传说着沈郎君夜里与人私会……”
“又私会?这位沈郎君被休弃,不也是因为此事吗?”
“这平西王君有这样一个阿么,不是很妥当啊。”
这话说出来,其他人默了默,但是所有人心里都觉得,是啊,平西王君,有这样一个阿么,是不太妥当。
先前将人放在王府中已经不妥当了,但毕竟是王爷的家事,他们不好过问,可这人都闹到大街上去了,这就不算是家事了,这个事关王爷的颜面啊。
一行人三三两两聚着,正巧沈将军上朝过来,见着沈将军,他们都闭了嘴,这事儿毕竟不能在沈将军面前说。
沈将军面色却收敛着,眸中黑沉沉,这种传言,即便是他不想听,也有人传到他耳朵里来的。
沈将军心头压着怒火,若是眼下武徽在他面前,只怕他一个巴掌就要打下去。
就算他休了他,可他是休了武徽,不是放他自由!怎么?先前是被人诬陷,如今自己在外头了,有个王君儿子护着,还真就在外头再找野男人了?
沈将军越想心头邪火越是压不住,整个人气压低的要命。
等萧长平到的时候,不少言官一个个盯着他,皇帝没回来,萧长平上早朝就是在侧殿接一下大臣的折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这会儿却让这么多人盯着看。
萧长平心中有数却问:“诸位大人这样看着本王,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言官仿佛忍不住了:“我等都听说昨日夜里,王府的事儿,先前那位沈郎君从将军府被赶出来,我等虽然不明就里,可到底也是人家家事,不便多问,这王君是沈郎君之子,为人子尽孝,也是有的,还有那县主的位置……”
“县主的位置如何?”萧长平看着那言官。
言官听着萧长平这一句,只感觉威压颇重,他低下头去:“下官知道这县主是名头来的十分名正言顺,下官不是觉得王爷这县主的位置给的不对,只是眼下这沈郎君又出了这种与人私通的传闻,总归是,有些难听,王爷若是常护着,只怕外头人传出去,对王爷声誉不好。”
萧长平看着那言官:“起来吧。”
那言官还以为萧长平生气了听着这一句,小心翼翼看着萧长平。
萧长平道:“大人也是为本王着想,本王心中有数,不过先前本王与王君都觉得此事不宜闹的过大,眼下看百官都猜测起来,到底也不能顾及将军府的颜面了,昨夜闯入县主府那人,是个流氓,而且是得了人的好处,故意去污郎君名声去的,行事歹毒,可以想见。”
那言官仿佛忐忑,这会儿听萧长平这一句立刻横眉竖眼:“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情?”
萧长平道:“昨夜本王将人送到京兆尹去了,今日想必已经处置了,还牵连出一桩贩卖人口的案子来,这会儿京兆尹想必已经按着那人的口供去救人了。”
一群当官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事情闹成这样。
那言官道:“既然那位下堂的郎君是冤枉的,王爷,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长平道:“有话直说。”
言官道:“既然是冤枉的,总不能让人一直误会了去,不如,将此事大张旗鼓审一审,好还这位郎君一个清白,如此,外头不会总有人揪着这点不放,对王君的声誉,也有好处。”
“若说起这个。”萧长平看向沈将军:“沈将军以为如何?”
沈将军方才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他又不是傻子,这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哪儿就这么正好这事儿一闹出来就有言官建言?
如今一想,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这么多人知道,岂非是王爷刻意放任?
只怕,为的就是众人皆知,而后这言官显然也是王爷安排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这种问题,他还能拒绝不成?
沈将军心知无法拒绝,他冲着萧长平拱手道:“臣已经将武氏休弃了,如今他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人了,但到底,他还是王君的阿么,此事确实应该审理清楚,免得他一人连累了王爷与王君。”
他这话说的颇有水准,这会儿其他人都看出来萧长平是有意要提起这事儿,显然是有意给武氏证明清白来了,他便直接提武氏已经与将军府没关系了。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心里对沈将军倒有些同情。
毕竟是沾着王君声誉了,这会儿朝中也没几个人不知道王爷宠爱王君,王爷故意引出这件事情,只怕是刻意要给那武氏洗白的意思了。
所以,昨日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给武氏洗白,给王君留个好名声啊!
萧长平道:“既然如此,毕竟也事关本王与王君,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交给京兆尹吧。”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但是毕竟暗戳戳的,也找人去打听情况去了。
萧长平这边说将事情交给京兆尹,京兆尹那边刚办完这刘啸的事儿,京兆尹也算是个人精,这事儿明摆着是王爷要给王君的阿么洗名声去的。
他这办刘啸的时候便没有藏着掖着,就大张旗鼓的发告示说着刘啸就是个人渣,拐卖人口,破坏家庭,还折腾死了不少人,这样一个人渣故意去污这武氏的名声,武氏抓到之后,没有顾念自己的名声,将他送了官,这才救出了这许多至今还在泥潭中挣扎的哥儿。
外头的人看了,心里觉得这武氏虽然下了堂,但到底出自名门,很有气魄,这也是件好事儿。
也有同样被休弃的哥儿站出来为武氏说话,只说这即便是休弃了,也不是低人一等了,再者说当时将军府闹出来的事儿,看着也颇蹊跷。
有这一番流言传出来之后,京兆尹换了官袍上了朝。
这会儿萧长平刚与沈将军说完,那边京兆尹就到了,他一脸诚惶诚恐的给萧长平跪下:“王爷,下官本是提审那位刘姓犯人,不曾想,竟然从他口中问出点儿惊人的事儿,下官不敢自己裁断,还请王爷示下。”
萧长平挑眉。
沈将军方才便觉得萧长平点他的名,有些不好,如今京兆尹一来,他心头一咯噔,而后果然听到那京兆尹道:“那犯人说,自己是受人收买,才去找的那武氏。”
“受谁的收买?”
京兆尹仿佛是不敢说,好生犹豫,最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仿佛不好隐藏似得道:“这,听说是将军府的大少爷。”
他这一说,其他人都哗然了。
这将军府的大少爷去害曾经将军府的大郎君?
这里头,要不说有点儿猫腻,是个人都不相信。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呢,这种事情一说出来,沈将军整个脸色黑的仿佛锅底。
京兆尹道:“但是也不排除这人是死到临头,所以故意攀咬这将军府的少爷,下官实在不好做主,这才来问王爷。”
萧长平这会儿又看向沈将军了:“将军以为如何?本王相信沈少爷一定是无辜的,此事里头必定是有内情,若是将军觉得这事情传出去不好听,那就让人按下就是了。”
萧长平这话说的也十分露骨,其他官员听着一个个将自己缩小点儿,得,都看出来了,这居然是冲着将军府的大少爷去的。
而他这话说的,沈将军依然不好反驳,他拧着眉头:“若是按下了,便真有人以为我儿暗中作奸犯科了,臣以为,此事还是彻查为好,查清楚了,还他一个清白,未尝不是好事。”
萧长平笑着点头:“将军如此说,也是深明大义,既然如此,京兆尹,你去查此事吧。”
京兆尹得了令:“是,下官必定查的一清二楚,还沈少爷一个清白。”
于是这事儿,就在这一番话中,敲定了审问。
沈向南那会儿还在赌桌上,突然一群衙役冲了进来,看着他就道:“沈少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向南懵了一下,看着那些衙役,他怕了:“你们要做什么?我爹可是将军。”
那领头的衙役看着沈向南这害怕样子心里颇不屑,这沈将军也是一身气派,怎么生的儿子胆子这么小,这么怕事儿?
“沈少爷不要为难我们,只是例行盘问。”
可哪儿知道沈向南这会儿十足懵了,他咽了口口水:“到底什么事儿?”
这衙役知道的不少,心里倒有些诧异了,先前那刘啸说沈家少爷买通他去玷污武氏,看着这沈向南一脸懵的样子,倒有些不像啊。
第194章 旧事重提(一更)
衙役不便多说,只道:“小人不便多说,还请沈少爷不要为难我等,走吧。”
沈向南总觉得有事儿,心里怕的很,可这衙役死活不开口,他没办法,只能跟着,到了门口看着自己那小厮,他立刻一个眼神过去。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看着这些个衙役来找沈向南,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他自个儿救不了人,可毕竟有人能救啊。
当下跑了出去。
沈向南跟着衙役到了府衙,京兆尹看着他还笑嘻嘻的:“沈少爷不必害怕,例行询问罢了,事情是这样的……”
京兆尹将事情一说,沈向南听得瞠目结舌:“什么意思?我去害那个贱人?”
京兆尹:“……”
其他人:“……”
沈向南知道刚才那一句说错了,他心里自然是恨武徽的,当初要不是他儿子沈东的事儿,他阿么韩侍君也不会无缘无故落了罪,当初那件事情,虽然不至于让韩侍君身死,可到底再回不来,关在庄子上,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探望,但是这眼下说这个,倒显得他真的好像会去害人一眼。
沈向南有这个心思没这么胆子,当下道:“大人不要误会,我是讨厌他,可我没有去害他呀!”
这话说的倒是很实诚。
京兆尹道:“少爷不必惊慌,将军府的事儿,本官也有所耳闻,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妄自定下你的罪责,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看证据的。”
沈向南松了口气,心里觉得这京兆尹真是个好人,不由问道:“那指认我的狂徒呢?”
京兆尹挑眉:“沈少爷想与他当面对质?”
沈向南道:“这是自然,他背地里污蔑我,我看他当着我的面,还怎么敢说出那种污蔑我的话来!”
武徽与沈北到的时候,就听到沈向南这一句话。
武徽有些诧异,老实说他先前是真的觉得这事儿就是沈向南做的,毕竟,他有动机,可细细想想,沈向南这人胸无大志,让韩侍君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扑在赌桌上是有的,可这让个有病的人来污他?这种事情,他能做?
要说他让人堵着他打他,说不准还可信一些。
武徽去看沈北:“北儿,依你看,此事……”
沈北笑了笑,讳莫如深:“人都来了,就看看呗。”
武徽眨巴两下眼睛,总觉得沈北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他信任沈北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于是压下心头的疑惑,听了沈北的,就看看呗。
京兆尹看着沈北与武徽相携而来心里一咯噔,只觉得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不过就算是不简单,毕竟,如今木已成舟了。
先前京兆尹从红卯那儿得到的吩咐不过是将这事儿闹上去,萧长平也没非说要将沈少爷定罪,这京兆尹想要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因此那人他是压根就没准备留下。
京兆尹道:“这人只怕是对峙不了了沈少爷,先前为了逼他说出那些个被拐卖的哥儿都在哪儿,对他用了点儿刑,哪儿知道他身子不好,竟然是没有熬过去,就这么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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