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忆玫瑰
“潮水,把我的手解开吧,你这样会很痛苦……”
“不。”陆潮生只是咬着牙,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强硬拒绝了他。
即使是作为Omega,陆潮生也是绝对强势的那一个。
一旦是陆潮生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令他低头。
包括温雁晚。
这是属于陆潮生的尊严。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从陆潮生目光涣散的眉眼之间缓慢地流淌下来,然后顺着凌厉的下颌线条,重重砸在温雁晚的胸口,直直砸进了心里。
在成结的那一刻,陆潮生忽然高举起手,在头顶找到温雁晚的,将五指强势地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紧扣,同时俯下身体,另一手死死捏住他下颌,深深地吻住了温雁晚的唇。
剧烈的痛苦在陆潮生的脑海之中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与此同时,温雁晚的信息素却如灭顶般,铺天盖地侵蚀了陆潮生的清瘦的身体。
在极致的痛楚与充实感中,陆潮生尖锐齿尖叼着温雁晚的唇,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深深注视着温雁晚双眸的眼里,满是疯狂的占有欲与毁灭欲。
“你要是想死,用不着别人动手,我会亲手杀了你。”
然后再杀了我自己。
与你埋在一起。
温雁晚反应了片刻,却是从陆潮生齿间缓慢地夺回了自己的唇,随即阖眸,轻柔地吻在了陆潮生,将他湿漉眉眼之间的痛苦与冷戾尽数吻去。
“不会的,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两辈子加起来,温雁晚头一回对陆潮生做出了保证,却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他希望,余下的承诺,他可以用一辈子来证明。
第94章 结局-盛夏-永恒
温雁晚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似乎还是晚上,屋内一片漆黑,陆潮生呼吸舒缓地躺在他怀里,周身丝丝缕缕围绕着甜美的气味,经过这几日的缠/绵,已然熟悉到了骨子里。
温雁晚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疲惫渗透进肌肤的每一个角落,四肢累快抬不起来,连骨头缝里都叫嚣着劳累。
尤其是出力的腰腹和大腿,再就是做出各种动作需要用到的双臂肌肉,全都酸软得厉害,整个人跟被榨干了似的。
终身标记的那天,恰巧是温雁晚的18岁生日,初初成年的Alpha的信息素最不受控制,情绪和身体都变得极为敏感,稍稍挑/拨就难以自控,更遑论身上还有陆潮生这个致命因素。
于是,在陆潮生有意的信息素诱导之下,温雁晚几乎是瞬间进入了易感期,到标记的后期,温雁晚手腕上的丝带被他自己硬生生扯断,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按照生理常识,终身标记的进行时长在3天到一周不等,可能是受到百分之百信息素匹配度的影响,温雁晚对陆潮生的标记足足进行了半个月之久,是平常人标记时间的两倍之余。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做尽了,沙发、床上、浴室、镜子、落地窗前……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遍布欢/爱的记忆,各种高难度的姿势也试了一遍。
爽是真的爽,就是累惨了温雁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潮生预想到这种事情,提前预约了大半个月的房费,这半个月以来,酒店的服务人员竟然没有来催过他们续房。
太丢人了,温雁晚心想,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榨干的一天,简直有辱他们Alpha的尊严!
正胡思乱想着,怀中之人忽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
温雁晚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就见陆潮生在他身下悠悠转醒,他脸蛋被睡得红扑扑的,眼睫纤长浓黑,一双浅色的眼瞳水光潋滟,随即缓慢恢复清明。
他抬起下颌,十分自然地在温雁晚唇角亲吻了一下,温雁晚手臂环住他光滑圆润的肩,抚摸小动物般,用宽大的手掌缓慢抚摸陆潮生的脖颈与脊背。
“不再睡一会儿吗?”
没有回答,陆潮生只是懒洋洋地蹭了蹭温雁晚的肩窝,问:“几点了?”
语调软侬柔糯,带着浓浓的依赖与疲倦,沙哑得不成样子。
温雁晚抚摸他的面颊,感受都陆潮生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蹭,温雁晚不自觉低笑了一下,抬臂从床头拿过手机。
“晚上10点了。”
看完时间,温雁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受到许多消息,有来自李睿渊他们的,来自达鸿意的,来自警方的,甚至连向云山的都有,全是他与陆潮生失联的这半个月积攒下来的。
“怎么了?”
温雁晚快速给后三者回了消息,闻言稍稍顿了一下,表情有些许怪异。
“有人在找我们。”
很多很多人。
陆潮生把玩着温雁晚的一缕黑发,修长指尖勾着它,卷绕缠动。
他轻嗤:“让他们找去。”
温雁晚无奈低笑了几声,选择性忽略李睿渊自高考结束那天,就不断发来的各种调侃、疑惑、惊骇、佩服直到卧槽666的感情心路历程,直接拉到最底部。
总算有一条正经内容了,是李睿渊嚷嚷着喊他们去学校查成绩,不久前向云山发来的,也是同样的消息。
温雁晚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发现今晚似乎确实是高考成绩登出的时间。
温雁晚揉了揉陆潮生的头发:“老向让我们去学校查成绩,去吗?”
陆潮生毫不犹豫:“不去。”
美人在怀,谁去谁有病。
温雁晚笑了:“我想也是。”
他垂眸,继续清理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达锦文发来的,就在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夜晚,温雁晚眸光有轻微的颤动。
敏锐地察觉到温雁晚的情绪变化,陆潮生当即开口:“怎么了?”
温雁晚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半晌后闭眼,缓慢地深吸一口气:“达锦文发来消息说,温宇翔被抓了。”
偷/税漏/税,与朱伟平一党勾结,涉嫌故意杀人,这一切的种种,将温宇翔彻底送入了牢狱。
而温宇翔唯一的儿子温文轩,以及他的妻子刘欣柔,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局子,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温家这算是,彻底毁了。
折磨了温雁晚整整两辈子的梦魇,在此刻终于散了个干净。
“他罪有应得。”
温雁晚神色逐渐柔软下来,他低头亲吻陆潮生红肿的唇,抚摸他头发,低哑的嗓音满是醉人情意,温柔化作春水,都快要溢出来。
“嗯,他罪有应得。”
陆潮生于黑暗中盯着他的脸,沉默地注视片刻,而后缓慢地凑近。
在温雁晚脖颈间流转片刻,陆潮生微微启唇,含住那块精致的软骨,柔软的舌湿/滑地舔/弄,随即拿尖锐的牙尖,细细碾磨。
温雁晚不自觉高仰起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愈发难耐。
刚结束终身标记,两人对于双方的吸引都是致命的,匹配度越高,越是情难自禁,到他们两人这种程度,陆潮生只是轻轻说句话,释放一律气息,温雁晚就快要忍受不住。
强忍着扑上去的欲望,温雁晚努力制止陆潮生的动作,将他双手束缚着强硬地塞进被褥里,额角青筋直跳。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睡觉吧。”
不能再做了,他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可是我才刚刚睡醒。”
温雁晚:“……”
“怎么了,你不想要吗?”陆潮生眼睫缓慢地抬起,在温雁晚喉结上轻轻扫过一道弧,“可是我想要了,怎么办?我昨天还没有吃够……”
被温雁晚塞进被褥里的双手往前方缓慢地移动,停下,纤长指尖按压着,拿手掌轻揉慢捻。
“让我吃掉它,好不好?我想吃掉它……”陆潮生唇瓣紧贴温雁晚耳畔,清冷的嗓音此时被欲念浸染,软糯地快要滴出水来,“阿雁,求你……”
“……”温雁晚倒吸一口气,缓慢地阖上了双眸,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
直至烈阳挂上枝头,朝霞的最后一抹余晖也被炽烤得融化在天际,温雁晚终于离开了那张可怜的床铺。
温雁晚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陆潮生身为承受的一方,精力怎么能这么旺盛,生怕再在房间待下去,他真的会死在床上,温雁晚在第二天早晨,就将陆潮生拖去了学校。
或许是吃饱了吧,这次陆潮生没有拒绝。
盛夏时节,火热的阳光炙烤大地,树木落下阴影,林荫小道之间蝉声嘶鸣,空气中漂浮着馥郁的花香,很是醉人。
温雁晚这时才恍然,不知不觉,他已经与陆潮生认识快一年了。
“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夏天。”
温雁晚本意回忆过往,没想到陆潮生听了,意味不明地看的他一眼:“如果你指的是酒吧的那一次,那你错了。”
他淡淡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不是那时。”
陆潮生记得,那是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之后。
头顶依旧是火辣的太阳,学校里闹哄哄的,四处是拖着行李,准备回家过暑假的学生们,难得放假,严桂英特意来学校接温雁晚回家。
温雁晚带严桂英去食堂吃了晚饭,陪她在林荫小路间散步……
“就是像我们现在一起走的这条吗?”温雁晚听得有趣,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知怎的,陆潮生有些许停顿,这才缓慢点头:“对,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陆潮生当时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戴着耳机,他看见温雁晚从下面经过,俊美的面庞蒙上一层薄薄的汗,又被他抬手随意地抹去,裸露的小臂线条流畅漂亮,将身边的严桂英温柔地挽起。
肩宽腿长,眉眼深邃,淡色的唇勾起的弧度好看得晃眼,整个人在阳光下几乎发着光。
陆潮生静静注视着他,直到那抹不知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如同踏入了光芒与地面的交界线。
温雁晚走进了光芒之中。
那一瞬间,陆潮生想,如果这个人能够像这样牵着自己,甚至拥抱自己,亲吻自己,那该多好啊。
或许对于陆潮生而言,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或是一个眸光交错,或是一道蹁跹的衣角,亦或是一抹嘴角轻微的弧度,命定之人一旦出现,他的任何细微的事物,都将成为独属于陆潮生的,致命的吸引。
如同蝶翼沾上蛛网,丝丝缕缕的羁绊裹缠身体,将灵魂包裹得密不透风。
丝网逐渐收紧的同时,毒液随之渗入肌肤,漫进血液,在血管的运输之下,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麻痹心脏。
在陆潮生遇到温雁晚的那一刻,上天注定,他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