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型代码
很快,高台上便响起了棍棒加身皮开肉绽之响,县令的惨叫听得台下百姓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高悦却给梁辰使了个眼色,梁辰便起身,再次站到了高台前。他对台下百姓宣告:“县令身为一县之长,知国策而不行,知国法而犯法,致使赵家村村民受歹人洗劫,民心动荡,现当众行刑以儆效尤!望在场各位以此为戒,莫要再存钻营之心,需知计相以及梁某均是为诸位着想,为诸位做主。日后,若是再有哪位乡亲在贪官污吏处,受到不公不正之待、遇,皆可告知梁某,本官定位各位做主!另外,此次税改之事,还望各位鼎力相助,梁某定竭尽全力,带领各位乡亲早日过上不愁缴税,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百姓们才刚被梁辰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洗过脑,这会再听梁辰这番保证以及亲眼看见,计司的这几位钦差把常年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县令都打成了哇哇乱叫的狗,竟不知为何心里就涌现了热血之情,一个个竟全都跪到了地上,高呼:“愿听梁大人调遣,誓死相随!”
梁辰回头去看高悦。
见高悦点头,他心里有了底,几步上前,竟是走到那高台边上,直接从那三尺高台上跳了下去,百姓见此惊呼,但梁辰显然不是一般瘦弱哥儿,他落地很稳,站得笔直,却走到跪地的百姓面前,弯下了腰,将面前的百姓一一扶起,对他们道:“乡亲们快请起,今日梁某在各位乡亲面前立誓——赵家村税改不成,梁辰绝不回京!”
“好!梁大人我们跟着你一起干!”
“咱们跟梁大人一起干!”
“一起一起!”
所谓一呼百应也不过如此。
高悦坐在台上,见动员会总算有了点成效,这一路至此一直悬着心才堪堪落到实处。
县令没有抗到一百杖就晕了过去。高悦命人将他拉下去看好,这才起身来到高台前,冲台下的梁辰和百姓们说了一番勉力的话。之后,他才叫来村长让乡亲们先散了各自回家。
高台下人群渐散。高悦和梁辰等人却留了下来。就围着那张简陋的木桌,几人落座后,高悦开始下一轮安排:“梁辰、程章、陈无水,你们三个一会儿去找村长,让他带着你们挨家挨户去统计村民在这次的事里都有什么损失,注意要如实记录且必须挨家挨户统计。如果村民中有人多报你们也要想好如何规避!”
梁辰道:“村民多报也无非就是粮食和耕牛这类,我们既然是三人同时行动,光村长一人跟着恐怕不够,还需再找两人,这样我们三人每人带一个村民,分成三组。这些村民或许会骗我们,带村子本就不大,各家什么情况邻里之间多少也都知根知底,就不信真有那刁民当着邻居的面还敢钻空子。”
“好。”高悦道:“那就再带上赵大牛和刘三七。这两个人你们先用一下。”
陈无水道:“我看那赵大牛不错,我便用他吧。”
“那我就用刘三七。”程章道也不挑。
高悦首肯,那三人便立刻行动。高悦却没动,依旧坐在高台,对梁霄道:“你再把顾瑞云叫来,我还有事吩咐他。”
顾瑞云这会儿刚选完守备营中会砖瓦手艺的士兵,共选出了一百来号,他指挥这些人去扩建‘郊院’,却不想事情进展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士兵们倒不是反感盖房子,主要是没有图纸没有砖瓦没有木材,那房子也不可能和个泥就随随便便能盖起来呀!因此,梁霄过来时,就见顾瑞云被一群人围着,也不知在说什么,竟讨论得热火朝天。
顾瑞云个子挺高,人群里一站,沉着张俊脸,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他见梁霄急急赶来,想也知道应是高悦又找他有事,便大手一挥,对那百十来号人道:“你们先过去,具体要怎么盖,到了地方再商议,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齐垚,”顾瑞云冲那群大兵又喊了一声,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小伙子回过头来,“你叔父既然是工部尚书,你又精通筑术,这一百个兄弟便由你来管。那房子要怎么盖,你要多出力,拿主意,知道吗?”
齐垚连忙行礼,高声道:“末将遵命。”
之后,他便带着那百十来号‘手艺兵’直奔‘郊院’而去。
顾瑞云参拜梁霄,被梁霄扶了下,“顾大人不必多礼,是计相让我来寻你,他找你有事。”
“好,多谢梁大人。”
少顷,顾瑞云跟着梁霄来到高台处,见高悦。高悦这会儿身边还站着两排侍卫,小幸子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套笔墨纸砚,此时正伺候研墨,而高悦正在运笔纸上。待梁霄和顾瑞云走近,看清那纸上的内容,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就听高悦说:“那郊院是我上次来时看中的,那院子够大,后院外又无住户,如今把院墙拆了,将后院再扩大两倍,按照这张图纸盖个三层小楼,应该就够咱们守备营的一千军士兄弟们住了。”
高悦说话间,那图纸已经画完了。这对学建筑出身的高悦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不知他底细的梁霄和顾瑞云来说简直就是‘神仙画图’!
顾瑞云从高悦手中接过图纸,刚想说两句感慨,就听高悦又道:“对了,咱们现在来不及现烧砖瓦,那便用夯土和水曲柳代替,你一会儿拿着这图给懂行的军士看一下,再将我的话转述他们便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让兄弟们多伐些木材,按照这张图做这种上下床,这样每间房能睡四到六人,每人都可以有一张自己的床,比睡大通铺要好些。”
高悦说话间已经又画好了一张图,这个画图的速度,着实令在场众人震撼。
梁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认识高悦了,眼前这个人真得是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个人吗?好似儿时的那些印记在这个人身上早已荡然无存了。
顾瑞云接过这两张图纸,心中有些微感动。他今年二十有二,按说比高悦还大上两岁,本身也足够稳重,又在京城官场磨砺了这几年,已经鲜少情绪外露,但此时此刻,他却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心中这股翻腾的情绪。
高悦看他抖了两下嘴唇,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便笑了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异位而处,能明白守备营兄弟们维护治安夜训昼巡的辛苦。你若心中感念无处诉说,便为陛下和大周效忠尽职吧,这样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末将遵命。”顾瑞云冲高悦郑重行了一礼。
高悦又道:“我这边还有个事需要你去做。如今县令被我抓了,据他所说,他身边还有个从不公开露面的师爷。你现在就带五百军士围了县令府邸和县衙,同时清点粮仓和财账,等我这边的消息。今日无论如何,咱们得给百姓一个交代才行。”
“末将明白。”
“去吧。”
高悦望着顾瑞云远去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梁霄站在高悦身后,看着高悦忽然想起夏至那天,两人一同登钟鼓楼时的情景,距今明明不过数月,但高悦的变化,直叫他觉得那日之景恍若隔世。
所有人都被高悦支走干活了,高悦才算是吁出一口长气,跌靠在椅背上。小幸子见此,连忙又催:“……主子,赫连老太医若是见您这么久还不过去,恐怕又要暴跳如雷了……”
“对对对,怎么忘了这个老头儿。”高悦边笑着念叨,边站了起来,招呼梁霄:“瑞景,走吧,回郊院了。老太医在等我回去,都把小幸子派出来寻我了。正好,那县令也在郊院,我还有事要问他。”
梁霄连忙跟了上来,提醒高悦道:“还有几个村民。我看你还是抽时间歇会儿吧,说不准一会儿赤云观的道长们也就到了呢。”
“哎呀,你不说我查点儿忘了,还有这事!唉,今儿还真应了那句话,是个多事之秋啊。”
“主子您快喝口参茶吧,我看您脸色怎么有点儿——”
小幸子话还没说完,就见高悦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人就一头扎了下去。
梁霄和暗日的脸色齐齐一变。两人连忙将高悦扶住。小幸子吓得差点哭出来,就听暗日道:“我背毕焰君先去郊院。”话落,人已背起高悦消失在众人眼前。
目前,郊院这个大院子可是整个赵家村人最多也最热闹的地方了。
顾瑞云把高悦给的那两张图纸交给军士们,齐垚看过后,道:“能画出此图者也是个筑术行家。不知大人从何处得来此图,可否请画图之人前来协助我们建造房屋?”他这会儿还以为这图是顾瑞云从哪个热情的乡民那里讨来的。
哪儿想到,顾瑞云却说:“此图是计相刚刚画得,你们只要记得计相心里有你们,这赵家村既然派了咱们来维护治安,你们且尽职尽责,护好计司各位大人的安全,莫要再出什么乱子就好。”
“这图真是计相画得?”齐垚有些惊了,“他,他怎么会懂筑术?他不是——”后面的话被顾瑞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连忙改口,道:“计相果然天纵奇才!太厉害了!”
其余军士们也纷纷感慨。
然而,一群人还没说上几句,就见半空中一道黑影儿落下,因为太快都没来得及看清,也因为没看清他们连忙抄了家伙,一番戒备之势才拉开,就看到暗日背上那人不正是令大家惊叹不已的计相么?!
“这是怎么了?!”
顾瑞云对高悦心存感激,还正热乎呢,炸见高悦昏在暗日背上,那个心情可想而知。
暗日却没答话,背着高悦直奔主屋。边走边喊‘赫连老太医快来’!这会儿赫连太医正在他那间偏房配药,这药是给带病上岗的梁辰配得,当然高悦的药膳他早就准备好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小幸子催高悦赶紧回来吃午膳,药膳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呢。
然而,暗日这一声喊,直接把赫连老太医的眉头给喊得拧成了麻花。他都不用猜也知道,暗日开口叫太医,那必然是高悦这个不听话的小娃娃出了状况呗——唉,赫连老太医真是觉得心好累!
他拎起医箱就追了进去。同时跟进去的还有顾瑞云和齐垚等军士。片刻之后,老太医给高悦行针,梁霄和小幸子也赶了回来。他们两人一回来,就被老太医给叫了进去,尤其是小幸子,老太医嘴都没停,巴巴地吩咐了他一堆事——“打热水来!把药膳也端来!再拿两条干净的布巾!把老夫屋里的两个白瓷瓶拿来!快去!”
小幸子光听太医这番话就觉得大事不好,他家主子不会要出大事吧。他连忙冲了出去拿东西,屏风后同样听到这番话的梁霄暗日还有顾瑞云都脸色凝重。
隔着屏风,梁霄问道:“赫连老太医,咱们计相这是怎么了?”
老太医叹了口气,道:“他饿过了头,以至经脉挛症!”
说白了,就是孕期饿过了劲儿,血压低,电解质紊乱,以至肌肉痉挛。类似缺钙抽筋儿的那种症状。这也就是老太医正好在跟前,换个大夫还真不一定应付得了这个病症。
梁霄、暗日包括顾瑞云在内那可是实打实的三条光棍。因此他们都不知道哥儿怀孕或者女子怀孕时,弱有体弱者,很可能会因饥饿或劳累过度,引起这种症状。他们此时听了老太医的话,只是觉得计相再怎么说也是哥儿,尤其他还出身皇上的后宫,那平日定然也是金尊玉贵地养着。想来从未到过这乡野山村条件艰苦之地,又赶上乡民闹事这么个烂摊子,一下子处理这么多事,看来真是累着了!
这些人若是知道,高悦头天才刚在高府被人撞过,恐怕心中还会升起更多敬畏。毕竟,一个娇弱的哥儿,怀着皇帝的孩子,头天刚出了事,不在宫里好好养着,强撑着跑到乡下来主持大局,光是想想这种精神也绝对值得人钦佩!
高悦的情况,别人不知,赫连老太医和暗日却是门儿清。因此,高悦这会儿因顾不上吃饭饿出了问题,这两个着急归着急,但心里涌现的情绪却更多的是对他的尊重。
毕竟,高悦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奋不顾身的事迹,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花样子,他是实打实做到了的。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官,不论对大周还是对百姓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赫连老太医尽管觉得高悦总是不听他的劝告,心里不大痛快,但在对高悦的救治上却也绝对尽心尽力,而且在他心里,对高悦也是十分认可的。他甚至觉得,高家的哥儿就该如此万众瞩目,心怀天下!
小幸子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老太医要的东西都拿了来。两人一番折腾,终于在一刻钟后,将昏迷的高悦给救醒了。高悦睁开眼,就听赫连老太医立刻吩咐小幸子,道:“将他扶起来吧,先把饭吃了,别得都先放一放。”
高悦一听老太医这说话的语调就猜到,这老头儿估计又在生闷气,他冲老太医笑了笑,却听到老太医一声长叹,然后就开启了令他毫无招架之力的叨叨模式——
“毕焰君啊!不是老朽说您,您真得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您就算不心疼自己难得就比心疼陛下吗?还有您的情况您应该清楚,如今按时出饭可不只是对您自个儿负责啊……”
老太医在一旁语重心长,高悦就着小幸子的手乖乖喝粥。这一幕无论谁来看都特别像是老先生在念叨自己不听话的弟子……
梁霄等人还在屏风外,老太医那番话他们自然都听到了,当听老太医说‘可不只是对您自个儿负责’这句话时,几人的脸色纷纷一变。
高悦怀有龙嗣这事消息封锁严密,但暗日是知道的。梁霄作为禁军统领日日在后宫当差,对此自然早有猜测。顾瑞云作为外臣之前只知皇帝陛下极其宠爱高毕焰,也和其他人那般预感本朝的第一个皇子恐怕会出自这位毕焰君的景阳宫,但是那些猜测和亲耳听到太医的论证可是有天差地别之感。
顾瑞云和梁霄都是极其聪明的人,这两人同时想到,皇家有嗣乃是天大的喜事,但毕焰君和皇上却对此事只字不提,为何?恐怕还是不想在此时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也就是说,在皇帝陛下和毕焰君心里,当下并非公布皇家有嗣的好时机。既然皇上都不说,那他们自然更不该多嘴传播。于是,两人尽管心中此时是惊涛骇浪,却也都暗下决心要对此事守口如瓶。
暗日观察两人神色,大概猜到了两人想法,暗松口气,却也不免还是提醒了老太医一句,“赫连太医少说两句吧,计相才刚好转啊。”
暗日平时不怎么说话,赫连老太医被他这一点,心中一动,想着自己是否刚刚有失言之处,思来想去没觉出不妥。不过,到底是停了叨叨,给高悦行了一礼,告退前特别指出:“毕焰君三日内不可下床。否则再出症状,老朽也治不了您了。”
高悦:……
“好吧,就听太医的。”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着做个乖乖遵医嘱的好病人呗!
赫连老太医这些天被高悦的‘如此乖巧’蒙了好多次,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也没真信,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悦一眼,那眼神儿好似明晃晃地在说‘老朽这次一定会盯紧你的’!
隔着屏风,高悦自然也听到了暗日他们说话,老太医一走,他便问道:“都谁在呢?”
外面那仨人挨个回话后,高悦又道:“如今时间紧迫,我安排你们的事情不要耽搁,尽快去办。顾大人你不该留下来,县衙那边的情况紧急,你现在速速去办,莫要让那师爷跑了!”
顾瑞云连忙告辞,退了出去。
高悦又叹气,对梁霄道:“瑞景,我这个情况,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我一会儿写封信,你留下一些侍卫在此,剩下的都带回京城。顺便把信送到陛下手里,我病了的事千万不要跟他说——还有暗日,你也不准说!”
暗日:!
我不说,陛下会扒了我的皮吧?唉,好难!
高悦见暗日不吭声了,也猜到他的为难之处。或许这家伙在自己昏迷期间就已经给他家皇上发了鸽子,好吧,职责所在,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但梁霄必须得帮我把信送回去,而且越快越好,不然周斐琦那家伙知道我又病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高悦忙叫小幸子拿来笔纸,快速给周斐琦写了一封信,交给梁霄,让他立刻回京,给皇上送去。
梁霄揣着信,带走了一半儿侍卫,快马扬尘一路返京。只是,在他看来,高毕焰不论写了什么,于皇帝陛下来说都很可能是无济于事吧……
第120章 霜降一候
事实证明,梁霄猜得一点没错。皇帝陛下今日的心情完全被来自东郊的鸽子们掌控了——
上午当周斐琦收到暗日发来的信鸽,从鸽子腿儿上拿出小纸条,看清上面那条甜度爆表的小报告儿时,脸上的笑容一直延续到午膳都没有下去过。也因此,御书房的一众太监宫女们一度以为,皇帝陛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皇上有喜,那不就相当于是大周有喜吗?看来今日可以多在陛下面前刷刷脸儿,说不准陛下心情一好就能给他们个赏赐啥的!
然而,午时才过不久,太监宫女们就发现陛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风雨欲来的焦躁——
大胡子和小胡子已经被这番急转直下的变脸搞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也没看见那些鸽子,实在不明白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上午的喜事这么快就泡汤了?!以至于皇帝陛下白高兴了一场,因此才愈发生气了?!不过,不论如何,眼下还是谨小慎微,尽量减少存在感为妙啊。
周斐琦下午收到暗日的飞鸽传书,得知高悦晕倒的消息后,整个人真是瞬间就坐立难安了。那种揪心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以前周斐琦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无牵无挂,他甚至从没奢望过能再遇到高悦,与之相守——而今,他的奢望成真了,高悦不但又来到了他身边,他们两个人还即将有血脉相连的宝宝。尽管,周斐琦十分清醒,在他心里最爱的人绝对只有高悦,但是两个人的家庭,和有了孩子之后的家庭还是有区别的。
他光是想,都能预见,未来等孩子出生后,他和高悦之间的羁绊只会更深,他们这个家的味道应会更浓。那种温暖,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此生不悔,更何况在不久的将来,他便即将拥有!
也正因此,别看周斐琦平日不言不语,私下,尤其是背着高悦的时候,他可没少看有关哥儿生育这方面的书来恶补知识盲区。也正是看了许多书,了解了很多知识,他才更加心疼高悦,明白他的不容易以及担心他的身体。
所以,当他得知高悦在赵家村晕倒后,心里的焦急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想要立刻不顾一切地到高悦身边去,他得亲眼确认高悦平安无事才能真正安心。
折子根本批不下去,大臣们的进谏也根本不想听——皇帝陛下魂不守舍,御书房里以户部尚书为首的几位重臣都看出来了,只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
按说今日出得大事,不就是上午一千守备军赶赴东郊的动静大一点吗?可那事看着动静大,但皇上调配过后,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很糟糕,且脸上的笑意一直保持到午膳过后,因此,大臣们只以为东郊民众暴动这点儿事皇上根本就没太当回事,或者皇上胸有成竹,派了一千守备军和南厂戌卫便可解决。再说了,民众暴动是暴动了,户部计司的官员不是也没有伤亡吗,只是下午皇上又变了脸,难道是——民众暴动又出了什么后续反转不成?
思及此,御书房里的几位重臣不免都向户部尚书李大人投去了询问的眼神。而李大人实则也和他们一样,尚不知东郊赵家村事件的实时进展,看他也无济于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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