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家懒洋洋
真没想到苏池竟然会给他压岁钱!他以为只有亲人才会给压岁钱的,刚刚苏池说压岁钱的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压岁钱”是什么。
他看向苏池,不免对苏池又生出几分感激和亲切€€€€就像哥哥一样,很好很会纟工曰生忄丿€€儿€€人照顾人的哥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这种“被哥哥照顾”的感觉。
苏池揉了揉他的脑袋,唇边还是含着笑:“要多找我聊天,多给我发安安的照片。”
“好的!我,我一定会的!”温肴把红包紧紧攥在手心里,小脸上露出一个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
“傻瓜。”苏池看他感动得要哭,忍不住又笑了,朝他挥挥手,“进去吧,外面冷。”
“我看池哥走了我再进去。”温肴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行。”苏池扬唇一笑,转身出了院子。
直到苏池的车看不见了,温肴才把目光落在掌心的红包上。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池哥太好了。
外面寒意刺骨,他也只穿了一件毛衣,可他丝毫察觉不到冷似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把红包拆了,红包里有一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都是崭新的,他数了数,一共有八张。
他心中热流涌动,反反复复看这叠钱和那个大红烫金的红包,最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钱重新塞进红包里。
伸出双手把它抱在怀里,贴在胸口,像只顺风的蒲公英,轻飘飘地飞进了屋里。
他落在白雨曼面前,蹲下来,把红包展示给他看:
“哥哥你看,池哥给了我压岁钱!”
说着说着,眼泪又跑出来了,这回没有忍住,眼眶一酸热,泪珠便从眼角流下来。
白雨曼蹙起眉头看着他。
“我好开心啊,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收到压岁钱!”他把手背在眼睛上一抹,哭着笑,“我以前好羡慕同学们,放完寒假可以讨论压岁钱怎么用,他们爸爸妈妈真好,一次给好几千,我们孤儿院里,过年吃点好的,就很好很好了……我好开心,我要把这些钱都放在枕头底下!”
白雨曼定定地看着他,黑眸深深的,耐心地听他说完,这才开口:
“如果后天除夕我再给你,你还会这么开心吗?”
温肴听了,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
“当然会啊!”
“给的比他少呢?”
温肴不回答了,仰头看着他€€€€他有很精致的眉眼,黑眸认真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蛊惑人心。
“其实我不想要哥哥的压岁钱,我知道钱对于哥哥来说并不算什么,我也拿过哥哥好多钱……”温肴用圆圆的猫儿眼认真地看着他。
“那你要什么?”白雨曼问。
温肴闭着嘴巴,直直地看他。
“嗯?”
“……我想哥哥跟我说,肴肴你很好,你配得上所有人的爱……”
温肴一说完,眼泪再次簌簌地流下来。
第97章 除夕(上)
那天温肴说完后,白雨曼并没有回答他。
白雨曼只是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替他擦了眼泪,说:
“不哭。”
温肴其实也不想哭的,但很多时候人心里的苦积攒得太多了,总要靠着眼泪流出去。
而一旦卸下防备打开阀门,就很难关上了。
他就那样一直哭一直哭,白雨曼就给他擦眼泪,哭到他觉得没意思了,这才止住了眼泪。
过了两天,终于除夕了。
费时也回老家去了,年夜饭所需要的材料,就要他们自己去买。
本来温肴打算自己去的,结果白雨曼说要和他一起去。
温肴想了想说:
“不太好吧,超市今天肯定人超多,挤着你怎么办?而且那么多人,把你认出来了又怎么办?”
白雨曼得坐轮椅,到时候跑都跑不快。
白雨曼说:“不会的,我们可以晚点吃过午饭再去,那时候人少,而且,两个人一起逛,不是更有意思吗?”
除了拍节目,温肴还没和白雨曼一起去过超市,白雨曼说得他有点心动:
“那好吧,那哥哥要把自己捂严实。”
于是白雨曼真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戴了渔夫帽,还戴了口罩,是那种,非铁粉根本认不出来的样子。
温肴自己也戴了口罩,一是怕万一有粉丝,二来也是为了健康。
饭后,两人就一起去了超市。
其实温肴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来超市,他觉得两个人一起逛超市果然比一个人有意思哎!
“哥哥你喜欢吃这个吗?我们看电影的时候可以吃,快落!”
“嗯,多拿几包。”
“哥哥你看这个!这个看上去好好吃哦,我们买两个尝尝?”
“买。”
“哥哥今晚吃火锅吗?我想吃芝士年糕和芝心鱼丸!”
“买。”
白雨曼膝盖上放着购物篮,不多时,购物篮就全满了。
温肴把白雨曼推到结账处,对着工作人员撒娇:
“姐姐,我们东西满了,可以让我们暂时在这里放一放吗?你看我哥哥行动不方便,我们除夕才出来一次的,拜托拜托。”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阿姨,以为白雨曼是个残疾人,看温肴年纪轻轻的和哥哥相依为命,看向他俩的目光满是同情:
“当然可以,来来来,我来拿,放在我这,你们放心去。”
然后又非常热情地给他们拿了一个可以在地上拖着走的购物篮,并鼓励温肴:
“小弟弟真是能干,带着你哥哥生活不容易吧?加油!”
白雨曼:“……”
温肴忍笑装乖。
等离开结账台很远,温肴才哈哈哈笑出来:
“哥哥你看我多不容易!‘哥哥残障多年,弟弟不离不弃!’”
白雨曼:“……”
伸手去拧小家伙的脸,眼底倒还是带着笑意:
“哥哥残障多年,嗯?”
温肴笑出鹅叫声。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把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接下去就是装饰家,温肴把电视机开起来€€€€就当背景音乐,因为这么大个房子,就他俩,难免冷清,电视机响着,就觉得既热闹又有过年的氛围。
他把超市里买的窗花、福字,牛年吉祥物等都装饰起来€€€€以前白雨曼的房子总是冷冷清清的,这么一装饰,就很有烟火气。
白雨曼也不阻止他,反倒是给他看贴得正不正。
装饰完毕,接下去就是准备年夜饭。温肴准备了火锅,还做了好几道荤素搭配的菜,把超市里买的糯米酒拿出来,准备用白雨曼那些超精致的香槟杯来喝。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白雨曼一直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晚上五点多了,温肴都饿了,叫他下来吃饭,他才下来。
其实今天和以往任何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他和白雨曼一起吃饭,可是加了“除夕”两个字,就好像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温肴就特别高兴,举着香槟杯一直和白雨曼干杯,絮絮叨叨地和白雨曼说话:
“从孤儿院出来以后,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好冷清哦,有人和我一起过年,我就好开心……哥哥不用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年吗?”
他注意到,白雨曼从来不提他的家人,也从来不回家,好像他也是孤儿似的。
白雨曼见他睁着圆圆的猫儿眼,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白皙的小脸上,染着两团酡红,像只喝醉了的小猫。
于是他心情也很好,只说:“我和你一起过年就很好。”
温肴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随即又朝他眨眨眼:“那哥哥给我准备压岁钱了吗?”
白雨曼也笑了一声:“要吃完才给的。”
“噢噢。”温肴便像小孩子似的,心里开始期待压岁钱。
糯米酒甜甜的,火锅暖暖的,电视机里放着喜庆的节目,温肴太喜欢这样的氛围了,尤其白雨曼还坐在他身边,黑色的眼睛一直透过火锅氤氲的热气看他。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看得温肴的身体酥酥麻麻的,像有细小的电流传遍他的身体,心室鼓胀,像被春风吹鼓了的花骨朵。
有些花蜜一样的心思想要绽放给人看,可是又没有勇气。
到最后,温肴也什么都没说。
吃饱了,温肴说我去洗碗吧。
白雨曼伸手拉住了他,说:“等一下。”
“啊?”
“刚刚说给你的压岁钱。”
白雨曼从裤袋里拿了一个红包出来,红包小小的,大概是小孩子手掌大小的长方形。
温肴有点茫然,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
“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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