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沽飞双
张叔端着水果走到温纵房门口时,就看到对方正抱膝坐着在看手机。
礼貌地敲了门后,张叔把水果放到温纵手边,问:“大少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啊……家里有卷尺之类的吗?我想量一下房间窗帘的尺寸。”温纵立刻抓住机会。
“窗帘?”张叔很快猜到温纵想做什么,“您是想换窗帘吗?”
“嗯,我正在看,就是还不知道尺寸,所以……”温纵话还未说完,张叔一拍手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温纵房间里站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利索地测量好了窗帘的尺寸,另一位微笑着问:“您对窗帘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颜色、花纹、材质,您尽管提,我会根据您的要求为您量身定制。”
温纵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上标价五十九到一百九十九不等的五颜六色的窗帘,再看看面前这个一身精英打扮,就等着自己驱策的设计师,哑口无言。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
是他目光短浅了。
“颜色清爽一点就行,其他没什么。”温纵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样的生活,不过他还是很关心定做窗帘的这笔钱会从谁的口袋里出。
然而很快,温纵就发现这些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原身有一张不限额度的银行卡,是三年前温华晖搬出温家时给原身留的,原身的一切开支都从这张卡里出。
设计师走了以后,温纵检查了一下手机,还发现这张卡已经被绑定在各种对他来说颇为陌生、独属于这个世界的各种支付软件中了,卡里的余额有他数也数不尽的零。
就在这一刻,温纵才有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有钱人”的真实感。
设计师的效率是温纵想象不到的高,五天后,精心定制的窗帘就被送到了温家,由张叔特地请来的人装上了。
奶白色的窗帘上坠着银色的流星,阳光洒下来时,甚至有一种晴天看见了星空的绝美错觉。与纯黑色不同,温纵一下子觉得房间里宽敞温暖起来。
房间最大的问题得以改善,李冬卉和温骏琛也整日早出晚归,温纵和他们见不上面,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他这几日坚持散步、饮食规律而且健康,虽然不能说身体状况能迅速改善,但就是给人一种气色变得稍微好了点的感觉。
眼下的生活极为舒坦,温纵闲下来时便在自己的强烈要求和私人医生的指导下,整理了之前被原身摆在床头柜上的药。
原身之前吃的药当中,光是药丸一天少说也有一二十颗。虽说天生病弱,但光吃药不锻炼只会把自己拖垮。
只不过想要一下子停掉所有的药不太切实际的,可以先剔除掉一些非必要的药品。
丁铃当啷的药瓶子少了一半,温纵看什么都顺眼起来,轻轻按下摆在书桌上的音乐盒按钮,身着白色燕尾服的小王子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花,舞步轻盈的同时,美好的音乐流淌而出。
阳光晒得暖洋洋之际,温纵眯着眼,总觉得这音乐盒很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可能因为是原身的东西,所以才眼熟吧。
尚河市CBD中心,一座大厦高耸入云,科技感极强的银色墙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顶层董事办公区中,秘书佟泉捧着厚厚一摞文件轻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副董,我来送合作企划书。”
“进来。”谭景曜手中握着墨蓝色钢笔,签字的动作并未停。
策金集团虽然是由金良策创立的,但老人基本退居二线,集团内的大权全数落在谭景曜手中。即使他如今只是副董事长,不久后也会成为策金集团的董事长,所以为防未来搬来搬去的麻烦,他一直都在顶层工作。
佟泉推开门走进来,腰杆挺的笔直:“这是跟马总那边合作的企划书,另外这是您让我重新拟的宴会名单。”
谭景曜签字的动作顿了片刻,放下笔后看也没看企划书,直接拿过了宴会名单。
视线锁定在名单中间的温家上,俊眉微蹙:“顺序改掉,把温纵放到李冬卉前面。”
佟泉一本正经道:“正常来说,每一家都是老一辈为先,其次是夫妻,最后才是小辈。”
谭景曜抬起头,沉静的双眸中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温纵姓温还是李冬卉姓温?”
佟泉诚实地回答:“当然是温先生。”
“那就改。”
“好的。”
“改好了之后安排人定做一下邀请函,在二十号之前派人送到各家去,温家的先别送,直接给我。”
佟泉看了一眼手表:“副董,距离下班还有一分钟。”
“按时间给你批加班工资。”谭景曜面不改色,显然和秘书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好的!”这次,佟泉语调都带上了雀跃。
平凡打工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第5章
十几天一晃而过,正巧到了每个季度私人医生为原身体检的日子。
温纵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私人医生提着医药箱到后院找到他,不仅直接把目的道出,还非常严肃地强调:“今天这体检一定要做,大少爷您已经抗检三次了,如果这次还这样,我没办法为您的身体情况作出判断。”
“好啊。”温纵对体检并不抗拒,能查出原身这副身体到底有多少毛病也不见得是坏事,毕竟现在的他想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私人医生却像是预料到了被拒绝的结果,把早早在心中模拟好的劝说如数道出:“大少爷,您的身体您自己要负责,生命不是儿戏,您不能总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所以这次的体检……”
“我说好啊。”温纵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眉眼甚至覆上了些微期待,“要检查哪些项目?”
温纵本就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基本习惯了不缺钱的生活。不过对于普通人和有钱人的差距,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就好像一种另类的社会考察,除了之前装窗帘那个事,他对任何可能产生差距的事情都很好奇,不介意体验一番。
穿书前,温纵只有过一次体检的经历,那就是高考前,学校安排的集体体检,地点在学校保健室。
几百号准考生乌泱泱地站在楼下空地,八月底的太阳晒得每个人脸通红、汗直流,等得久了还有蚊子过来饱餐一顿。学生多医生少,速度非常慢,从正午排到天黑,体检结果还要高考之后才能出。
私人医生花了老半天才消化完温纵的意思,赶紧把体检表递给他,生怕他反悔:“明天一早空腹到医院先做血常规和尿检,然后吃过饭再做其他项目的检查。”
“好。”温纵扫了一眼体检表上的项目,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几乎一项不落,甚至还有前列腺检查,“这个……能不能不做?”
要他当着陌生人的面脱裤子,即使是体检也过于羞耻,他实在没办法接受。
“行,没问题。”私人医生心中的预期很低,温纵愿意体检已经让他感恩戴德了,起码他能跟温华晖有个交代,“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温纵摇摇头,没再有什么意见。
第二天一早,温纵坐车到了尚河市城郊一家私立医院,在私人医生的安排下,先去做了需要空腹的检查。
“这个表格您先拿着,一会儿吃过早餐我陪您去检查。”私人医生仔细交待。
温纵点点头,私人医生见他没什么问题,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白大褂,胸前还别了个名牌,温纵这时才知道私人医生姓黄。
黄医生全程陪同温纵做了检查,这家私人医院病人很少,医生和护士却有不少,走廊非常安静。但温纵仔细观察了一番就发现,出入这家医院的人光看外表都能看出非富即贵。
表格上所列的项目都检查完后,黄医生把温纵带到贵宾休息区:“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您的血检和尿检报告。”
“好。”温纵耐心地点点头,这医院地方不小,一个多小时走过来走过去的,他双腿发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先回去。”谭景曜西装革履,脚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锃亮,此时快步走在医院的走廊中,“会议推迟。”
“好。”佟泉推了推眼镜,迅速在工作群里通知所有人会议延后,“副董,关于邀请函,各家的都已经派人送上门了,还剩温家的,在这里。”
佟泉从文件夹中把要给温家的晚宴邀请函拿了出来。
谭景曜脚步顿住,转身接过:“知道了。”
“那我先回公司,您有任何吩咐随时给我打电话。”佟泉说完,又补充强调了一遍,“下班前随时待命。”
谭景曜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直奔走廊尽头的电梯。
今天上午本来有一个跟马总的合作会议,但谭景曜一早到了公司就接到了家里佣人的电话,说他外公金良策爬楼梯时绊到,不小心摔了一跤。
谭景曜当即推掉了眼下所有工作,直奔医院。
他的外公平时看着身子骨健朗,性格也跟老顽童没两样,但毕竟是七十二岁的老人了,年轻人在楼梯上摔一跤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这么大岁数的人。
这家私立医院是专为固定人群打造的,其中包括明星、商界富豪还有不方便抛头露面的政要,谭家作为在华国商界占据头等地位的家族,不管是大病小病,都已经习惯了来这里检查。
金良策住在医院六楼的单人病房中,谭景曜到门外时,他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哼哼着腰疼。
给谭景曜带路的护士一听,有些紧张地打量着脸色冰冷的谭景曜,生怕对方怪罪他们照顾不周:“刚刚金老先生还说不疼的……”
谭景曜对自家外公什么脾性了如指掌,抬手推开门,原本还哼哼的金良策一下子噤了声。
“……你这臭小子怎么来了?”金良策努力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稍微舒服点,不至于压到摔到的地方。
“疼就跟护士说。”谭景曜毫不留情地拆穿老人的小把戏。
金良策不服输:“哪里疼?你外公好歹当了那么多年兵,又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
谭景曜紧绷着脸,伸出手在自家外公的手腕上控住力道捏了一下,对方立刻疼得嗷嗷叫。
小护士听了,赶紧表忠心:“我这就去叫主治医生来再给您瞧瞧!”
金良策瞪着自家孙子,不断腹诽:老子憋了半天的脸皮子被你全给糟蹋了!
谭景曜可不管金良策此时过剩的执着,如果不是自己出面,金良策很可能为了少吃一点药、少裹一点纱布而在医生面前撒谎说不疼。
不多久后,主治医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通仔细地复查之后,跟谭景曜仔细汇报目前金良策的伤情。
“总体没有大碍,这是今天拍的片子,没有伤到骨头,手腕是因为撑地扭到的。不过金老先生腰有旧伤,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后腰,一定要卧床静养。”
谭景曜听到后半句话,眉头紧锁:“知道了,麻烦了。”
金良策从听到“卧床静养”四个字时,就完全躺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谭景曜在这里,他早已不顾身上的疼痛起来跟主治医生抗争了。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谭景曜拉了张椅子坐到病床边,一脸严肃:“外公,在您康复之前,我在这里办公,不得已情况下,我也会安排专人在这里照顾您。”
“我……你不回去,万一策金的股票跌了,你怎么对得起我的辛苦栽培?”金良策企图挣扎。
“您说的,咱家的股价不会因为我少看几份文件就跌没了。”谭景曜把不久前金良策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金良策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我这养伤十天半个月的,又不能找温老头下棋……”
语气极其哀怨,如果谭景曜不是他外孙,还真能被骗到。
“我可以替您去。”谭景曜一句接一句,彻底断绝了金良策不想好好养伤的心思。
金良策不说话了,翻了个身合上眼,暂时不打算和自家外孙和解。
他不想让谭景曜这些做小辈的管,无非是怕小辈们担心。
谭景曜自然是明白的,有条不紊地远程安排好工作,又联系好了专业护工。眼见着慢慢到了中午十一点,谭景曜叫来护士,又同躺着的金良策交代:“外公,我出去买午餐,您先休息。”
“我要吃猪手汤。”金良策迅速说出自己想吃的东西。
“好。”谭景曜应下,转身走出医院。
等他买完午餐回来时,在医院走廊遇到了正和医生往外走的温纵。
今天的温纵穿了一件和上次差不多的白色羽绒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气色却比上一次好了一些。
不知道温纵是不是心情还不错,谭景曜注意到他眉眼间有淡淡的笑意,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丝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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