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女晓晓
容颜冷魅的人头一次看向庄梦生,很专注的看他。目光里包含了庄梦生此生从未得见过的光。
他尚来不及思考那光里夹杂着的情绪,就听面前人道:“此意错落,此情错衷,此心更是错付,此生……”
锦暖烟将无名指上,不知道转过多少圈,多少日月的银戒摘下来,放在那张薄薄的,却压的庄梦生连气都喘不上来的离婚协议书上,声音惯常的平稳无波:“都不要再见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回旋的脚步带着惯有的冷漠威严,快的让人抓不住。
庄梦生身形微微一晃,心内怅然一空。
在他得知锦暖烟对自己感情的同时,也彻底的失去了他。
与此同时。
蓝可追也向锦时然递上了一份离婚书,道:“我和你没感情,离婚吧。”
此刻距离他们结婚,也才过去短短几个月,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
锦时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料到居然这么快。
他垂着眉,坐在椅子上,胳膊支在膝盖上捂着脸,背影投射在地上,沉重的像是一座山。
蓝可追心里闪过那么一瞬间的不忍,只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耗着让他觉得十分压抑,压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锦时然呼一口气,抬眸的时候,漏出通红的双眼,问他:“为什么?因为锦暖烟?你看他离婚,所以也要和我离婚?”
蓝可追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你难道不想和他双宿双飞?偷情已经满足不了你们,所以要离婚,然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是吗?”锦时然看着蓝可追,面上闪过一丝的阴狠。
他伸手将对面的人一把搂到怀里,神情有点略疯狂的问他:“我对你不好吗?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哪怕一眼你都不愿意吗?我就真的一点都比不上锦暖烟吗?”
蓝可追皱眉,推开他道:“这事和他没关系,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啊!”
锦时然根本不相信蓝可追和锦暖烟什么都没有,那些照片和录像,就像是一把刀,无时无刻不狠狠的刺在他的心脏上,刮骨一样狠狠的折磨着他。
什么都没有?谁信?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满满的都是厌恶的气息。
蓝可追皱眉,抬手啪的甩锦时然一巴掌,然后……
神情阴鸷的人毫不留力,反手将膝上的人一掌扇在了地上。
还了他一个比之前狠于十倍的巴掌。
“疼么?”锦时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蓝可追,眸光阴沉,眼风锐不可挡。
他想到成婚几个月来,蓝可追不让他碰,不让他靠近,稍微亲近一点就是巴掌伺候的难堪经历,伸手将地上满脸鼻血的人一把扔在床上。
蓝可追头眼昏沉,鼻子里的血顺着冷白的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洁白如丝绸一样的被单上,落梅一样漂亮。
他疼在脸上,身上,不知道锦时然却是疼在了心里,痛到了骨子里。
蓝可追不可置信的看着锦时然,看他解了领带,脱了衬衫,手指遒劲的扣上了自己的肩。
“锦时然!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蓝可追似乎是想到什么,想下床,想走,可是锦时然的力道太大了,一根手指,就能按的他动弹不得。
此刻他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发现,昔日他能轻易扇巴掌给脸色的人,那是因为心甘情愿的给他扇。
如今锦时然不愿意了,蓝可追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他。
这不过就是宠你的时候,你是易碎被小心翼翼捧在手掌心,千呵万护的水晶杯,冷眼对你的时候,你也就是个摔在地上的玻璃渣。
锦时然在经过长久的感情压抑和精神折磨后,在经过蓝可追和锦暖烟的双重背叛后,在经过外界铺天盖地的嘲笑和流言蜚语后,终于在此刻,在蓝可追提出离婚的此刻……
所有的情绪倾闸而泄,如洪水猛兽般,彻底爆发。
他用皮带将不停挣扎的蓝可追绑在床头的柱子上,没什么情绪的扯掉他身上的衣服,镇压住他反抗的双腿,进入的时候,蓝可追有些绝望的喊:“锦时然!你别让我恨你!”
锦时然嗤笑一声,俯身吻住他水润颤抖的唇,不用蓝可追咬,锦时然主动咬破自己的舌,喂一些血进去,然后在咬破蓝可追的舌尖,吸一些回来。
“恨吧!恨总是记在心上的,总比无视来的强。”
他的声音如暮霭山寺里沉闷的钟,伴随着剧烈摇晃的床,空空回响。
若你注定是我的求而不得,那我不需要你的爱了,也不奢望你有朝一日能喜欢接纳我了。
我只需要享受这片刻的欢愉,以证明我们夫妻的关系,证明我丈夫的权利,证明除了心之外,最起码你的身体是我的。
锦时然拥着身下渐渐昏沉,无力在反抗的人,身体和灵魂都空落落的。
想着,那就这样吧!
这样也挺好的,身体和心,总得留一样在身边的是不是?要不也太亏了。
既然不稀罕我对你的好,那我也不稀罕你的心了。
随便吧!
最起码骨肉交缠的时候,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反正无论如何,离婚是不可能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的。
锦时然如此,庄梦生亦是。
他看着转身离开的锦暖烟,看着桌上那枚黯然无光的银戒,恶狠狠的砸了自己的家。
而锦时然也囚蓝可追于帝都郊区的幽山,以绝对的武力和霸道,限制了他的自由和活动范围。
此后他们几人之间的种种,不过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怨不得旁人半分。
锦无端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委托人去查的事,也有了眉目。
蔺天城和锦暖烟关系密切,随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偷拍,角度却是异常的清晰。
蔺天城搂着锦暖烟的肩膀,两人靠的及近,看表情,彼此的心情都很不错。
锦无端当然不会怀疑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猫腻,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在注意到信息里写着这两人曾一起出现在医院后,脑中闪过什么。
细细看着照片。
上辈子的时候,锦无端就莫名觉得蔺天城讨厌,不是说蔺天城做了什么哪里惹到他,而是那种看一眼都觉得很心烦的感觉。
像是猫和狗,天生的气场不合。
尤其是蔺天城那双黑沉沉如曜石般的眸子,越看,就越觉得……
锦无端啧一声,心说难怪觉得蔺天城讨厌呢,看看这眉眼,不是和自家大哥锦暖烟,长的一样嘛?
第162章 162、白切黑
蔺天城是锦暖烟同父同母的亲大哥,这是锦无端根据现有消息的推测。
至于真实情况,还有待考证。
暖阳微照的书案后……
锦无端手指修长有力,白色的陶瓷小勺在指尖转过很是漂亮的弧度
他将勺子里的榴莲肉递到锦暖烟的嘴边,看他吃了,就这么一勺一勺的喂他,支着下巴道:“大哥,我发现你也挺好相处的嘛!”
锦暖烟吃着嘴里闻起来不太妙,但越吃越好吃的榴莲肉,动作很是优雅矜贵的嚼,凉声道:“是吗?”
“嗯。”锦无端又掰了一瓣榴莲肉到碟子里,继续喂着自家大哥:“前提是你别有那么多的规矩,别动不动的就罚我。”
锦暖烟闻言转眉,听人道:“我从小孤苦伶仃的,吃不饱穿不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想干嘛就干嘛的那种,我好不容易有个家,但是规矩太多了,二哥不喜欢我,父亲也对我不上心,就大哥你对我好,好的不得了……”
锦无端态度诚恳,感情也挺真挚的,就连锦暖烟,也无法分辨这其中的真假,听他道:“所以好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钱,我手头有点紧。”
锦暖烟:“……”突然就觉得嘴里的榴莲肉不香了。
“多少,理由。”
“看你这话说的。”锦无端将手里的勺子放下,伸手到锦暖烟的肩头,不着痕迹的碰一下自家大哥的耳垂,被推开后,继续缠上去。
这是凭借日积月累得出来的经验。
锦暖烟虽冰冷不近人情,泰山崩于前也不改神色,但他对于死缠烂打的锦家三爷……
没招,一点招都没有。
锦无端凭着极度的厚脸皮,靠本事窝进了自家冰山大哥的怀里,软骨头一样的枕着锦暖烟的肩头,两只手死死的缠着他的脖子,道:“咱们家那么有钱,你不也拼命的工作?我那点钱算什么?怎么每次和你要点钱,都这么难呢?”
他说着就有点撒娇的摇摇自家大哥的脖子,委屈扒拉的道:“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和你要点钱,你都不能如我的愿吗?你难道忘了那年大明湖畔,你打我的那一千道鞭子了?人家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真的是现实里活脱脱的一娇弱白莲,黑心的那种。
锦暖烟泯了一下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抬手摸了摸肩头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有些无奈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刚满十岁。”锦无端在摇摇自家大哥的脖子,哼哼:“好不好嘛大哥?我刚才喂了你半天榴莲肉呢,不能让我白白付出吧?我劳动力很贵的,一般人给钱都买不到。”
锦暖烟看他一眼,伸手去拿支票,不知道是不是锦无端勾的太紧,耳边的头发被一拽。
他动作停了一下,锦无端奇怪:“哥,怎么了?你想反悔?”
锦暖烟摇摇头,签了一张一亿元的支票给他,锦无端就屁颠屁颠的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拿着支票高高兴兴的提前下班了。
自家三弟的唇很软,亲在脸上像是小狗一样。
锦暖烟长这么大,只记得小时候被自家父亲大人亲过,来自其他人的吻,还是头一次。
很新奇,很……
锦暖烟不受控制的摇头笑了一下,觉得自家三弟真是不着调,按铃让谷雨进来,声音一惯清冷道:“去查查三爷的账户流动,看他最近在干什么,别的也就算了,要是有不妥的地方,记得来告诉我。”
锦无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锦暖烟的一根头发,鉴定结果显示,他和蔺天城的确是亲兄弟。
这个消息真的太劲爆了。
锦无端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哼着歌将手里的纸撕碎扔进马桶冲走,然后去泡药浴。
他身上的鞭伤只治好了九分,其余一分得靠运气,靠持之以恒,靠日复一日的药浴加持。
锦无端本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但无奈,思年和锦瑟很坚持。
他们甚至每个月都要替周灵幽做个回访,也不信自己抓到的药,非要周灵幽亲手调配,从燕城快递过来。
很麻烦,但怎么说呢?
被人关心的感觉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