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明在案
纪尧先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杯水,并注意了一下卧室里的动静。
昨晚叶祈远抱了一个纸箱子回来,神色很高兴的样子,估计晚上玩到了很晚,不知道现在起来了没有。
男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发现房门竟然半开着。影帝先生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卧室门口,里面传来了青年刚醒没多久,还带着点沙哑的声音。
似乎是在打电话。
纪影帝心里有了点数,转身准备走开。但他刚迈了两步,便听到卧室里的青年似乎笑了一声道:“顾哲,你认真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的耳朵下意识的支棱了起来。
顾哲一开始跟叶祈远有矛盾,但是在《解忧》剧组两人关系却好了起来,对此纪尧并不意外,因为青年的性格让人很难不跟他好好相处。
但是纪尧最近同样也听说了,因为《解忧》第二季剧情的问题,顾哲饰演的男主和叶祈远的角色的cp火了起来。
现在电视剧的受众群体对男男cp好像异常热衷,如今同性婚姻合法之后更是如此,甚至会有剧组为了热度进行炒作,身为星耀的总裁兼艺人纪尧显然很熟悉这一套。
虽说纪尧对此算不上反感,但是等他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又回到了卧室门口。
男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种偷听别人讲电话的行为不太好,于是他抿了抿唇,抬脚走进卧室里,准备光明正大的听。
卧室里,叶祈远也已经早早起来了,这让纪尧有些惊讶。
现在的青年正趴在床上讲电话,手里还捏着个长相非常肖似他自己的毛绒玩偶。原本空旷又没有人气的房间进过叶祈远这几天的居住,多少有了点他的风格。
特别是床边的地板上。
昨晚被青年非常宝贝的抱进来纸箱,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了出来,零零散散的摆在地板上。青年爱不释手捏着的玩偶,似乎也是其中一员。
纪尧照着那堆东西扫了一眼,发现规格和种类看起来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才发现这应该是粉丝送来的礼物,展华那边安检完毕才交给叶祈远。
叶祈远正在打电话,见纪尧进来只朝他摇了摇手中的玩偶,权当打招呼。
这只玩偶明显是精心手工制作的,整体胖嘟嘟的非常可爱,身上还穿了缩小版的婴儿爬爬服。虽然玩偶五官已经Q版化了,但是一些特征却十分还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玩偶是以叶祈远为原型的。
特别是玩偶嘴部的微笑,像极了平时叶祈远脸上完美的笑容。现在青年举着玩偶朝纪尧摇了摇,在男人看来就像是个婴儿版的叶祈远在向他打招呼似的。
顾哲来找叶祈远也没什么大事,他在《解忧Ⅱ》的戏份结束之后,便开始准备自己的一场演唱会。
《解忧》第二季里叶祈远的戏份很重,播出之后风头甚至压过了顾哲这个正牌男主。除了两人的cp粉之外,另有一些顾哲的粉丝对此愤愤不平,但叶祈远和顾哲的交情却没因此受到影响。
顾哲才不在意这些,他找叶祈远是来邀请他客串自己的演唱会:“我听说你会跳舞,我这次想突破一下风格,你来帮我呗?”
叶祈远笑着刚想回话,转头却看到床边的男人,似乎觉得地板上那堆礼物摆放的太乱了,下意识的想要弯腰帮叶祈远理好。
青年赶忙捂着话筒阻止,理由非常常见:“哎不要动,你给我整理好了,我自己就找不到了。这样虽然看着乱,但我自己可以分清的。”
“……”
纪尧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看着地上那堆杂乱无章毫无规律的东西,满脑袋问号,这样还能分清?
那边叶祈远跟顾哲谈好了事情,挂断电话就见到男人还在盯着地上那堆礼物看,忍不住笑了一下,炫耀道:“怎么样尧哥,都是粉丝送我的。”
纪尧看了青年一眼,发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真的高兴。其实纪尧的粉丝也给他送了很多礼物,但是纪尧几乎没看过,全都堆在了星耀的仓库里。他没想到,竟然真有艺人收到粉丝的礼物时,会像孩子一样开心。
男人呢看了太久,叶祈远以为他喜欢,虽然每一件都很不舍,但依旧狠狠心道:“尧哥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挑一件吧,我的粉丝应该会同意的。”
青年的重音在“一”上,他强忍着心疼装大方的样子很有意思。纪尧眼中带笑,假装没听出他的言不由衷,点点头走上前把他手里的那只玩偶揪走了。
叶祈远:“……”
好心疼,他最喜欢那个。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原本只想逗逗叶祈远,然后就还给他。但玩偶拿到手里他发现跟青年真的很像,于是纪尧改变了主意,直接捏在手里拿走了。
叶祈远视线紧紧的黏在纪尧手中的玩偶上,很想开口说,要不你换一件吧。但最后还是和纪尧的友情占了上风,开口道:“那尧哥你要好好对待他。”
纪尧抬起手,看着娃娃脸上酷似叶祈远的五官,点头道:“嗯。”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纪尧却没留下来跟叶祈远一起吃早饭,而是嘱咐他好好吃饭后就出门了。今天是他跟谢医生预约的治疗时间。
纪尧走进心理咨询室,在自己常用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次,没等谢医生询问,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沉重:
“我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了点,但二更走起~
第127章 爱与被爱
谢医生的咨询室里还是一片让人舒缓的宁静,窗外是一片花园,满园的常青树在这个季节依旧是郁郁葱葱。偶尔有两声清脆的鸟鸣传来,带着灵动的愉悦。
年迈的医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听到纪尧的话语,一双和蔼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认真,她问道:“可以跟我具体谈谈,哪些改变让你觉得自己的病情加重了吗?”
谢医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柔和,虽然纪尧说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但是从他进门的到现在,谢医生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并没有看出这一点。
而且有很多细节,让谢医生觉得纪尧的病情正在慢慢好转。
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显然不能仅仅根据病人的自述来判断病情,当局者迷,很多病人并不能清晰的从客观的角度认识自己。虽然在以往的就诊中,纪尧是谢医生见过最冷静的病人,但她依旧没有放下这一守则。
从纪尧进门到现在,谢医生发现他的刻板行为减轻了一些,更让谢医生惊喜的是他主动谈起自己病情的态度。
在以往漫长的治疗中,这位病人很少表现出对自己病情的关心,也并没有旺盛的倾诉欲望,谢医生只能尽量主动并具体的发问,然后通过纪尧的回答和态度来进行综合判断。
庆幸的是,虽然纪尧的讲述的并不多,但他的回答都是诚实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完全脱离了人类普遍具有的自我美化,仿佛一个冰冷的机器人在旁观自己的生活并如实陈述。
但是这一次,纪尧竟然主动提起自己病情加重的事,并且态度忧虑。这要么代表他重视起自己的病情,并尝试调节;要么就是……他的病情短时间内陡然加重,以至于再次打破他生活的平衡。
谢医生现在很认真的侧耳倾听,想知道纪尧的转变到底是哪一种。
在谢医生的注视下,对面的男人尝试的谈起让自己觉得病情加重的行为。让谢医生惊讶的是,在开口之前,纪尧脸上的平静打破,竟然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懊恼。
他抬手捏了捏额头,才沉声道:“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有一些无法控制的想法冒出来,比之前要严重。我忍不住做了一些奇怪的事,很有可能会对我那位朋友的生活造成影响。”
听到纪尧的话,谢医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像纪尧这种严重的强迫症,除了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影响之外,更会影响到和身边其他人的关系。患者的人际交往遭到损害反过来还会加重病情,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谢医生尝试着问:“是前几次你给我提到的朋友吗?”
纪尧点头,谢医生的心情不由更沉重了。
她的这位病人,其实是个人际关系非常简单的人。在他口中甚少提到“朋友”两个字,偶尔提到的朋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下属的成分居多。
但是纪尧前几次频繁提起的朋友显然不一样,提起他的时候,纪尧的态度会轻松许多,甚至偶尔轻笑几下,而且纪尧提起这位朋友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了。
谢医生认为纪尧病情的好转,跟这个朋友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这个时候,刚建立起的人际关系断裂,这对纪尧的病情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谢医生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依旧温和的问道:“你对他做了哪些事,以至于影响到他的生活?”
谁料,她问出这句话后,男人脸上的懊恼更为明显了。他闭了闭眼,眉头皱了皱才道:“上次他因为一些意外昏睡,我把他带回了家。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忍不住……”
纪尧的话顿住了,似乎在思考要如何陈述自己的行为。
谢医生听到这却傻眼了。
这不像一次普通的心理咨询啊,怎么倒像是对某种犯罪行为的后悔倾诉?
谢医生不得不严肃起来,强迫症虽然不像一些的精神科疾病的病人一样对社会有危害的行为,但是如果患者的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落实在法律不可容忍的范围内时,这仍旧需要特殊注意。
如果有必要,控制不了自己行为的纪尧甚至需要强制入院。
谢医生的声音变得认真又严肃:“纪先生,请您如实陈述自己的行为。”
男人顿了顿,用那种非常苦恼的语气继续说道:“最近我总有想要触摸他的欲望,这次趁着他熟睡,我忍不住摸了他的脸颊和睫毛,摸了很多次。”
谢医生:“……”
就这?
吓了她一跳。
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这弄得谢医生半晌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便看见纪尧低下了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语气中夹杂了些许不可思议的味道:“这一次触摸他的时候,我并没有带手套。”
这句话传达的信息可比刚刚那什么摸脸摸睫毛重要多了,谢医生详细的询问了纪尧当时是否有反感的情绪产生,事后有没有频繁的清洗等问题,并且快速的记录了下来。
这场咨询虽然有个沉重的开头,但是一旦提起“那位朋友”,谈话的节奏便又变得跟前几次一样。
“他穿着我的衣服的样子很……可爱。”
“他不喜欢穿拖鞋,经常赤脚走在地板上,这样会着凉,不太好。我说了他,但是他还是有不听话的时候。”
“今天早上他送了我一件礼物,跟他长得一样。”
……
又开始了。
谢医生听着这些话,手中的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一条尴尬的线条。
其实,习惯了纪尧以往的咨询风格后,现在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是一件很惊悚的事。如果不是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谢医生很想打断他,说:够了,讲点其他让你苦恼的事吧,谢谢。
她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幸亏纪尧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不需要谢医生回话。
男人在慢慢讲述了很多生活上的细节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使了点小手段,让他暂时只能住在我那里。”
纪尧其实是个逻辑能力很强的人,他不需要别人来总结,自己把最近发生的事一条条列出来后,慢慢便理清了自己的想法。
他把目光投向了谢医生:“我想碰触他,留住他,我忍不住,怎么办?”
男人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求助的味道。现在的纪尧就像谢医生曾经遇到的许许多多的病人一样,苦恼的向她寻求帮助。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纪尧此次的求助的问题,并不是出自他的疾病。
谢医生笑了,她摘下了老花眼镜。此刻的她与其说是心理医生,却更像一个睿智又和蔼的邻家老人。她朝着纪尧调侃的眨了眨眼:“纪先生,您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心理疾病的范畴,我并不能给你回答。”
纪尧抿了抿唇,没有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但是,他看到对面的谢医生又道:“你如果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我建议你找一个恋爱专家,询问一下应该如何追到你的那位朋友。”
听到谢医生的话,男人沉默了,眼中有惊讶也有疑惑和不解,他没想到自己在谢医生这里得到的答案竟然跟平时沈睿和严岱的“误解”是一样的。
虽然沈睿常说纪尧专断独行,作为上位者,这也的确是他的习惯。但是纪尧同样也懂概率论,懂得什么是旁观者清。
身边一连三个人误会他和叶祈远之间的关系,这不得不让他开始认真思考。
纪尧抬起头,朝着谢医生疑惑的发问:“为什么您会认为我有追求那位朋友的意思?”
这样的问话让谢医生觉得有点好笑,但一瞬间她又有些同情面前的男人。每一个不会处理亲密关系的人,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深切的原生家庭创伤,显然纪尧也不例外。
经过长时间自我封闭,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期待,也没有想过会有迟来的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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