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绎如
他亏欠宁逾太多了。
…
告别众海妖之后,沈浮桥与宁逾携手到了南海结界。沈浮桥依稀能隔着荡漾的水波看见结界外蔚蓝的天空和蓬软的白云,金黄的碎沙砾铺了大片,高大的雨林繁盛茂密。
宁逾也很久没有出过结界了,上次出去,还是去雨霖山寻仇。
雨霖山有神力结界,他强行破开很伤身体,但毕竟是私仇,他从未将其它任何人牵扯进去。
他以前还纳闷为什么一座山会有神迹,原来是因为沈浮桥原身是神族,那些伤了他无数次的锋刃,竟然来自他最最心爱的人。
讽刺又悲哀。
“属下恭送王上王后。”
宁逾照例颔首示意,电光火石间脑内却有根弦猝然绷紧了,他的脚步骤地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启了启唇,嘶哑道:“……你们叫他什么?”
守卒们面面相觑:“王……王夫?”
沈浮桥轻声笑了笑,偏头却见宁逾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喃喃道:“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南海深处的消息,应当还未传至结界才是。
“阿宁,你怎么了?”他有些担心,扶了扶宁逾的腰。
宁逾充耳不闻,犹自难以控制地低吼着:“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回王上!属下只是看见了王夫身上的王室配偶纹,若有冒犯,请王上降罪!”
宁逾猝然扭了扭头,那一下扭得极重,沈浮桥都担心会不会把脖子扭坏了,他却只是阴沉沉地盯着那处,声音哑得可怕:“可是我看不见……”
沈浮桥抚上自己颈侧,忽然怔住了。
但凡有点道行的妖,都能透过外表直视灵相,他之前虽然也想过自己与宁逾相认无需凭借外物,却也知道有了这个配偶纹宁逾能快些确认他,便也未对灵相有任何遮掩。
然而……宁逾居然一直看不见吗?
“出去说。”
沈浮桥揽住宁逾的腰,倏地离开南海腾跃到柔软的沙滩上,他看着宁逾的眼圈一点点变红,眼神却一直黏在他颈侧,唇抿得死紧,眉头深深地锁起来。
“阿宁,先别着急。”他不住地抚着宁逾发红的眼尾,温声安抚道,“这个纹它不会跑,一直在这儿的,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别着急……别着急,啊。”
宁逾重重地闭了闭眼,涩声道:“明明是我的配偶纹,却只有我一个人看不见……为什么会看不见?”
他还不够苦吗。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沈浮桥用神力探查了一番宁逾的灵识,那里除了疲惫了些没有大碍,应当不会出现看不见标纹的情况。
很奇怪,但是他现在没办法想那么多,得先把人哄住再说。
他小心地捧住宁逾的脸,盯着他破碎的蓝眸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道:“阿宁,无论有没有这个纹,我都是属于你的。我们会成亲,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成亲。”
宁逾原地失神了好一会儿,终于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他抬手抓住沈浮桥的手腕,眼眶红得不像话:“我失去了与配偶纹的联系……我很害怕,我没办法再给哥哥生小鱼了,哥哥会离开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浮桥:我看起来那么像负心汉臭渣男吗?(恍惚)
宁逾:鱼鱼点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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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奢望而已
沈浮桥不知道那一瞬间从心底漫上的酸涩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期待过能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宁逾这样伤心地对他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宁逾站在离他不过咫尺距离的眼前, 身后是夏风婉柔,白浪轻翻, 然而他却只看见他眼中近乎于破碎的惨然。
他不是在伤心没办法生小鱼,没有人会那么狂热地追求生育,他只是在害怕自己因为他没办法生小鱼便抛弃他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沈浮桥心中大痛。
宁逾居然会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需要后代来维系……在宁逾眼中他到底是怎样一个残忍的负心汉,而他又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站在他身边?
答案太惨痛了。
“阿宁。”沈浮桥居然有些哽咽,“我的确忘了很多东西,但更多东西,关于你, 早已在铭刻心底,永远不会忘记。而阿宁你……却好像已经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宁逾蹙眉含泪, 在强烈的光影下眼波激动又压抑:“你什么意思?”
“我爱你。”
沈浮桥一字一句道。
他轻轻摩挲着宁逾红透的眼尾,声音哑得厉害。
“离开你非我所愿, 能重新回到你身边对我来说亦是天大喜事,我怎么舍得轻易离开你?”他顿了顿,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清绪,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小鱼, 我只在乎你。”
宁逾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忽然闷闷地笑了起来, 泪水连珠地掉着, 蓝眸却越来越明亮。
“抱一下我,哥哥。”
沈浮桥遂了他的愿,那一下抱得极其用力,似乎要将他的骨骼血肉一并揉碎在怀里,宁逾也抬手抱住他,在他垂首的那一瞬间偏头咬在了他的颈侧。
宁逾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那一口直接咬破了沈浮桥的颈脉, 虽有尖牙堵住,那处依旧血流如注,血肉模糊,天青色的肩襟一片猩红,在日影下显得触目惊心。沈浮桥感受到刺痛和鲜血流失的滋味,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宁逾的头。
宁逾一生只有一次标注配偶纹记号的机会,他如今做出这样失控的举动,也只是因为他让宁逾太无助太恐惧而已。
“阿宁……”
沈浮桥无声叹息。
…
之所以会选择去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带宁逾散散心。
既然是散心,那些神术修为能不用便不用,姑且就像一对人间夫夫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他们正乘着一驾马车,青纱薄帷微动遮挡了大部分炎热阳光,宁逾怕热,宽敞的车内便搁置了一大堆冰块,黑漆描金嵌玉银螺云龙春凳上摆着几个剔红山茶花瓷盘,依次盛放各种时令甜果和糕点。
外面的马车夫是一截披了人皮的莲藕,只是戴着斗笠赶车,一言不发,不会吵到马车里小憩的宁逾。
他靠在沈浮桥颈窝,紧紧抓着沈浮桥搭在他腰间的手,神色不是很安稳。
而沈浮桥已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那么严重的伤最后也被宁逾一口一口舔好了,鲛人津液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如今那处已经只剩下微不可察的痕迹。
沈浮桥抱着微凉的宁逾,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事儿可做,手也被宁逾抓着,一动便会引起怀里人的不满,便只能靠着软垫静静地注视着轻眠的宁逾。
鲛人王配偶纹这么重要的东西,照理说宁逾不该看不见才对,他的灵识没问题,这枚纹也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
“哥哥,别看了。”
宁逾没睁眼,只是微微启唇嘟哝了一句,抬脸蹭了蹭沈浮桥的颈窝。
“……醒了?口渴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
“……”
沈浮桥后悔自己一次性问了三个问题。
“哪里不舒服吗?”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宁逾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绯红的脸颊,温声道,“告诉哥哥好不好?”
他的神力在宁逾体内过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宁逾语气恹恹的,似乎透露着一丝有气无力,让他难免担心。
其实宁逾只是有点惺忪。
他听出沈浮桥言语间的过度紧张,于是捏了捏他骨节分明的手,软声道:“没有不舒服。”
“想吃青提。”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他冷质的声线慵懒又喑哑,起起伏伏像是调皮的猫爪,一下又一下挠在沈浮桥的心尖。
他如今对宁逾是千般宠溺百般依顺,别说想吃青提了,想吃神心他都能剖出来送给他吃掉。
沈浮桥从春凳上拿过瓷盘,摘下一颗喂到宁逾唇边:“阿宁,张嘴。”
宁逾甚至没有睁眼看,便启唇将那颗沾水的青提连带着沈浮桥的指尖一并含住了,颇为用力地咬了又咬,沈浮桥将拇指伸进去摸了摸,那几枚尖锐锋利的獠牙在他指腹下温顺地颤栗。
“阿宁的牙越来越尖了,真好看。”
宁逾怔了一下,耳鳍有些泛红,含混道:“我以为哥哥不会喜欢。”
“为什么?”
“因为哥哥讨厌我的指甲。”
“还记仇呢?”沈浮桥捏了捏他的脸颊,“最后不也没剪么……小气鬼阿宁。我是怕你指甲太长,万一不小心掰断了跑我怀里哭,我可怎么哄?”
“哼。”
沈浮桥无奈地笑了笑,替宁逾拨了拨头发,发现他鬓边微湿,已然出了层薄汗。
“这么热吗?”沈浮桥摸了摸他的额头,忽然沉了声,“是上了陆地水土不服还是怎么?”
“哥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我还不能出出汗么?在榻上的时候我出那么多汗怎么不见你担心我?大笨蛋。”
沈浮桥一噎,哽了好久才无奈地叹了一声:“小没良心的,担心你倒成我的不是了。既然没事便起来,我给你绾发,这天气这么披发确实容易闷着。”
“不要。”
“在这样下去成红烧鱼了,快起来。”
宁逾不答话,被他吵得烦了,便翻身分膝坐到了沈浮桥腿上,抱住他的后颈,下巴搁在他的肩窝,示意他要绾便绾,速战速决。
沈浮桥察觉到他这股黏人劲儿,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非常受用。
他也恨不得能时时刻刻抱着宁逾不撒手,宁逾愿意黏他,他高兴还来不及。
“我记得阿宁头发好像有些敏感,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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