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做师尊没好下场 第70章

作者:裴笛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此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而后鬼王宗也没客气,直接从结界的漏洞处越界,杀进了正风门在边境上的驻地,找到了那些所谓越界魔修的尸骨,在数十万百姓面前证明,那些只是凡人,不是魔修。

  魔道趁此机会站上了道德高地,开始明目张胆的打着为魔道百姓报仇的名号集结。

  仙道当然不甘示弱,立刻驰援正风门,那个结界漏洞被魔道修士撕得够大,两边分立天幕左右,每天打嘴炮。

  仙道说魔门意图不轨,陷害正风门。魔道说仙门虚伪恶心,表面仙风道骨,背后吃人采补无恶不作。

  不过和仙道只能用嘴喊出自己的正义和无辜不同,魔道显然有备而来,不仅拿枉死的魔道百姓尸体啪啪打脸,还扯出一件旧事。

  正风门有个元婴修士,名叫杜万仁。此人曾经抓了月真真和元慕卿,想强逼月真真做他弟子。又因为身受重伤想吃血食,盯上了松云观众道士,却被秦倦和元九霄杀了。后来月真真的父亲还去正风门讨过说法。

  若非这次魔道重提旧事,当年在松云观经历此事的人都不知道。原来这个杜万仁当年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他偷偷越过仙魔结界,打算去魔道吃血食,免得兔子吃窝边草被人抓个正着。

  可鬼王宗对下面的管理和元氏差不多,到处都有修士驻扎,杜万仁刚刚开吃就被鬼王宗的二太子抓个正着。

  这二太子还是秦倦熟人,就是气运之争时带了一堆小骷髅那位。

  杜万仁和二太子都是元婴真人,但含金量大不相同。他被二太子追得像条丧家之犬,后来眼看逃不了,咬咬牙用了随机传送符,这才传送到元氏境内,抓了月真真,想让她做自己弟子,以这人惯会培养女弟子当炉鼎的习惯,幸好月真真被秦倦所救,不然当真危险。

  杜万仁吃了二太子教训,死性不改仍想吃血食,还挑挑拣拣,觉得道士们修身养性,定然比普通百姓好吃,趁夜摸上了松云观。结果被秦倦所阻,最后死在元九霄强行推销的天劫下。

  鬼王宗把此事娓娓道来,还把当年的苦主也带来了,杜万仁被二太子按着打按着追时留下的血液和兵器都在,根本容不得正风门抵赖。

  仙门天天喊魔道如何可怖可恶,结果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还偏偏犯在人家手里,人证物证俱全。

  为了面子,只得咬死了魔道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都是可耻的诬蔑陷害。

  他们对秦倦也越发愤恨。你说你好好被杜万仁杀了不就完了,搞得大家这么尴尬,居然被魔道妖人进行道德批判。

  大家对骂了几日,两边自然而然的擦枪走火,仙魔之战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修士们打生打死,凡人根本插不上手,没机会做炮灰,也就是要迁徙到离结界更远的地方,免得被修士之间的大战波及。

  其余的,还是该种小麦种小麦,该种水稻种水稻。

  对修士的影响就很大了,不仅各大宗门参战,散修和小宗门也要去当炮灰做后勤。这五年打下来,人死得倒不算多,但各个宗门的灵石丹药都快掏空了。

  唯二活得自由洒脱的,就是邀月宫和万象宗。因他们二宗之间的别扭,若让邀月宫参战,仙道决计信不过,秦倦不仅立场可疑,还因杜万仁之事让仙道丢了好大颜面。

  魔道也担心万一万象宗参战,仙道就安排元九霄说动秦倦,让他师尊出现在前线,到时候万象宗不还是得去保护秦倦,不就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人?

  想来想去,仙魔两道心口不宣的在此事上达成统一,把万象宗和邀月宫排除出了战争行列。

  如今两宗关系不错。最大的二十个宗门只有它们没参战,正方便倒卖资源,发个战争财。穿越天幕搞仙魔两道跨宗贸易的修士越来越多,两边都睁只眼闭只眼,共同繁荣嘛。

  何况去的人多了,大家也发现,魔道之人和他们常常诛灭的在正道作乱的魔修颇有差别,也就是风俗奇异些,功法特别些。

  虽然魔道修士动不动就搞点幻术蛊术,人也血刺呼啦,身边还带着几个白骨傀儡,但凡人在魔道活得好好的,没被当成血食奴隶,待遇和正道差不多。显见的,魔修虽然看起来有碍观瞻,但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残虐妖人。

  在邀月宫境内渐渐的有了一种思潮,仙魔真的需要分立吗?结界到底挡住了什么?

  不过他们的见闻觉思即使同外宗修士讲了亦是无用,大家都觉得邀月宫的纯洁性很成问题,说不定已经和魔道沆瀣一气,并没多少人相信他们的话。

  如此一来,邀月宫境内的散修和小宗小派们,越发觉得其他宗门的人愚蠢不堪,没见过世面,都是一帮人云亦云的土锤,浑然忘了他们以前也以为魔道人人吃人肉和人血,动不动就杀几百个凡人取乐。

  在正风门前线,元氏专属的营地内,元九霄正在闭关修炼。

  他如今已经是渡劫修士了。

  宇珩真人重伤闭关不是秘密,倒也有一些傻子觉得可以趁机拿捏元氏,然而元九霄却以一种违背修真规律的速度成为化神修士,又在迈入化神期一年后再次渡过天劫,抢在其他化神之前成了渡劫修士。

  元氏作为天下第一大宗,再次证明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这个朴实无华的真理。

  元九霄修炼得很勤快,即便已经成了渡劫修士,也没有一日放松,似乎他身后永远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他在入定状态中,没注意到桌上摆着的铜镜忽然闪了一闪。随即,他手腕上那根亮线跟着晃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元九霄若有所感,从入定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看向被重重阵法保护着的铜镜,又瞧了瞧自己手腕上悬着的短短光线。

  这个链接着他和秦倦的光线镣铐不仅能探知秦倦所在,还能昭示另一端那位的安危。

  只要线还在,秦倦就还活着。

  元九霄正想再次入定,却突然觉得手腕上的短短光线有些不对。他在心中默念法诀,光线倏然变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没入铜镜之中,而是飘向远方。

  “秦倦!你这……你这……”元九霄生平没说过脏话,可此时只有脏话能代表他操蛋的心情,于是一时词穷,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混蛋!”

  他那师尊显然已经从铜镜中出来了,然后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元九霄第一次骂秦倦,虽然言语稍显匮乏,但声音很大,引来了凤千醒好奇围观,他探入脑袋,谨慎的问:“你做噩梦了?骂得好大声。”

  元九霄手腕一翻,软软的布帘如有生命,把凤千醒直接挤出营帐。他拿出传讯玉符,心里憋屈难受,有千百句话想问。

  师尊,你出来怎么不理我?

  师尊,你有没有在里面受苦?

  师尊,你是不是都不想我?

  师尊,你去了什么地方?

  师尊,我是不是根本不重要?

  越想越觉得气短,没有一句符合渡劫修士的身份。他在元婴时斩杀了渡劫修士,又在两年内由元婴变成渡劫,如今是天底下最富威名的修士,在天才这个赛道里胜过了作为天才代言人的元妖。

  然而只要牵扯到秦倦,他就还是那个担心师尊会不要他的敏感少年。

  “我要把他抓回来,关起来,永远不让他出门。除了我,不允许他再见任何人。”

  元九霄认真发誓,语音恨恨,显然是气得狠了。

  他手上的光线又晃了一晃,布帘微动,营帐中已经多了一个人。渡劫修士精微的感知力在这人身上失效,因为元九霄是永远不会对这人起戒心的。

  心情愤愤的元九霄被熟悉的馨香包裹,来人已经把他抱住,唇上一热,被强硬的撬开齿关,好好地痛快吻了一通。

  元九霄魂飞天外,舌尖一痛,才重新回神。

  秦倦咬完人,急急地说:“我很忙,来不及和你多说了。”

  说着,又狠狠在他唇上亲了几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要把你关起来。”

  元九霄的个人愿望被秦倦说出,他仍然有些懵,愣愣的问:“关我做什么?”

  秦倦搂着他的脖子,手一用力,把嘴唇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关起来,天天上床。”

第82章

  “这件事我已经问过真真,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秦倦看元九霄的表情瞬时变得紧绷,怕他多想,便好好搂着人,以一种不该拿来说正事的亲密姿势说:“元遇仙和你父母究竟怎么死的?”

  元九霄钳住秦倦的腰,秦倦痛哼一声,吓得他立刻放开,秦倦把他的手按回去,“你轻拿轻放行不行?”

  元九霄不说话,下巴在秦倦肩上蹭了蹭。

  秦倦时间紧急,实在没空和元九霄耗,直白的说:“我知道是你弄死的,我不关心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也不是要谴责你,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死的。五年前,万象宗阴魂阵,难道你不好奇他们仨为什么会出现在恶鬼里?”

  元九霄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就想知道这个?”

  秦倦点点头。

  元九霄一脸不可思议:“可师尊这样的性情,怎么会对我杀害父母兄弟无动于衷……你不骂我吗?不罚我吗?”

  秦倦一听就明白,元九霄这是心虚呢,要是秦倦雷霆之怒,他还好见招拆招,秦倦没有反应,他反而惴惴不安,就像那只永不落下的靴子,让人睡不安寝。

  “我为什么要骂你?又为什么要罚你?你杀了他们,自然有你的理由,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必非和我解释。比起那些无关之人,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元九霄被他所言震撼,就想和盘托出,却被人捂住嘴。

  “我说宝贝儿,我真的赶时间,你不要讲前因后果,直接说怎么杀的。”

  元九霄张了张嘴,简明扼要的说:“我引诱他们违反了天道誓约。”

  秦倦听到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的答案,抱着人在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了,你多小心,我这就得走了。”

  元九霄吃醋:“你要去找玉无极?邀月宫就那么重要?”

  秦倦笑了笑,“记得今天我和你说的话,还有,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元九霄莫名其妙得了承诺,脸上露出笑容,“师尊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那就好。”秦倦同他作别。

  秦倦去而复返,返而复去,总计不过几分钟,对于他们长时间的分别而言,这点相聚的时间不足以抵消思念,但眼下确实有正事要做,再怎么舍不得,也要走。

  秦倦从铜镜里出来,先是听了月真真的传讯符,而后和元九霄短暂相会交谈,如今离了虚灵山营地,却也没走远,拿通讯符和玉无极说话,内容简单:“和玉无涯说,我现在想和他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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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半日光景,玉无极和玉无涯一起到达,秦倦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玉无极神色复杂,“你知道我在骗你,我没有和兄长决裂了?”

  秦倦懒懒点头,“你不用内疚,你要是喜欢邀月,只管继续呆着,不赶你走。”

  玉无极讷讷半晌,“谢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无极没有和我决裂,他可是真的恨我。”玉无涯脸色平静,似乎玉无极恨他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倦觑着玉无极脸色,心道一声可怜,柔声说,“你过来。”

  玉无极走到他身边,秦倦安慰的抱了抱他,“他愿意为你飞升做任何事,却不愿意花一点时间去想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恨他也好,喜欢他也好,对他而言全无所谓,只要你们兄弟能一起飞升,他就满足了。有这样的兄长是你的不幸,即便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要背叛我,我也不会怪你。”

  秦倦说话时真心诚意,自觉身上圣光缠绕,俨然可以竞争此界最强圣父的名号。

  玉无涯被人当面划入到不幸的范畴,仍然没什么反应,Siri都比他像人。他平静的说:“来谈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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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风门前线忽然起了一场大火,天幕挡的是活物,火不在其内,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把花花草草和灌木烧得一空,大些的树侥幸存活,地上黑糊糊的,空中都是草木灰。

  火来得蹊跷,灭得突然,仙魔两道都疑心是对面弄鬼,认认真真查了几遍,得出的结论却是一致的:这就是普通的火,没什么蹊跷。

  元九霄总觉得不放心,花了两天亲自沿着天幕检查了一遍,也是同样的答案,于是只能把原因归于干旱。

  当巡查完起火地的元九霄回到正风门前线的时候,仙门各宗连同散修组成的联盟正处于一种难言的气氛之中。

  首先让元九霄察觉异常的,便是前线非同寻常的宁静。

  虽然正魔之间的战事没有天天发生,但即便是双方都没有出战的日子,两边阵营的修士也会因为练习战阵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

  然而此时的前线却静得吓人。

  当元九霄带着凤千醒降落在虚灵山修士之中时,那种异样感变得越发强烈,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