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风光 第66章

作者:莫如归 标签: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哪几个?”阿虎果然好奇地询问道。

“第一,自然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你出去过吗?”宋景微看着他说道。

“外面的世界?”阿虎一开始露出一点点向往的神色,但很快板着脸收敛起来,摇头道:“我不喜欢外面的世界,我只喜欢书碑林。”

宋景微哦了一声道:“那很正常,你生长在书碑林,所以你愿意留在书碑林。外面的人在外面出生长大,所以他们喜欢留在外面,就是这个道理。”

“你也是外面的人,你也想留在外面?”阿虎紧紧地盯着他问。

“我说想你就会让我出去吗?”宋景微显得不咸不淡地问道。

“不会。”阿虎冷笑着一口拒绝,好像是识破了什么阴谋诡计一般,说道:“你还是不愿意的,你只是想套我的话。”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笨蠢,马上就闭嘴了,最后搁下一句话:“你别想着出去,你出不去。”

然后他在屋里坐下,不时用野兽般的眼神瞟着宋景微。不多时,他起身披着动物的毛皮,出了门,不知道去干什么。

宋景微听见了锁门的声音,知道阿虎把门锁上了。其实就算阿虎不锁门,他这种身体状况不敢贸然出逃。万一被抓回来,下场只会更糟糕。他要的是一击必中,只要有一次适合的机会,就顺利逃出去。

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身体又不太好,他坐了一下就躺下休息。

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后,阿虎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只听男人在屋里悉悉索索地好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

宋景微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说道:“你要干什么?”

阿虎站在床前,瞧不清表情地道:“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他接着咕哝了一句:“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不睡床睡哪里?”

宋景微当即就道:“那这床留给你自己睡。”他卷着自己的大氅,挪下床,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可能是脑震荡了,他难受地想道。

“你……”阿虎瞪圆双眼,好像有点生气,又像无奈地道:“算了算了,你还睡床,我打个地铺。”他回身不知道从哪里搜出一张动物毛皮,铺在屋里的空地上。

宋景微见状,才继续回到床上坐着。同时心里长呼了一口气,他本以为阿虎会强制性地勉强他,结果是表明阿虎并非很不讲道理。至少宋景微能肯定的是,阿虎没杀过人。

“坐着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睡床。”阿虎躺下之后,看见那人还坐在床上,他心下一股子气恼说道:“你放心,你身子骨太弱了,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跟你一起睡!”

“……”宋景微沉默地垂着眼,他打算等阿虎熟睡了再躺下。

“哼……”阿虎见他不理会自己,翻了个身,过了片刻,屋里响起一串呼噜声。

宋景微紧蹙着眉头,看来他今晚是不用睡觉了。平时有一点噪音都难以入睡的他,更加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他不由地对地上的男人嫌恶起来,不单只是个神经病,还是个邋遢粗鲁的人。他不由地想起了沈君熙,和沈君熙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现在看来都是好的。至少那个青年爱干净,睡觉不打呼噜,脸上也不留胡须,身上更没有野生动物一般的熏臭味。

这样东想西想,宋景微只是靠在床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阿虎起来看见他睁着眼睛,以为他起得早,还哼哼了几声。阿虎出去一圈回来之后,却发现床上的男人睡着了。

其实是宋景微太累了,一旦屋里安静下来,他就撑不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缭绕着食物的味道。

“喂!你想饿死吗,快起来吃饭!”阿虎走过去吼道,手里端着一碗食物,有粮食和肉食,满满的一碗。他昨晚想过了,这个男人太瘦弱,身子骨太差,不吃饱是不行的。否则他没睡上两个晚上就一命呜呼了去,谁赔他一个漂亮的媳妇。

“……”宋景微默默地端过那碗饭,用干涩的嗓音道:“我想喝点水。”

阿虎闻言,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俊秀的男人喝水的时候,他才猛然地发觉到,为啥是自个伺候这个人呢?这个男人使唤别人的模样,就好像是习惯了一样,果然是个少爷。

宋景微喝完水,默默地把手中的肉和饭咽下去。它们并不美味,却可以填饱肚子。此时此刻,没有比养好身体更重要的事情。

“吃吧,吃饱一点。”阿虎见他胃口这么好,心中很高兴,他咧着大大的嘴巴笑道:“再过两个晚上,我就和你成亲。”他坐在床边不远处,一边想一边嘿嘿地笑着,想想又道:“等我去弄点河水来,让你生个娃娃,以后我就有娃娃了。”

听着粗鲁男人的妄想和幻想,宋景微感到一阵反胃,但是他不能吐,他要继续吃下去。假如这个粗鲁男人实在是太过影响他,他便心里想些别的。比如家里的宝宝,身上干干净净,奶香奶香地。还有宝宝他爹沈君熙,即便是靠在一起也闻不到异味,只有皂角花的味道。

他不免又想到,沈君熙真是比这个粗鲁的野人好一万倍。他突然很庆幸当初遇到的是沈君熙,而不是一个真正的邋遢的乞丐。假如他一开始遇到的就是阿虎这样的男人,那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第四十三章

宋景微想到沈君熙,便有些担心那个青年的处境。当时俩人一起摔下山,阿虎捡到了他,却没看见青年。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摔下来的时候俩人分散了。二个是他撞晕过去的时候,青年走远了。不管是哪个可能,他都希望沈君熙没事。

他不知道的是,沈君熙在山上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就遇到了阿虎。青年见阿虎高大魁梧,善恶难辨,并不敢贸然前去问话。他只是远远地跟着这个野人一般的山中猎人,发现他果然是去取猎物。

显然猎人的运气今天不太好,陷阱里并没有猎物。

沈君熙远远地瞧着,猎人在陷阱边发了一顿脾气,但是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又怪里怪气地发笑起来。那模样,配上他的满脸胡须,着实显得很怪异。

小木屋里,他们刚吃饱了早饭,阿虎目光贪婪地看了宋景微好几眼,仿似有些舍不得,又有些想做点什么的冲动。

就是这种目光,令宋景微时时刻刻都防备着,只要眼前这个野人有半分动作,他就采取应对措施。当然,凭武力他是干不过阿虎的,一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并没有什么十分好的办法。

“哼!你担心个啥,我说了两天后再成亲,就两天后再睡你,不会骗你的。”阿虎不喜欢那个人防贼一样的眼神,他说道,然后拿起弓箭和猎刀,嘟嘟囔囔地唠叨一气:“昨天又没打到猎物,真是糟糕!”他回头对宋景微说:“我要出去打猎,你乖乖地呆着别想跑,这里满山都是陷阱,你死了可别怪我。”向前走了几步,他又恶声恶气地道:“我告诉你,之前逃跑的男人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掉进了陷阱里死了,别让我去陷阱里把你拖出来……”好像他做过这种事情似的,一脸嫌恶的神情。

宋景微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什么表示。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平静,让阿虎觉得没意思,于是撇了撇嘴,就出了门。依旧是用铁链锁上,阿虎觉得这样很安全,因为里面的男人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没什么力气的人。何况刚才他已经说了那么多吓人的话,他应该……不会逃跑的吧。

跟踪至此的沈君熙,看见猎人背着满身的家伙,气势汹汹地离开。他本想上前讨点东西吃喝,可是猎人一转眼就走进山林里,不见了人影。

他此刻又累又饿,还十分渴,于是望着那座小木屋,心里有点想进去的想法。里面是猎人的住所,应该是有吃有喝的。到时候他拿了人家的东西,给主人家留点银子也就是了。特殊情况,也不算偷抢是不是。这么想着,沈君熙缓步上前,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折磨,他的身心都已经疲倦得不像话。

若是心里还抱着找到宋景微的希望,他早就动弹不了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屋,他忍不住异想天开地想到,或者他一打开门,媳妇就在里头等着他呢?这美好的幻想,对于一个已经绝望的人来说,是多么渴望的慰藉。

“……”沈君熙张着干裂的嘴唇,已有些头晕眼花。他加快脚步,走到木屋门前,却发现门上被栓上了铁链。这真是令他无奈和失望的事实,他固然可以进门取东西然后留下钱财,可是与破门而入又是另一回事。

两厢为难的他,疲倦地在门口坐了下来,此时满心都是替自己打气的话语,支撑他下去的信念,找到媳妇,一定要找到媳妇!

宋景微在屋里听见外头的动静,一开始以为阿虎去而复返,估摸着是忘了带什么东西。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木门打开,他就猜测不是阿虎。那么外面是谁?山中的野兽?

他心中一凛,然后慢慢地站起来,轻轻走到门边。这时候外面依旧没有动静,恐怕不是野兽,若是野兽的话,早就有所动作了。

“谁在外面?”阿虎说过,这山中没有其他人,假如这个时候有人,也应该是……

正在歇息的沈君熙,以为自己做梦听见了媳妇的声音,他猛地坐直身子,却发现周围还是那个山坳,还是荒凉无人的山坳。

“沈君熙?”宋景微压低声音,不抱希望地叫道。

“……”这次是真的了!沈君熙转过身来,面对着木屋的门扇,神情激动地趴在上头,轻轻拍了拍。

“是你吗?沈君熙?”宋景微的心也漏跳了一拍,假如外面真的是沈君熙,那就好了。

“嗯嗯!”沈君熙再次听见熟悉的声音,险些流下眼泪,他敲敲门扇,心里头那根绷紧的弦总算没有断掉,他找到媳妇了。

“好。”宋景微也挺激动的,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对门外的青年说道:“你快注意四周,有没有一个满脸胡须的人,见到他你就躲起来。”

沈君熙闻言,拼命地摇摇头,那个人进山里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还有时间救媳妇。原来那个胡须脸不是好人,幸亏他之前没有贸然露面。

宋景微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假如他不在的话,就是去远处打猎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所以你赶紧想办法把门弄开,我们一起出去。”

“恩恩!”沈君熙点点头,放下背上的包袱,连忙在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他找来找去,双手捧起一块大石头……

先是试探地砸了两下,好让宋景微赶紧走开些。等宋景微退到屋里之后,他便用力地朝门上砸去。这样反复砸了好久,那扇厚厚的木门才算开了一个窟窿。只要开了窟窿便好办多了,他要不了多久便把整扇门毁个干净。

终于看见了屋里的人,沈君熙满脸憔悴地又笑又似哭。

宋景微也看着他,时隔一个晚上不见,青年的脸上变得憔悴不堪。有了黑眼圈不说,下巴上还长满了胡渣,看起来沧桑可怜地。

“快进来。”他对青年说道。

“……”沈君熙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走进屋里来,什么也不做,就先抱抱媳妇再说。

宋景微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只大型犬类一样,感觉怪可怜的。也许当时的情况很危急,把青年吓坏了。而青年果真对他比划道:“我找了你许久,我起来之后就找不见你,我以为……”还以为再也找不见了,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当时撞到了脑袋,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在这里,我并不知道……”感到青年抱着自己还在潺潺发抖,宋景微便能体会到青年心里的崩溃,他是那么在乎自己,这个无法否认。

“嗯……”沈君熙把脸深深地埋入媳妇的颈脖间,深深呼吸了一口属于媳妇的气息,才终于感到有了安全感。

“好了。”宋景微拍拍他的背,说道:“你先弄点吃的,把肚子填饱。一会儿我们还要逃命。”

沈君熙闻言,连忙点头,起来让宋景微坐在床上,然后他在屋里寻找能吃的东西。

“那里有火折子,把炭火烧起来,弄热了再吃。”虽然没多少时间,但是看到青年憔悴的样子,宋景微便不忍心让他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好在屋里的炭火还有点余温,稍微弄一下就着火了。锅子是洗干净的,往里面添加点肉干,烧了一锅肉干汤。

因为分量不多,烧得很快。沈君熙也不管味道如何,一边烧一边往肚子里塞,先吃饱了再说。

宋景微见他狼吞虎咽地,就知道他饿坏了。也是,他们从昨天早上就开始进山,算起来已经有三顿饭快四顿饭没有进食。而且食物还就算了,大概连水都没喝吧?不然嘴唇也不会那么干裂。

“这山里应该有泉水,你怎么不找水喝?”如果有心的话,连食物也是能找到的。

“……”沈君熙从锅里抬起脸来,认真比划道:“我把你丢了,没心思喝水,也没心思吃东西,我只想找到你。”这是他当时真真切切的想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宋景微。

并不是不感到疲倦和肚子饿,只是无暇顾及那么多,对比起找媳妇来说,仿佛那些都是小事。

“你是傻瓜吗,假如你饿死了,或者渴死了,拿什么来找我?”宋景微不敢苟同地抬抬眉毛,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青年不懂?而且他觉得很庆幸,这里满山遍野是陷阱是野兽,青年能平安度过一夜,已经是极大的福运,他板着脸说道:“以后在这种山上,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进食和喝水都是必须的,同时也要注意野兽和陷阱。”

“嗯……”沈君熙看着他,默默地点头,嘴里吃着稍硬的肉干,心里暖暖地。

“快吃,我们一会儿走。”宋景微瞧了瞧门外,一直都担心阿虎会随时回来。

走的时候,他们带上一袋子肉干,一把刀,一只火折子,还有一些木炭。为此沈君熙还比划道:“需要留点银子给他吗?”

宋景微哼道:“不留。”青年不知道阿虎的坏,宋景微却是体会过。若是青年没有找到他,两天以后他该怎么逃走还不一定。假如逃不出去,不就眼睁睁地看着阿虎强迫自己?所以对于阿虎,宋景微一点好感都没有,不报复他就已经不错了。

“嗯。”沈君熙自然听媳妇的,不管媳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当时不见了媳妇,感觉天都塌了,完全没了主意。现在又重新牵上媳妇的手,他一下子觉得踏实起来,仿佛什么都不怕了似的。

此时正是上午十分,阳光还算明亮,天气却依旧寒冷。幸亏他们滚下山的时候,身上穿得厚实,大氅和包袱什么都还在。俩人紧紧挨在一起,在山里不知方向地行走,全凭着一股直觉,并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

“如果那个阿吉没说假话,我们往地势平坦的地方走去,就能找到种茶的农户。”根据在路上打听的,以及阿吉的话结合在一起,宋景微带着沈君熙往地势平坦的地方走。

运气很好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一条小小的山路。

“沿着山路走。”宋景微说道,然后俩人露出笑容来,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有了山路的指引,不管前路还要走多远,他们都不怕了。还有就是,身边有一个不离不弃,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支持自己的人作陪,内心真的强大许多。

因怕阿虎会从后面追来,他们一路都不敢停留太久。

然而在山路上行走,并不敢走夜路,恐会遇到野兽。是以一到了天色将暗的时候,宋景微便决定不再往前走,他说道:“我记得之前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倒回去那里过夜。”

也不是很远,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就回到宋景微说的那个狭小山洞里。

“把那块石头搬过来。”他四下看了看,和青年一起把一块圆滚的石头推到山洞前,只留下一个人勉强进出的位置。

二人在附近捡了一下柴火,在山洞里烧起火堆。并用刀子削了一些尖尖的树枝,插在洞口的地上,以防野兽突击。

火堆烧起来以后,洞内就暖和了。二人拿出肉干来慢慢嚼着吃,倒也可以补充一下体力。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他们靠在彼此的身上,互相取暖。特别是在这种环境,这种处境,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显得感性很多,也柔软很多。

在这样的时刻,宋景微再也想不起去推开身边的青年,反而还会再靠近一点,反而还会关心青年冷不冷。

“……”帮媳妇把大氅紧了紧,沈君熙望着火光微笑起来。在经历过崩溃和绝望之后,眼下的时光显得分外珍惜和珍贵。他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一次的体验就已经足够难受,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尝第二遍。

“你睡一觉,下半夜我再叫你起来。”宋景微说道,在这种地方可不敢两个人同时休息,万一真的有野兽过来就不好了。

“……”沈君熙想了想,摇头比划道:“你先睡觉,我来守夜。”他并不算让媳妇起来守夜,想想自己一宿不睡觉也没什么,顶多就是明天的精神会差一些。

“我让你睡你就睡。”宋景微说道,把青年的脑袋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让他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