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特里
李老爷子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家家业根基深厚在渤海城可是排得上门面的老牌名门世家,作为李家的家生子他们是不怕得罪人的。
知道这两人是恶仆后,沈清川冷下脸,眉头轻皱,人命关天,这两恶仆却如此不管不顾,更何况这奄奄一息的两人其中有一人是他们往日服侍的少爷。
世态炎凉,大概是知道李少爷已经彻底成为李老爷子的弃子,才如此趋势逐利。
沈清川打定主意今天他一定是要救走这两人的,不顾两恶仆的阻拦,搀扶着李少爷往隔在街道对面的小轿车的方向走去。
李小四见沈清川不听他们好言劝阻怒不可揭,加上他喝了几杯热酒,酒气上头就恶从胆边生,伸手欲狠狠地刮着白净青年的一耳光,他啐了一口,说道,“爷今儿就好好教你们这些尊贵少爷一道理,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李小四五指张开,高举手臂,沈清川身上还挂着一人,这李少爷虽然身材清瘦,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沈清川行动不灵动,只往身后后退半步,算是躲闪不及的了。
沈清川做好了要挨下这一巴掌,他也要带走李少爷的准备。
“啊——”一道惨叫在街道响起。
发出这声叫声的不是沈清川而是李小四,一修长骨节分明且有力的手从身后抓住了李小四的手腕,使用巧劲往后一折,就让李小四的手腕脱臼了。
“你说让谁长记性?”
关泊雅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墨黑的丹凤眼掠过一丝冷意,透出来的恐怖气势如同冰山雪崩般的磅礴压倒,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冷漠连带沈清川也心惊了一下,哪怕他知道关泊雅不是针对他。
披散的墨黑发丝拢在两肩侧,关泊雅身上的墨绿翠鎏金纹衣衫,就像是披着孔雀翎毛的孔雀王爷,极为高贵和高傲,此时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没人能把他当做是女子。
被他冷冷地瞥上一眼,就像在死亡线上游荡一会。
李小四只顾痛得嗷嗷大叫,身上爆出冷汗,想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关泊雅,却被关泊雅猛地一踢。
关泊雅下了十足的狠劲,将今日憋在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今天他在沈克远那边可是受不小的气,往日谁敢动他的小海棠一根汗毛,旁人都得要留下半天命,也就他顾忌到沈清川的感受,才没朝沈克远动手。
接近两百公斤的胖壮汉子瞬间就被踢到了一米外放着一排长竹竿堆里,竹竿哗啦啦,七横八竖地倒下来,砸到李小四的身上,痛到他躺在地上嗷嗷大叫,都无法站起来。
张老六见了这仗势,哪里还敢去关泊雅啊,这不是抢判官的笔到薄命簿打勾,嫌命长给阎王爷送魂去嘛,也不去管李小四的死活了,只顾自己活命撒腿就跑。
关泊雅狭长眼尾轻佻的丹凤眼扫过不远处的白净青年,见沈清川还一脸茫然地傻站在原地,视线又落到挂在沈清川身上的那李少爷,眉头一皱,而后有将心头的不满偷偷地掩藏到眼底。
“还站在这干嘛?”声音似裹着风雪,簌簌地落到沈清川的耳中。
未等沈清川反应过来,关泊雅就伸手一扯,将李少爷从沈清川的身上扯下,再随手扔到司机的身上,干净利落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并无半点停滞。
“唉——”沈清川下意识往司机站着的方向伸手,他见关泊雅如此鲁莽,怕司机接不住李少爷,李少爷原本就发烧且身上有伤,要是伤势加重如何是好。
呵!若是连两个人都扶不住,就不配当他的手下了。
关泊雅让司机扶着那剩一口气的李少爷和昏迷过去的马奴到车后座,开车回去自然是有医师救治。
关泊雅抽出一条雪白的丝绢手帕,走到沈清川身边,轻轻擦拭沈清川肩头在夜色下微不可见的脏污,再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就将那丝绢扔到地面上,牵着沈清川的手,两人漫步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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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华公馆。
仆人见两位主子回来了,就张罗着厨娘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沈清川在沈府没吃多少,回到裕华公馆后,不知是不是心情放松下来,有时候秘密暴露出来了心中反而没那么沉郁或事提心吊胆,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后减轻负担的感觉。
外面刺骨寒冷的秋风刮夜色,愈发墨黑。
屋子里面灯光明亮,满满一桌的热气腾腾饭菜,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沈清川真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避风港一样。
关泊雅手持红玉筷子,仔细将鱼肉里的鱼刺一一剔出,才将雪白鲜嫩带着姜丝的鱼肉搁到沈清川的碗里,嗓音里含着笑,语气像是哄小孩,说道,“看着我干嘛,乖乖吃饭。”
沈清川的声音很轻,如同柔柔的春风在倾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说道,“泊雅,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关泊雅剔鱼刺的动作一顿,看到沈清川笑得弯弯如皎洁月牙的眼眸,知道沈清川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眼底下藏着不确定和悲伤,他开口说道,“我们当然能一直在一起。”
“你这辈子算是和我绑到一起了,此时后悔也晚了。”
“我想下辈子也和你在一起。”沈清川心想若是关泊雅是女孩子,或者他是女孩子,也许他们之间就无这么多的磨难。
沈清川望向关泊雅,在灯光下清亮清亮如一汪泉水的眼眸,那里面有爱意也有破碎的悲伤,似要往进关泊雅的灵魂。
“清川。”关泊雅的唇齿含这名字的音节片刻,望向沈清川的眼神十分认真。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会为你排除万难,你只要安心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沈清川似乎是觉得自己此时说这话题有点蠢,今日发生的事情虽然还未盖棺定论,但事已至此,他也在大哥面前已经表明了决心,何必再曝出来这些扫兴的话。
沈清川吃了两碗汤饭,有仆人上前说带回来的李少爷的烧在吃下西药后已经退烧了,医师也帮那马奴处理好伤口了,在听闻两人无大碍后,沈清川松了一口气。
深秋夜晚的寒气来得很浓,街道上唯有秋风呼啸,星辰也沉默了。
浴室里的热水升腾起乳白的烟雾,弥漫到整个空间,哗啦啦的水声从金铜色的水龙头流出,沈清川坐在浴缸里,墨黑的头发沾上水汽紧贴着白皙如雪的脸颊,浓密乌黑的眼睫翘垂着一微细水珠,唇色不知是不是被腾起的蒸汽熏到嫣红。
第148章
沈清川此时就像是泡在仙雾缥缈的灵泉中的菡萏, 水灵灵的,就像要掐出殷红的水似的,漂亮的让人几乎要以为他不是真人。
他天生肤色极其白, 两肩头在灯光下更有一种白珍珠般柔和的浅浅辉光。
果真是如金玉堆砌起来的人。
一瓢热水浇到肩头,蒸起的烟白热雾濡湿了沈清川乌黑密繁的眼睫毛, 载着水汽睫毛低垂,湿漉漉的, 显得十分静雅乖巧。
白皙的肩头霎时被水蒸气蒸成了浅粉色, 沈清川的身后的关泊雅长发湿润粘在如玉山玉石般的后背,长腿窄腰, 手臂胸膛都有流畅的肌肉线条, 身材十分健硕优美, 就如同一条传说中妖怪志中的, 从深海里冒出来的生性凶猛的矫健鲛人。
沈清川被那一瓢热水浇上来, 发出轻轻嘶的一声, 似乎是烫到了皮,水声哗的一声, 他咻的一下站起来,说道,“我还是去淋浴好了。”
一双如玉石般的手钳住了他的腰身, 拖着往后拽住, 沈清川的腰身极为纤细,线条流畅干净, 捏上去质感恰到好处,手指就像是陷入滑软的雪堆,脂润玉滑。
“别动,还没洗完。”
关泊雅极为优异的下颚线滑下一滴水, 落到沈清川的肩头,他贴着沈清川的耳畔说道。
沈清川抬头望向关泊雅的眼神极其软,就如同一柔柔绸缎,企图让关泊雅饶过他这一回。
关泊雅在发现他后背的鞭伤后,脸色就变得极为可怕,眼神想要吃人一样。
沈清川为了哄着他,就吻了吻他的喉结,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现在这幅局面了。
殷红的唇微张还未说出话,纤长白净的手指捏紧浴缸的两边,沈清川就忍不住发出稍微大的声音,引得关泊雅轻声笑了笑。
关泊雅的手指在沈清川雪背上游走,仔细避开那几道鞭伤,带着热量的水蒸气熏得鞭伤更加艳红,在这如白娟的背上更有一种靡丽的惑感,勾起人内心深处的阴暗,让人想施加更重的力道折磨他,落下更多的痕迹。
游走的指腹和着涓流往下的热水,落到沈清川后背上完好的肌肤,精确地避过伤痕,险险地擦过鞭伤的边缘,肌肤更是泛起如蚂蚁在啃咬,细细碎碎的酥痛感,连带他的骨头都要软了下来,小腿肚上浸泡在热水。
这更像是一拥有高超技巧的折磨手段。
热潮蒸腾,水蒸气早已熏湿了沈清川头发,关泊雅将手指插入他额前汗湿的头发,薄薄的唇扬起一抹浅薄的笑,声音充满磁性,喑哑华丽似海妖的嗓音,说道,“怎么了?”
沈清川知道关泊雅这是在装傻,明知故问,沈清川已经起了意,他背靠在关泊雅的胸膛里,关泊雅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想一海妖守着自己的珍宝,不让任何人窥视。
沈清川扬起颈脖,往后向上轻轻啄吻一下关泊雅的下巴,舌轻点一下,濡湿那一小块肌肤,就像鱼儿跃出水面叼起莲花瓣的力道。
沈清川的眼神清澈又懵懂,像是醉了一样,氤氲着酒光,格外的诱人,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他就像一想吃糖的小孩。
柔软的唇瓣一下又一下轻轻触碰如玉石的下巴。
关泊雅神情似寒山白衣仙,他不笑的时候就如冷石上结的霜花,冷冽逼人高冷不可侵/犯,此时他眼神暗了暗。
“清川。”关泊雅的嗓音喑哑,在这空荡的浴室响起像拉响了的大提琴,音色优美。
“嗯?”沈清川抬起头的眼神有些茫然。
对上关泊雅那双似在暗处放火的眸子,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带着水汽的湿润的落了下来,凛冽而强势的吻。
沈清川的下巴被关泊雅强制单手抬起,水汽从唇缝中探入,毫不留情地探索柔软的领地,直到唇瓣被吻到足够湿润。
沈清川靠在关泊雅的怀里险些滑进去浴缸的水里,纤白的手臂抬起摸了摸关泊雅的脸颊,沈清川有些难以呼吸,手攥紧关泊雅垂下的长长湿发。
逼到绝境的地步,沈清川轻轻用贝齿咬了一下那四处扫荡的舌/尖,他不敢太用力,只轻轻触碰企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抗/议。
却不知,这种方式更加的惹火。
关泊雅吻得更加深入,似蟒蛇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猎物,就不会轻易松口,这吻不过是饮鸩止渴,对于浑身欲/念的他,宛如杯水车薪,是救不了火的。
口腔内的温热温度,就如同含着一口高浓度的烈酒,烫的人皮里发热。
沈清川不自觉地轻轻摆动身,紧绷着弯出弓的弧度,后面有东西低着让他有些难受,让他想要摆脱这困境,微微曲着腿,泡水下的脚指甲修剪德干净,蜷缩着似粉粉的圆润葡萄,散发十分诱人的弧度。
水珠从沿着颈脖滑下,在肩窝上形成一小水坑,精致的锁骨,关泊雅的手指似不经意蹭过泛红伤疤,手臂锁住沈清川的纤腰。
手指渐渐没入逐渐湿润的地方,按了按。
关泊雅松了嘴,他紧绷着身体,似在克制着什么,微微低头咬了一下沈清川的耳朵,极具暗示意味地低声说道,“今天就放过你,等你好了再惩罚你。”
不过,沈清川却有些不满,关泊雅免他伤身就堵着让他在水里慢慢平复下去,再将沈清川从凉了水的浴缸里抱起。
关泊雅用毛巾仔细擦干净沈清川身上的水珠,再用厚厚的浴袍裹着他,将他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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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光线明亮,窗户早就合上挡住了外面寒冷刺骨的呼呼秋风。
沈清川等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才回过味来,他刚才似乎,好像在向关泊雅求欢,想到这个沈清川的脸皮发烫,爆红似个大西红柿。
关泊雅冲了个凉水澡,穿着白色浴袍,手持着一小巧瓷瓶,回到房间就看到沈清川裹着被子盖头蜷缩着像只蚕宝宝。
关泊雅走过去,扯了扯沈清川的被子,发现他窝在里头揪着被子不放手,关泊雅就将沈清川整个人连带被子一同抱起来,笑声从唇边传出,说道,“我的小沈先生,头发没擦干可是会生病的。”
沈清川缩在关泊雅的怀里像只湿了毛的猫儿,关泊雅拿来一条整洁干燥毛巾仔细擦拭干净沈清川的湿发,一点点敛去水珠,按/摩在头皮上的轻柔力道恰到好处,让沈清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十分舒适。
沈清川嗅着室内熏炉的安神香,裹在柔软温暖的棉被里,睫毛轻轻/颤抖,上下扑闪似打着翅膀的蝴蝶,眼皮拉耸着,明显是犯了困意,昏昏欲睡。
一如玉石般冰凉的手指触及到沈清川的颈脖,温热柔软的肌肤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沈清川陡然就清醒了,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关泊雅的手指的揪着沈清川的浴袍的领子,正要往外剥,沈清川的手脚都在被棉被包裹着,施展不开,动弹不得,就如同一放在砧板上的鱼。
“帮你上药。”
关泊雅将沈清川放在床榻上,慢条斯理地剥开沈清川身上的浴袍,优雅得似一戴上白手套的绅士,动作很守礼,却莫名的流里流气。
关泊雅俯身/下去,贴着沈清川的耳垂的唇瓣是微凉的,可营造在两人的氛围,却让沈清川生出误会,热辣辣的。
青年的两颊似被晚霞染红,清湛的眼眸盛着水汽,清亮得似一把雪亮的勾子,要一点点勾起别人的暗火,沈清川卧躺在床上,白色浴袍似挂非挂地落在腰线的往下一寸的地方,他侧着头对关泊雅说,“那你上药的时候快点轻点啊。”
力道太重,他怕疼。
要是太慢了,他又怕那席卷而来的难以忍受的酥/麻痒意。
关泊雅半阖眼眸,遮掩去眼中的暗光,缓缓地说道,“这可快不了。”
修长的手指打开粉色彩绘瓷瓶倒出类似红油的流动液体,一股带着薄荷脑的浓郁药味在房间内四溢开来,在手掌中搓开,细细地涂抹在青年那雪白背上的几道鞭痕上,指尖着药落到伤口处似带着火热,在那几处明显的鞭痕上雪背跳跃。
药油似水珠落在荷叶,在雪背上滚动,那几道鞭痕落在这比陶瓷还要细腻的后背,没有让人感到可怖,反而生成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特别是感受到指尖下肌肤的微微颤动,这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更是登上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