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特里
沈清川见他还挡着道,神情恍惚有些奇怪,正想要出声,一旁的关泊雅却上前一步,冷声对那男宾客说道,“如果你这双腿是装饰物,不会动,我不介意帮你介绍个医生。”
视线落到膝盖上,男宾客只觉得一凉,仿佛若有一悬挂在高处的铡刀极速落到他的膝盖上,他心里一惊,乍然清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条道路。
沈清川察觉到关泊雅的情绪,漂亮的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关泊雅的手的力道小了些,像是虚虚握着,仿佛下一秒风都能吹散。
关泊雅反客为主,攥紧了沈清川的手,如同焊接的铁链,不给沈清川丝毫的能挣脱的机会。
看似沈清川占据主导者,牵着一冷艳高贵的黑裙女子走在前面,可实际上却是关泊雅的纵容。
走了约十五分钟,避开众多非富即贵的宾客,走到离主楼较远的一栋两层高的白色小洋楼,侧墙上一藤蔓月季开放如花海瀑布,大朵大朵如同艳丽的粉晶宝石,墙角还飘落一小堆花瓣。
沈清川把关泊雅推到白色墙边,挣脱开手,语气比平时冷了点,侧过脸不去看关泊雅,看远处的树丛,似怕有人误闯过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沈清川知道关泊雅不常参加宴会,就算是有邀请他,他都是直接推脱不去的,更何况,这是卢老爷为卢惠芝小姐举办的宴会,是为了给她寻找未来夫婿和结识好友,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邀请关泊雅。
关泊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清川的侧脸,他笑得优雅中藏着禁欲,薄薄的唇勾起弧度,高级又强势,他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他欺身过去,唇靠着沈清川的耳鬓,呼出的气息如柳条在拨弄沈清川的耳朵痒意泛起,声音没有可以压低,沙沙哑哑的,说道,“还是我不该出现。”
沈清川闹出个大红脸,往远去望去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宾客可以随意走动,万一看到他和关泊雅在这处待着,总不太好,他嗫嚅了一下漂亮的唇,底气似乎不太足,低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嗯——?”
关泊雅的语气很缱绻,如情人般的呢喃细语,极其温柔,让沈清川松懈下心防,就像柔软的丝绸慢慢地收紧束缚,让猎物失去反抗能力。
“我最近见不到你——”
“打电话想约你出来,你说没空,却参加这里的宴会。”
“小海棠,你伤到我的心了。”
关泊雅一边说,一边用戴着薄款黑蕾丝手套的手抚摸上沈清川的侧脸脸颊,黑蕾丝手套的布料摩挲在如羊脂玉雪堆的细腻肌肤上,粗糙布料的触觉让沈清川很难忽视。
那些问话如沉重的锤子,一下一下砸到沈清川的心上,压得闷闷而心慌。
他心有愧疚,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跟在沈克远身后忙碌,怕暴露关泊雅的身份,沈清川很少联系他,就算关泊雅打电话过来,他也推脱说有事务要忙。
就例如昨晚,关泊雅打电话给他,想约他明天共进晚餐,他拒绝了却参加了另一个宴会。
见沈清川不说话,关泊雅在他漂亮的下颚线落下细密的轻吻,顺着耳鬓往上,轻轻地用牙齿厮磨如白玉石般的耳垂,听到沈清川因刺痛而发出轻微抽气的声音。
沈清川脸色有些慌张,他想要躲开,他觉得这样不对,关泊雅又用暗哑的声线,用让他沦陷的语气,缓缓地贴着他的耳畔说道,“我很想你,我的小沈先生。”
如毒蛇般诱惑着伊甸园的夏娃亚当,沈清川知道那条艳丽斑斓的毒蛇是剧毒的,可推辞的话堵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顾及体面还是心底的愧疚,两种情绪在他心底翻腾,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纵容,类似没有尽到先生的义务,对受到忽视的太太进行补偿的心理。
关泊雅扯着沈清川的领带,熟悉的脸放大在沈清川的眼眸中,沈清川听到秋风拂过树枝,叶子在沙沙响,他仔细聆听周围有没有靠近的脚步声。
若是有人经过,从外人看来,是在一栋白色小洋楼的墙角边,一穿着得体的西装革履青年压着一女士在墙角边干亲密的事。
实际上,干亲密事情,掌握主导权的却是关泊雅,戴着黑蕾丝手套的手拽着绸缎面料领带,让沈清川不得不凑过去。
关泊雅微微低头,在沈清川的下巴啃吻,顺着线条优雅漂亮的颈脖,似在品尝美味的糕点,咬住微微凸起的喉结软骨。
沈清川双手推了推关泊雅的双肩,红着脸,眼睛腾起一层雾雾,氤氲着水汽,说道,“别唔不行。”
“放心,我不会弄疼你,也不会落下痕迹,只是一个吻。”
衬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因领带被扯的力道太大而崩了出去,露出精致的锁骨,秋风摇落的一瓣浅粉花瓣恰好滑落进衣领里,顺着雪白发光的肌肤如从雪山之巅滑下。
沈清川仰头向上,眼睛变得湿漉漉的,眼底似盛着日光和折射粉花瀑布的潋滟粉光。
很轻的吻,深秋冰冷而干燥的空气混着时而浓郁时而清淡的花香,灌入鼻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光洁的脖子只有浅浅的粉光,不知是唇脂落下的浅印,还是如粉晶的藤本月季映照在雪颈的粉光。
极其浅浅,大概吻的人也很怜惜温柔吧。
关泊雅的五指擦过沈清川的后脑勺的发丝,揉了一下他的后颈,手肘搭在沈清川的肩上,如同坐在礁石上魅惑水手的海妖,贴在沈清川的耳畔说道,“我的小先生,你要不要吻我,嗯?”
沈清川那一瞬间失神了,全然不知自己脸上是什么神情,宛如一祸国殃民的花妖,清艳独绝,仅仅一瞥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三魂七魄都被勾住了。
眼睛里面的春水,藏着绵绵不绝情丝,透澈清波柔柔,似乎被风晃动一下都要荡漾出来。
他将浅浅的薄唇缓缓地贴近男人,近到气息可以交融,他抬起细密而长的眼睫,看了一眼关泊雅,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关泊雅的唇瓣。
红艳艳的柔软,触及到唇脂,似尝了一口味道,浅尝辄止。
关泊雅滚动了一下喉结,轻声笑了一声,极为清晰,用暗哑的声线说道,“小海棠,你真的是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藤本月季开花可以开到11月,最近有点虚,骑马情节看情况写吧。
关老板:浅尝辄止
小海棠:似乎...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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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脖子侧颈传来细微如同虫子啃咬的痛感, 细致如雪的肌肤浮起零星淡红的齿痕。
沈清川忍不住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虽然不太痛,但是肌肤上痛觉反而因细碎, 更让人难以忍受,又痒又疼。
他蹙起秀气的眉,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排斥这略带惩罚意味的肌肤之亲。
关泊雅抬眸, 视野将沈清川映入, 眉梢带着一点柔情。
见他的小海棠双眸像是酝酿着一坛泛着翠波的春酒,眸光清冽,颤动乌黑眼睫就卷着一阵带有酒香的清风,瞧上一眼,就把他人的整颗心都浸泡在酒水中,醉生梦死。
更别说他的脸颊上晕染开来的胭脂红, 宛如春风熏开了海棠花, 身如春枝发软吐翠缕,扶风浑无力。
沈清川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勾人的劲儿,让人想狠狠折腾他一番, 看看这清贵少爷会不会摇落一身海棠花雨,透明剔透如雨的泪珠混着胭脂香, 抛洒一地,淅淅沥沥, 一定极为好看的。
如同一瓣滚烫芳菲坠落到某人心扉,灼灼似火,深入骨髓,能抵年岁苦寒。
关泊雅双手掐着沈清川柔韧的腰身,让他不至于无力滑落。
“我才吻一下你,你身子怎么软成没有骨头似的?”关泊雅浅浅地轻笑, 搂着沈清川说道。
沈清川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身子是醉的,大脑是清醒的,可他就像是喝醉酒一样,浑身软如泥,只能倚靠着关泊雅。
秋风扫落叶,沈清川竖起耳朵仔细听远处的声音,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若是真的有外人路过,撞见这一幕,那他真的是丢尽脸面了。
听到风吹树叶,枯枝窃窃的私语声,环境愈静谧,两人的呼吸声,衣服摩挲窸窣声愈发清晰。
沈清川脸上有些紧张,目光频频往远处看,心虚不安,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生怕被被别人撞见,推搡了一下关泊雅的双肩,说道,“泊雅,别,别这样。”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含有磁性的烟嗓,关泊雅压低声音,说道,“别哪样?”
关泊雅有意逗逗沈清川,又在那雪白颈侧落下吻,如鹿啄饮清溪,在大片如白玉般的肌肤留下一道泛着薄红的水痕,轻声问道,“是别这样吗?”
沈清川浑身一颤,双手推一下关泊雅,想要离开,可身后的脊背却被关泊雅的手用力按着,动弹不得,腰身被摁得往前压的更近一些。
“别乱动,我不碰你。”
“就让我静静抱你一会儿。”
感受到那处的蓬起生机,沈清川顿住了动作,如同精美雪白的绢人,乖巧地被关泊雅圈在怀里,手脚不敢乱动,仅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
关泊雅起了那意,却不会勉强沈清川,又欲/念而克制有礼。
只吻了吻沈清川的额头,摸了摸沈清川的头发,享受一会儿亲昵,看着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有日光从粉花瀑布,密而繁的茂盛树枝间隙洒落到睫毛上,在沈清川的眼皮洒上了一层细碎的浅浅金光。
两人就那样静静相互拥抱了一阵子,站在小洋楼雪白的墙角边,天台的藤本月季攀爬着雪白墙壁,枝叶茂盛,朵朵盛开如粉宝石的月季花垂下如粉色瀑布,浓香扑鼻,细碎的花瓣落到沈清川的发顶上,关泊雅的帽檐。
细碎的日光错落挥洒,洒在两人身上,一半斑驳花影一半轻浅日光,兀然有一种携手相爱扶持的感觉。
风拂过浅粉花雨,淅淅沥沥下了一阵子。
关泊雅帮沈清川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仔细扣好衬衫的纽扣,再将微微皱起的衬衫扯齐整,平复理下布料上的折痕。
视线投落到沈清川的颈脖,线条优雅宛如天鹅颈,雪白细腻的肌肤上还是泛起浅浅的薄红花痕,惹人遐想,好在不是很明显,崩掉了最上面一粒扣子,衬衫的领口微微露开,看到精致可爱的锁骨。
关泊雅的眸光暗了下来,将两手拎起衣领合了合,脸上露出的神情,不知是在懊悔今天出门没有佩戴胸针,还是懊悔自己太用力将衬衫的纽扣扯掉。
沈清川的眼底无邪,任由关泊雅帮他整理衣服。
在裕华公馆的日子里,他早已习惯了,关泊雅会像称职的太太,每天早上起来帮他搭配好要穿的衣服,帮他整理领带衣襟。
关泊雅也从不嫌麻烦,因为他每天晚上都会将晚归的沈先生剥得光溜溜,亲手为他穿衣,再亲手一一剥下,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里里外外,无论是上衣西裤,还是皮鞋,就连带袖扣也是他亲自搭配的,每一处都侵/染他的痕迹。
沈清川没想那么多,不知关泊雅盗的小心思。
宴会才开始不久,他不想回到宴会大厅,原路返回有很大机率会被沈克远撞见他和关泊雅在一起,也不能不告而别。
一时想不到其他去处,沈清川面露苦恼,视线重新落到关泊雅脸上,见他一脸认真,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帮他扣衣扣。
想到沈克远见过关泊雅男装的模样,还打过几天交道,关泊雅的气质太独特,凡是见过关泊雅男装的模样,就算他化了妆穿上洋裙旗袍,也能认出他就是男儿身。
思及到这,沈清川就提议到外头逛逛,关泊雅知道他的小海棠特别容易遭人惦记,在宴会厅时他可瞧见了大半的男女眼珠子都粘在他的小海棠身上,就应允了沈清川到外面走走的提议。
两人顺着石阶小道,漫步走在白色木架长廊上,男的清隽秀雅,女的冷艳高贵,走在一块,如同亲密眷侣。
卢家老爷的别庄就建在靠近郊外的地段,环境清幽,地理位置里渤海城也不远。
别庄的后院原本是花园,卢惠芝回国后就把花园铲了,改成一马场,修了一条绕着略平的林地赛道。
沈清川只顾侧头和关泊雅聊天,忽然听到一声马嘶鸣长声,那声音实在太响了。
抬眸望过去,那骑着一匹高大威猛棕色大马的飒爽女子,不正是卢惠芝吗?
卢惠芝看到有两人靠近骑马场,定睛一看,其中一位是熟人,明艳漂亮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举起一支手,挥手打招呼,朝着沈清川的方向大声喊道,“沈三少。”
沈清川也招了招手,嘴角上扬露出些许笑意,视线掠过卢惠芝,她旁边还有一匹黑马,马边还有一穿着骑马装的高大男子,马身挡着他,只瞧见背影看不清正脸。
沈清川心底略过一丝熟悉感,而后自己又忽视掉了。
既然打了招呼,沈清川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开,就走过去,另外有一点就是他对骏马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