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笺七字
龙篱微垂着头,压根不理会霜飞儿。掌心滑过额前,召出霜傲天道:“你不是要见她吗?出来吧。”
适才还因霜飞儿被鬼妖蛊娘夺舍而焦躁不安的霜傲天此时却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才徐徐从龙篱眉心处飘了出来。
霜飞儿一脸错愕地望着渐渐浮现于半空中的霜傲天的魂影,浑身轻颤道:“爹……”
“阿篱?”
眼看得父女二人便要相见,容青玄出现了。
龙篱一愣,忙将霜傲天召了回去,霜傲天亦十分配合,乖乖退回龙篱眉心,傅笙潇霜飞儿见机不妙,赶忙躲了起来。
蓝光逝去,龙篱立刻转身飞向了容青玄。
容青玄于半空之中定住,望着朝自己飞来的龙篱道:“阿篱,谁叫你追出来的?”
龙篱乖乖认错:“是徒儿思虑不周,一心想着替师尊索要碎骨销的解药,忘了隐蔽行迹之事。”
容青玄闻言皱了皱眉,环视四周:“傅笙潇他们呢?”
龙篱摇摇头:“被他们逃了。”
“没有追到最好。”容青玄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之人的身影后道,“走吧。”
华阳宫内,烛光摇曳,人影幢幢。
容青玄与龙篱在庄殊的带领下踏进庄奉贤的卧房,一进门,便被一股浓郁的药膳味包围了住。
冯姨娘坐在庄奉贤身边,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给庄奉贤喂药,庄奉贤虽是醒了过来,人却还虚弱着,面色惨白无色,唯有一双鹰目尚算明亮。
见容青玄和龙篱走了进来,立刻推开冯姨娘的手直起身来道:“便是这两位仙师救回老头子的命的吧?”
说着,便要下床给容青玄和龙篱磕头。
容青玄抢先一步捞住庄奉贤的身子,将他扶在床上:“庄老宫主客气了,在下怎能受庄老宫主如此大礼呢?”
庄奉贤听着容青玄的声音一愣,继而朝冯姨娘等无关之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去吧,我和两位仙师有话要说。”
“是,老爷。”冯姨娘细细打量了容青玄与龙篱两眼,然而他二人的面貌皆被帷帽遮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冯姨娘不甘离去,合上房门的一霎,庄奉贤笑盈盈道:“容峰主,如此可以畅快说话了吧。”
容青玄闻言一愣,自嘲地笑了笑后,摘下了帷帽。
“庄宫主。”容青玄握了握庄奉贤的手,“别来无恙。”
庄奉贤反握住容青玄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著中,华阳宫与暮苍山来往极为密切。
因此,庄奉贤与容青玄等几位峰主关系亦十分亲近,想来庄奉贤已经见过了丹阳子,又听出了自己的声音,这才将他认了出来。
容青玄倒也不害怕,庄奉贤父子皆是侠肝义胆之人,断不会做出出卖他们师徒的事。
“容贤弟为何与这位小仙师遮盖着面容呢?可是出了什么事?”庄奉贤好奇地望着龙篱,问道。
容青玄笑笑,立刻便如何得罪了盘龙谷的事简要讲给庄奉贤听。
庄奉贤听罢气得直瞪眼:“他们盘龙谷一向是仗势欺人!要不是他盘龙谷,老夫也不会碰上这倒霉事!”
容青玄闻言拧了拧眉,好奇地问:“庄兄不是着了那鬼妖蛊娘的道,在不死城遇害的吗?怎地和盘龙谷扯上了关系。”
庄奉贤幽幽叹了口气,含恨道:“容贤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多年来有一夙愿,便是将已故多年的发妻救回来。十年前,老夫去了一趟盘龙谷,借着封印北妖皇的功劳祈求仙帝赠予九龙珠,仙帝以九龙珠稀少之名拒绝了我,赏了我十颗血菩提。血菩提虽也有重生之效,却需亡人魂灵不散,肉身不腐,可夫人的肉身早已腐烂,我要这血菩提又有何用!”
“后来,我听一位朋友说魔界的九死一生花也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只针对妖魔鬼煞,对人无用。但老夫不死心,偏想摘一朵来试试,结果就遇见了那鬼妖蛊娘!”
原来如此,容青玄无不感慨:“庄兄对嫂夫人的情谊真是令人感动,只是斯人已逝,庄兄还是看开些好,至于那九龙珠……”
容青玄想了想原装货算计龙篱,企图让霜傲天带着龙篱去找仙帝索要那颗金贵无比的九龙珠,继而触发至亲血蛊的恶毒计划,心有戚戚道:“只怕除了盘龙谷的诸位皇子,先帝不会将九龙珠拿给任何人用。”
“罢了罢了。”
庄奉贤嫌恶地挥了挥手,不愿再提遭人恨的盘龙谷,顿了顿,猛地想起一事:“对了容贤弟,此次我到不死城去,遇到了你们暮苍山的人。”
暮苍山的人?
“是不是丹阳子?”容青玄想也不想地问。
庄奉贤笑笑:“若是丹阳子,我不就认出来啦?那人穿着斗篷,脸上戴着面具,根本瞧不出是什么模样。我是通过他腰上的玉简认出是你们暮苍山的人的。”
“是吗?”容青玄大为意外,“那人在不死城做什么?”
庄奉贤思忖片刻:“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我听与他随性的人叫他雀儿。”
“雀儿?”
这个名字有在书里出现过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青玄苦苦思索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龙篱适时提醒:“师尊,时候不早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容青玄瞬间对雀儿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想逃命,庄殊会意,立刻道:“爹,容前辈和龙少侠不好逗留太久,孩儿还是抓紧时间将他们送出去吧。”
庄奉贤旋即反应过来:“呔!只顾着说话了,竟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说着下了床,冲着庄殊比划道:“把能用的仙器都给你容叔带上,不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许回来!”
庄殊一叠声的应着,引着容青玄和龙篱走向房门,容青玄与龙篱齐齐向庄奉贤告了别,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房门一开,冯姨娘那张娇媚的脸猝不及防冒了出来,将容青玄狠狠吓了一跳,冯姨娘亦是吓得不清,绞着手绢道:“恩、恩公这便要走吗?何、何不小住一夜,明日用了早膳再走。”
“你偷听!”龙篱在容青玄身侧冷冷道。
冯姨娘打了个激灵,瑟瑟缩缩地说:“什、什么偷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才站在门外……”
庄殊二话不说将冯姨娘扒拉到一边,绷着脸道:“冯姨娘回房去吧,客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冯姨娘不满地撇了撇嘴角,叽叽咕咕道:“我好歹也是华阳宫的女主人吧,客人的事我怎么就不能管了。”
庄殊懒得搭理她,冲着容青玄师徒二人道:“我们走。”
正要走,丹阳子晃晃悠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走?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庄必带着百十余名弟子冲进小院,将容青玄等人包围了住。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好吃的水煮肉片!开心!
第四十六章
庄必手持长剑,目光凛凛,一副对容青玄师徒势在必得的模样,庄殊见状气道:“庄必,你干什么?”
庄必毫不心虚,义正词严地说:“大哥,这两个人是盘龙谷捉拿的要犯!我带人来自是要将他们拿下!”
“你给我闭嘴!”庄殊厉声呵斥,“什么要犯?你听谁胡说的!这二位是爹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吗?赶紧给我滚开!”
庄必不为所动,庄殊见状怒指着庄必带来的人:“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给我滚开!”
庄必带来的弟子虽然不多,却都是他的亲信,自然不会听庄殊的话,庄殊哼了一声,冲着院外弟子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庄必的人给我拿下!”
“是!”院外弟子冲了进来,登时便与庄必的人打在了一处。
容青玄皱着眉头,已然等得有些不耐烦,却又想搞清楚到底是丹阳子阴了他,还是庄必母子阴了他,琥珀色的眸子来来回回地在丹阳子和庄必面上逡巡着,迟迟得不出个结论。龙篱又急又气,贴上容青玄,道:“师尊,咱们冲出去。”
“冲?你们想往哪冲?”
容青玄尚未回话,便听适才还避在一旁期期艾艾装可怜的冯姨娘道:“盘龙谷的人马上就到了,除此以外还有各大门派的高手,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省得受皮肉之苦。”
容青玄目光幽幽瞧了冯姨娘一眼:“冯姨娘耳力可真好,怪不得喜欢听人壁角。”
“卑鄙老妇!”龙篱直接开骂。
庄殊亦骂道:“冯姨娘,我看在你是我爹的人的份上不想为难你,赶紧让庄必的人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冯姨娘抬手摸了摸梳得油光锃亮的发髻,斜睨着庄殊,吊着嗓子说:“庄殊啊,不是姨娘说你,你怎么能往家里招贼呢?好在必儿调查清楚了这二人的来历,及时将盘龙谷的人叫了来,不然日后传出后定会被仙后定个包庇要犯的重罪,到时候你爹和我还活不活了!你呀,差点害了整个华阳宫……”
“你!”庄殊气白了脸,“岂有此理!”
冯姨娘白了庄殊一眼,洋洋得意地转着手绢,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僵持中,庄奉贤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乱糟糟的,这是想趁着我老头子病着造反吗?”
庄殊闻言立刻走到庄奉贤的身边,低低唤了声:“父亲。”
庄奉贤目光从容青玄师徒面上扫过:“怎么还没送出去?”
庄殊抬头看向庄必。
庄奉贤顺着庄殊的目光朝外望了望,不由愣道:“必儿,你在干什么?”
庄必目光闪烁,不敢回话,冯姨娘忙扑到庄奉贤身前,甜瓜子似得嫩生嫩气地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必儿已将盘龙谷抓拿的要犯抓获,为咱们华阳宫立了大功!”
“我呸!”庄奉贤鹰眸一立,一拐杖将冯姨娘打在地上,“你这妖妇!居然敢算计老夫的朋友!还有你们!”
庄奉贤瞪着庄必带来的弟子:“你们可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闹到老夫的面前!”
一众弟子被庄奉贤喝得瑟瑟发抖,哪还敢抵抗,纷纷弃了兵器,被庄殊的人押在了一旁。
“容贤弟见笑了。”庄奉贤也不废话,立刻吩咐庄殊,“快,带着他们走!”
“有劳。”容青玄朝庄奉贤点了下头,正要跟着庄殊离开,忽见一举着火把的小弟子冲进来道,“少宫主,不好了不好了,盘龙谷的人杀过来了。”
“什么?”庄奉贤一愣,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心急火燎道,“殊儿!带着他们从后门离开,前面我挡着,快!”
“是!”庄殊忙引着容青玄师徒与丹阳子前往后门,冯姨娘见状急吼吼扑上来道,“老爷,不能叫他们走!不能叫他们走啊!只要将他们交给仙后,必儿必得封赏,您不能拿必儿的前途开玩笑啊!”
“你给我滚开!”
“老爷!”
隐隐约约的吵架声传入容青玄的耳中。
容青玄顾不上同情庄殊娶了这么蠢的女人做姨太太,在龙篱的搀扶下跳上马车,与丹阳子一并坐在了马车里,庄殊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狭小的马车因为丹阳子的加入而显得格外拥挤,容青玄这才意识到,丹阳子这厮居然选择和他们师徒两个一起逃亡。
三人各守一个方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怀鬼胎,紧张得气氛一触即发。坐在中间的容青玄实在忍不下去了,掀开帷幔瞪住丹阳子:“丹阳子,你跟着我和龙篱干什么?”
丹阳子一双上扬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龙篱,慢腾腾道:“想跟便跟着喽。”
多么欠揍的答案,奈何情况危急,实在顾不上揍他,容青玄白了丹阳子一眼,看向龙篱,龙篱却只冷冰冰地瞪着丹阳子看。
这二人斗鸡似得瞪着彼此,谁也不肯退让,容青玄头疼欲裂:“真是人生处处有艰险,本以为能顺利离开华阳宫,谁知道竟遇上一对奇葩母子。”
“真的是庄必母子从中作梗吗?”龙篱语气平波无澜,“不知丹阳子师叔在这场纷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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