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自己都示弱解释,他连鸟都不鸟自己。
不乖的骑士,是要受到主人的惩罚的。他既然软的不吃,自己就给他来硬的尝尝。
桑九池隐藏在浓睫下的双眼闪过怒意,特别是听到赫尔管伊诺一口一个“我的主人”就来气。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你很快就能真正意识到了。
赫尔还没从桑九池陡变的性格中反应过来,“为什么选我?”
桑九池扬起头,倨傲地看向赫尔,“我带你去神殿,给你自由行动的权利。七天,你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调查真相,如何?”
赫尔眼睛猛然一亮,“好,多谢九池主教。”
桑九池:“你不用谢我,我在你身上还有赌注。”
赫尔一下收起亮起的视线,“对于你的慷慨,我十分感谢,但也仅限于次,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你,但我绝不会昧着良心宣称自己成了你们的信徒。我效忠的是威严的帝国,而不是教廷和光明神。”
桑九池两条腿随意交叠,他两条手臂搭在长椅后背上,懒懒后倚看向赫尔,“赫尔,七天的时间。你的信仰将不再是帝国,也不是教廷,而是我。我会让你只效忠我一个人,你信吗?”
赫尔眼底闪过惊讶,此刻的桑九池似乎已经褪去了柔弱的外壳,人还是那个人,气场却陡然攀升,变成了让人不容轻视的存在。
“不信,我曾经在国王的圣剑下发过誓,会永远效忠帝国和皇室。”赫尔在桑九池压迫的目光下眼神也逐渐锐利起来,他迎面撞进桑九池的目光里,眼中透着坚定,“我是绝不会效忠你一个人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桑九池嗤笑一声,“说回正题,我可以给你在教廷活动的最大权利,作为报答,你能为我做什么?”
赫尔犹豫一下,“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桑九池:“教廷中有无数侍从守卫,各个强悍,不比你们骑士差。”
赫尔认真想了一下:“你现在的威望受损,我可以为你教训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桑九池懒懒地抬了一下头眼皮:“别忘了,我是为什么威望受损。我是因为被诬陷才会让教众暂时迷失,一旦我现在安全回到教廷,我是杀人凶手的罪名就不攻自破。我好歹也是位红衣大主教,我的威望会马上回来。而且你来帮我教训?”
桑九池突然笑了一声,“可笑。你一个宫廷的鹰爪,我如果用你来对付教众只会陷我于不义。”
赫尔绞尽脑汁,最终没有想到自己的任何一个作用。
他颓然的垂下脑袋,桑九池说的没错,他的确帮不到对方,可他的确需要那个自由通行权。
赫尔抬头看了桑九池一眼,对方的双臂已经从椅背的最上面拿下来,双臂环胸冷冷看下看向自己。
突然之间,赫尔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里从面前这位儒雅的男人身上逼来。
赫尔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和桑九池谈判的砝码,对方却紧紧握着他的命门。
最终,赫尔试探着问道,“你觉得我能为你做什么?”
桑九池一直冰冷的脸勾起了一抹浅笑,“你可以让我快乐,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我被伊诺王子白白鞭打了一百下,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就算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再打回去。你不同,你只是名骑士。”
“我在伊诺王子身上受的屈辱,会从你身上全部偿还回来。这七天里,我会是不是对你进行报复教育,我要你做的就是无条件接受我的所有惩罚。你如果能做到,我就让你自由行动,如果不能,现在就从马车上滚下去!”
赫尔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厌恶。
他早就听说过教廷的人明面上大度,背地里却睚眦必报,现在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他早就该想到,桑九池怎么会那么愚蠢地打毫无胜算的赌,还好心地让他跟过来,给他自由行动权。
原来都是为了报复。
不过是一点皮肉之苦而已,骑士的意志像钢铁一般坚硬,他绝不会屈服的。
赫尔的眼神一点点坚硬起来,“好,我答应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受着绝不反手。”
桑九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地笑了。
那一刻,冰冻千年的山川顷刻间融化,春风拂过大地,漫天看起了绿芽和白色的小花。
赫尔傻傻地呆愣了两秒,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金属鞋,眼神里有些慌乱。
桑九池不再理会赫尔,他转头看向窗外,以白色和金色为主的教廷已经渐渐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教廷的建造十分高大上,不同于皇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华贵,带着浓厚宗教的建筑虽然透着贵气,但更多的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场。
这辆马车虽然看起来低调,但却是教皇的专座。教皇派出这辆马车去接桑九池,可见对他的重视。
如果桑九池能够活着回来,这件事情没有打倒他,他必将有一番广阔的前程。
虽然有人盼着他死,但也不会傻到在桑九池触底反弹后过来拿着鸡蛋碰石头。
教廷之外早就铺上了厚厚的红色地毯,桑九池光着脚踩着软绵绵的地毯上,淡淡仰视着这片占据了帝国一般话语权的教廷。
教皇只是让人铺上了红毯,本人并未出来迎接。不过得到桑九池安全归来的其他教徒却纷纷当起了马后炮,一个接一个出现在红毯的尽头。
这里面有他的信徒,也有他的竞争对手。
桑九池是红衣大主教,但红衣大主教不仅仅只有一位。
教廷之中,教皇只有一位,他的身份和权利就像皇宫里的国王,拥有了几乎教廷所有的话语权。
在教皇之下还有三位红衣大主教,三位红衣大主教里,一位是由教皇亲自指派,还有两位是通过信众推选一步步从底层十二主教中升上来。
三位红衣大主教就是叫教皇的候选人,未来教皇退位,会从他们三人中挑选一人来继承教皇之位。
原主就是被教皇指派的红衣大主教,因为和其他两位成为红衣大主教的方式不同,原主时常受到其他两人的联合排挤。
这次案件之所以能够确认嫌疑人这么快,还要多亏了这两位红衣大主教在后面推波助澜。
是他们把士兵放进来,也是他们的人宣称赫尔的妹妹没有从原主房间里离开,他们两个甚至联手给教皇施压,逼迫地教皇眼睁睁看到桑九池被伊诺王子带走却无能为力。
而此刻自己毫发无伤地站在地毯上,这两人又齐刷刷站在地毯的尽头,对他露出了十分真诚的笑容。
不愧是从等级森严的教廷一步步奋斗上来的红衣大主教,职场达人。
桑九池走下红毯,随意地朝着身边的赫尔伸出了手。
赫尔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他犹豫了两秒,在桑九池投过来的警告目光中伸出手臂搀扶在了桑九池的手下面。
在其他教众惊诧的目光中,桑九池含着笑光脚踩着地毯一步步向前走着。
两位红衣大主教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出了失望。
那是胜利者的步伐,这件事情竟然都打不倒他。
桑九池终于走到了两位红衣大主教面前,这两位红衣大主教一男一女,男的已经三十多岁,叫做贾斯汀,是从牧师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走到红衣大主教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另一位女性叫做玛利亚,年龄只有二十五岁,据说她是受到光明神的感召加入到教廷的。她的诵经能力非常具有力量,能够激起人们心底的信念,教众们甚至相信她能通过冥想和诵经和光明神直接对话。
据她自己所说,自己不仅仅是光明神的信徒,更是光明神的未婚妻,她时常在梦里将身体献给光明神,所以才能将比光明神的力量通过诵经的方式鼓舞其他人。
也正是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拥护她的教众十分多。从她加入教廷到坐上红衣大主教的位置,只用了短短七年的时间。
桑九池走到红毯尽头,站在了众人面前,“诸位,安好。”
贾斯汀和玛利亚在桑九池和赫尔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还是玛利亚沉不住气,问了一句,“赫尔骑士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他还是还嚷着要杀了桑九池吗?怎么现在如此乖顺地跟在桑九池身边,没有丝毫的杀气?难道桑九池真的不是凶手,他是被冤枉的?
“如你们所见,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为了表示愧疚,伊诺王子让赫尔骑士送我回来,并成为我的专属骑士七天。”桑九池轻轻一笑,“换言之,他是我的这次受辱的战利品。你们要不要也和我赌一把,然后让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成为我的战利品?”
贾斯汀和玛利亚脸色微变,迅速摇了摇头,“亲爱的九池大主教,你真会开玩笑。在我们看来你一直是无辜的,光明神是不会让他的教徒蒙受任何冤屈的,感谢伟大的光明神。”
两人说着齐刷刷朝着神殿的位置做了个标准的教廷手势礼,桑九池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只是拉着赫尔朝神殿走去,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玛利亚脸色有些难看,“九池大主教,你是要把这个骑士带到神殿里去?你难道忘了我们这里不允许非教徒的人出现。”
赫尔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
果然,即便是桑九池,想要带自己进入神殿也不容易。有这两个红衣大主教拦着,桑九池恐怕是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桑九池扬眉,“所以呢?我刚才已经说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专属于我的战利品。我的私人战利品,为什么不能进入神殿?”
桑九池说着,再也没说多说什么,在玛利亚和贾斯汀的瞠目结舌中将赫尔直接带进了神殿。
可恶,这简直是偷换概念!
战利品就不是人了吗?!
神殿是整座教廷中最神圣高贵的地方,这里供奉着光明神神像,只有最虔诚干净的信徒才能住在这里。
一般来说,从下面一步步选拔出来的红衣大主教虽然有权利继承教皇之位,但都默认为不够纯粹。
只有从小在教廷长大的信徒才能称得上最干净的处子之身,原主就是这样的存在。
在他还是婴儿时被教皇救下,之后教皇就将他带在了身边。
等原主五岁时就搬进了神殿,从那时开始他的职责就是每天为光明神祷告。
他需要换上素白的袍服,坐在圣水中念诵经书。经书一念就是四个小时,每周六进行一次,雷打不动。
这个工作从他五岁起就开始做,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桑九池除了是红衣大主教,还被称为“圣子”。
神殿里除了桑九池,还有专门侍奉桑九池和清扫卫生的信徒。这些信徒也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必须是出身干净的处子之身,身上不得有任何伤口,更不准刺纹身、打耳钉等伤害身体的事情。
当初赫尔的妹妹就被选为了这里的侍女。
进入神殿大门,绕过一片蜿蜒的大理石廊道后就能看到一片宽阔的广场区域,赫尔迎面就看到了那座高大的光明神神像。
传说光明神没有性别之分,TA可男可女,甚至还会变成动物或者植物,TA不受形体的束缚,TA是光明的化身。TA将光明带来世界,为人们驱散了黑暗。
而自己面前的这座神像,现在就被雕刻成了强壮男人的模样。
那人拥有强健的体魄和英俊的脸庞,在他的脑袋后面悬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太阳法轮,在他的手上则握着一把驱散黑暗的火炬。
火炬里面燃烧的是真的火焰,这个火焰是有特殊可燃材料引燃,填满后可以持续燃烧半个月之久。
侍从们的工作就是每天为神像清理身体,及时地添加火炬中的燃料,以保证火炬长久不灭。
在巨大的神像面前,还有一个水池,水池中是清澈见底的池水,在水池的四个角分别有四个龙头,源源不断的泉水通过龙头涌入水池,让这个水池完成了活水的循环。
这里应该就是圣水池了。
赫尔看着那个水池,他没有看到蒸腾的雾气,说明这片池水应该是冷水。
听说圣子每隔几天就需要在圣水中诵经,桑九池就是在这么冰冷的水里诵经的吗?
他微抿嘴唇,皱起了眉头。难怪桑九池这么瘦弱,这种池水像他这种强健的男人下去肯定没什么,但桑九池本来就纤瘦,皮肤下面就连着骨血,这么冻上好几个小时,就算是光明神庇佑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
桑九池的身上那么冷,恐怕就是因为受到了水寒侵蚀。
走到这里,桑九池已经松开了赫尔,淡淡开口,“我刚才说你是我的战利品只是权宜之计。”
虽然用强的,但还是不忍心摧残爱人一丁点。身体上用强那叫情趣,心理上用强就免了。
赫尔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桑九池在向自己解释。
他迟疑地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这样说我根本进不来,多谢。”
桑九池有些惊讶,“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