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凜
凡人界有句俗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晏池所经历的一切就按照他的性子来说,没当场发飙直接掀了赤阳宗都是万幸。江显瞻心里叹了口气,他当年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大魔头啊。还是个把他儿子吃的死死的大魔头。
晏池在一旁听着,想着当时自己那滔天的恨意。前世的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一直放在心里的母亲,其实是抛弃他独自回修真界的顾家六小姐。
前世的自己甚至为了那顾盼晴报仇,在凡人界大开杀戒,晏府上上下下全部陪葬。那晏东哲的骨灰都让晏池给扬了。
如今回头看看,晏池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到最后自己才是那最可悲的人。他当年吃多少苦,多少次死里逃生活过来,除了他自己想变强,更想着有实力后回到凡人界报仇。
也许真如江安澜说的那样,自己早就怀疑过为什么修真界的人会这么轻易的死在凡人界,只是他内心不愿意去面对罢了。面对前世那个可笑的自己。
“你拦着晏池不让他杀顾盼晴是怕他弑母被天道记下业障,怕他日后被天道不容,修行之路坎坷。这些你可以跟他直说啊。”江显瞻知道自己儿子拦着晏池的目的,但是他觉得这事儿如果跟晏池直说,那小疯子应该能理解的。
江安澜摇了摇头,他稍稍恢复了些冻僵的身体,抬头看向自家爹爹解释道:“说了这些没有用的。阿池从来不会在乎天道什么的。”
江安澜清楚,若是直说手刃血亲会惹上业障,往后会被天道限制,修行一路变得坎坷不说,甚至可能会直接被天道抹杀。换了旁人可能会有所顾忌,但是若是晏池就不一样,“阿池从来不会被这些东西绊住手脚,他不在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不在乎天道会如何。就算被天道制裁他想杀就杀。”
“所以我只能不说,我拦着他只能让他觉得我是有没告诉他的理由,奢望他看在往日情分能停手。”江安澜垂着头,他的手越握越紧,“他不在乎,但是我不能。”
“爹,你说这天道到底有没有眼睛。”江安澜抬头看了眼天空,“阿池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明明只有他没有被善待。只因为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跟阿池血脉相连,阿池就不能报复,不能怨恨,凭什么?”
“澜儿,人生于天地,自然要遵守这天道的规则。是非善恶若是没有天道制约,这世间岂非乱了套了。”江显瞻跟着江安澜一起看向这天空,“我们修真界修习,追求长生成仙立道本来就已经是逆天而行的事情,所有在其他方面更要遵守天道的规则。”
“可是爹也还是选择逆天生子,忤逆了天道,所以如今身体变成这般。”江安澜又看回了江显瞻,之前他从晏池那里听到了关于他爹爹身体的事情,虽然已经有办法解决了,但是还是让他担心不已,“爹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要个孩子,不过是想我出生,这天道为什么惩罚你。”
“傻孩子,爹有违人伦纲常,以男子之身孕子受罚也是正常的。”江显瞻倒是从来没有在乎这事儿,他开导到,“若是随随便便就能生个孩子出来,这还不乱套了。我觉得,天道罚我不过是让我知道,这孩子来之不易,要多疼疼你,要照顾好你。”
“爹,既然人处于天地不能躲避天道制约,那么如果我足够强,是否能改变天命或者说能承受一切天道规则。”江安澜忽然说的话让江显瞻楞了一下。
“澜儿,你想做什么?”江显瞻皱起眉,语气也有了些严肃。
“爹,你说过我有麒麟血脉,可触碰天命。若我实力够强,是不是就能承天改命,替阿池挡下所有。”江安澜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我能承受住着一切,阿池就可以随性随心,不再会被任何事物左右……”
“澜儿!”江安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显瞻打断了,“你之前雷劫的事儿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回事,你现在竟然又想动麒麟血脉?”
江显瞻深呼吸一口气,他忽然明白江云黎每次的心情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着麒麟血脉的事情。眼下有个机会能处理这事儿。”
江显瞻拿出一个玉简和几个符篆递给江安澜:“合籍大典后,有些宗门弟子回程路上被不明东西吸了进去。根据各个宗门的汇报不少弟子长生牌都碎了。这东西专门挑化神期以下的人下手,我与你父亲去看过,从外部没办法。而且里面有许多弟子,若是强行贸然毁了这东西,也怕害了这些弟子的性命。”
“毕竟是来参加合籍大典观礼的人,我们赤阳宗也不能坐视不理。你跟玉景玉枫玉遥进入那东西查探一下原委。”江显瞻看着江安澜接过他递过去的东西,“这符篆是保命的东西,只有这几个,若是遇到危险,直接撕毁符篆传送出来。”
江安澜看着那玉简里的记录,“爹这个是?”
“目前怀疑应该跟顾盼晴有关系,顾闻临传来消息说道顾盼晴和顾十七不见了。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顾盼晴弄出来了。若是这女人真的在炼制炼魂珠,杀了她就是替□□道了。”江显瞻把最近的情况跟江安澜说清楚。“你师兄师姐们已经在等你了,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
江显瞻的话明显让江安澜有些心动,若是顾盼晴真如江显瞻所说,那么自己就可以替晏池手刃了这女人。江安澜把东西收起来,出了思过崖。
江显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听了半天了吧,可以出来了吧。”
晏池也没在躲着,他信步走出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江显瞻:“按理说你不能可能发现我?你怎么知道我在?”
“猜的,刚刚过来的时候去了一趟赤阳峰,冉冉说你出门了。”江显瞻看着眼前的晏池,不禁有些牙痒痒的。真想收拾他一顿,但是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打得过,真伤了晏池,心疼的又是自家宝贝儿子。江显瞻忽然又一次理解了江云黎的心理了,“赤阳宗能让你出门的除了澜儿,我想不到其他人。”
“那你刚刚的对话就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了?”晏池看着江显瞻,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打算。
“我是故意让澜儿说出来,让你听见的。”江显瞻也直接承认,也没有隐瞒,“那是不是真心话,你难道不清楚么?”
就是清楚,晏池现在反而更有些火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平日里傻兮兮的小剑修将他的脾性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字字句句都说在他的心坎上。
晏池没说话,江显瞻也没在意。他又拿出一个玉简递给晏池,“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不如亲眼去看看。”
“澜儿身上的伤没好透,又在思过崖待了这么久,若非事态严重,我也不会让他去。想你是有办法跟着去的,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拜托你,替我照看一下澜儿。”江显瞻叹了口气。那东西他和江云黎进不去,也不能强行打破。让江安澜进去也是一万个不放心。只能求助这位一直隐藏实力的某人。
“你就不担心我先弄死你儿子?”晏池冷哼一声,却也还是收起了玉简。他想到江安澜刚刚说的话,心底的触动可不小。
他也曾期待合籍大典,能跟小剑修真的成为道侣,也想着终于能霸着一个人陪他一生,不离不弃。他未曾想过这事事顺他的江安澜会帮着别人瞒着他,甚至不惜挡刀。
天道制约,前世他没在意过,他修炼《隐龙诀》后,修为一日千里。他灭了晏府后确实开始修行事事不顺,分元期的雷劫差点要了他一条命。
他还记得自己就是那场雷劫后认识江安澜的,也正是因为那次雷劫后是江安澜救了他,往后即使薄情寡义不愿与人来往的他对待江安澜也多了几分耐心,允许他靠近自己。
思索到这儿,晏池忽然想起来,自己分元期后的雷劫就没再有过这么凶险了。前世自那场雷劫后再次遇见江安澜就是他隐居之后的事儿了。
晏池想着这一世江安澜那次的雷劫,前世自己如此顺风顺水,莫非就是这一句话都不说的小剑修做了什么?那自己这次重生,是否也跟江安澜有关。自己那一身大乘期修为为何在江安澜的心脉上?
江安澜是不是真的为他动了麒麟血脉?
第二十九章 炼魂炉
晏池来到江显瞻给的玉简显示的地方,从外部看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一般的东西。因为过于巨大,根本看不出它完整是个什么东西。
晏池运功将自己的修为调整为元婴期,会很快那容器忽然伸出一个触手一般的东西,直接缠住晏池将他吸入内部。
一进入内部,晏池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很熟悉。整个容器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岔路很多分不清方向。
但是这个熟悉的地方唤起了晏池的记忆,前世他来过这里。
准确的说,前世他被抓进了这里。当时他刚刚度过雷劫成功进入元婴期,出门就被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抓个正着,被看出上阳体。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上阳体的作用。
当时抓他的人全身裹着黑袍,声音嘶哑难听,看见他却无比的兴奋。当时的他怕性命不保,假意跟在那人身边。发现那人抓了很多其他的人也一起困在这个迷宫中。那黑袍人似乎在从这里面找到合适的人,在密谋写什么。
后来他趁那黑袍人不备,全力一击。不过实力过于悬殊,他出手的时候被黑袍人拉过一个人挡下了这一击,然后被愤怒的黑袍人打成重伤,估摸是估计自己这个上阳体,这黑袍人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他失去意识前,眼前一片白光。之后他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那容器,在很远的地方外。现在想想那位置似乎就在赤阳宗的山脚下。
晏池啧了一声,心中想着,自己那次脱险不会跟江安澜有关系吧。他摇了摇头,根据前世的记忆继续朝前走去,左拐右拐终于碰上了第一个人。
不过这个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听到了晏池这边的动静,转过轮椅看过来,见是晏池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晏池倒是有些新奇,这是他第一次在容貌方面不讨喜的遭遇。“天机阁阁主千秋子,您怎么在这儿?”
“你瞎么?”千秋子抬起手,又动了动轮椅。铁链叮叮哐哐的声音,昭示着这位天机阁阁主的处境,“我当然是被抓来的。”
晏池走进了些,伸手摸了一下锁住千秋子的铁链。玄冥寒铁,至寒至硬之物,这东西做成的铁链算是半个法宝了,化神期的也不能徒手弄开,“我听闻这里不是只抓化神期以下的人么?”
“之前算了一卦,耗费了不少灵力,正是虚弱期,来的时候被个穿黑袍的抓住了丢进来,被锁在这儿了。”千秋子模样看上去并不想搭理晏池,但是又好像没办法一样回答着。
“你说你刚刚虚弱期是吧?”晏池也没恼怒,朝着千秋子笑了一下,下一秒一脚踩在他的轮椅上,将轮椅踩陷下去几分固定在地上,“那现在是不是应该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有没有算过自己什么时候死?”
“你果然跟卦象里说的一样,全修真界最讨厌,最无赖,最坏,欺负残疾,简直不要脸……”千秋子看了眼自己差点被踩坏的轮椅,瞬间维持的形象全无,像是压抑了很久一样一股脑的话全骂出来,虽然骂来骂去也就混蛋,无赖,讨厌几个词。
“你早就知道我了?”晏池放下腿,看着千秋子骂的气喘吁吁,有点前世见到他跟江安澜吵架时候的模样了。“你给江安澜算的什么卦,让他去凡人界晏府?”
“我第一卦算的自己,说自己于一位叫江安澜的人有缘,是他的辅星,我与他相遇仙途才会更加坦荡。所以第二卦我算的江安澜,卦象显示他是天命子,天道所归,但他此生有一情劫难渡,甚至影响天命。我好奇就算了算他的情劫,情劫当时显示在凡人界晏府。”千秋子白了某人一眼,自己妥妥的天命子好友,怎么能有这样的情劫。
“当时我算的你七情断绝,天煞孤星之命,江安澜若是跟你必然是百苦千难。天命不能违抗,他终究会和你相遇,我便差人给赤阳宗传信说,凡人界晏府有江安澜的命数。”千秋子说着转向晏池,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
“后来你跟着江安澜来了修真界,被江安澜养在赤阳峰,对外宣称竟然是马上要合籍的道侣。这就与我之前的卦象不相符合了,我就又给你算了一卦。”千秋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不能动的双腿,“重算卦,在我们这一修里算是不信天命,所以就废了这一双腿。这次卦象跟我之前跟你算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千秋子停顿了一下,等着晏池追问,求自己。结果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在那种目光下,千秋子可耻的怂了:“你的天命变了,天煞孤星的命盘被破了。”
千秋子看着晏池的表情渐渐凝重,又加了句:“你命中苦难危险,全部有人给你承担了。有人替你改了命。”
“那你可知是谁?”晏池缓缓握紧了拳头,脑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他声音有些哑,压下了全副的情绪。
“重算你我就废了一双腿了,我可没有第二双。能有本事给你改命的,愿意为你改命的还能有谁。”千秋子可想不到这世间有第二个能为眼前这个大魔头做到这一步的。也真应了那句是情,也是劫。
“什么时候帮你改的,怎么帮你改的我现在还不清楚,测天仪下一次使用还要等个二十年。”千秋子又说道,“不过想知道可以去佛宗问问,佛宗有位莲妖得道成佛,对于这些命数懂得更多。”
晏池深呼吸一口气,缓下所有心绪,莫名的他有些想见江安澜,“知道被抓进来的人都在哪儿么?”
“大致算得出。”千秋子看了看前方无数岔路,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晏池看了眼千秋子被锁住的铁链,翻掌取出了自己的黑刀,长刀随意划了两下,那玄冥寒铁就这么断了。听到千秋子问道,忽然想起千秋子和自己前世一样被黑袍人抓进来。“你又知道这里是哪儿?”
“几百年前的炼魂珠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千秋子动了动手腕,把剩下的铁链抖落到地上。看了看被晏池踩进地里的轮椅,确定不能用了,这才从芥子空间中取出另一个崭新的轮椅,换到了新的轮椅上。
“之前听赤阳宗的长老提到过。这个吃人的东西就是他搞出来的?”晏池收回黑刀,看着千秋子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轮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那个炼制炼魂珠的鬼修名为乌战,听说是从乱葬岗坟堆里爬出来的人。不知道哪儿得到了用生魂增长修为的法子,从此滥杀无辜,抽取天赋极佳人的灵魂炼制炼魂珠。”千秋子取出一个星盘,手指在上面点点划划,然后指出一个方向,示意晏池跟着他。
“我本来是算出这附近天命动荡,是我与天命子结缘之地,没想到半路被乌战丢进这里锁了起来。”千秋子用着星盘指引方向,说道自己被抓的事儿,气愤不已,“若不是正值算完天命,我虚弱使不出全力,胜之不武的乌战!”
“那个叫乌战的就是你刚刚说的黑袍人?”晏池跟着走着,前世他遇到的事儿,因为他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一直在赤阳宗,所以这次被抓的人变成了千秋子,“那人不应该被江显瞻弄死了么?”
“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算出来的,卦象显示就是他,那就是江显瞻当年没弄干净呗。”千秋子抬头看了看上空,又看了看周围似迷宫一样的布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乌战用来炼制炼魂珠的炼魂炉。”
“炼魂炉算是法宝,从内部根本无法破坏,而且在炼魂炉内部,一切受法宝拥有者控制。”说道这里千秋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晏池,“按道理,只要被乌战丢进炼魂炉里,就算是渡劫期的也会受到炼魂炉的影响。我用了多种办法都没法弄开刚刚的玄冥铁链,你竟然一刀劈开了,真是稀奇。”
“我觉得是你太弱了,你好好反省一下。”晏池顿了顿,继续走在,他现在心里只想快点找到江安澜。
“你果然一点都不讨喜,真不知道天命子喜欢你什么?”千秋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晏池第一眼,就没有任何好感,像是上辈子结下的梁子,“我暂且推测,你命格被改,属于天命之外,不受很多东西限制。啊,到了!”
千秋子说着停下了轮椅,前方不远处就看见了一群弟子,大多都受伤互相搀扶。当然地上也躺着很多尸体,粗略看过去,只是空空的躯体,内里的灵魂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上空传来,晏池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黑袍人一手抓着灵犀宗的严峰泽,一手成爪从他的身体里抓出那严峰泽的灵魂,然后丢到他身后巨大的熔炉里。而没了灵魂,严峰泽的身体就这么直直的摔在地上,一瞬间血肉模糊。
灵魂在不知名的火焰中翻滚挣扎,叫声凄惨尖锐,让晏池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那灵魂一点点融合变小,直至消失,那惨叫声才停止。然后一颗血红的珠子从熔炉里飞出来,来到了黑袍人乌战的手里。
“堂堂名门正派的首席弟子的灵魂也不过如此,十二个灵魂炼出来的炼魂珠较于当年的品相,实在是差的太多。”乌战直接将手里的炼魂珠吞下,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相较于刚刚来说变得更为强大。
一道剑气冲着乌战就劈了过去,乌战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对他动手,他连忙躲开身体,兜帽被剑气吹开,露出了乌战的相貌。
顾十七?晏池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确定就是之前见过的顾十七。不过看着顾十七现在脸上狰狞的神色,和那满身鬼气,夺舍一词出现在晏池的脑海里。
目光在看向发射剑气的方向,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江安澜。那么多弟子里只剩下江安澜还站着,他的衣角沾上了血迹,人看上去也有些吃力,额头明显有着汗渍,但是持剑而立的他却背脊挺直,直面乌战。
晏池朝他身后看去,没看到玉景、玉枫和玉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赤阳宗?”乌战也看向江安澜,他身为鬼修,在炼魂炉里虽然不怕外物,但是江安澜手上那把煞气十足的剑,着实对他有些影响。乌战又盯着江安澜的脸看了半天,“你跟赤阳宗江显瞻什么关系?”
“邪物岂敢直呼家父名讳。”江安澜直视乌战,当场炼制炼魂珠已经表明眼前这个顾十七就是当年的鬼修魔头,那个应该死于他父亲剑下的人。
“你果然是他的儿子。”乌战面容变得更加狰狞,往事的仇恨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危险,“当年江显瞻趁我刚度过雷劫重伤时候出手搅碎我灵魂,让我受尽灵魂撕裂之苦,若非当年我在别处存了我一缕灵魂,又重修多年,这才重见天日。如此大仇,父债子偿,今天我就要把你整个丢进我的炉子里炼成珠子。”
说着乌战就双手就抓向江安澜,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又是在炼魂炉内,江安澜堪堪元婴期的修为根本来不及躲避。他快步后退,持剑横于胸前。
黑皎感受到危险,忽然献身,朝着乌战扑去。上古凶剑的煞气,让乌战下意识的收回攻击的势头,回退跟黑皎拉开距离。
乌战刚刚夺舍顾十七的身体,处在灵魂和□□根本没有融合完成的状态。被黑皎的煞气冲撞了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难受。
“该死的剑灵,当初就不该放你走。”乌战看着少女模样的黑皎啧了一声,“不过仅仅凭借这个剑灵是没有办法挡住我的。”
“在我的炼魂炉里,一切由我主宰。我想你死,你就得死!”说着乌战双目瞪大,又一次向着江安澜发动攻击。不过这一次,他又没如愿,一把黑刀直直刺向他的脑袋,若不是乌战警惕性强,转了转身体,让这黑刀避开了自己的脑袋,扎在了肩膀上。
“又是谁!”乌战又一次阻挡,还让他受伤,整个人火更大了。他看向飞到射过来的地方,入目的就是一个曾经让他垂涎不已的身体。
“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完全不费功夫!”乌战看到晏池,刚刚的火气就削了大半。他看着晏池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贪婪,甚至有些兴奋的狂喜,“之前让顾盼晴把你骗出来没成功,你终日在赤阳宗里我也没机会下手,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哈哈哈哈——”
乌战高兴的仰天大笑,那笑声震得本就在受伤的弟子又痛苦的捂着耳朵,一些伤势严重的直接昏了过去。
“阿池!”江安澜看到晏池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晏池的面前。他上下看着晏池,生怕在他身上看见一丝伤口。而一旁某位修真界天机阁阁主被晾在了一旁,似乎根本没看到这人。
晏池抬眼看着江安澜。他的眼里还是更往日一样,不过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的眼里多了一点小心翼翼。“江安澜,让开。”
晏池已经有些生疏的称呼让江安澜的眼睛暗了暗,但是还是听话的让开了一点,不过已经挡在晏池的身前,若是乌战有什么动作也会第一时间挡在前面。
晏池没在看江安澜,他伸手一招,原本扎在乌战身上的黑刀又再一次回到了晏池的手里。他看向乌战,问道,“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