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11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陛下送来的。”云相显然有些为难,他的确很喜欢,但送来的人是李瀛,如今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原来如此。”云清辞露出微笑,一本正经:“恭喜父亲得此佳品。”

  李瀛跟着露出笑容,看上去有功想请:“朕……”

  云清辞再次开口:“孩儿伤势未愈,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李瀛闭嘴,云相只好道:“……那,你先去休息。”

  云清辞头也不回地行出前厅。

  好个李瀛,坏他好事。

  忽有一个便衣太监扫向他腰间,云清辞瞥去一眼,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云清辞继续向前,并一把拽下腰间木牌。

  他一路走回小院,身边很快传来声音:“君后。”

  这是他留在李瀛身边的眼线,名唤元宝。

  本来是要等青司找来再问,倒没想到李瀛直接把人给他带过来了,想是他方才见到自己腰间木牌,觉得事情紧急,便匆匆跟了上来。

  云清辞没有迟疑:“宫中最近可有异常?”

  “宫中没有,但陛下……”

  话音未落,脚步声忽然传来,穿着绣金线龙纹玄袍的男人出现在回廊拐角。

  元宝倏地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接二连三坏我好事,气死啦!

  李皇:……朕不是故意的。

第10章

  云清辞反应很快地将木牌往元宝手中一塞,而后又拿回,轻声道:“多谢小公公。”

  元宝低下头,看上去有些紧张:“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李瀛已经来到近前,目光落在云清辞手中木牌,眸色转深,道:“怎么了?”

  元宝后退一步,躬着身,谨慎道:“回禀陛下,君后的木坠掉了,奴才瞧见,就捡起送了过来。”

  李瀛深深看他一眼:“你有心了,退下吧。”

  目送元宝强作镇定离开,李瀛再次看向云清辞手中木牌,温声道:“你寻青司有事?”

  云清辞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个月的情报快要送来了,我得告诉他们我在相府。”

  其实并不需要特别告知,李瀛把他赶出宫里,如今只怕是人尽皆知。云清辞说罢,忽觉这个理由实在是烂,但他总不能说,我是为了跟监视你的人联系?

  李瀛没有揭穿他,“我送你回去?”

  “我认得路。”

  李瀛纠正:“我陪你回去。”

  阴魂不散。

  云清辞继续向前,李瀛缓步跟着,又主动找话题:“今日去冰场,可有趣事?”

  “把暖耳还给小侯爷,算趣事么?”

  李瀛心头一梗,闷声道:“我留的药,你有没有看到?”

  “臣尚不眼盲。”

  “……涂了么?”

  “未到换药时间。”

  那就是没涂,李瀛道:“回去,我帮你涂上?”

  “不敢烦劳陛下。”

  他夹枪带棒,李瀛却只是把姿态放得更低,“我不觉得麻烦。”

  云清辞没忍住,拧着眉去看他。

  李瀛不是没有过这个状态,成亲两年,云清辞因为新进宫的嫔妃与他冷战,李瀛黏在他宫里,哄了他好多天。

  没错,一开始的时候,李瀛也知道进宫的宫妃惹他不高兴了,每日变着花样地逗他开心,他还亲自下了一次厨房。

  虽然后来半边厨房着了,尊贵的天子为了他灼伤了手臂,如今还留着疤痕。

  那时云清辞觉得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可后来回头去看,才发现那不过是苦肉计罢了,目的是为了让他降低底线。

  那么,李瀛这次的目的是什么呢?

  信息太少,云清辞无从分析。

  他进了小院,金欢麻利地去端了盆热水来,外面天冷,云清辞又爱干净,每次出门回来都会清洗手脸。

  他行进屋内,云清辞和李瀛已经拿下大氅,前者在盆架前坐定等待伺候,后者上前两步,道:“朕来,你下去吧。”

  “?!”金欢张大眼睛:“君后,要洗脸,还要清理换药。”

  “嗯。”

  李瀛不容置疑地接过了那盆水。

  云清辞眉头拧的更深。

  宫妃进宫那一次,也是李瀛最后一次花大力气哄他,后来入宫的妃子越来越多,云清辞再闹,他便只是寥寥劝上两句,云清辞性子刻薄,气恼的时候总是伤人伤己,口不择言。

  后来,李瀛便劝也不劝他了。

  一直到这次,他将云清辞摔下床榻,赶出宫里,更是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一刀两断。

  虽是前世,可事情照此发展才是对的。难道,李瀛接到了太后授意,意识到一旦真的废后,云家便不再受他掌控?

  若当真如此,倒也有可能。

  他是清楚李瀛有多能忍的,前世被他多方监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他捏在手里,他还是忍辱负重了许多年,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才一举扳倒相府。

  那又如何解释,太后的人刚走,他就上门来准备接他回宫呢?

  木盆放入盆架,云清辞坐在一侧,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李瀛对于照顾他也是熟练的,还未成亲的时候,云清辞在别院发了高烧,就是还是太子的他亲自照料。

  他挽起袖口,将柔软的手巾浸了水,拧的半干,拖了凳子坐过来,为云清辞擦脸。

  云清辞继续凝视他。

  事情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既然李瀛送上门来,那必是因为他身上尚有价值可图,云清辞也不再与他假客套,淡淡道:“既然陛下撵走了臣的近侍,那就劳烦尽心一些,我若是不高兴了,可是要打人的。”

  他眉目冷肃,不见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李瀛却是轻轻笑了,道:“我知道。”

  云清辞肤色洁白,冰肌玉骨,方才自外面回来脸已冻的冰凉,这会儿被热毛巾一敷,很快泛起薄薄的红晕。

  李瀛耐心地再次浸水,继续为他擦拭。

  在那噩梦一样的日子里,大片朱砂与雪色冻在一起,坠落的人头发也被冻在一片殷红之中,他费劲地将冻僵的爱人抱起,坐在江山殿的炉前暖着,小心翼翼地为他活动筋骨。

  却怎么也暖不热。

  分明不需要暖的,他本就鲜活如烈阳,炙热而灼人。

  他不停地叫人加炭,烤的自己浑身滚烫,可怀里的人还是一片冰凉。

  他盛怒之下踢翻了炭盆,炭火飞溅,有些烫坏他的龙袍,有些灼伤他的皮肤,可他分明好像跟云清辞一样,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地毯着起了火,柳自如慌张地命人来灭火,江山殿一片狼藉。云清辞却已经被他抱着来到龙榻,。柳自如匆匆忙忙把那些屋炭全部扑灭,背后宫人们拿火钳挨个捡着,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陛下……”

  “去备热水。”

  他哑声说,“朕要给君后擦身。”

  热水染了血,换了一盆又一盆,帕子也染了血,换了一块又一块,他日夜地将人捂在怀里暖着,可他当真成了‘冰肌玉骨’,肤下再也没有浮出半点血色。

  他眸中水雾涌动,堪堪收手垂眼,长睫抖动。修长的双手重新将手巾按在水中,手背青筋在白肤下清晰可见,在水中更显凸出。又一次捞出,拧干,热毛巾从云清辞脸侧擦到脖子,李瀛道:“似乎有些凉了,再加些热水?”

  “嗯。”

  云清辞睨着他。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李瀛十分有趣,明明忌惮相府,却不得不登门讨好,明明厌恶他,却还要忍着他,顺着他,做出痴情体贴的模样。

  前世的李瀛就是这样,云相那一跪之后,也许对他产生了威胁,之后云清辞回到宫里,李瀛就再也没有忤逆过他。

  他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任由云清辞又掌控了他足足八年,其间不敢去碰任何宫妃或者男宠,甚至听戏都会主动邀请云清辞,生怕他再疯闹不休。

  云清辞戒心很重,李瀛花了快七年的时间,才让他松口把青司完全交付,那个时候,云清辞以为他真的是绝对忠贞了。

  而事实也是,李瀛的确没有碰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但他的野心却早已呈燎原之势,把包括云清辞之内的所有人一同卷了进去。

  云清辞经常想,李瀛应该是恨他的,身为天子,却没有享受过天子的自由,不光不能去临幸宫中一干美人,还要定期对自己最厌恶的人交公粮——因为云清辞喜欢与他亲密。

  曾经的云清辞所求也不过是他一心一意,故而只要李瀛顺着他,他也会照顾李瀛的心情,不会干涉他在政事上的决定,他始终认为,江山是李瀛的江山。

  可现在嘛……

  既然李瀛是因为忌惮相府才如此性情大变,那便让他忌惮个够好了。

  如果他厌恶自己,那便让他厌恶个够。

  云清辞偏了偏头,纤细的脖颈夹住了他的手。

  李瀛猝然抬眼。

  滑腻的脸颊在他手背上来回地蹭,云清辞眸光如水:“陛下日日登门,是真的想接我回宫?”

  李瀛克制住去触碰他的冲动,哑声道:“自然是真的。”

  “我也不是不回去。”云清辞慢吞吞地说:“可是您把我赶了出来,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我觉得委屈。”

  “我知道。”李瀛回答的很快,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云清辞,心跳如擂鼓,郑重道:“最多再两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云清辞歪着头,精致的脸庞美的像是勾人的妖精,“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