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西装
“拜拜,今天回去也请小心。”别又在楼下摔了。
说完怀童就进卧室了。
牧东怨气极深地看着墙角的那袋垃圾,磨了磨后牙槽,怒气冲冲地过去拎起来,又怒气冲冲地出门,最后怒气冲冲地轻轻关门。
怀童是压榨人的资本主义,他才不会再给他修门!
倒霉蛋牧东想着,下楼的时候又摔了一跤。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怀童理所当然听到牧东摔跤的声响,心里忍不住怜爱了这个倒霉蛋好几秒。
下楼能摔,走路能平地摔,喝水也能呛到的倒霉蛋。明天得给倒霉蛋准备创可贴。
怀童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
卧室里没有开灯,他走了几步,敏锐地发觉房间里的气味不对。
空气中,有一股浓烈又熟悉的味道。
动物的夜视能力强。小乌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而后疯狂冲着床铺的位置吐信子。
“嘶嘶嘶嘶!!”
有变态!!
滴答滴答,粗重的喘气和滴口水的声音在安静又黑暗的卧室里分外明显。
怀童试探:“路知雪?”
“童、童,哥哥。”
路知雪黏糊糊的声音传来,好似隔了一层物体。
口欲期又犯了?
“你还好么?”
怀童按下卧室的灯光开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啦~不一定有午夜场,大家今晚早睡哦不要等!不要等!感谢在2021-06-1902:22:01~2021-06-1923: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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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修)
“闭眼。”怀童在按下灯光开关的同时,对路知雪说。
开关按下,白光充满房间,怀童这才看清楚,路知雪拱着被子,把他的被子和衣服堆成洞穴的形状,坐在中间,乖巧地闭着眼睛。
路知雪脸色是正常的白皙,没有过分的酡红,显然不是口欲期犯了。但他神情倦怠,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身上穿的西装干净却都皱巴巴,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找他的。
灯已经亮了两三秒,怀童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无奈:“傻,还不睁眼。”
路知雪这才睁开眼睛,看见怀童,烟灰色眼眸流出眷恋,嘴里不停呢喃怀童的名字。
“童童…”
怀童还是站着,他低头揉了揉路知雪的眼睑,又安抚地抚了抚路知雪额前的刘海,才问:“怎么来找我了?”
不是还生气每天只有一个视频电话?
路知雪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天的夜工作,今天实在是想怀童想得不得了了,才偷偷跑出来见怀童。
他头顶着怀童的被子打瞌睡,干净好闻的雌兽气息让他身心都松下来。
怀童靠近的那一刻,早就自己哄好自己的路知雪闭着眼抱住他的腰,脸颊贴上去,“偷偷,跑来的,想、童童了。”
他望着怀童,语气认真:“很想、很想,想和童童呆在一起。”
简单的直球直戳怀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揉了揉路知雪的白发,一点也不惊讶路知雪居然能说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夸他:“好棒。”
又问:“洗澡了吗?”
路知雪喜欢这样的亲昵,他追着怀童的掌心,“洗了。”
洗完澡了?
怀童盯着他皱巴巴的高定,眼神怀疑得像是发现孩子偷跑出去玩的家长。
“西装怎么这么皱,你是不是又爬水管了?”
他今天没有开门,路知雪应该进不来才对。
怀童还记得路知雪第一次爬水管,是在被路家带回去后。
那一次,怀童本想着去和路家要人,结果路知雪自己跑出来了,还循着水管往上爬,从卧室的窗户翻进来见他。
这么难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
路知雪赶忙摇头,“没、有!童童,不喜欢,我没有,做。”
“我只是,急着想见,童童…衣服”
他一着急话就说不好,但是怀童懂他的意思。
没有爬水管,衣服皱是因为着急见他。
路知雪说完,又开始打盹:“累,想见,童童。”
想起每次视频时,路知雪身后的背景都像是在工作。
做什么能有这么忙?
怀童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后轻笑地亲亲他的睫毛,“很困,那就睡吧。”
路知雪不愿自己睡,他拉住怀童,讨好地把脸贴在怀童的掌心,“童童,一起,不要丢下,我。”
怀童答应了。
单薄狭小的单人床一下子挤进两个成年男人,发出不负重荷的吱呀声。
他们面对面朝着,路知雪抵着怀童的额头,呼吸交融。
“童童、童童…”
原本要睡觉的人叫魂一样叫他,还幼稚地用睫毛去碰他的睫毛,痒到了也不愿意退开。
沾了雪霜似的睫毛和卷翘的黑色睫毛交缠一起,像鸟类不同颜色的羽毛亲密地交错。
路知雪觉得有趣,但又觉得睫毛缠在一起还不够,他用鼻尖抵着怀童的鼻尖。
这下子怀童的脸离他极近,呼吸都扑洒在他脸上,唇也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撞上。
被雌兽香香的味道包围,动一动还可以吃到雌兽的嘴巴。路知雪心里幸福得冒泡泡,他克制不住地蹭蹭怀童:“喜欢,童童。”
随后他又失落地说:“下周,不能陪,童童去了。有工作,很忙,难过…”
下周,是《挑战学院》综艺录制吗?怀童默了默,联系前几次和路知雪的视频通话,他似乎猜到了原因。
他盯着路知雪的眼睛问:“路知雪,你也知道‘祂’,对吗?”
祂,是寄居在唐白身上的怪东西。
怀童的眼瞳是纯粹温暖的橙色,似是流动的琥珀又似是晶莹剔透的金绿色猫眼石,深邃迷人。
安静地和他对视时,很容易沉沦。
路知雪目光闪躲。他不想回答怀童的问题,但他不会对怀童说谎,只会闭紧嘴巴拒绝回答。
他唇抿得紧紧的,手指紧张地不知往哪放。
怀童一向聪明,就算路知雪不说,他也能凭蛛丝马迹推出全部。
一年以来,怀童都在躲“祂”和唐白。
路知雪和裴青学查不到他的信息,是因为“祂”。怀童离开怀家,和唐父唐母断交后,被排斥出世界,只能抹去“怀童”这个名字,偷生一般埋名活了一年,也是因为“祂”。
现在,怀童能感觉“祂”对他的影响正在削弱,否则他在和陆嘉刃Pk的时候,就该出意外了。
不,不止是在Pk的时候。如果不是力量削弱,也许他不会碰到裴屿,更不会遇见裴砚山,获得参加综艺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路知雪在帮他。
怀童心里又苦又涩,他不清楚路知雪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路知雪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祂”的力量变弱。他眼眶一点一点变红,凑近,碰了碰路知雪湿润的唇,手往下圈住他的腰,哑声:“你知道‘祂’,你在帮我,对吗?”
“之前的那些,也是你做的,对吗?”
怀童很想哭,很想抱着路知雪大哭一场。
在“祂”的影响下,“怀童”逐渐成为一个透明人,被世界排斥在外。他只能用不同的身份,才能让人记住他。只能蒙上一层纱,让人看不清的纱,用别的身份活下去。
一年来,怀童也自我厌弃过,逃避过,崩溃过,有时候甚至恨“怀童”这个身份。
如果他不是“怀童”,他是不是不需要承受这些?可他不是“怀童”,他又能是谁?
他只能是“怀童”,“怀童”也只能是他。
怀童呜咽,靠在路知雪怀里,揪着他的衬衫,身体颤抖。
“路知雪,告诉我…是不是你…”
他有预感,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他的那天,他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一点痕迹不剩。
心底也有声音告诉他,他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路知雪。
路知雪还相信他,还记着他,还一直在找他。
童童,很难过…
这个认知让路知雪眼睛倏尔变得血红,胸前的十字架悄然发出点点光亮,但转瞬即逝,又变得黯淡无光。他握着怀童的手,哀求地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和,童童说。”
他开始语无伦次:“在那天,在岛上,‘祂’把我,关起来了。选唐白,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但是我,不能告诉童童,童童,会担心我,我不能让童童…”
“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童童,对不起…”
路知雪紧张地握住怀童的手,奇异地把一句话说完整,语气哀求又卑微:“我可以把‘祂’解决,交给我好不好?”
怀童藏在他怀里,终于哭得泣不成声。
“童童,童童…”
怀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路知雪心慌意乱,着急地想要帮他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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