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纷纷和光
张老板笑着道:“我院子里养了两只咬人的大黄狗,哪个敢来把他骨头都啃了。今天大家看过之后也都在外面传一传,希望改天唱卖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秋宝鲸在二楼都被金鸟笼的辉光给闪到眼睛了,他擦了擦手道:“咱们也下去瞧瞧。”
和秋宝鲸喝酒的都是几个家世低一些的纨绔,素来喜欢在他身后跟着,听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跟着下去了。
秋宝鲸挤了过去,有人认出了他:“秋公子!”
秋宝鲸笑着道:“让爷看看。”
他手指抚摸过笼钩上镶嵌的宝石,顺着笼顶上的珍宝往下摸了摸,最后看到了檀木雕刻的鲲鱼状的鸟食罐儿,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秋宝鲸字季鲲,当下他就觉得这只漂亮的鸟笼就该是自己的。
“张老板,这个多少银子?”秋宝鲸道,“爷买了。”
张老板一脸为难,人人都知道秋宝鲸是当今皇太后的外甥儿,喊当今圣上一声表哥,京城大多数人都不敢得罪。
他道:“这是要唱卖的。”
秋宝鲸扫了他一眼:“现在你说个价吧,爷加价买。”
旁人看出了秋宝鲸是明摆着欺负人。义康楼里权贵不少,眼下却只有秋宝鲸一个。像什么萧王世子、武安候、陆公子、唐公子什么能叫价的都没有来。
张老板一头汗水。
这个时候又来了新人,睿王殿下得意洋洋的带着醉花楼的滟滟姑娘来了。醉花楼的传统是卖艺不卖身,睿王费尽心思才把滟滟姑娘给请出来,滟滟说她想吃义康楼的包子,他就进了义康楼。
看到大堂里特别热闹,睿王也好奇发生了什么。前面堵得密不透风,他拉了个人问了问,才知道里面在卖鸟笼。
一个破鸟笼子,睿王有些失望,就要继续带着滟滟上楼。
滟滟含情脉脉看向睿王:“殿下,奴家也想知道什么鸟笼惹来这么多人围观。”
睿王不好拒绝美人:“那我们就上前看看。”
他几个强壮的手下把前面的人推开,睿王搂着滟滟上前。一见这只华贵雍容的鸟笼,滟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好生漂亮!与殿下的王母鸟简直绝配,不知多少银子才能买来。”
睿王轻笑一声:“银子么……这不是问题。谁是笼子的主人?多少银子才肯卖?”
前面一个穿绿衣服的青年回头,睿王脸色变了变:“小舅也在这里。”
他喊秋宝鲸一声小舅,不等于真的把秋宝鲸看做小舅,看在秋宝鲸是皇帝的表弟份上才叫声小舅,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大,各自背后都有一群人奉承着,彼此之间还有些不服气。
他上次在醉花楼为了抢人把秋宝鲸给打了一顿,事后皇帝把睿王狠狠骂了一顿,罚他禁足一个月,虽然贵妃的娘家沈家和秋家都在背后调解,两个人心里还是结了仇,这段时间有秋宝鲸的地方睿王都不会去,他在的场合秋宝鲸也不愿意来。
秋宝鲸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他心里的伤却没好。听到睿王声音之后,秋宝鲸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来是睿王殿下,不好意思,这只笼子我买了。”
张老板道:“这鸟笼是要唱卖的,起价五千两。”
滟滟姑娘皱眉:“五千两,也太贵了……”
睿王握住她的手:“五千五百两!”
秋宝鲸心里也嫌这老板狮子大张口,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愿意输给睿王:“六千两!”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下午好!为了解释一下作者特意抓紧时间多写了一章,哇,作者真的太勤奋了吧一起来鼓鼓掌!以下正文——
血桃花在文中不代表压迫,它代表“赎罪”“生命”和“偏执的爱”,奸臣爱上陶华的时候幡然醒悟,他和过去的自己割裂,想要打动对方,因为陶华的家人无法复活,陶华不可能原谅他,他这个偏执狂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生命赎罪,用自己的血去画桃花,血尽而死。
文中设定众人津津乐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一个恶人居然为了爱情醒悟,心甘情愿的死了。现代爱看渣男火葬场,火葬场到一半还会说他好可怜快原谅他吧!文中很多民众觉得这个真被葬了的奸臣痴情也很正常。
一个做了很多坏事的恶人可不可以悔改呢?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也有“浪子回头金不换”。身处其外的人很容易原谅,原谅的多数是听故事的人,所以很多人津津乐道,他们把这个故事当成猎奇的爱情故事流传。但身处其中的没有原谅,比如陶华,他确实尝到了家破人亡的痛苦,可代入受害者的很少,就算有百姓为陶华鸣不平但文中不好ky讲一嘴这个。
写这个故事是因为奸臣和攻有相似之处,攻不是干干净净的小白花,前文写过他当暴君后会干很多荒唐的事情,他有发疯暴虐神经病的倾向。
攻这个版本里驱逐外敌侵略,夺取皇位后会做和受看到的版本截然不同的事情。赠送受血桃花一方面是代表他对受的偏执爱意,一方面代表他与潜意识里血腥残忍的自己割裂。
最后表示作者并非三观不正,以上情节需要,作者现实生活中是只很有善心、乐于助人的小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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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独发晋江文学城
最后加到九千两的时候,秋宝鲸已经有些退缩了。
他不愿意再加了。
买那只七彩鸟才花了三千两,兵部尚书知道秋宝鲸如此败家后还狠狠骂了他一顿。眼下再花九千两买只鸟笼回去,只怕能把秋长宇给气晕过去。
但睿王这厮三番两次和他抢东西,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秋宝鲸早就怀恨在心。对方如果不是皇帝之子,他一定得想办法把人给弄死。
秋宝鲸想算了罢了,又不想吃这个大亏,他知道睿王的性格,又往上加了些钱:“一万两!”
沈家手上有肥差自然不差钱,他们不会亏着沈贵妃生的这两个儿子,对睿王来说一万两虽多咬咬牙也能拿出来:“一万一千两。”
秋宝鲸叫到一万四千两,等对方开出“一万五千两”的时候,他拱了拱手道:“我不加了,睿王殿下让人回家拿钱去吧。这笼子价格昂贵,你别叫个价就跑了。”
睿王面色有些僵,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被秋宝鲸给坑了一把。
他觉得秋宝鲸还是比他阴险些。
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一万五千两啊!”
“就一个鸟笼,要说阔绰,还是睿王殿下阔绰!”
睿王出门不可能带这么多银票,他就想随便给张老板几千两,过段时间让张老板上睿王府讨账。到时候给还是不给就看他的心意了。
秋宝鲸猜出了睿王的想法:“睿王府离这里也不远,难道睿王殿下手头紧张想赊账,等以后再还?”
一旁滟滟姑娘楚楚可怜的看向睿王:“殿下的银子还够么?奴家倒是有些积蓄,可以拿出来给殿下用。”
睿王是个好面子的男人,滟滟这样说之后他不可能不给了,况且四周有这么多人看着。
他有些下不来台,叫了一名侍卫回去拿银票。
秋宝鲸也不走了,他非得看到睿王把银票交到这位张老板的手中才离开。
宁环本在最上层的精致包厢里喝茶,茶被滚烫的水流烫过之后便散发出一阵浓郁的茉莉香气,他穿着一身银红衣袍,这次做男子打扮,上半张脸被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遮挡,露出精致尖俏的下巴。
宁环抿了一口茶水。
外面的楚何压根沉不住气,他一会儿出去听一听金笼加到什么价钱了,一会儿和酒楼伙计讨论这个鸟笼到底值不值几千两,最后问宁环:“都是皇亲国戚,太子妃觉得谁能拿下来?”
宁环低头喝茶,袅袅热气将他纤长的眼睫毛打湿了许多。
楚何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钱,这枚铜钱价值三文,正面和背面完全不一样:“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被贵妃视若珍宝,一个被太后捧在手心,我扔一下铜钱吧,反面朝上就是睿王胜出,正面朝上就是秋公子胜出。”
宁环道:“不用扔了,是睿王的。”
楚何不信,他扔了一下,这次是正面朝上:“秋公子。”
他出去又等了一刻钟,最后听说睿王拿下了。
睿王府中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万多两的银票。饶是睿王压根不缺钱,这些银子花出去也能让他心疼一年了。
但在滟滟姑娘和一众围观的人面前,睿王想赖也不能赖,他将银票给了张老板。
张老板欢天喜地的把鸟笼交给了睿王。
一旁秋宝鲸失了颜面,自己冷笑了几声就要走。
睿王又想起方才秋宝鲸故意抬价坑他。睿王心里特别不舒服,低头瞧瞧这个鸟笼,鸟笼精致异常,看起来大概值这个价钱,里面装的一对做成鲲鱼状的鸟食罐也精美异常。
秋宝鲸字季鲲,睿王看到这个心里更加不高兴,他也想故意气一气秋宝鲸,睿王打开笼门捏出了这对鸟食罐:“笼子虽然很好,这对鸟食罐看了却糟心,我家鸟儿见了定然不肯吃食了。”
说着他挑眉对秋宝鲸笑了笑,当着秋宝鲸的面把鸟食罐扔在了地上,抬脚踩了踩。
紫檀木做的鸟食罐特别硬,睿王踩了几脚没有踩碎,他脚底被咯得生疼,一脚踢到了老远的地方。
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也就罢了,对方还当着自己的面糟蹋。秋宝鲸瞬间就怒了,这里人人都知道他的字,睿王踩的是鸟食罐吗?睿王踩的是他的脸。
他身上的血“噌”的一下窜到了头顶。
宁环一边慢慢的喝茶,一边翻看下面几个账本,楚何怕宁环看不过来,想要给他找一个算盘来算算账,结果宁环一目十行,很快的就一页接一页的看下去了。
片刻后宁环将茶盏放下,从袖中拿了一瓶药给他:“下面怕是要打起来,你让人帮衬一下秋宝鲸,别把他给打死了。如果受伤太重让人喂他几粒这个。”
楚何觉得稀罕:“太子妃猜出睿王买下鸟笼也就罢了,怎么知道秋宝鲸会被打?他落败了应该是要打人的那一个吧。”
宁环先前在太后跟前就套了一些秋家子弟的信息,后来又在市井之间打探了更多。
秋宝鲸比睿王要伶俐一些,懂得及时止损,兵部尚书家里也比不上皇家富贵。鸟笼再好,超出一定价格他肯定会放弃,放弃之前应该要抬一抬价格去坑睿王这个冤大头。
秋宝鲸年轻气盛又娇生惯养,即便放弃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睿王不够圆滑,鸟笼里放着一对鲲鱼状的鸟食罐,他得了鸟笼说不定要当面给秋宝鲸难堪。
秋宝鲸身边往往只跟了一名小厮,剩下的都是其他人家的公子,和他一样的无用纨绔。睿王皇室出身,沈贵妃又溺爱他,生怕刺客把他怎么样了,所以睿王身边往往是一群恶仆。
真要是打起来,秋宝鲸身后的纨绔不敢得罪睿王,他们打不过这群恶仆,应该跑得比谁都快。
果不其然,秋宝鲸在睿王脸上打了一拳,睿王大怒,挥手让身后的人上去:“给我打他!狠狠地打!”
滟滟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哎呀——殿下,您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我的母妃是当朝皇贵妃,他有什么?太后整日烧香拜佛六宫都是我母妃帮忙协理。”睿王在女人面前当然要逞强,“打他!本王给你们兜着!”
滟滟姑娘捂住眼睛往后退:“奴家看不了这么血腥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张老板早就拿了钱走了。其他围观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基本都是胆子大爱看热闹的。
睿王手下的人知道秋宝鲸身份,虽然刻意轻点去打,但他身体弱,一脚踩下去内脏都要碎了。秋宝鲸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吐了口血晕过去了。
这些人还要继续打下去,酒楼的老板突然过来拦住:“别打了!别打了!”
睿王满脸怒容:“你敢插手本王的事情?”
老板带着一群伙计赶紧阻止打的人,他对睿王道:“殿下,这位秋公子不是籍籍无名的人,在我们酒楼里出了事情不大好——哎呀,秋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打死了?”
睿王心惊肉跳。
他只想教训教训秋宝鲸,压根没想把人打死。平常他调戏调戏大街上的妇人揍一揍不长眼的路人还好善后,如果秋宝鲸真出了什么大事,太后和兵部尚书肯定不会放过他。
睿王心里已经慌了,他打量一下四周强忍镇定:“有没有活着?”
一名下属摸了摸:“还有气息。”
睿王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回去!”
他赶紧提了鸟笼进宫找沈贵妃给他善后去了。
秋宝鲸身边的小厮也被打了一顿,酒楼摇了摇头,给昏迷不醒的秋宝鲸和小厮喂了几粒药丸:“快去通知秋家,就说秋家的小公子被打晕了。”
已经有消息传去秋家了,片刻后便有一名留着山羊须的富贵男子带一群人过来,这是秋宝鲸的大哥秋宝麒。
秋宝麒阴沉着脸什么都没有说,他后面家养的大夫赶紧上前探一探秋宝鲸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