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殿下不想当咸鱼 第54章

作者:灼云衣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

  说来惭愧,他一直都挺怕水的,所以当初跟魏大人一起跳入坠月河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时候干脆做出那个决定的,英勇地仿佛不像是他自己。

  最后他还是将这一切都归结到可能是魏大人在身边的缘故,跟魏大人待在一起总觉得非常地有安全感。

  不是原著中描写的,对方有多神勇,而是亲眼可见的可靠。

  唐离音跟宋邀站在水面,望着眼前铺满银辉的池水,然后面面相觑。

  宋邀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能看到逐渐靠近的火光朝着这边过来。

  那些禁军拿着火把来搜查这里了。

  “太子殿下会闭息吗?”宋邀快速道。

  唐离音点点头。大概猜到了宋邀打算做什么了,如果只是在水下躲一阵子他应该可以,毕竟练习了内劲之后他能闭息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如果要潜水游到另一边去恐怕不行。

  宋邀先小心下了水,池面只荡漾开了几道细微的波纹,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唐离音也跟在对方身后小心地潜了下去,他的双手小心地扶住池壁上凸出来的石块,小心地隐藏自己的气息。

  两人下水时带起了池面的点点波纹,但是在禁军们搜查到这里时,池面已经重新归位平静。

  那些禁军搜查了一圈,见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往别处去了。

  见人离开,唐离音和宋邀都没有那么快急着冒头,而是有等了一会,发现那队禁军又过来巡视了一遍,见还是没有什么异状才往另一条路离开。

  唐离音这才小心地从池子里爬出来,夜行衣本身就很薄,沾了水后更是全部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他抬起手勉强将自己衣摆上的水给挤了一下,带出一片水渍。

  由于长时间的闭气,唐离音的脸有些被憋出来的红润,再带着脸上的水滴,看起来有些像从水里爬出来的水妖一样。

  很容易勾去别人的心神。

  宋邀此时也站在一旁,他此时也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上岸后看了唐离音一眼,然后有些僵硬地把目光移开。

  “如今禁军肯定派人将整个长宁宫围了起来,如果我们要躲过这阵子的话要找个能藏身的地方,等到晚些时候再设法溜出去。”宋邀淡淡道。

  唐离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宋邀又在闹什么别扭。

  “我记得上次你可是说过,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之类的话。”唐离音似笑非笑道,打算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宋邀听了,面上窘迫了一瞬,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低声道:“我的仇人不是太子殿下。”

  而且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他并不想同太子殿下为敌。

  唐离音见对方这样说,心里微微一愣,很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

  皇后独自坐在华音殿中,人都离开后,殿内顿时冷清了下来。只有皇后一人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去的泪痕。

  她一身软红色宫装,头上戴着一支精致地红牡丹金步摇,穿着华贵但是难掩面上的憔悴之色。

  突然花窗边冒出了一只圆圆的脑袋,看着湿哒哒的,还有两只冷白的手握着窗沿,这场面愣是把皇后吓了一大跳,原本满脑子的悲恸情绪都散了不少。

  这难不成就是方才引得皇帝震怒的刺客?还是水鬼?

  但这附近也没有湖啊……西殿那边倒是有,但是水鬼会爬那么远吗?

  “母后......”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皇后还有些不可置信:“音儿?”

  宋邀和唐离音都站在华音殿内,然后被皇后带进了比较隐蔽的里间。

  他看着下一秒就被皇后抱在怀里的太子殿下,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出现的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

  他差点都忘了,这里是长宁宫,皇后居所,正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想必对方之前也是想等过一会再折回到华音殿中,毕竟基本上没有人敢待在这个防守最为森严的地方。

  但是宋邀也明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唐离音如今已经比皇后高了不少,见皇后哭得伤心,于是伸手摸了摸皇后的背以示安抚。

  “母后,儿臣没事。”

  皇后还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又或者说是原主。

  只是没想到那场刺杀出了偏差后会带来这样的连锁影响。原著里皇帝可没扛过去,从猎苑回到皇宫的第二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过三天就直接嗝屁了。

  领盒饭之快甚至让对方都没来得及问皇后要什么长生法。

  皇后知道唐离音没事,心神稍定,这时才回过神来:“方才在屋顶上的是音儿吗?”

  她听说有刺客潜入了长宁殿,还躲在上面偷听,如今看来对方可能就是音儿了。

  唐离音闻言点点头,也没有隐瞒。“方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见对方这样说,皇后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一时之间悲从中来。

  她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宋邀,她本以为见对方的打扮想必是她宫里的太监,但是又想到长宁殿也没有生的那么俊的太监。

  “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唐离音道。

  毕竟宋邀之前救过他和魏大人,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这次还出面想来帮他。

  总之他觉得宋邀对他并没有恶意,至于密谋刺杀皇帝一事,本来就是皇帝有错在先,现在看来他还欺骗了皇后的感情,甚至想不念求情拿自己威胁皇后。

  他有预感,皇后如果不松口,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真的好累哦。

  他现在当个太子就那么辛苦,每天都像装了发条一样不停地跑,要是当了皇帝岂不是更累了。而且他如果当了,肯定要当个好皇帝。

  当好皇帝,更累了,需要魏大人从旁帮忙才行。

  宋邀见唐离音说他们是朋友时,眸光微微闪了闪,唇角像是勾了一下,很快又被压平,不过整个人看着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音儿,你们身上都湿透了,本宫命宫女给浴池放好水,你们去泡泡祛一下寒气。”

  听皇后这么说,唐离音突然感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变得如冰一样凉。

  如今已经入秋了,风中都带上了些许凉意,让唐离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皇后见了愈发心疼,赶快吩咐了下去。

  宋邀神情却有些躲闪,出声道:“难道......要一起洗吗?”

  唐离音见到对方耳朵上升起了可疑的红晕,顿时觉得稀奇地紧,终于感觉到了些许熟悉感。

  “怎么,你个大男人还怕吃亏不成?”

  大家都是男人,身上就这么些肉,你有的我都有。

  唐离音给了他一个放心,不用怕被占便宜的眼神。

  宋邀好像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顿时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心情,见唐离音神色坦然,完全不见一丝不自在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纠结的很没有意义。

  等皇后带他们走到浴池,宋邀看到那扇将整个浴池隔成两块区域的屏风沉默了。

  果然,他的纠结一点意义都没有......

  屏风是皇后命人临时加上的,其实浴池边上都有桃花木屏风围着,皇后不过是在池中加了一块将两个地方隔开了。

  皇后宫里平日里也会放有唐离音的衣服,有的是她自己命人做的,有的是打算挑个好日子给唐离音送去太子府给他选着穿的,而且由于想着唐离音如今还在长个,还准备了不少稍微宽大一些的,刚刚好可以给宋邀穿。

  想到这里,唐离音发现以前的小不点,最后竟然长得都比他高!宋邀是,唐峥是,唐瑄是。而以前就比他高的,现在比他更高了。

  明明他自己也不矮,走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真的太不公平了,明明他很注意营养均衡,吃的很健康,也从不吃垃圾食品,而且还很努力的锻炼。

  唐离音将整个人缩在水池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锻炼地很努力,他将一截白腻的藕臂从水里掏出来,捏了捏手臂上的肉,半天才捏出一点点,这一定是他勤加苦练出来的肌肉了。

  虽然有点少......

  唐离音想到宋邀还在对面,不过两人之间只有一扇屏风挡着,可挡不住声音。

  想到这里他直接道:“你为什么会来皇宫?还在皇后的宫里当太监。”

  “不是当太监,是假扮太监。”宋邀的声音听着有些无奈。

  “至于为什么会来皇宫......”宋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唐离音以为是隔远了自己没听清,还想凑近一点。

  不过很快宋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太子殿下可知这宫里有人更想皇帝死?”

  “你是说,宫里有人和你一起密谋着对皇帝下手?”唐离音皱眉,不过想来也能理解,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宋邀似乎不愿意说,声音里来着些神秘:“总之是太子殿下意想不到的人。”

  唐离音见宋邀不愿意说也不再强求,起身绕到屏风后更衣,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宋邀突然觉得那些衣物摩擦的声音都像是在自己心上撩拨一样,抬起手抹了把脸,没想到温热的水打在脸上让他感觉更热了几分。

  他无奈起身拿起放在池边的衣物。

  唐离音在池子里呆了一会感觉整个人都被水汽蒸得小脸通红,白皙的肌肤上也泛着点点的粉意。唐离音感觉泡了一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都是皇后的功劳,只要来皇后这里,皇后就会庇护他。

  唐离音感叹,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妈的孩子像个宝。

  唐离音走到外间,果然看到皇后正坐在美人塌上小口地抿了口茶,看样子眉间的愁绪散了不少。

  “母后,儿臣此次去雁州见到一个人。”唐离音抬眼看向皇后,继续道:“那人自称是儿臣的舅舅......”

  皇后拿在手上的茶盏险些握不稳,在即将摔在地上碎成瓷片之前,唐离音将茶盏扶住,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他当真这样说?”皇后眼里带着些许湿意。

  还没有等到唐离音说话,她就自顾自道:“当初本宫是悄悄离开族里的,当时本宫已经有了身孕,离开时被兄长发现了,他说本宫若是离开了,就当再也没有本宫这个妹妹......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让你叫他一声舅舅。”

  皇后说到这里也有些泣不成声。

  唐离音在一旁小声安抚道:“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还是在乎母后的。”

  从皇后话里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唐离音觉得自己已经脑补出来一出晚间八点档狗血带球跑剧情,而他就是那个球......

  而且皇后想必也是被皇帝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了皇后的身份,这才抱着并不单纯的目的接近。

  宋邀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子,最后还是没有打扰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