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沉沉
……等等。
他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被冰凉的手铐铐住的时候他开始剧烈地挣扎，很快就被制服住跪在了地上。
他拼命地抬起头，朝着客厅内看去。
穿着柔软毛衣面容无害漂亮的青年已经把自己撑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客厅的那株茂密的绿植边上，自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了一台闪着红光的机器。
他一直开启着直播。
从始至终。
*
阮亦舟的粉丝，或者说直播间观众——
在1月6日这一天，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大风大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明明只是收到了自家小主播临时又匆忙的开播通知想去看看他又怎么整活，顺便再送上生日祝福，却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迷/奸现场。
这其中，榜一的“阮亦舟我老婆”沧桑地在电脑前点了根烟，有点怀疑人生。
因为警是他报的。
他的真名叫付一明，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大学生。
几周前，他还是个十个明星八个不认识、偶尔见一回还要吐槽现在粉丝审美的标准路人，因为偶然一次点进了某个万恶的直播间，自此就打开了新世界。
今天晚上，他原本的打算是点一份炸鸡，然后舒舒服服地打一把游戏。
结果刚登进登陆界面，直播APP就跳出了通知。
付一明愣了一愣，点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过生日。”那把好听的嗓子响起来，听不出喜怒，“临时开个直播整点活，你们想看什么？”
阮亦舟虽然人看着软，但是直播的风格却一直是单刀直入。
这种奇妙的反差萌让付一明总觉得神奇。
听到这句话，他几乎毫不犹豫就关掉了游戏界面，发了句“生日快乐”出去。
与此同时，收到通知进来的弹幕也多了起来。
【哇塞舟舟今天生日吗，生日快乐~播多久呀】
【生日的话，随便聊聊天吧，蛋糕吃了吗！】
【生日快乐，老子爱你，但是你先告诉老子，你这是在谁家？】
最后一条一出，付一明就是一愣，再看阮亦舟身后的背景，然后发现，这确实不是他们熟悉的那间小出租屋。
好奇心驱使他点了下弹幕后的+1。
然后他才发现，好奇这件事的并不止他们两个人，很快，弹幕就刷满了这句话。
青年托着下巴看着满屏的弹幕——
他似乎总是喜欢这个姿势。
分明看起来是带了点散漫的姿态，但是眼睛里却专注又认真，像是有星星。
等到弹幕刷了一阵，他才笑着开了口。
“播多久的话，两小时打底吧。”
“蛋糕还没吃呢，朋友出去给买了。”
“住的也是朋友家，出差。”
“出什么差不透露了啊。”他顿了顿，“未公开行程，到时候就知道了，要不然要扣钱的。”
这是一句解释，但是并没有弹幕在意。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朋友！！！】
【住家里！还给买蛋糕啊quq救命，好宠】
【前面+1，怎么回事，竟然嗑到了】
【是很好的朋友吗，有多好！！！啊啊啊我醋了，不可以！】
阮亦舟平时独来独往，难得能从他口中听到所谓“朋友”的词汇，一时之间，弹幕都激动了起来。
付一明也不由得开始思索起对方的交友圈，猜测这个所谓的“朋友”究竟是谁。
阮亦舟没让他们多猜，直接公布了答案。
“是林泽哥啦。”他懒洋洋地道，“怎么，我们看起来不熟？”
【不认识，谁】
【是舟舟同剧组的师兄惹，不过确实看起来不太熟】
【七分熟还是八分熟，可以吃吗】
“IDsiX的这位朋友，饿了就去吃点夜宵，憋搁这说有的没的。”阮亦舟笑了，“我跟我师兄那是全熟好不好，我说东他不说西，我要星星他不给我摘月亮，就是这么熟，怎么了？”
【？？？？？】
【你说这话你师兄知道吗】
【艹，主播语气好得瑟好欠揍，拳头硬了，谁来给他一下】
【我不信，除非你让他摘一个证明给我看】
【+1】
“挑战我是吧。”阮亦舟叹了口气，“知道挑战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获得快乐】
【？鱼香肉丝，在吗，有人找你】
“靠。”阮亦舟笑了，“我跟你们说，别逼我啊，惹急了我很恐怖的。”
这句话说出来几乎毫无威慑力。
付一明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起来，他往嘴里塞了块炸鸡，已经准备好了录屏键，准备录制阮亦舟的下一场打脸。
他知道，对方肯定又想出了新花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亦舟就开了口：“隐藏摄像机，来不来？”
“我也不剪辑了。”他道，“全程直播好吧，我师兄要是对我说一句‘不’，直播间每人上麦我叫一句‘爸爸’成不成？”
这话一出，全直播间沸腾了。
短短半个小时内，阮亦舟的直播间再次冲上了热榜第一。
不仅如此，它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在看到客厅内，林泽从抽屉里拿出药包倒入杯中的时候，全直播间数万人鸦雀无声。
下一秒，弹幕、粉丝群、包括微博超话，都刷满了各式各样的脏话。
回想起当时的盛况，付一明的手还有些颤抖。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去管手边的炸鸡，点进了粉丝群。
尘埃落定之后，群里总算是冷静了一点。
回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真的吓死我了……救命啊”
“还好小舟开了直播，我们舟舟，福大命大，畜生能不能都去死”
“真的，一口一个师兄，我都替他心疼”
“话说……有没有人觉得，这事有点巧啊，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先说一句林泽去死，就是……”
“真的，好像有点巧？”
*
“他是故意的。”
寂静的客厅内，林泽衣衫凌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早就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
他的一双眼睛盯住了阮亦舟，眼神狠戾。
“他故意提前买好东西，开好直播，等着我给他下药，目的就是为了搞死我，他刚刚都承认了。”
阮亦舟抱着水杯，四肢无力，眼神无辜。
一旁负责记录情况的警察看了眼林泽，又看了眼阮亦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是说，他知道你要给他下药，有什么证据么？”
“他承认了！”林泽叫起来，“他刚刚亲口说的！”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阮亦舟轻轻地道。
他看向记录的警察，没等对方询问，就咳嗽了一声，轻轻柔柔地向他解释：“买东西是因为正好路过，最近确实案件多发，您应该也知道。”
“至于直播。”他顿了顿，“我本来就是做直播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隐藏摄像机这种形式并不是只有我做过。”他静静地道，“直播平台有回放，可以看完整录屏，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做这个。”
“当然。”他顿了顿，“没有事先向哥你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他的脸色苍白，额发凌乱，看上去并没有比林泽好到哪里去。
记录的警察低下头“唰唰”地记录。
他的面前，林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好半天之后，一句声嘶力竭的“贱人”才冒出了口，立刻就被一旁的警察按住了身体，怒喝了一句“老实点”。
“难受么？”
一旁的警察看着阮亦舟泛红的脸庞，问他。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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