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腻小米粥
却不想邪神微微点了点头:“很喜欢,谢谢你。”
“……”毓秀猛吸口气,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从胸腔里涌上来,不可控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
早知道多折几枝桂花了,他颇为懊恼地想。
“小和尚。”邪神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啊?”毓秀茫然地挠了挠脑袋,想了想才说,“大人指的是什么事……”
邪神抬头看他:“自然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听了这话,毓秀一下子想到了在四夫人那里碰的壁,但他不清楚邪神究竟在问什么,便摇了摇头:“大人,我身上没发生什么大事。”
邪神不说话了。
见状,毓秀又莫名紧张起来,过了片刻,还是开口把在小花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邪神安静听完,点头说:“我知道了。”
毓秀不知道邪神知道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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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几个仆人照常来打扫屋子和贡台。
他们刚换上新鲜的贡品,便听得前方忽然有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等他们抬头看去时,原本空空荡荡的回廊上竟然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脸上还戴着大家都极为熟悉的白色面具。
这几个仆人都上了年纪,也都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活,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邪神。
他们皆吓得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到地上。
“邪、邪神大人……”为首的老仆颤声道。
他们伺候了邪神几十年,原以为整个府里只有他们最为特殊,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会死在邪神手里……
好在他们年事已高,被邪神庇佑着在这个妖怪横行的世上苟活了几十年,如今倒也没什么遗喊了。
这么想着,几个仆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哪知道邪神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并对他们说:“把江福赐叫来。”
闻言,几个仆人一齐愣住,他们相互望了望,若不是从其他人脸上看见了诧异的表情,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首的仆人却不敢耽搁,赶忙应了一声,随后慌手慌脚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口跑去了。
毓秀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来,等他打水擦完身子,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他本想去前院看看丁元和丁文有没有把膳食送来,结果还没走过桥,大老远地就瞧见一群人在烈日下干站着。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但下一刻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喊声:“小师父。”
居然是江大人的声音。
毓秀定睛一看,发现带头站在烈日下的人还真是江福赐,只见江福赐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对他招了招手:“小师父,你终于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毓秀的错觉,他貌似从江福赐的话语里品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怨念。
毓秀真是茫然极了,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又发现来人不只有江福赐,还有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四夫人和四夫人的几个丫鬟——其中包括对他指桑骂槐的大丫鬟。
只是四夫人和几个丫鬟的状态明显不好,脸颊被烈日晒得通红,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眼里的恐惧几乎要凝为实质。
毓秀想起昨天邪神问他的话,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江福赐领着这群人在烈日下晒了一个多时辰,身体里的水都快被晒没了,好不容易等来毓秀,他也顾不上说其他的,赶忙拉过毓秀道:“小师父,昨天的事是我四弟妹的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也特意带她来向你赔个不是。”
第10章 邪神
说完,江福赐扭头看向四夫人,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小师父道歉!”
四夫人抬起涨得通红的脸,低声开口:“小师父,昨儿是我的不对,我没管教好自己的丫鬟,也不该对小师父那么无礼,还望小师父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妇人一次。”
随着话音的落下,四夫人身后的几个丫鬟皆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齐声道:“求小师父原谅。”
其中,大丫鬟把脑袋往地上磕得咚咚直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师父,奴婢愿意为小师父做牛做马来赎罪……”
随后又是咚咚几下,当大丫鬟再仰起头来时,额头已被磕破,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溢出来。
毓秀哪儿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顿时吓得连退两步,他忙不迭对大丫鬟说:“别磕了别磕了,你头都磕破了,你们先起来吧。”
大丫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夫人,哆哆嗦嗦地不敢起来。
其他丫鬟见状,更加不敢乱动了。
毓秀很快明白过来大丫鬟这是要看四夫人的意思,而四夫人则是要看他的意思。
虽说昨天那件事的确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也没有严重到让他非常介怀的地步,不过既然四夫人亲自带着丫鬟来道歉了,那他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了。
“你们起来吧,那件事都过去了。”毓秀说。
大丫鬟闻言,脸上的绝望瞬间被欣喜代替,她激动地说了声谢谢小师父,便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其他丫鬟也一边爬起来一边一叠声地说着谢谢小师父。
哪知道她们刚站直身子,就见毓秀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你们来得正好,我打算自己在这院里种些花草,可惜人手不够,做牛做马就不用了,你们帮我出些力气吧。”
刹那间,欣喜的表情僵硬在几个丫鬟的脸上。
连四夫人也是一副又惊又吓的模样,她瞪直眼睛,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说:“你要在这院里种花草?”
毓秀点了点头。
不等毓秀说话,旁边的江福赐忽然开口:“四弟妹,你不是最会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吗?正好你也来帮小师父的忙。”
四夫人脸色大变,猛地看向江福赐:“大哥!”
江福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四夫人:“……”
她后悔刚才说话了,早知道江福赐要把她拉下水,她宁愿撕掉自己这张破嘴。
帮忙?如何帮忙?在邪神的院里帮忙吗?那她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用!难道江福赐忘记阿朱是怎么死的了吗?
“四弟妹,种花养草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如今不过是挪个地儿而已,大哥相信你也能做好。”江福赐直勾勾地盯着四夫人,看似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再说,你不是来向小师父赔不是的吗?连这点小忙也不愿帮?”
四夫人被江福赐的眼神看得遍体生寒,她和江福赐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自然了解江福赐说一不二的性子。
若是其他事也就罢了,那个小和尚可是让她来这院里帮忙种花养草,这院落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来的吗?
想到这里,四夫人被烈日晒得通红的脸已然变得惨白不已,向来高傲又刻薄的她也是第一次露出可怜又卑微的神情,她恳求江福赐:“大哥,我愿做其他事向小师父赔不是,小师父不是想要小花园里的花草吗?我让下人把它们都采摘过来送给小师父,这样行吗?”
江福赐反问:“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帮小师父的忙了?”
“……”四夫人哑然。
此时,江福赐也懒得维持脸上虚假的笑容了,他朝四夫人靠了靠,却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量道:“别忘了究竟是谁叫你们过来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说完,他的头微微往小屋的方向偏了下。
听了这话,四夫人和几个丫鬟皆是一阵头晕目眩。
一时间,她们甚至产生了一种被人凝视的盯梢感,那股盯梢感来自于她们走进这个院落后不敢张望的方向。
是邪神……
对,是邪神叫她们过来的……
她们的头皮都快炸开了,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犹如一条绳子死死勒住了她们的脖子,让她们呼吸补上来。
最后,四夫人极为艰难地从喉管里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我会来帮忙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除了如释重负的江福赐外,其他人都处于仿佛随时能厥过去的极度惊恐的状态中,只有毓秀茫然地挠了挠脑袋。
他知道府里的人都害怕来这里,所以刚才提要求时没想让四夫人和几个丫鬟长时间过来帮忙,只想让她们在他下种子时过来搭把手。
没想到江福赐仅凭一己之力就让她们每天准时都来这里报道。
对此,毓秀还挺高兴的。
这么大的院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忙活,不知要忙到何年何月去了,这下有四夫人和几个丫鬟加入,也能拉快进度。
正好丁文和丁元说今天能把种子送来,毓秀告诉她们明天就可以过来帮忙了。
四夫人笑得比哭还难看,道了声好,随后和丫鬟们一起失魂落魄地跟着江福赐离开了。
毓秀看了眼天色,在门口等待片刻,便等来给他送午膳的丁文和丁元。
丁文和丁元今早没来送早膳,去库房支了点银子上集市买种子了,用一个大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小师父,我们不识字,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让老板把花草种子分开装,每袋上面都写了名字,你自个儿看看。”
毓秀兴高采烈地接过大袋子,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丁文和丁元把午膳递给毓秀,摆了摆手,也离开了。
毓秀手臂上挂着大袋子,手上端着托盘,转身朝小屋走去,但他不敢擅自靠近,走到贡台前便停下脚步。
他张望了一会儿,没瞧见邪神的身影,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邪神出现。
他想可能是邪神不舒服,不然先回屋子用完膳再来看看。
然而转念想起邪神不舒服的样子,毓秀竟然有些迈不动脚,他挣扎许久,终究没忍住向小屋走近几步。
“邪神大人?”毓秀很小声地喊,“你在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一片黑雾宛若溢出的流水一般从门缝里涌出来,黑雾在回廊上慢慢凝聚成邪神的身影,却因形态不稳的缘故,他周身始终有黑气萦绕。
见状,毓秀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邪神真的不舒服,偏偏他还嘴欠地把人家喊出来……
邪神安安静静地在回廊上站了片刻,似是觉得毓秀哆哆嗦嗦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对毓秀招了招手:“过来,小和尚。”
毓秀咽了口唾沫,动作僵硬地走到回廊下面。
邪神低头看他,注意到了他手臂上挂着的大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花草的种子。”毓秀一边观察邪神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这院里很久没人打扫,落满了灰尘,池塘里的水也干了,左右我在这里没什么事做,若大人不介意的话,我想把院子打扫一下,再种些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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