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 第35章

作者:江上鱼肚白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穿越重生

  沈喑几乎没怎么想,他穿到这里来,已然是孑然一身,经历了这么久以来的患难与共,几次涉险之后,不管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反正没什么比段嚣更重要了。

  暗处,讲话的人眉头紧拧,似乎对他这种不加思索就决然同意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在这里,刚好今天在,他一眼就认出了沈喑,所以要亲自问他。

  “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喑没心?跟这人周旋,他淡淡道:“无患玲珑果,我不过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果你能拿得出来,随便拿什么跟你换都行。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寒疾,很严重。

  暗中的人始终皱着眉头,他也清楚无患玲珑果的效用。

  “这东西罕见至极,你要它干什么用?”

  “救人,救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但你救不了他了,这东西几十年间都没出现过。暗处,红衣男子的唇边勾起一丝莫名的笑。也许,他还有机会,得到沈喑,让他心甘?愿。

  “很可惜,这东西玄机阁也不曾得到。”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听到这个答案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沈喑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那个声音叫住他,他身前,左前方的壁龛之上,有一只宝盒打开了,盒子里有一只精致的瓷瓶。

  “你把这个拿上,有化解寒凉的功效,能让他好过些。我啊,今天心?不错,什么都不用你付。”

  沈喑从不相信天下有白捡的便宜,他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落入那人的眼中。谁料,那人轻笑一声:“无聊,你要救的人本来就活不长,我何必害他,这药能缓解他的痛苦,你爱信不信。我也不过是无聊,无聊啊。”

  “哎你,如果觉得好用,可以每日都来取一丸。”

  沈喑记忆中还残存着一些原书的设定,比如,玄机阁,从不售假,便将那个瓷瓶带走了。他不喜亏欠于人,临走,还是掏出一大叠银票,压在那宝盒底下,顿了顿,声音像刀凿斧刻:“他会活得长。”

  暗处,绢花画鬼的层层屏风后面,一身红衣负手而立的人,竟然是秋水派花无虞。

  这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盛名在外的珍珑宝地玄机阁,居然跟魔教秋水派有这层关系。

  沈喑走后,花桓终于忍不住,急得跳脚:“尊主,您忘了玄机阁的规矩吗?只能交易,从不白给!”

  “是吗?这玄机阁我说了算,现在我便把这破烂规矩改了。”

  那人从盘旋的阶梯上走下来,一袭红衣曳地,长衫如洗,张狂恣睢,正是秋水派的尊主,花无虞。

  城隍庙里,他和沈喑打过照面。

  永州酒肆,他见了沈喑杀人时的模样。

  段嚣是故意的,沈喑还被蒙在鼓里吧。

  沈喑和段嚣两个人,简直不能再有趣了。

  ......

  客栈中,沈喑将帕子沾湿,给段嚣擦了脸,盯着他干涸苍白的唇,愣着出神。

  他在犹豫,要不要替段嚣换身衣服。

  又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同为男子,大家的生理构造一模一样,他在心虚什么?也许,尺寸会不一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喑一定是被原书当中那些不忍卒读的描写影响了。

  他默念了三遍洁身自好爱护师弟好好做人,伸手去扒段嚣的衣服。这身衣服在水里浸过,干得不彻底,带着湿气,最好还是换一换。

  沈喑替段嚣盖好被子,刚把他的衣襟扯开一点,就看见一封折叠的信笺漏出一个角。

  信纸背面赫然写着“沈师兄亲启”几个字,居然是给自己的。

  那封信拿在手里没什么分量,段嚣却一直将他贴身藏着。写给我的,那我看看?

  沉在眩晕当中,眼皮似有千斤重,但是段嚣能感受到缠在他身上的棉被的温度。沈喑在照顾他,他脑海中浮现出沈喑清丽的脸,因焦急而失去一副好气色。

  又害沈喑担心了,段嚣猛地睁开眼。

  结果,段嚣好不容易转醒,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沈喑倚在床边,在看他没送出手的那封明晃晃的“?书”。一时间,段嚣紧张地攥紧了手边的被子,恨不得继续晕过去。

  “你喜欢我?”

  “你那个时候就想上我了......”

  沈喑盯着段嚣,段嚣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沈喑毕竟是看过原书剧本的,所以当他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倒也没有多震惊。而且,这也不是段嚣第一次跟他表白了,以前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过一次。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一点也不讨厌段嚣,即使是在知道了这一些以后。沈喑不是个扭捏磨叽的人,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不如就把话说开。

第49章

  “段嚣, 你没有那么不堪,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自己。”

  “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段嚣怔住了。

  沈喑特别理智,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思路清晰过:“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段嚣看向沈喑, 眼神当中藏着一点点畏惧, 畏惧的边缘是狂喜。

  沈喑张开双手,轻轻拥住段嚣, 将那些细微的情绪, 畏惧也好狂喜也罢, 一并拥入怀中。段嚣后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沈喑愿意接纳他了。

  短暂的狂喜过后, 段嚣忽然僵住, 一下子从欢欣当中抽离出来,转头被丢进万丈冰窟。他怎么敢承认,自己是怎样一点一点的, 让沈喑手上染血,一点一点将他拉入尘埃里, 弄得满身污垢。

  段嚣紧紧攥拳,掌心传来指甲嵌入皮肤的钝痛。从今天开始, 他决定,不会瞒着沈喑任何事。

  段嚣从沈喑怀中挣脱, 盯着他的眼睛,神情很冷, 仿佛在等待末日宣判:“其实那天不用你救我。”

  “不用你动手,我也能杀了他。”

  “只是我不愿意。”

  沈喑好像没太听懂他的话, 段嚣看清了沈喑眼中的狐疑,不如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我是故意让你杀了他,我喜欢看着你动手杀人, 很漂亮。”

  段嚣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抓住了沈喑的手腕:“你看,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多糟糕。”

  沈喑脸上的疑惑还未褪尽,现在他已然完全听懂段嚣话中的意思:“哦,原来你是说这个。”

  “没事啊,那个人想杀你,他就该死。他想杀你,我就想他死,谁动手都没有关系。如果你喜欢看我动手,你大可以把他们全都交给我。”

  段嚣愕然,我以为你很厌恶这些。

  沈喑看向段嚣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发了疯地想宠着段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一定不可以伤害自己。”

  段嚣本就缺乏表情的脸上更加茫然了,他好像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恩赐砸晕一样,耳边盘旋着极不真实的蜂鸣。沈喑后半句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在意,因为那前半句话早就在他耳畔炸开,让他再也听不进其它的话。

  想做什么都可以。

  段嚣撑起身子,原本盖在身上的棉被早已挤成一团,皱皱巴巴挂在身侧。沈喑怕他冻着,伸手去够他身侧那一团被子,想给他盖上。

  沈喑偏头,伸长胳膊,身子向前弓着,白皙脆弱的脖颈与段嚣的下颌间隔不过几寸。段嚣甚至能嗅到沈喑颈间淡淡的暖意,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甜丝丝的,是沈喑独有的。

  都这个时候了,真不知沈喑还和那被子较什么劲。

  段嚣再也忍不住,他揽过沈喑的后背,翻身将他按在身下那团软绵绵的被子里,然后毫不遮掩地盯着沈喑。

  “这样也可以吗?”

  显然,虽然这样问了,段嚣根本没耐心等到结果。

  猝不及防之下,沈喑茫然无措,直到段嚣的脸在他的眼中渐渐放大,嘴唇上传来冰凉却柔软的触觉。

  沈喑瞪大了眼睛,段嚣也没挪开视线,挑衅般地看向沈喑的瞳孔里,眼尾柔和而狭长。沈喑忽然觉得,此刻的段嚣就像一只餍足的狐狸,特别像。而且,这狐狸,的的确确正在啃食自己的嘴巴,特别认真。

  沈喑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正走神,想着,玄机阁给的药丸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真的还挺管用的。沈喑总是这样,每当不安的时候就容易想东想西,比如现在,因为心不在焉,早就松了牙关任由那个狐狸肆意品尝。吃过那个药丸也没多久,就生龙活虎的,这手上的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个病人......

  段嚣手劲真大,不仅力气大,等等,他的手在干嘛?明明还在亲他的,怎么能一边亲他一边......靠!

  沈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他挣扎着左右摇头:“别......”

  段嚣眼中的光亮愈发危险起来,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今天又是你先招我的。”

  段嚣今天格外强势,根本没给沈喑拒绝的机会,仿佛所有的问句都是在说给自己听。

  或许是因为段嚣今天太凶了,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上次在幽谷之中让段嚣看着自己弄就很难为情了,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亲手帮自己弄,沈喑晶亮的眼睛上蒙上一层水雾,被欺负得眼泪汪汪,真的要哭却又哭不出来,简直委屈死了。

  “你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段嚣一边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一边颠三倒四地反反复复重复这几句话,发了狠。

  ......

  过了许久,段嚣放开他,去楼下另外要了一间客房。

  他实在没办法再跟沈喑心如止水地睡一张床。

  段嚣走后,沈喑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黑暗中,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心跳快到飞起,迟迟没能缓过神来。

  沈喑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就好。既来之,则安之。段嚣挺好的。

  但是说真的,玄机阁给的药丸比沈喑预想的效果好太多,算是个意外之喜。

  沈喑决定明天再去讨一些来,顺便真诚地感谢一下站在帷幕之后的玄机阁主人。毕竟,上次人家好心送药,他还怀疑人家,结果人家是坦荡的,现在自己倒是有点心虚。

  第二天一大早,沈喑抻了个懒腰,就出门寻药了。

  他打算再去一趟玄机阁。

  很顺利,但也没什么惊喜。

  可以确信的是,玄机阁当真没有无患玲珑果。这次沈喑拿走了三颗能够暂时压制寒疾的药丸,是仅存的三颗了,能缓解寒疾带来的痛苦,所以还是省着点用。

  玄机阁主人很慷慨,将仅存的三颗药丸全部给了沈喑,一颗不留,而且什么报酬都不要,弄得沈喑十分过意不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自作主张地留下了大量银票。他总觉得,玄机阁主人的声音,是他似曾相识的,但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只是,玄机阁也不缺银票吧。算了,沈喑默默在心里记了一份人情。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是习惯默默记下来,沈喑骨子里是个恩必报债必偿的人。越是划得清界限,就越鲜少有人能走进他心里。

  可是段嚣不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不再刻意去记自己究竟欠了段嚣多少人情,要分几次还清。不必去记欠了多少,只要全心全意接受,然后再全心全意付出就好了。

  沈喑将药丸收好,来时顺利,回去的路似乎没有那么顺利了。

  沈喑的预感一向灵敏,心里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便听到身后有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喊他:“哎呦,沈喑,沈公子,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太过油腻,强忍住心中的恶寒,他刚回过头来,就被几个年纪不小的高手四面包围。

  沈喑有点惊讶,已经他随便动动心思,就能感知到,周围这几个中年男人都是金丹境界,不过也只是金丹,在金丹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不曾破境,年龄也渐长,已然再无破境的机会。

  他们虽然穿的不一样,但是动作都很整齐划一,看着不像传说中如雷贯耳的金丹高手,反倒是像哪家圈养起来的,训练有素的看家护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