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 第97章

作者:东施娘 标签: 复仇虐渣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舞女穿着清凉的北国女子服装,面容娇美,雪白的腰肢扭动起来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匆匆转身去旁边的小摊。

  摊贩是卖帽子的,北国风大,白日还好,夜里出门是一定要戴帽子的。我看中一款,伸手去拿,结果旁边也有人同时伸手。

  我刚要把手收回来,就听到旁边人说:“你拿吧。”

  听到声音,我还是将手收回来,“不用了,我也不是很喜欢。”

  说完,我准备再讲一两句寒暄话就离开,可彩翁却在这时拆了我台子。我余光瞥到它从我肩膀处飞到旁边人身上。

  我不由转过头,彩翁已经落在林重檀肩头。它走了几步,脑袋飞快地埋进林重檀衣领下。

  我连忙伸手将彩翁捉回来,“彩翁!”

  彩翁被我呵斥,睁着黑豆眼无辜地望着我。我瞬间没了脾气,只能重新把它放回肩膀处,然后再跟林重檀道歉。

  林重檀今日打扮跟上次见面有所不同,不再是全身白,打扮如寻常北国人无异,头上还有个毛毛帽,好像是狼毛做的。

  彩翁把他衣领略弄开了,露出一截白脖子。他平静地将衣服整好,旁边的摊贩似乎认出他,高兴地说着什么,还把我刚刚看中的帽子往他手里塞。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最后我看着林重檀掏钱给了摊贩。摊贩几番推拒,还是收下钱,不过又塞给林重檀一个帽子。

  林重檀看了看手里的两个帽子,就递给我和钮喜,“老板送你们的,勉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我有钱,可以自己买。”我拒绝道。

  林重檀闻言,没说什么,把帽子收了回去。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只狗,那只狗还是我曾经见过的。当时我被关在箱子里,最先看到就是它。

  它乖乖蹲坐在林重檀脚旁,体型比之前好像大了些。

  “它叫万果。”林重檀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狗狗也看向我,我对狗没什么抵抗力,尤其上次还是它最先发现我。它的毛看起来很好摸。

  林重檀又说:“要摸吗?它刚洗过澡。”

  我纠结了会,还是摇摇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完带着钮喜和彩翁快速离开,一直等我们走了很远,钮喜才压低声音问我:“那是林重檀?”

  “那日洗礼你没见到他?”我反有些惊讶。

  钮喜摇头。

  “那给你们洗礼的巫命是?”

  钮喜回头看了一眼,“对方戴着面具,没看清脸。”

  我顿了下,“他不是林重檀,是北国的巫命。”

  钮喜听懂我的言下之意,没有再开口,但我没想到的是凌文议在一次约我去外面酒楼吃饭的时候,把林重檀也喊了过来。

  “凌大人,你为什么会约他?”我看到从不远处走过来的林重檀,忍不住低声快速问道。

  凌文议一边热情地对林重檀招手,一边跟我说:“九皇子,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是过来议和的,北国王不愿意见我们,我们总要想办法让他愿意见。林重檀现在能当上巫命,肯定在北国王面前说得上话,虽然原来……原来他……”他顿了下,面色有尴尬之情闪过,但一息后又转为笃定,“但他终究是邶朝人,我想这个世上没多少人不爱自己的母国。我们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引荐一下就好。”

  我还想说什么,但这时林重檀已经过来。他看了下周围,“为什么不会去包厢?”

  凌文议诶了一声,“酒楼生意太好,说包厢满了。”

  林重檀闻言对旁边的店小二说了句话,店小二当即就用蹩脚的邶朝话对我们说:“楼上有雅间,几位请。”

  “还是巫命大人面子大。”

  “不是,是我常年在这里定下了包厢,所以即使人多,也有包厢时空着的,上楼坐吧。”林重檀对凌文议说完,偏头对我颔首,“九皇子。”

  我觉得尴尬,可又不能走。

  而接下来气氛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尴尬,起码林重檀和凌文议交谈得还行。

  “巫命大人,我敬你一杯。”

  凌文议端起酒杯,向林重檀示意。北国的酒都很烈,我生生看着凌文议喝到满脸通红,最后只能小声跟我说,“九皇子,微臣撑不住了,微臣去吐会。”

  他说完就跑走了,像是一刻都忍不住。我看着凌文议跑走的方向,张开的唇只能闭上。我慢慢转头看向林重檀,他明明跟凌文议喝得差不多,可他一点异样都没有,只是脸颊有点红。

  “我们喝。”我拿起酒壶,还未倒,林重檀就伸手拦住了我。

  “你胃不好,还是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今日就喝到这里吧,我看那位凌大人也不能再喝了。”他语气淡淡。

  我胃不好的毛病是小时候留下的,经常饿肚子,饿多了胃就出了问题,哪怕后来我回到姑苏林家。

  只是那是我还是林春笛的时候。

  我放下酒壶,没了凌文议,气氛陡然尴尬。我正想找话题,林重檀率先开口,他问我在这里可还吃得惯,住得惯。

  “还行。”我撒谎了。

  北国的食物多荤,不能说难吃,只能不符合我的口味。

  “我后院种了一些邶朝的蔬菜,稍晚些我让人给你送。”

  这次虽然我也拒绝了,可晚间的时候,林重檀还是让人送了一大袋蔬菜过来。我们这行人都苦北国食物已久,在这里看到邶朝的蔬菜,好几个人眼睛都红了。

  我看他们那样子,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下。

  接下来,凌文议时常会约林重檀,有时我在,有时我不在。林重檀仿佛真的不再想着前尘往事,他对我的态度与对凌文议是一样的。不过宋楠很警惕林重檀,几次提醒我要我防备林重檀。

  宋楠还想跟我们一起,可他对北国水土不服,来北国王都没几日,就彻底病倒了,病得严重时,连床都下不了。我嘱咐旁人好好照顾他,也要他别太操心。

  这日,我们骑马去了城外,山湖辽阔,千鸟掠飞,看到此景人的心境好似也变得宽阔。我戴着自己买的帽子,旁边是跟林重檀交谈的凌文议。

  凌文议学识很好,跟林重檀交谈起来,几乎是文人切磋。凌文议越谈越高兴,甚至当场说要让林重檀解一局死棋。

  林重檀闻言,勾了下唇,“看来凌大人是要考考我,那我不得不全力一试,若没成功,还望凌大人不要取笑我。”

  “自然不会,此棋甚难,我从孤本上看来的,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解开过。”

  他们说着,就让手下的人在原地搭帐篷,躲里面开始摆棋局。

  这局死棋的确很难,林重檀眉头都微微蹙起。我也忍不住在心里想该怎么解,不知过了多久,林重檀拿起棋子,放在某处。

  凌文议紧跟着下了一子,不到五步,凌文议停了下来,他看林重檀的眼神肃然起敬,“你居然真的能解开,你……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凌某服了,彻底服了。”

  “凌大人谬赞,我不过是喜欢看书,原先在书上看过一盘类似的死棋,这才侥幸解开。”林重檀抬眸看向帐篷外,“天色好像很晚了。”

  我听到这话,余光扫了眼凌文议。凌文议一早就跟我说他准备今日跟林重檀秉烛夜谈,一叙家国之情,力求打动林重檀。

  凌文议站起来,掀开帐篷帘,天色果然已经暗下去,远方的天际已变成幽蓝色。

  “巫命大人,这么好的夜景,不喝点酒岂不是可惜了,今日不如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作榻,好好地尽兴一把。”凌文议说着,还没等林重檀答话,就让随侍取酒。

  酒是我们从邶朝带来的酒。

  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张琴,“今日我带了琴,琴声,美酒,好景,快哉!快哉!

  而我看到琴,脸色不禁微变。我登时扭头看向林重檀,他神情如常,只是在凌文议请他弹一曲的时候,他笑着拒绝了,说他很久不弹琴了,已经生疏。

  凌文议不知道林重檀的手受过伤,这些时日,林重檀始终带着手套,从不摘下,凌文议以为那是巫命身份所致。

  今日的风意外不大,星如河,苍穹似被,云雾轻薄,仿佛一伸手就能捉住天上的东西。宴上我也跟着一起喝酒,喝的不多。凌文议喝到中途,为解决三急暂时离开。

  此时我有了点醉意,心里也有些勇气,有些话早就想跟林重檀说了,过了今日不说,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才能说出口。

  “我可以单独跟你说会话吗?”我对林重檀说。

  林重檀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说了好。随侍们都退远好几丈之外,我特意把彩翁交给钮喜,只是我说的是,“彩翁,你帮我盯着钮喜,别让他过来偷听。”

  彩翁果断接受任务,飞到钮喜肩膀牢牢不动了。

  “我……我……”我闭了闭眼,“我已经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了,我想问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重檀沉默半晌,方道:“我怕你太冲动,去找他报仇。他城府很深,如果知道你清楚真相,会先杀了你。”

  他这个回答是我猜测过的。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很聪明机智,成功杀了他。”林重檀对我轻轻笑了一下。

  我也想对林重檀回个笑容,可是我实在笑不出来,原来真是这个理由。

  我垂下眼,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拿出先前藏好的匣子,放在他面前,“这个东西,我想还是要还给你。”

  林重檀盯着匣子看了一会,才伸手拿过慢慢打开,里面装的是他送我的雪珠。

  “林重檀,这是我最后喊你这个名字,其实我很开心看到你现在成为北国的巫命,被那么多人尊重。我们……我们之前发生太多事情,但不管如何,都过去了,我祝你天定保尔,俾尔戬谷,祝你灯前儿女话团圞。”

  我的话说出,却半晌无人应。我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收回去,林重檀恨我对吗?他如果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对他报复实在过于惨烈,即使他在牢狱里遭受的事情绝非我所愿。

  我不敢问他那些事。

  林重檀目光还落在那一颗颗雪珠上,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抬起眸看向我,温润而泽。

  “是我装得还不够像原来吗?”他轻声问我,“小笛。”

第119章 大寒(5)

  一种无法忽视的古怪感从我心头升起,我刚想站起来,就看到林重檀吹了声哨。他吹哨时面上的笑容已经敛去,变得面无表情。

  方才还是寂静的平原横空出现无数人影,是北国人。我极力控制住心中的惧意,“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重檀盯着我,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又是温柔的。

  “小笛,你看今夜的夜色多好啊。”他低低说道。

  话才落,我的头开始晕。

  我一把抓住桌沿,目光扫向桌子上的饭菜酒水。酒是我们邶朝的酒,饭菜是他们现做的,林重檀也吃的了,唯一我碰了旁人没碰的是桌上的马酥糕。

  凌文议不好甜食,林重檀也没碰。我吃马酥糕还是林重檀在凌文议走后,端到我面前。

  我当时正在犹豫待会说出口的措辞,见到放到面前的马酥糕,顺手拿了一块。

  林重檀是故意的。

  我想开口说话,但已经不能。我晕过去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林重檀,他慢条斯理地品了口酒。浩瀚的星河夜空在他背后,如斯美景,却成了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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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身体莫名疲乏。薄纱帐在我手心拂过,我忍不住微微用力抓住,还未松开,一只手先扣了上来。

  我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手的主人挑开了薄纱帐,帐后的脸皎若朝霞,琼如雾山,一双眼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顿了下,才从喉咙里咕噜出他的名字,“檀生。”

  转瞬间,我看到林重檀唇边荡起一抹笑,他将我从床上抱起,手抚过我到后腰的长发,“睡饱了吗?肚子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