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宋遥川的目光移到他身上,触及他面孔时,视线停滞一瞬。
“段十六?”他收起异样,笑了笑,“是么?初初来信中常提及你,多谢这些时日。你照顾他。”
“奴才惶恐。”段钺躬身行礼,心里嘀咕自己时不时就揍靖王一顿,这也算照顾么?
“你方才说,初初中了牵机情花毒?”
“是。”
宋遥川蹙眉:“这倒是不妙,长安可没有解药。”
他常年四处漂泊,驻扎漠北已久,对北夷了如指掌,自然知晓这种毒药的特性。
“初初,你可有什么计划?若没有,我便上奏请求陛下,派人将你送去北夷治疗了。”
段初初眸光轻转,看向一旁段钺。
小暗卫朝他勾勾唇,不语。
替他吸出的毒血还沾染在薄唇上,俊俏的面孔勾勒出一分妖冶。
段初初眼眸恍惚一瞬。
“十六.....”他向他伸出手:“抱。”
宋遥川有些惊讶。
段钺习以为然,朝他笑笑,伸手将小孩抱过来,才不紧不慢道:“将军放心,奴才不日便启程去往漠北,替殿下寻解毒之法。”
宋遥川见自家小表弟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感叹不已:“真是难得见他如此乖巧。”
又对段钺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暗卫营帮忙看顾一下了,本将会派人暗中保护。”
段钺点点头,送他离开。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
中承帝召集各位皇子朝臣,在御书房商议遇刺一事。
段钺背着靖王悄声跃上屋檐,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偷听了个墙角。
这伙刺客,来无影去无踪,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查到蛛丝马迹。
中承帝虽然怀疑是北夷动的手脚,但没有证据,只能作罢,下令全城戒严,彻查谋刺一事。
另外由于天朝在比试中夺得头筹,中承帝便将婚期直接定在了一个月后。
恰巧是除夕那日,也算良辰吉时。
段钺左看右看,没瞅到三皇子。
身侧跟他一道过来的段四道:“三殿下为救二殿下,受了伤,昏迷好久了。”
段钺点点头,难怪一直没瞧见人,若是在往常早就扑上来了。
他向段四辞行出宫,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
段初初趴在他背上,见他眉眼冷淡,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问:“你......你很担心、他吗?”
第一百零六章 喂主子喝奶
三皇子闭着眼,脸色苍白昏睡在榻上。
段云睿坐在一旁,替他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眼眸冰冷。
“母妃,还不肯说你做了什么么?阿琛这一次,险些因此丧命,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告诉儿臣?”
覃贵人阖上眼眸:“睿儿,请你谅解,这是掉脑袋的罪,母妃不想将你和阿琛牵扯进来。
“可那剑再偏一点,这会你就只能见到阿琛的尸体了!”
段云睿按了按眉心,叹口气:“母妃是被人算计了吧,您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覃贵人面上划过一抹阴狠,纤纤玉指攥紧锦帕:“不错,是母妃不查,着了他们的诡计,睿儿放心,敢伤害阿琛的人,母妃定会叫她付出代价!”
她替三皇子掖了掖被角,便离去了。
段云睿在原地坐了好一会。
“十六、十六......”
三皇子突然皱起眉,迷迷糊糊地唤着谁,手还在慌乱地摸索什么。
段云睿凑过去,握住他的手:“阿琛。”
三皇子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溢出泪水,哭着祈求:“十六,不要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阿琛自小爱面子,哪怕从马上摔下来了也只会红着眼眶,强硬地忍着疼,从不肯当面哭。
小时候犯错时,中承帝罚他二人板子,阿琛逞强替他受罚,挨了两人份的板子,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段云睿第一次见自家要强高傲的弟弟哭这么伤心。
他息一声,又有几分不解:“就这么喜欢么?”
三皇子喃喃叫了会段十六的名字,忽而表情一变,陡然惊恐起来。
“哥!危险、不要去,哥!”
甚至吓得睁开眼,激动得坐起身,双手直抓。
段云睿以为他做了噩梦,连忙把人抱住,安抚地拍拍他后背。
“我没事、没事,阿琛,冷静点。”
三皇子转头,怔怔地看他。
“哥......”
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带着噩梦惊醒后的不安。
段云睿摸了摸他的头:“别怕,以后,哥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三皇子泪水汹涌而下,紧紧抱住他肩膀:“哥,我梦到你死了,我还梦到十六被杀了,段初初他登基之后杀了所有人!大家都死了!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噩梦而已。”段云睿声音平稳,令人心安,“段云初不会得逞的,相信我。”
三皇子捂住脑袋,丝毫不敢去想梦里发生的事。
太真实了,甚至连死时那种绝望冰冷的感觉都仍然留在骨子里。
那真的是梦吗?
可是在梦里,他怎么会那么对十六!不仅对他用刑、放肆地殴打折磨他,甚至......甚至还将他送进青楼那种地方!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残暴!这不可能是他!
三皇子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紧段云睿胳膊:“哥、哥!你查到这次刺杀是谁的手笔了吗!”
段云睿摇头:“刺客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是谁。”
“是单于绯燕!对不对,一定是她!我梦到了!她和母妃做交易,欺骗母妃替她办事,就是这件事、就是这件事,才让十六被打入大牢,受了那么多折磨!”三皇子歇斯底里,眼中都是泪水。
“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我为什么要怀疑他!要不是因为我......我、我这么坏,我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段云睿渐渐意识到严重性,蹙起眉。
“阿琛,你究竟梦到什么了?”
......
段钺转头,不以为意笑了声:“你管我担不担心,屁大点人,操心的事儿还挺多,先顾好你自己吧,半个月内找不到解药,你命都没了。”
段初初抵着他后颈,磨蹭半晌,奶声奶气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段钺还挺意外的。
难得能见到这个人这么诚恳地道歉。
“既然知道添麻烦,就别总是逞强,那一箭就算你不替我挡,我也能躲开。”
段初初轻轻“嗯”了声。
过了一会又解释:“我、我没想惹麻烦,反应过来,就已经......”
段钺顿了顿。
“到了。”他道。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
“来这里,做什么。”段初初趴在他背上问。
段钺懒得解释:“别问那么多有的没的,闭上嘴乖乖看着就行。”
段初初“哦”了一声。
就见他从脖颈上抽出一只挂着的墨玉戒,嘴里默念两句什么。
旋即四周景象突变,二人落进一个熟悉的黑暗空间里。
段初初心中一紧,下意识攥住段钺衣衫。
“别勒我脖子。”
段钺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你不是来过么,怕什么?”
同时摁了下墙壁上的吊灯开关。
惨淡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来。
段初初双眼一闭,埋进段钺肩窝里,被刺得眼泪直流。
过了好一会,他才适应这强光,手挡在眼前,慢慢睁开眸子。
入目是一间摆设奇异的屋子,宽大柔软的床榻,刻着藤花的铁工艺桌椅,碧绿的藤萝绿植缠绕在屋顶和墙壁上,书架上从未见过的杂谈野史罗列整齐,类似美人榻的宽敞座椅上放着一个小奶狗抱枕,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白幕,如同回忆走马灯一般闪过一幕幕千奇百怪的画面。
靖王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是哪里?”
“我家。”
段钺带着点炫耀地扬扬脑袋,一屁股坐在柔软沙发里,舒舒服服靠在抱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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