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段钺尚未说话,靖王便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冷道:“不关你的事!离十六远点!”
虞丛音哈哈大笑,也不和他一个“小姑娘”计较,认真问段钺:“断公子,在下确实是有意招揽,断公子不妨考虑一下。”
“十六不去!”靖王小脸紧绷着。
段钺见他这么激动,长眉扬了扬,故意道:“那好,多谢虞公子好意,我会好好考虑的。”
靖王狠狠一怔,像受了很大刺激似的,转头震惊地看他。
段钺勾唇:“初初乖,大人的事,你少管。”
靖王生气了。
全程都趴在段钺背上,躲在他宽大的斗篷帽子里,把脑袋整个儿蒙住,怎么叫也不理人。
虞丛音拿糖葫芦逗他,他也不吱声。
“断公子,你这妹妹脾气有点大啊哈哈。”
“叫虞公子看笑话了,他平时就这样,不用理。”
两人顺着热闹的长街一路走,虞丛音始终走在前面半步,虚伸着手臂,有意无意护着段钺不被人群挤压。
段钺看在眼里,忽然道:“对了,我身份低,虞公子以后无需再唤公子,我姓断,十六乃行号,单名一个月字。”
“断月?”虞丛音眼眸亮了亮,两个字在唇齿中细品半晌,“断月、断月......皎皎如月,峰断如剑,美而不失气概,真是好名字!”
当即便问他:“能想出这般好名字,想必主家也是位风雅人物,不知阿月如今侍奉何处?”
这是拐着弯儿打听他主子是谁,好挖墙角。
段钺心知肚明,撇了眼还在生闷气的靖王,淡淡道:“是个商贾人家,但不及虞公子家大业大。”
虞丛音点点头,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段钺也不拆穿。
两人行过一座石桥长廊,虞丛音指着前方气派宏伟的高楼道:“这便是牵机楼了,阿月有帖子么?”
牵机楼是琅琊郡最大的酒楼,只接待达官显贵。
每年情花节,都有各方贵勋荟聚。
段钺不好意思:“说来惭愧,我家主子身份低微,没能收到牵机楼的请柬。”
虞丛音兴冲冲道:“不妨碍,你同在下一道便是!”看起来能帮上段钺的忙,他很高兴。
他向门童出示了请柬,原本懒散待客的门童神色一凛,立即恭敬请二人进入。
段钺眯起眸子。
“他不对劲。”靖王小声道。
段钺惊讶,回头一看,就见靖王已经从斗篷里钻出来,严肃着小脸盯着虞丛音。
“哟。”段钺讥讽,“不生气了?”
靖王不悦地抿起唇。
“不要、乱说,我才没有、生气。”
段钺嗤笑一声,懒得跟他计较,微微侧头,低声吩咐:“找个机会,去让你的人调查一下虞丛音,他应该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靖王乖乖点头。
等虞丛音回头时,他又缩了回去。
“阿月,快来,我替你介绍介绍各位大人。”
几个看起来身份不俗的男人正站在一起谈笑。
“虞少爷,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救命恩人?”
“似乎还是个少年,当真有那般高强的武功?别是你自己爱慕心切罢?”
虞丛音大笑:“莫乱说!阿月可是正正经经的君子!我正想招揽他呢,你们可别一人一嘴给我把人吓跑了!”
“看,还说不是心慕人家,都急成这模样了!”
众人大笑起来。
虞丛音有理说不清,走过来拉着段钺:“阿月,快快,你可得帮我说两句,叫他们赶紧闭嘴。”
段钺颔首,将段初初放下来。
“看我!只顾自己玩闹,忘了初初姑娘了。”
虞丛音懊恼,吩咐自己的一个玄衣侍卫:“景钦,你将初初带到厢房休息。”
景钦颔首,正想弯腰去牵段初初的手。
段初初避开,冷着小脸吐泡泡:“我自己、会走,你在前头、领路、便是。”
景钦看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领着人离开。
进了后厢房,段初初负手站在门口,一脸严肃深沉道:“不必、进来,我、我要休息、了,你自去、回禀即可。”
景钦好笑。这小姑娘人不大,摆起谱倒是一套套儿的。
“初初姑娘,属下不能离开,公子吩咐了要护您周全。”
段初初蹙眉。
好一会儿,才奶声奶气道:“那、那你去买串、糖葫芦、回来,我想吃。”
景钦笑笑:“好,楼前就有,您稍等,属下去去就回。”
等他离开,段初初才踮起脚尖,艰难地把门关上,走进房,敲了两下桌案:
“来人。”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没人知道他藏在何处,在此之前,他甚至连半分气息都未曾显露。
“殿下。”
黑衣人跪地等候吩咐,对段初初如今模样没有半分疑惑。
“你去、查一下、虞丛音的、身份。”
靖王不得不说两三个字就停顿一下,因为幼体口齿尚未发育完全,话一说多就会吐口水泡泡。
他用锦帕擦擦嘴,抿了下唇,才道:“还有、牵机楼的、底细,无缘无故,收集这么多牵机情花毒、有蹊跷。”
黑衣人颔首,在景钦回来之前便快速隐去身形。
“初初姑娘,你要的糖葫芦。”
靖王躺到榻上,淡淡道:“不要了,你自己吃,我想睡觉了。”
景钦从窗户缝里看见小姑娘已经躺下,便没多说什么,站在门前等候。
牵机楼大厅里,段钺还在跟着虞丛音四处谈笑。
他其实懒得跟人打交道,按了按眉心,露出疲态。
虞丛音察言观色立刻道:“阿月可是累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吧。”
段钺点点头:“劳烦。”
两人上了二楼。
这里倒是静谧许多,圆台上有人在激情介绍着什么,底下坐席上零散坐着些客人。
似乎是在进行拍卖。
“牵机楼的拍卖会上有许多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阿月要的牵机情花果实也在此出售,我们坐这里等等吧。”
段钺并无意见。
虞丛音出示了请柬,便有侍女领着二人进厢房等候。
此刻正在拍卖的是一把宝剑,据传乃江湖十大名剑之一,削铁如泥。
后面又有解毒丹、牵心蛊、玲珑弯月刀、西原雪獒等稀奇之物,更甚者还有活生生的男女性。奴拍卖。
虞丛音见段钺一直没什么表情,摇着玉骨扇笑问:“拍卖会是琅琊郡才兴起的新花样儿,不过我看阿月如此淡然,似乎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莫非从前见过?”
长安繁华至极,早几年就有拍卖会的雏形,段钺前世还参加过好几场比这更盛大的拍卖会,自然没反应。
他想了想道:“并非,我先前所在弹丸偏远之地,不曾见过如此盛会,故而一时反应不过来。”
“哦。”虞丛音不怎么信的样子,“但我瞧阿月兴致不高,难道没有感兴趣的吗?”
段钺看他一眼,本不想搭理,但又怕引起怀疑,还是道:“主子给的钱财不多,需留着竞拍牵机情花,不可乱用。”
这个解释还算勉强,虞丛音也就没再多问,笑道:“我倒是有几个感兴趣的东西。”
他对侍女耳语几句,侍女举着牌子上前。
“一万两。”
有人不愿放弃,同他竞价,但虞丛音财大气粗,直接加到五万两,吓退了其余人。
没多久,那个男性。奴隶便赤身裸体被送到厢房来,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嘴上带着口枷,手脚都扣着锁链,下身还用红绳打了结缠绕起来。
段钺耳尖一红,立刻移开眼。
虞丛音颇有兴趣地看他:“阿月害羞了么。”
“没有。”段钺神情冷淡,“虞公子,牵机情花还有多久?”
他话刚问完,拍卖师便拿出了几颗牵机情花的植株出来。
这东西在北夷遍地都是,没什么人感兴趣,故而定价极低,段钺只花了三百两就拍了下来。
后面又有些其他小玩意儿,段钺见价格不贵,便顺手买了一样。
“阿月先去后厢房等候,我这里还有些杂事处理。”
段钺颔首,见他带着先前买的奴隶往里走,眸光深了深。
侍卫道:“断公子,这边请。”
段钺收回目光,跟着他往相反方向走。
“初初姑娘就在里面休息。”景钦替他开了房门。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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