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四哥哥,六哥哥,救、救命。”
六皇子脸色都沉下来了。
“段云琛,快把舟舟放下!你想勒死他吗!”
三皇子冷笑:“放人可以啊,让你的亲四哥来给我磕个响头,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二话不说就放人!”
六皇子脸色铁青,见云舟已经开始翻白眼,快要窒息,他一急,冲上去便想抢人。
三皇子一脚便把他踹在地,狠狠踏在他胸口,用力踩碾:“段云裴,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叫段初初来给我磕头!”
“四哥受伤了不能动,你到底要干什么!这般放肆,就不怕父皇治你的罪吗!”
“他一个野种,父皇巴不得他死,谁会管他死活!”
三皇子把他踹出去,看见桌案上摆放的精致糕点和伤药罐子,眼中闪过抹恶毒:“都给我砸了!不要脸的贱种,你也配享用这些东西!”
九皇子才送来的牛乳糕都被扫在地,沾满灰尘。
靖王垂眸看着,面色平静漠然,看不出喜怒。
三皇子大笑一声,走到他身前,嚣张地揪住他身前衣襟:“段初初,我叫你磕头,你没听到?”
靖王抬眸,桃花眸冷冰冰盯着他,并不言语。
“你断的是手,怎么,连嘴也哑巴了!?说话!”三皇子一巴掌掴到他脸上,直将他嘴角都打出血来。
见他闷声不吭,三皇子越发不屑。
“就你这样窝囊的狗玩意儿,父皇还特意给你送药,你看看自己那怂样,你配吗!”
靖王还是没反应。
他觉得没意思,眼珠子在殿里扫来扫去,想怎么折磨这几个小崽子。
一转眼,扫到靖王已经包扎好的手腕,心里冒出坏水,一把抓起来,笑嘻嘻:“来,四弟,三哥给你包扎包扎。”
六皇子一惊,从地上爬起来:“四哥的手不能再折腾了!段云琛,你快放开他!”
“碍事的狗,滚边去!”三皇子怒喝,让侍卫把他抓起来又踢又打,扔到一边。
“来,四弟,三哥好好照、顾、你!”
他说着擒起靖王的手,三俩下撕了绷带,剜了块御赐的药膏,指尖狠狠插进靖王手腕的伤口里,狞笑着,搅弄抠挖。
靖王原本手筋便被挑断,刚接好没几天。
被这么一折腾,疼得更是厉害,血肉模糊,皮肉泛白,整条手腕都沾满鲜血。
靖王脸色一白,疼得发出轻颤。
“好四弟,三哥伺候得你爽不爽,嗯?”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掐着他血肉咬牙朝外扯,活像要把人生生玩废。
九皇子眼泪哗啦啦地滚,被掐着脖子,哭着叫四哥。
六皇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趴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段钺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场景。
他向来冷傲的主子,这会像只任人宰割的懦弱小羊羔,被人随意踩在脚底踢来踹去,半点都反抗不得。
段钺站在殿门口,沉默地看了一会。
恰好靖王抬眸,凉薄无情的桃花眼,一眼就望到他身上。
第十九章 暗卫报复主子
段钺其实不太想得罪三皇子。
他得罪不起。
三皇子生母覃贵人,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平素她清心寡欲,伏低做小,深得皇帝信任,还同后宫大半妃嫔关系都不错。
旁的后妃,费尽心思吹皇帝耳风,把亲族子弟往朝堂权力中心安排。
只她一个,跟脑子不清醒似的,求着皇帝,将亲弟胞兄往漠北边关赶。
众人都笑话她小家子气,但谁能想到,就在两年后 ,漠北淮扬关忽然爆发战乱。
覃贵人胞兄在此一战成名,单枪匹马冲进敌营生擒贼首,遏住一场大乱。
同时宫里钦天监占卜星象,又说覃贵人命中带福,有旺夫之相,此后她便一朝翻身。
此时庄贵妃已失盛宠,覃贵人便成了阖宫上下唯一一个盛宠难当的后妃。
再往后没多久,皇帝在行宫遇刺,覃贵人嫡子,二殿下段云睿挺身相护,母子二人越发得盛宠。
没两年,覃贵人便连升位分,直接做了皇后。二皇子立储,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子。
三皇子虽平平无奇,可架不住他有个能干的母妃和哥哥撑腰,在宫里横着走也没人管。
前世,段钺为了靖王,每次都和他对着干。
他要显摆自己骑射技术,段钺就教靖王,比他射得更精准。
他要炫耀自己侍卫忠心,段钺就挺身挡刀,比侍卫更出彩。
三皇子在他面前屡屡丢脸,恼怒至极,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段钺那时候天真,满以为自己有主子护着,怎么也用不着怕他。
结果呢,他狠心的主子,为了兵权,为了开府称王,竟然把他送给三皇子折磨。
三皇子畅快得不行,特意造了十八般残酷刑具,一一往他身上试。
那几个月,段钺几乎是从炼狱里走一遭,被虐待得不成人形。
他求人去给靖王捎信,求他救救自己。
可他尊贵的主子屁都不放一个。
他不是没有手段,也不是没有能力,他就是不愿为了一个暗卫花费精力。
后来还是段飞亲自去求了陛下,才将他放出来。
他拖着一身血,回到靖王府。
靖王连个眼神都不愿奉送,只嫌弃说了句:“滚下去,别脏了本王的眼。”
他主子忘了,他能出宫开府,能有“靖王”这个封号,全靠他段钺千辛万苦跪来的,豁出性命争来的。
帮靖王,委实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落得一身腥。
段钺站殿门口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一世不能再走老路了,否则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打定主意,收回目光,转身便离开。
靖王也没叫他。
可能是上次被他吼怕了。
这人自尊心强得要死。
他走到院落里,心里挣扎许久,又不忍回头。
靖王还望着他。
桃花眼里一如既往凉薄,还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雾蒙蒙的,平白勾人伤心。
因为被他吸引了注意,连被三皇子抠着伤口虐待,这人也没什么反应。
段钺觉得,自己的眼神要是不那么好就好了。
那就不会看到靖王眼角逼出的水痕。
不会走回去,不会打开三皇子的手,救下他。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来妨碍本殿下!”
三皇子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奴才惹怒了。
等他看清段钺的脸,才皱了下眉。
“段十六?你怎么在这?本殿下教训人,怎么你也要插手?”
忘了说,段钺从前在暗卫营时,教过三皇子骑射一段时间,所以起初,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僵。
应该说,段钺受皇帝宠爱,和宫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所有人都敬着他。
是他认靖王为主后,不分青红皂白,擅自将旁人都划分为死敌,才慢慢成了孤家寡人。
他没想那么多,他就想让靖王当皇帝,让主子成为人上人,摆脱被欺凌的命运。
他总在想,自己只要主子一个人就好了。
可他没想过,他主子不想要他。
汲汲营营一生,最后什么也没了。
蠢货说的就是他。
然而,即便重来一世,他也还是在做蠢事。
段钺深吸口气,后悔得想打自己两巴掌。
他怎么就走回来了。
他低头,眼神复杂,看着靖王,
靖王长卷的睫毛眨了眨,血肉模糊的手腕微抬,环住他的腰,脸颊亲昵蹭在他胸膛。
这是他的小习惯,每次受了点疼,都会抱紧段钺,露出脆弱一面。
仿佛只要肌肤相贴,就能缓解疼痛。
就因为这个动作,让段钺一度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但后来段钺才发现,这人对谁都可以做这种亲密动作。经常靠着他,不过是因为他每次都离得最近,方便。
段钺揉揉眉心,勉强让自己清醒了点,对段云琛开口:
“三殿下,奴才冲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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