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一袭玄色劲装,长腿细腰,背脊挺直似利剑,光是背影就能引得人驻足欣赏。
靖王目光幽深,看了一会,走过去。
他手里正捣鼓着什么。
“你在做甚。”
段钺早就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来了,回头灿烂一笑,掌心托着个雪团子。
“殿下,看,兔子。”
段钺捏了一只包子大小的雪兔子,两颗黑豆子当做眼睛,玲珑又传神。
“好看吗。”
靖王点点头,又问:“为什么没有耳朵。”
“找不到合适的物件,我用捏了一个,可惜粘不上去。”
靖王想了想,靠近一步,手伸进他怀里掏了掏。
段钺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咳,段初初,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
“所说我打算娶你,可咱们毕竟还没成亲,大庭广众之下摸来摸去,似乎有伤风化。”
靖王默了半晌:“你误会了。”
他从段钺怀里掏出个香囊,拆开缠绕的红线。
里面满满一包鲜绿的薄荷叶。
靖王被熏得眼睛通红,忍着泪水在里面找了两根偏细长的叶子,将叶梗摁进兔子头顶。
两根叶子颤来颤去,就好似兔子的长耳朵在动。
段钺眼睛亮了亮:“真可爱。”
靖王趁他不注意,把香囊换到另一只手,背到身后随手扔进雪堆里。
随即,若无其事把兔子还给他:“好了。”
段钺看他一眼,笑起来:“不要,这是送给殿下的。”
靖王愣了会儿。
好片刻,他才收回手,指腹戳了戳兔子圆滚滚的身体,低声克制道:“多谢。”
段钺笑弯眼。
真可爱。
只可惜两人走回去时,兔子已经快被掌心温度烫化了。
靖王小心将它放在桌案上,四周摆满冰块,也阻止不了它继续融化。
段钺趴在榻上看他捣鼓半天,不解道:“殿下,化了明日再做一个呗,快来,睡觉。”
靖王回头看他:“重新做一个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做的。”
靖王不语,坐在桌案旁,守了半夜。
熹光亮起时,雪兔子终于在他眼皮子底下融成了一滩水。
他沉默好久,起身走到榻旁。
“段钺。”
段钺迷迷糊糊睁开眼,也没注意他的称呼,伸长手臂一捞把他拽上榻,圈进怀里。
“化了?”
靖王心情不好,埋进他颈窝蹭了蹭,声音闷闷。
“嗯。”
“没事,等会儿再给你做一个,困不困?”
靖王摇头。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等你困了,就睡一觉好不好。”
靖王睁开眼看他:“你会讲故事吗?”
他还记得之前段钺哄舟舟睡觉的时候,给他讲了个鬼事,吓得小孩哇哇大哭,闹腾了半宿。
段钺扬首:“你别小瞧我,我会的可多了。”
他从空间拿出在商城里买的漫画集,精挑细选了一个故事,哄小孩似的一边翻页一边给他绘声绘色描述。
靖王对灰太狼今天又抓到了哪只笨羊,到底吃没吃到羊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段钺看起来兴致勃勃,好像尤其喜欢这个故事。
他就在段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肩膀缓缓闭上眼。
段钺讲着讲着就没了声儿,全然把靖王忘到脑后,只顾自己看漫画去了。
直到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才回过神,低头一看,靖王已经睡着了。
好看的桃花眼安静闭着,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有微尘在起舞,淡粉的唇轻轻张合,隐约露出诱惑的舌尖。
若是没有脸侧的烫伤就更漂亮了。
段钺指腹轻抚上狰狞如蜈蚣般盘踞在他脸颊的伤疤,心疼得很。
“书书,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挣到那么多金币呢。”
“在这个世界基本不可能。”
“还有其他世界?”
“当然啦,爸爸所在的话本世界只是万千星辰中沧海一粟罢了,越是高等级的世界,挣的金币就越多,就像女主赵景幼,其实已经去过无数个高位世界。”
只是没想到,她这样的任务者,会在这个小副本里栽了跟头。
段钺眼神一动:“这么说,我也能去其他世界?”
“不可以哦,赵景幼是任务者,但爸爸只属于逆袭土著人,所以没有这个资格。”
段钺有点失望。
小黄书提醒他:“但金币流通是不受限制的,赵景幼那儿说不定有很多金币哦。”
段钺眨眨眼,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对哦,他自己挣不了,还不会去抢别人的吗。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赵景幼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后背一身冷汗,心悸不已。
段云睿走过来,探探她额头:“还不舒服么。”
赵景幼摇摇头:“我总觉不安,殿下,您的计划真的万无一失么?”
段云睿不语。
他自己也不知道。
母妃一时糊涂,通敌卖国,他虽尽力补救,但仍不知来不来得及。
......
靖王睡得极熟。
他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前世,段钺死后那段时间。
已经消失的小暗卫,却仍然不弃不离跟着他。
上朝时,他坐在御案上,朝他扮鬼脸。
用膳时,他趴在他身边,提醒他多吃点。
入寝时,他握着他的手,安静守着他入梦。
靖王以为自己始终一个人。
他从不知,恨他入骨的小暗卫,其实一直默默无闻陪在他身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他睁开眼。
耳侧一阵凉意。
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崭新的雪兔子卧在他枕边。
不知段钺怎么做的,兔子被透明的冰晶包裹起来,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靖王怔了一瞬。
眼角一热,流下两行泪。
这次身边没有薄荷叶子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爸爸,心动值到95啦。”
段钺正蹲在营帐前铲雪,就听到小黄书叮咚一声报数。
他像是心有所感,回眸看去。
靖王已经起了,掌心捧着他刚做好的雪兔子,赤足站在营帐前,眼角有泪痕。
段钺眨了眨眼,站起身,朝他走去。
“才巳时一刻,不再睡会儿么。”
靖王不说话,睁着眼就那么看他。
段钺笑了下,把他抱起来,放到榻上坐好,蹲下来摸摸他冰冷的脚。
“殿下,你睡糊涂了么,怎么连鞋也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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