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二殿下虽勇猛,靖王爷却有当朝神兵护持!前有宋氏铁骑,后有东厂禁军锦衣卫,民心所向,岂不是天意难违!”
“你这粗人,同你说再多也无用!如今二皇子可是持有传位圣旨的正经储君,不日登基,还有你靖王爷什么事!?”
两派人马激烈争辩,险些就在茶馆里头打了起来。
安静的角落里。
一名头戴黑斗笠的劲装少年微微敛眸,将杯中茶水饮尽,持剑便要离开。
突然,隔壁桌几个江湖打扮的大汉齐齐起身,围堵住他去路。
“公子留步,我家主人请你走一趟。”
少年眯眸,但也并未反抗。
几个人带他在巷子里左转右转,最终停在尽头一处荒废许久的宅子里。
“到了,主人在里面等你。”又瞄了眼他身体,搜罗出所有暗器,最后道:“剑留下。”
少年轻嗤,取下长剑扔过去。
虽是废宅,但进门之后,才知此处别有洞天。
外间破败不堪,内里摆设却精致奢华,雕梁画栋,檀木软罗,芳香沁人,不似男子住宅。
少年拿下黑斗笠,淡淡道:“王爷,许久未见,连杯茶都不舍不得让段某用么?”
画屏阻隔的里间传来一声悦耳轻笑。
一名墨衫慵懒的青年缓缓走出,衣襟松垮搭着,肩腰半裸,长发披散,眉眼妖冶但不女气。
正是多日不曾传来消息的北夷摄政王单于绯铃。
“段大人,许久不见,你的脾气也是一样没变。”
劲装少年,也即段钺,反手拔出发冠上银针,瞬间闪到他跟前,针尖抵在他脆弱喉结上。
“既然知道,就别卖关子,单于紫宸现在何处?”
“段大人上来就问旁人,可真是叫本王伤心。”
单于绯铃勾唇:“不如大人先叫本王高兴高兴,也许本王就会告诉大人了。”
段钺指间针尖毫不留情刺入他皮肤里,阴测测道:“行啊,王爷想怎么高兴?”
血溢出来。
单于绯铃疼得拧了下眉。
他相貌精致,一颦一蹙更是柔弱得惹人怜爱,比之女子还要多几分情意绵绵。
“段大人太不知情趣了。”他后退半步,埋怨地抚了抚颈项伤口,坐下来吩咐人上茶。
这便是妥协的意思了。
他放任段钺一人进来,本也就没有敌对的打算,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只是习惯试探罢了。
段钺敛起杀气,坐下淡淡道:“王爷若是少调戏段某,段某也不会如此。”
单于绯铃不悦地睨他:“我乃特殊体质,被你这银针戳一下,可要留下疤痕了。”
“是你自己不当心。”
“如此说来,段大人刺的伤,段大人难道就不打算负责了?”
段钺想起有关他的传闻,据说北夷摄政王为炼邪功,连血管里都躺着毒蛊之血,必须要每夜同人交合才能遏制。
段钺一时好奇,伸手想去抹点血。
单于绯铃却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吓到,捂着脖子后仰,目光不善:“做什么?”
“你不是说会留疤吗?”段钺道,“我瞧瞧。”
单于绯铃喉结微动,撇开脸:“别碰它,有毒。”
“你方才不是还要我负责?让我看一眼。”
单于绯铃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冷淡,仍捂着脖子强硬道:“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小气。
段钺见他如此排斥,顿了顿,也就没强迫。
但见他颈间血迹一直流不停,段钺想了想,还是取出药膏扔过去:“止血去痕的。”
“本王看不见伤口。”单于绯铃道。
段钺忍了忍,“那该如何?你又不让我碰。”
单于绯铃想了想,走进里间,对着铜镜稍稍处理了下伤口,逼退血液中涌动的蛊虫,才走出来,仰着脖子道:“现在你可以上药了。”
“......”你把血擦得干干净净我还看个毛线。
“你都已经止了血,就不能自己上药吗?”
“本王说了看不见。”
“......”你妈的刚才照镜子照个寂寞吗。
段钺咬牙,看在他知晓单于紫宸下落的份上,走过去挤出药膏,抹在他颈上,又取出绷带缠上。
单于绯铃也不担心他掐死自己,仰着头任由他施为,双眸微阖,长睫颤颤,还挺好看。
段钺伸手往背后一摸,拿出把剪刀来,剪去多余的绷带。
单于绯铃眨眨眼,像个好奇宝宝,废话恁多:“段大人,本王应该叫人搜过你的身了,你从哪里取出这些东西的。”
“王爷猜猜。”段钺垂着眸,认真替他打上蝴蝶结,抬眸一笑:“猜对了,段某送您一件礼物。”
一股薄荷的冷香淡淡袭来。
单于绯铃呼吸微窒。
“段大人,你是不是哪里变了。”
“哪里变了。”
“......”单于绯铃答不上来,只是觉得方才段钺靠近他时,尤其魅惑勾人,让他心脏没来由震了下。
段钺把故意松开的耳钉紧了紧,坐回去看他:“王爷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单于紫宸究竟在何处。”
已经三日了,靖王一直昏迷不醒。
按说区区外伤不该叫他如此才是,段钺便想到了先前靖王被单于紫宸取走的那一瓶血,怀疑与此有关。
靖王不醒,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昨日,二皇子召开朝会,宣读了传位圣旨,拟明日一早登基,靖王若再不醒,这皇位便同他无关了。
段钺不得已,才只能出来寻人。
好在,单于绯铃对他并无敌意,还愿意提供消息。
“段大人每次见本王都没有好事。”单于绯铃故作幽怨叹口气,“行了,跟本王来吧。”
两人走到宅子深处,下了地牢。
单于紫宸被锁在最里间,身上缠满粗大漆黑的铁索,衣裳还算整洁,却被束缚了自己。
段钺啧啧称奇:“王爷,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您侄儿,这般囚禁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单于绯铃轻笑,头一歪斜倚在墙上,“段大人,本王也没办法,若不控制他的行动,他便会施那恶毒的蛊术,要本王性命了。”
段钺转头看他:“你也会怕他?”
“段大人以为本王为何要夜夜纵欲?不过是为了缓解蛊毒发作的痛苦。我这好侄儿的生母担忧本王对她儿子下手,特意在我身上下了邪蛊,这些年来我所受的万般痛苦,可都是拜他所赐。”
段钺眨眨眼:“原来你没有炼邪功?”据传这人放干了九百九十个婴孩的血。
单于绯铃笑起来:“段大人你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怎么会连这种传闻也信?你看本王像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么?”
段钺扫了眼他娇俏柔美的脸,小鸡啄米似地狂点头:“不能说毫无关联,可以说一模一样了。”
“......”单于绯铃给他整不会了。顿了顿,才道:“段大人,你别说话了,还是快办完事,赶紧回去吧。”
说罢便吩咐守卫开门。
单于紫宸听到开锁的动静,哑声道:“皇叔,欲蛊没有解药,你再如何折腾我,也得不到解脱。”
“本王这次,不是来拷问你的。有人想见你。”
单于紫宸微微抬眸,瞳孔倏然紧缩。
他看见了站在黑暗里,一袭黑衣劲装的俊俏少年。
“宝宝!”
单于绯铃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段大人,本王耳朵似乎出问题了......他唤你什么?”
段钺绷着脸,上前两步,弯腰扣住单于紫宸喉咙,冷声问:“你到底在段初初身上下了什么蛊?他为何会昏迷不醒?”
单于紫宸抿着唇,脸色微有些苍白。
“宝宝,你被他骗了,你被整个皇室的人骗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卑微的奴才,你是琅琊古云氏的嫡传,是尊贵正统的皇室血脉!段初初他知道这件事,却故意不告诉你,你当他安了什么好心?!”
段钺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我早就知道。那又如何?”
他的娘亲,是宵练剑之主云姝影,是太后另一个亲子段轻辰明媒正娶的妻。
换句话说,他和靖王,是嫡亲的堂兄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以靖王自私独占的性格,他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不愿背上乱。伦背德的罪,更不想段钺因此离开他。
段钺心知此事暴露后,两人会面临多少世俗谩骂,故而从不打算拆穿。
他已经做了两辈子暗卫,暗卫没有什么不好,随性洒脱,来去自由。比起勾心斗角的世家贵族,他宁愿自己是个暗卫。
虽然和兄弟乱。伦......的确有些对不起他娘,但娘亲向来宠他,想来不会因此怨恨他的。
单于紫宸却怎么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几乎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里面了。
“他窃取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你怎么还能原谅他!”
意识到自己不该冲动,他又阖了眸,恢复冷静,“血蛊的确是我所为,母蛊尚在琅琊云氏本家供奉,再过几日段初初便会败血枯竭化为干尸而死。宝宝,放弃他吧,我安排了人手在朝堂之中接应,段初初死后,自会有人站出来让这一切真相大白于天,届时宝宝你将会成为唯一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这皇位非你莫属。”
段钺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了。
“即便段初初死了,还有段云睿,段云琛,段云绝,再不济还有段云裴段云舟。皇子们这么多,排着队都挑不过来,怎么会轮得到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这人是疯了吗,竟然还想让他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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