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林潼有收集珍宝的癖好,见到宝剑,顿时惊喜。
“本官听闻宵练已殉剑主而亡,这些年来苦苦派人遍寻不得,未曾想竟然能在段大人这里见到!”
他抚摸古朴精致的剑柄,爱不释手。
“段大人,可否告知,您是从何处寻来这宵练?”
段钺自然不可能将身世告诉他,随口糊弄:“马路牙子上随便捡的。这不重要,林大人,我家殿下坐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您看,有没有什么安排?”
“哟,看我这记性,竟忘了四殿下。”
林潼一拍脑袋,笑呵呵地招来一名锦衣卫:“快,带四殿下去寻刘同知,叫他赶紧给四殿下指派几个随从,不可怠慢,记住了?”
锦衣卫看了眼安静坐着的少年四皇子,恭敬领命。
段钺也起身告辞。
林潼一改方才冷淡敷衍态度,关怀备至,甚至亲自送他走了段路,信誓旦旦地保证:
“段大人放心,四殿下在我这一日,本官就绝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那就劳烦林大人了。”
寒暄几句,段钺便辞别林潼,跟着那锦衣卫去办手续。
“咱们卫所平日是辰时集合,晚戌时下工,午食在公膳房凑合,当然,四殿下若有长随送膳,也并无限制。”
路上,那锦衣卫和段钺说了些规矩。
段钺道:“四殿下此行只为体验民生,自然事事同诸位一般,没有特例。”
锦衣卫不禁扫他一眼。
体验民生,那不过是王公贵族们的谦词罢了,这位玄卫大人竟当了真。四殿下难道没告诉他真正原因?
锦衣卫又扫一眼身后跟着的少年皇子,接收到他森冷的目光,很快就收回视线,不敢再多打量段钺。
大人很快到了目的地。
“大人,请,登记之后再取一块小旗令即可。”
段钺点点头,结果左看右看,没见到靖王。
一回头,才发现人早已落在身后,还在桥上慢吞吞挪着,走三步喘两口。
领路的锦衣卫迟疑:“大人,四殿下他......”
是不是受伤了?
段钺叹口气:“稍等。”
他脚尖一点,轻功如影,极快地闪到靖王身前。
“又怎么了,腿还疼?”
靖王正扶着桥闭目喘息,闻言睁眼看他:“段十六,你等等我。”
“你太慢,我可不等你。”
段钺扯过他手臂,几步一掠,眨眼便至堂下,朝那锦衣卫点点头:“劳烦,带路。”
锦衣卫体贴道:“四殿下若累了,卑职等等便是。”
“用不着,他装的。”
“啊?”
段钺轻咳一声,改口:“我是说,他能撑下去。”
说着看了眼靖王:“对吧,殿下。”
靖王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沉默点头。
锦衣卫看过来,和靖王对上视线,很快就若无其事移开。
一行人进门。
刘同知掌管司里大大小小事物,是个精明刻薄的男人,刁难靖王许久,才不情不愿在任职状上落章盖印。
“四殿下,锦衣卫可不是随便玩玩儿的地方,杀人砍头那是家常便饭,您啊,要是待不下去,下官劝您,不如趁早收拾收拾走人。”
靖王正要说话,段钺把他往身侧一拉,神色冰冷:“刘大人,四殿下做什么,自有陛下操心。”
言下之意,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少瞎逼逼。
刘同知脸色铁青,恨恨看他一眼,甩出一枚银色的小旗令:“不送!”
其余事也不管了。
领路的锦衣卫只好亲力亲为,亲自挑了十余人分派到靖王手下,厉声告诫一番:
“今后,尔等便听命于四殿下,万事慎重,不可违令,听清楚了?”
“是!”
段钺扫了眼那十个锦衣卫。
各个英挺冷冽,飞鱼服,绣春刀,一身杀气,看着便是武功好手。
锦衣卫的质量这么高,随便挑出十个,都这般优秀?
段钺心中狐疑,但没说出口。
那锦衣卫又带着段钺和靖王去寝舍和公膳房认了路,才朝靖王行礼辞别:“殿下,大人,卑职告辞。”
段钺突然道:“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无名小卒罢了。”
锦衣卫正要推辞,余光瞥见靖王神色,很快就改口:“回大人,卑职纪群。”
姓纪?
段钺记得,后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似乎就是个姓纪的男人。
他多看了纪群两眼,笑道:“纪大人年纪轻轻,就深得指挥使信任,将来定然前途无量。”
纪群被他一笑晃了眼。
他怔愣好半晌,一直到靖王目光开始不善,他陡然才从眩晕中回过神,匆匆行礼,落荒而逃。
段钺盯着他背影沉思。
靖王走到他身侧,问:“看什么?”
“你管我看什么。”
段钺翻了个白眼,把包袱扔给他,“你走吧,我要回宫了。”
“你不陪我?”
段钺惊奇看他两眼:“看你脸大的,我凭什么要陪你?”
你方才还口口声声“我家殿下”。
靖王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背着小包袱默默进了寝舍。
段钺原本担心他不会铺被,但见他手底下的锦衣卫乖觉得很,主动上前伺候,便也没了待下去的必要,转身就走。
......
纪群回了大厅,就见林潼仍在观赏那宵练短剑,满眼喜爱。
他拱手:“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林潼恋恋不舍从短剑上移开眼,抬头道:“段十六可有为难?”
“并无。”顿了顿,又道:“段大人和四殿下,关系似乎并不如表面那般好。”
林潼笑了声:“看来传言是真,四皇子和六皇子,在前几日冬猎上闹了矛盾。”
“那咱们......”
“不必动作,陛下将四皇子安排在锦衣卫,不就是为了让他吃点苦头。”
林潼摸胡子想了想,笑起来:“本官记得,刘同知前些时日整理卷宗,翻出不少冤假错案,无人办理。你便去将那摞卷宗送到四殿下处。他不是想体验民生?这回叫他体验个够。”
纪群见他一脸看好戏,眸光轻闪,但并未多言,躬身应是。
......
段钺走出北镇抚司大门,并未急着回宫。
除了平日做任务,暗卫每月只有一次出宫机会,他用了一次,下回便不得出宫了。
靖王妃吩咐他采买,他得趁这次办好。
段钺取出荷包,掏出里面塞着的纸条,按着纸上所写,到药铺抓了几味不常见的药材。
又去铁匠铺里,找匠人按着图纸,建造一样管状的铁具。
接着跑了不少地方,购买大量的硫磺、硝石和木炭等物。
难怪靖王妃不愿托宫里的采买公公来做这些事。
这东西可是制作火药的原料,宫里都是禁止的。
段钺看过小黄书,知道靖王妃会成功制作出一种叫“火门枪”的兵器,杀伤力极强,为靖王后来大杀四方开疆拓土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书里并未写具体的制作方法,段钺虽见过,却并不知原理为何。
况且他也没有抢靖王妃功劳的打算。
火门枪是个好东西,戍卫边疆的将士有了这东西,能少死许多人,他没有理由阻止。
等所有东西采买完成,已经到了黄昏。
段钺背着大包小包进宫。
守门的禁军例行检查,多亏段钺作了伪装,才没叫他们把禁物扒出来。
他进宫之后,叫暗卫营的人帮忙,把东西偷偷送给靖王妃,自己则回了六皇子的修竹殿。
但他来得不巧。
六皇子正被林贵嫔罚跪,似乎是因为今日资善堂里,他和三皇子生了龃龉。
“本宫提醒过你,不可争宠谄媚,不准惹事生非,可你呢,你都当成耳旁风是不是?好,你有本事,你有主意,本宫教不了你,本宫没生过你这种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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