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这暗卫到底什么本事,她使劲浑身解数哄不好自家儿子,这人不过一照面,粥粥就不哭了?
段钺连忙收起笑,一本正经走到九皇子身前蹲下,拿手帕轻拭去他的鼻涕:“殿下,奴才不是告诉过您,男儿有泪不轻弹么。”
段云舟猛吸溜一下,赌气地捂住脸打滚:“三哥打舟舟,打六哥,舟舟好生气!”
又弓起身体,撇撇小嘴巴,眼泪汪汪,委屈极了:“舟舟难过,舟舟没用。”
九皇子虽年幼,却也懵懂知晓,他和六哥之所以总被欺负,是因为他们弱小。
他难过的是,他没有三哥厉害,无法保护六哥和四哥,总让他们受伤。
段钺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不禁叹息:“殿下......”
有些事,却不好告诉这小孩。
莲妃使了个眼色,叫宫人退下。
“段十六,想说什么便说,粥粥也该懂事了,我往日不忍教他这些阴私事,可段云琛未免太过肆意妄为,他怕不是把本宫当瞎子!”
段云舟看看盛怒的娘亲,又看看段钺,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懂发生了什么。
他蹬蹬小跑过去抱住莲妃的腿,扬起小脑袋:“娘,别生气,舟舟乖,不哭啦好不好。”
莲妃捧住他小脸,眼中含泪:“好粥粥,娘的乖宝,你若生在平常人家......”
九殿下手忙脚乱给自家娘亲擦眼泪。
他不懂娘亲为什么要哭。
他问段钺。
段钺带着他去院里荡秋千。
“九殿下被三殿下欺负,娘娘心疼了,自然就哭了。”
段钺低头看他:“殿下想知道,怎样才能叫娘娘不哭,叫六殿下不被欺负么?”
段云舟睁大了眼睛:“十六!教我!”
段钺矮下身,盯着小皇子纯挚无暇的乌眸:“杀了三殿下。”
小皇子惊得屁股一撅,从秋千上摔下来,手脚并用地后退。
段钺并不放过他,一字一顿,语气森冷:“九殿下,杀了所有欺负你的人。”
“等你杀光那些坏蛋,当了皇帝,就再没有人敢惹你生气。”
......
六皇子叫段钺来安慰九皇子,结果他又把九皇子吓了一回。
小皇子缩在莲妃怀里直打嗝,小脸蛋苍白无血,哭都不敢哭。
他挠挠头,摸出一袋亲嘴烧塞进九皇子的小荷包,就告辞离开了。
“十六。”
冷不丁,墙头上冒出一个漆黑的身影。
段钺一个激灵,险些一剑刺过去,还好及时止住。
“你们能不能不要老吓我。”
“你也会被吓到。”段十二笑了笑。
过一会,他又止住笑意:“你跟九殿下说这些干什么,他还那么小。”
“他再不懂,会被三殿下吞得骨头都不剩。”段钺表情冷淡,“三殿下什么性子你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九殿下懵懂无知就放过他,你是九殿下暗卫,这些事,得你教他。”
段十二慢慢皱起眉,片刻后道:“十六,我一直觉得你变了许多,现在想想,似乎也没变。”
段钺还没说话,他便起身:“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三殿下还对你虎视眈眈。”
见他要走,段钺连忙叫住他。
“司药局最近太平么,长生丹怎么样了?”
段十二站在高墙,回头看他一眼:“十六,我绝不会叫你变成药引。”
说罢闪身离开。
段钺蹙眉,总觉得他最后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他回到六皇子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六皇子沉默许久,倒也没责怪他擅作主张,只是叹口气:“舟舟又要怕你了。”
段钺道:“奴才不要紧,要紧的主子们。”
六皇子不赞同地摇摇头,但没开口。
林贵嫔罚跪他一天一夜。
他夜里不肯休息,段钺也便在殿外跪着,陪他整宿。
想起下午段十二那句话,他心中就惴惴不安。
第二日一早,送六殿下去进学之后,他便匆匆回了暗卫营。
段七在寝舍里等他。
“十六,你昨日说的事,我查了,六殿下……”
段钺拉住他:“这个先别管,我问你,司药局最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十六章 暗卫害死兄弟
靖王坐在地上,四周堆满陈年的旧案卷宗,几乎要将他淹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腐朽的难闻气味。
陈百仕无视少年苍白的脸色,笑呵呵道:“四殿下,真不是本官故意为难您,过几日就要封存卷宗了,这些旧案堆在这好几年,实在也没人办得了。好不容易盼到您来了,整个卫所可都指望您呐。”
靖王神色没什么变化,长长的羽睫轻掀开,乌墨似的桃花眸直视他:“是林指挥使的意思?”
“殿下勿怪,林大人也是希望您能做出些成绩,好叫陛下宽心啊。”
靖王没说话,垂了眼帘:“放着吧。”
“哦,忘了提醒殿下,这还只是一小部分,等您办完之后,还有一大半等着您呢。”
靖王蹙了下眉。
但也紧紧只是一瞬间,转眼就恢复漠然:“知道了。”
陈百仕仔细瞅着他神色,试探一句:“殿下......可是觉得棘手?若不然本官便去禀告林大人,给殿下派些其他案子?”
“用不着。”
靖王随手取下身侧高堆的卷宗摊开,一目十行,漫不经心:“请陈千户转告林指挥使,他的好意本殿下心领了,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陈百仕心一抖,流下一滴冷汗。
这语气平常的很,可从四殿下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了几分阴森的意味。
他仔细看了眼身前这羸弱苍白的少年,怎么也看不出半点杀意和威势,和三皇子相比简直称得上无害。
这样的人,为何会让他如此忌惮?
陈百仕离开之后,纪群从梁上跃下。
“这些旧卷宗,大多是辨不清真相的冤假错案,还有一部分是二十多年前无头陈案,证据缺失,根本找不到凶手。”
纪群说着看他一眼:“林潼在故意为难你。”
“他疑心重,自然对我多有忌惮。”
靖王已经翻阅完一卷,正在看
第二卷案情,头也不抬:“这不重要。叫你查的事,查到了么。”
纪群取出一张纸:“我从林潼的书房里,找到了吴徵从前的认罪状。他确实有案底,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用炼丹术害死了整个付家村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天师。这可是欺君之罪,庄贵妃和林潼沆瀣一气,若陛下知晓......”
靖王看了一眼,摇摇头:“只凭这个,还动不了她,我要的是她和司乘雪的偷情证据,锦衣卫和东厂死斗已久,一定有她的罪证。”
纪群皱眉:“林潼有一间暗室,不过,他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去,连我也没有钥匙。”
“两日后段云琅生辰,庄稚吟有意大办,林潼和她有往来,一定会去,届时你找个机会进去搜查。”
纪群点头,又不放心地提醒他一句:“四殿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若敢骗我,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捅出去,让你不得好死。”
靖王抬了抬眸,看他两眼,没说什么。
但若段钺在这里,一眼便能瞧出,这是他不悦的反应。
甚至在他心里,眼前这个纪群,已经是个死人了。
段云初向来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他不接受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
除了段钺。
重生之后,他对段钺的容忍度一再提高,甚至到了一种纵容的地步。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一直没有对这么放肆的下手。
每次不悦的时候,他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前世,段钺浑身浴血挡在他身前的场景。
那一幕过于惨烈震撼,以至于他此后无数个日夜里,都在翻来覆去地想过去活着的小暗卫。
想他的脸,想他的一举一动,想他身上的一切一切。
但他很快就无力地发现,除了那张沉默的面孔,他对看起来很好懂的小暗卫,其实一无所知。
靖王心思不静,阅了几轴卷宗,却没什么头绪。
那些文字浮在眼前,始终进不去脑海。
不过分别半日,他已经满脑子都在想段钺。
他坐着,沉默了一会。
“来人。”
门被推开,挺拔健硕的锦衣卫大步踏进来,恭敬跪地:“殿下,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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