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他回头对自己那几个忠心耿耿的锦衣卫道:“下去。”
徐林攥紧拳,恨声退下。
“你满意了吗。”靖王问段钺。
段钺轻笑,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口热气,顺势塞进自己怀里捂着:“勉勉强强吧。”
靖王用自己下属的痛苦,终于换来了小暗卫短暂的温情。
他埋在小暗卫肩窝:“要抱。”
“你别得寸进尺。”
“我已经听你的,让徐林下去跪着了。”他仰头直直看段钺,意思就是该你表示了。
段钺翻了个白眼,单只手臂使力,便轻轻松松将他提起,用手臂托在怀,宛如抱婴儿一般。
靖王皱了下眉:“不是这样。”
“你还没完没了了。”段钺指着旁边一条结冰的河:“你再哔哔叨我就给你扔下去,信不信?”
靖王不吭声了,被他一路抱到主营帐前。
“十六,四哥,你们去哪儿了。”
六殿下迎上来,见靖王一脸虚弱苍白倚在暗卫怀里,不由担心:“四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靖王脸不红气不喘:“雪地滑,方才摔了一跤,伤了腿,没法走路。”
“我瞧瞧。”六殿下会医术,说着就要掀衣袍。
段钺连忙按住:“不用不用,奴才已经替四殿下敷过伤药了。”
靖王看了他一眼。
那头老皇帝吃饱了,歇足了,正准备重新启程,叫六皇子过去乘车。
六殿下便嘱咐段钺,叫他好好照顾靖王,便匆匆离去。
段钺无语极了:“段初初,你连你六殿下都骗,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既然知道我骗人,为何还要帮我欺瞒。”
“不然呢,告诉六殿下你说谎,叫你们兄弟二人生出嫌隙么?段初初,我不是你,我没那么恶毒。”
靖王:“我不恶毒。”
段钺:“呵呵。”
靖王便不出声了,沉默地靠在他肩上。
段钺找了个离老皇帝近的马车,钻进去。
两人一路无话。
马车驶离很久之后,靖王才终于抬眸,摆了摆纤瘦小腿,很认真反驳了段钺之前那句话:“没有骗。”
段钺被他骗习惯了,压根没放心上。
他这会正警惕四周动静,早就把这事抛到后脑勺去了,闻言不耐地皱眉:“啥玩意?”
靖王看他不记得了,也就没再提:“没什么。”
莫名其妙。
段钺心里骂了一声。
正是时,窗外一声尖哨吹响。
是暗卫营的紧戒暗号。
霎时间,四周传来几声爆炸,地面震动,马匹受惊嘶鸣,惨叫四起。
段钺顾不上靖王,立即掀开帘子。
只见一发火铳炮弹,朝着前方的龙驾疾射而去,几乎快成了残影!
统领还在老皇帝车上!
段钺心一凛,脚尖一点,立刻飞身冲上前。
“别去......”
靖王想抓住小暗卫的袖子。
然而他就像一阵风,和前世一般,从他掌心悄无声息滑走了。
怎么挣扎,都留不住。
第六十九章 暗卫发怒,弄丢主子
距离太过遥远,炮弹速度又极快,段钺根本来不及挡下。
等他斩尽拦路的刺客,匆匆赶到时,龙驾已然炸毁。
段飞站在老皇帝身前,生生用身体挡下了那一抢,肩膀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被炮弹碎片炸得血肉横飞。
“统领!”段钺惊骇大吼,当即飞身掠过去。
段飞脚下微晃,喷了一大口血,往前倒去。
“统领!”段钺接住他的身体,慌张地手足无措:“你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我立刻送您离开!”
段飞摇头,指尖微颤指向一旁,虚弱开口:“先......保护、陛下......”
段钺转过头,就看见中承帝怀里还揽着个美少年,正愣神跌坐在地。
美少年受了惊,害怕地往他怀里钻。
他回过神,却压根不管段飞死活,只顾柔声安抚美少年,叫他别害怕,说什么自己会保护他。
段钺见这一幕,心头骤然火起。
“陛下!”
中承帝看过来,见他人好端端的,心底松了口气:“云钺,你没事就好,快,过来朕这儿,那边危险。”
段钺眼眶充。血,几乎是吼出声:“统领受伤了!”
中承帝扫了眼段飞,见他躺在段钺怀里,脸色虽然苍白,但还在喘息,便淡淡道:“这不是没死么。”
段钺瞳孔一缩。
中承帝又道:“小伤而已,他死不了的,你的安危更重要,别他管了。”
说着上前一步,要来拉他。
段钺怔然后退,难以置信地看他。
他想不通,中承帝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若是靖王,哪怕说一千遍一万遍比这更过分的话,他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清楚,靖王就是那种人,他没有人性,他就是渣到底。
可是中承帝不一样。
中承帝和段飞年少相识,多少年风风雨雨并肩而来,即便他帝王心性,多疑又冷酷,却也从来不曾对段飞如此薄情苛刻。
他心底对段飞是有情的。
尽管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情意,和他的皇位权势比起来不过沧海一粟。
但那就够了,以中承帝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对段飞这般冷漠。
段钺胸口不停起伏,怀里的段飞还在吐血,他又心疼又生气。
僵持时,身后骏马嘶鸣。
林潼带着一队锦衣卫冲破包围,驾车而来:“陛下!快上马车!”
中承帝将怀里的美人先推上去,紧接着便来拉段钺:“走,这里危险。”
段钺盯着他保护的姿势,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段飞为了段彦辰,出生入死十几年,可到头来连死都引不起他的动容。
暗卫的感情就这么贱,贱到这些个大人物连多看一眼都嫌脏的地步。
他推开中承帝,冷冷盯着他的眼。
“陛下,您要丢弃统领吗?”
“这不是丢弃,权宜之计罢了,他自己会找过来的,乖云钺,跟朕一起先离开,好吗?”
段钺不动,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陛下,奴才只是个低贱的暗卫罢了,陛下为什么要对奴才这么好?”
“这哪有什么原因......”
中承帝将他当做闹脾气的小孩子,无奈笑了声,抚了抚他的脑袋:“行了,有什么话,等离开这里再说,再不走来不及了,乖。”
段钺闭上眼,深吸口气。
他不懂,老皇帝为什么要对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关心。
段飞的付出,他看不到。
自己一个局外人,他反倒在乎得紧。
多讽刺多可笑。
“您先离开吧陛下。”段钺冷静出声,抱紧段飞冰凉的身躯,“奴才还要去救六殿下,他和九殿下身边都没什么护卫,奴才不放心。”
“不可,太危险了,朕去叫锦衣卫救便是。”
“陛下,奴才是暗卫,哪有弃主子于不顾的道理。”段钺跪在地上恳求:“求您先将统领带走,他体内有暗伤,实在经不得折腾,求您了。”
中承帝蹙眉,半晌后叹息。
“好吧,朕应你便是,你先起来。”他接住段飞。
段钺松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斜刺里突然一枪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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