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祎
段钺心道不好,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谁料段四眼尖,眼一瞥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鬼鬼祟祟!谁在那!?”说罢立刻甩出几柄飞刀。
段钺一惊,立刻闪避。
但他忘了自己如今是少年,还没有那般深厚内力,脚下不稳,一个跟头,五体投地。
篱笆被飞刀射中,应声倒下。
露出趴在地上作狗啃泥状的段钺。
三百双眼齐唰唰落在他身上。
场面一度尴尬非常。
段钺吐出嘴里的雪,站起身,清清嗓子,严肃抬手:
“好久不见啊,兄弟们,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十章 暗卫屁股开花
段钺当场被他统领一脚踹飞出去,众目睽睽下扒了裤子,摁在雪地里,活活揍了八十大板。
他屁股开花,爬都爬不起来,是被他几个兄弟抬回去的。
段四去找了段十二来,帮他包扎。
暗卫营全员恶鬼,只段十二一个活神仙。
他本职是兽医,但周围死人比死狗多,被迫转行医人。
一手回春术,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全营骄傲。
段钺被他贴烧饼似的翻来覆去,左三层右三层缠成了个白馒头,疼得嘴唇都咬出血,眸底水润润。
他是暗卫营最小的人。年纪小,心气高。
平日沉着一张脸阴郁又冷血,活似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管谁都叫废物,嘴皮子上下一磕就是个杀气腾腾的“死”字。
偏生长得俊俏,深得陛下宠爱。
那小尾巴更是翘上天。
众人还是头一次见他吃瘪,这会全都围在榻前,惊奇地指指点点。还夸他屁股白翘。
简直欺负人。
段钺难过地把头埋进被褥里,耳根子发红。
段四不客气地取笑:“活该,谁叫你擅离职守。”
段钺嗫嚅着唇,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独有的喑哑青涩:“没有。”
“什么没有?你个木头,话都说不清楚,还大言不惭,骂别人是废物,我看你才是废物。”
他去揪段钺的耳尖尖:“小废物,我骂你,你气不气。”
活似一朵喇叭花,一张嘴就在那叭叭叭。
白瞎一张俊脸。
段钺怒拍床板,气得抬头瞪他:“我没有、嘶……擅离、嗷……职守。”
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捂着屁股,眼泪汪汪回头:“轻些。”
段十二正替他清洗伤口,慢悠悠的:“叫哥哥。”
段钺掏掏耳朵,装没听见。
段一坐在床头,从怀里取出他的宝贝小手札,咬破指尖,飞镖沾着血,一笔一划记下:
“十一月四日,玄卫堂段十六,玩忽职守,减月钱二两,销假三日。”
“如此算来……十六,你这个月没休假了,明日记得守夜。”
段钺脸一垮。
怎么能这样!他动弹不得,这岂不是要他的命!
他当机立断抱住段一大腿,神色肃穆:“爹,别这么果断,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众人诡异沉默,面面相觑。
段十二摸摸他脑袋:“坏了,打的是屁股,怎么连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段四关心地问:“能好么?我不想和傻子睡一床。”
段一冷酷无情:“装疯没用,叫娘也没用,明日养心殿不见人,你这个月没银子。”说罢走人。
段钺流下后悔的泪水。
怪他年轻不懂事,错把冷血当个性,如今悔改没人信。
见他哭得伤心,众人纷纷告辞,生怕被讹。
几息后便只剩段七一人。
他性子木讷,一直站在外围,并不与旁人交流。
这会人没了才上前,同段钺大眼瞪小眼,默默无声对坐半晌,才冷硬开口:“任务,我替你做。”
别哭。
段钺热泪盈眶,他兄弟真够义气。
“其实我向万岁爷告了假,是爷准许我离开的。”
段钺趴在榻上,闷闷不乐出声:“统领是非不分,不听辩解,又说什么禁书,我何时看了,定是段四陷害。”
段七安静听他说,并不接话。
暗卫营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生死之别。
小十六太固执。
他前世便是因这性子吃了亏,此生无论如何也需叫他改了,远离那罪魁祸首。
段钺全然不觉,倒了通苦水,才蓦地想起靖王这个冤大头还在牢里,估计快没气儿了。
他睁大眼:“七哥,向你打听件事,你可知庄贵妃有什么相好的男人?”
段七回神,眉眼锋利起来:“你问这个作甚?”
第十一章 暗卫顶罪被杀
他们十六玄卫,与普通暗卫不同,乃是陛下培养出来,赏赐诸位皇子的成年礼。
每个玄卫,都有专人教导。权谋阴私、奇医毒蛊、琴棋书画、刀剑长枪,乃至房事床术,各不相同。
十六玄卫每人各有侧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堪称独步天下的宗师。
哪怕随意拎出一个,单论武功,也少有敌手。
玄卫千金难养。
除贴身保护外,还需替主子出谋划策,争权夺嫡,助其荣登皇位。
换言之,他们真正的主子,其实尚未定下。
而一旦定下,便是交了命,死生皆由主子掌控。
庄贵妃,乃七殿下生母,当朝庄太傅嫡女,亲族势力庞大。
七殿下本人是个书呆子,不通世故。
但庄贵妃却是个极精明的女人,自入宫以来便宠冠后宫,还斗倒了瑶初皇后,统揽大权,代掌凤印。成为目前宫中最有望立后之人。
母凭子贵,连着七殿下也成了夺嫡热门人选,依附之人众多。
恰巧十六玄卫中,又属段钺最得盛宠。
他突然打听庄贵妃的事,难免会叫人多想,误会他是想提前替自己谋个好前程。
但段七却晓得,将来庄贵妃通奸一事暴露,必会拿手下玄卫顶罪替死。
哪怕能躲得过这一劫,不久之后,庄氏贪贿修堤银两一事暴露,也会被判处极刑。
七殿下因此事疯溃,一夜变傻,再无威胁。
总之,这里绝非好去处。
小十六能另谋出路,心思不再放靖王身上,他求之不得。但新主子,不能是七殿下。
他冷声告诫如今还单纯的小竹马:“你选主子,可以。七殿下,不行。”
段钺眨眨眼,知他是担心自己,乖道:“我不是为这个。”
小十六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段七放下心,直接道:“庄贵妃相好有数个,男女太监皆有,你说哪个?”
他一一列举。
譬如如日中升的新科状元,譬如手掌大权的驻京将领,譬如心狠手辣的东厂总督,甚至于连她麾下的贴身大丫鬟,全都是她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段钺震惊了。
深宫如此森严,不仅要伺候皇帝侍寝,还要应付后妃争斗,还要处理繁琐内务。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与这么多人媾和,还不被发现的?
庄贵妃,真乃神人。
段钺好半晌才回神,又想起他兄弟的话,不由好奇:“你为何说七殿下不可依靠?”
他是重生,才知晓七殿下将来境况悲惨,但他兄弟又是如何断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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