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挡刀上位手册 第92章

作者:祎祎 标签: 穿越重生

  段云睿侧眸看他:“倘若段十六没挺过去,死在这里。”

  靖王眼眸一颤,沉默半晌。

  很快他便移脚,避开那血迹,淡淡抬眸:“死了,又如何?”

  段云睿定定看他。

  没多久,他道:“我还以为四弟变得优柔寡断了,原是我多虑。”

  靖王没接话,冷静的目光落在受了伤的段钺身上。

  “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暗卫动摇。”

  却不知是在和段云睿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太医迟迟未至。

  六皇子手边药材有限,根本无法施救。

  段钺心口如同拔了木塞的血罐子,汩汩鲜血争先恐后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就将玄色的衣衫染得湿透。

  三皇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红的血。

  “十六,你别死,你不能死……”

  他恐惧地攥紧小暗卫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滴:“只要你没事,本殿下以后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你别死。”

  段钺无力笑了下。

  “三殿下,别怕,奴才……不会有事。”

  “你骗人,你骗我,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他哭得更大声了。

  段钺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这人哭这么凶过。

  他又好笑又无奈,努力伸出手,指尖轻碰了碰三皇子通红的眼角:“殿下,奴才、奴才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死……”

  小黄书“叮咚”一声。

  “恭喜爸爸,【三皇子好感度】100/100,完成攻略任务1/7,奖品已发放到账,请查收。”

  段钺心里小人疼得龇牙咧嘴:“快、快给我兑个止疼药,我受不住了。”

  小黄书立马筛选出价格比较低廉的止痛药,撒在他伤口上。

  商城的特效药效用极好,段钺很快感到心口剧烈烧灼的痛感有所缓解。

  他长出口气,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

  紧随而来的,便是头脑也跟着昏沉。

  殿里再多兵荒马乱,也都跟他无关了。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回笼。

  晕眩间,他似乎听见了有人在交谈。

  “醒了么。”是靖王的声音。

  总是那种清冷的调子,段钺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他事不关己的漠然神色。

  “尚未……伤得极重。”语气疲惫,这是六皇子。

  “已经躺半个月了,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睡这么久,段云裴!你还说自己不是庸医!”

  暴躁如雷,一听就是三皇子在跳脚。

  “阿琛,别胡闹,时候不早,你都在这等一天了,我们该走了。”段云睿把他劝住。

  三皇子在榻旁磨蹭好半天,段钺甚至都感觉到他目光快把自己的脸盯出个洞来了,才听他咬牙出声:“明天,明天你们要是再治不好他,就立刻还给本殿下!”

  段钺淡淡想,那你恐怕等不到了。

  一阵脚步声远去。

  段钺眼睫颤了下,缓慢睁开。

  昏黄的夕阳落在他眼底,染出血一般的火色。

  床边坐着的九皇子睁大了眼,奶声奶气趴过来:“十六,你醒啦?”

  段钺本想朝他笑笑,只是牵动了下嘴角,才发现连笑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放弃,眨了下眼表示没错。

  “你等等哦。”

  九皇子跳下小板凳,帮他把脑门上敷着的湿毛巾拽下来,过水使出吃奶的力气拧了下,叠得乱七八糟,又哼哧哼哧爬上榻,暖乎乎的小手拍拍他额头,再盖上毛巾。

  段钺还是想笑,眼底便带了几分笑意。

  “九殿下……”

  一开口,嗓音嘶哑无比,喉咙疼得像是刀刮。

  段钺咽了口唾沫润润嗓,才继续道:“九殿下,和谁学的?”

  九皇子枕着肉乎乎的小手臂,趴在床边专注地看他:“四哥哥教哒,四哥每天都守在这里,就像舟舟这样看十六呀。”

  段钺愣了愣。

  未拧干的湿毛巾滑落下来,遮盖住眼帘,几滴水渍顺着脸颊落进脖子,带了些许凉意。

  一道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随即便有人伸手过来,取走他眼睛上的湿毛巾。

  段钺眨眨眼,视线清晰了些。

  漆黑冷酷的少年身影落进他眼帘。

  是靖王。

  段钺盯着他不出声。

  靖王绞了帕子,覆在他额上,又拍拍九皇子的脑袋:“舟舟,去帮六哥熬药。”

  九皇子乖乖点头跑出去。

  靖王这才垂眸,同段钺对视,静默许久,说了句废话:“你醒了。”

  段钺用尽力气,努力朝他勾出个笑:“没死成,四殿下,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第八十一章 暗卫被抓身陷险境

  靖王心性冷漠,自不会因他此言而动容,听了这讥讽也只当未闻,伸了一只手到他额上探温。

  “你高烧三日,几度断气,若非阿裴一直守在榻边悉心照料,人便没了。”

  取心头血本就是极度惊险之事。

  段钺既然敢做,自然是因为有保命的法子,他性子莽撞,也并不觉得后怕。

  只是见狗王爷丝毫未提及自己,又想起九皇子的话,便故意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什么。”

  “你有照顾我么。”段钺歪头,弯了弯眉眼,似多情又似讽刺:“听闻四殿下陪了我半个月,是真是假?”

  靖王手指顿了片刻,随即收回。

  他沉默着,并不回答段钺的问题,也无任何神色变化,像块永远不会动情的玉石。

  好看,却过分冰冷。

  段钺觉得无趣,拽下额上湿毛巾,扔进他怀里:“滚,我要休息。”

  靖王接住,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没退烧,不能摘。”

  边说,边不厌其烦将毛巾打湿水,绞干了敷在他额上。

  段钺脸色有愈加阴沉的趋势。

  靖王见此,岔开话题,道:“吴徵将你的心头血炼制成丹,但未能成功化解父皇所中之丹毒,父皇气怒之下,已将他关进大牢等候处置。”

  “至于庄贵妃,因举荐之责,目前还被禁足宫中,段十二暂且无事。”

  这个消息,的确是刚刚苏醒的段钺迫切关心的事。

  他脸色缓了缓,拂开靖王的手,自己坐起身盖上毛巾:“陛下伤势如何?”

  “已半月余未曾上朝。”

  见他不让自己碰,靖王便收回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又去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不许任何人探视,听太医说,情况并不好。”

  段钺不接茶,哼笑一声:“渣男,活该。”

  靖王撩了下眼皮,看他一眼,倒并未说什么,只将茶盏放在一旁。

  段钺敏锐地捕捉到他异样,积压的怨恨在心底作祟,故意嘲讽一句:“怎么,觉得我对你父皇无礼?”

  靖王垂着眸,神色冷淡:“同下毒相比,言辞责难不痛不痒,况且,实话实说,倒也算不得无礼。”

  段钺一噎,旋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我动的手?”

  靖王点头。

  段钺咬牙:“你怎知道?”

  “看到的。”靖王抬眸看他,“那天夜里,你没等我。”

  “谁叫你动作那么慢,我多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你来,你倒好意思怪我?”

  靖王沉默片刻,摇摇头。

  的确是他未守时。那日宴上中了毒身体虚弱,待清醒时已然过了约定时辰,赶过去时,只看见段钺从养心殿出来。

  他见段钺有生气的迹象,便转移了话题:“父皇既然存了利用的心思,便怪不得你报复,自作自受罢了。”

  段钺有些惊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