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身体四处的疼痛和意识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回到他的躯体。
他愣愣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他们休息的瓦房不翼而飞,只余一片爆炸后留下的漆黑凹陷。
而岑殊正坐在爆炸的最中心,戾气如有实质般绕在他四周。
这庆幸与逍遥谷岑殊走火入魔时一模一样!
好在瓦屋前是空旷后院,爆炸范围也仅有不足十丈宽,并没有波及左右邻舍。
薛羽大脑空白,下意识喊道:“师父!”
“咋啦咋啦天咋突然就亮了?”崇山峻岭的声音在院门口响了起来。
“呖——”他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太阳怎么从南边升起来了?”
经他一说,薛羽才觉得这天光似有不对。
他扭头朝南方看去,果然看见一轮银盘从地平线处缓缓升起。
“不对,这不是太阳!”庄尤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如一击闷锤敲在薛羽天灵盖上,令他脑仁猛地一麻。
“但见金乌南升,耀天地,如昼临,星月隐。”
没错,这根本不是太阳,是宝物出世时的一种异像。
而这种级别的异像,在原著中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鸿武宫传承现世,引得各方势力争相抢夺。
“不可能啊……”
薛羽望着那几乎能将人灼瞎的炽光呆呆呢喃。
原著中鸿武宫的传承是直直落进刚穿越的李修然身体里,可这时候又哪里来的李修然呢?!
薛羽完全懵了。
普罗米修斯提前二百年出现原来并不是偶然,连本该六百年之后才出世的鸿武宫传承也提前了!
难道李修然也已经穿越过来了?
在他还是个练气期小废物的时候,李修然就穿过来了?!
“卧槽什么鬼东西?!”刚走进后院的岁崇山峻岭大叫一声。
薛羽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只见重明鸟瘫坐在地上,两只肉翅膀死死捂住眼睛:“瞎了!鸟眼睛要瞎了!”
庄尤将他抱起来,焦急问:“怎么回事?!”
崇山峻岭紧闭的眼睛中流出两行血泪,他把脖子整根埋进庄尤怀里,翅膀尖不偏不倚指向岑殊的方向:“血……腐肉……全是脏东西!”
庄尤抱着不住发抖的崇山峻岭匆匆走过来:“仙长这是怎么了?”
一轮曜日缓缓升上头顶,此时城中亦有百姓被光亮弄醒,惊疑之声不停从四处传来。
薛羽也仿佛同这座苏醒的城池一起活了过来。
岑殊的戾气来源于八百年前的清世行动。
而戾气的盛亡便与清世行动的后遗症息息相关。
在逍遥谷中,岑殊突然的走火入魔不仅是因为没有闭关压制,而是原著中本该出现在二百年后的普罗米修斯提前出现了。
之前岑殊的虚弱也并不是因为对付了几个筑基期修士,而是影响了某些既定的剧情。
而此时戾气的突然暴起,便预示着这次金乌南升所代表的意义同样非比寻常。
可现在那些事情都不重要,薛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向满身黑气的岑殊扑了过去。
“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习的成语是:自豹自弃
比喻小动物因为心情低落而向人类撒娇求抱抱的行为
第40章 040
罡风烈烈,刮得满地烂砖碎瓦簌簌作响。
灵力凝实如水泥,薛羽只往前踏了一步便再也无法动弹。
他正要硬往前闯,只听风暴中心传来一声隐忍低喝。
“止步!”
薛羽惊讶抬头,发现岑殊身边黑气虽浓郁,但他人并没有像逍遥谷时那样意识不清,未闭的双眼依旧是沉沉的墨色。
薛羽双手护在脸前一寸一寸往前挪:“让我帮你!——我想帮你!”
岑殊面白如纸,脸上却依旧没见什么痛苦表情,只有眉心微微拧着。
“……你受不住。”岑殊再次低低喝道,“回去!”
薛羽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本来已经被岑殊安抚好的压抑情绪又无法遏制地冲了上来。
他看见人头滚落,没了头颅的身体像只被撞断的消防栓,血柱是从大动脉里喷出来的。
耳边是凄厉的哭嚎,眼前宛若地狱般的景象。
而他只能呆呆站在城头,什么都做不到。
薛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脑中的完美梦想,在没有实力的支撑下只是一座漂亮的空中楼阁。
他只是个知道剧情的普通人,做不了救世主。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薛羽”这个人的生或死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任何影响。
——只有岑殊。
只有岑殊是确实需要他的。
他是岑殊的充电宝,是岑殊的吸尘器,是岑殊可以放在手心里吸的毛茸茸。
是他确实有用的唯一证明。
“——我能!我一定能受得住!”薛羽撕心裂肺地冲岑殊吼道,“让我帮忙吧!让我帮你吧!”
岑殊没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十分不赞同的目光遥遥望过来。
薛羽紧紧咬牙,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仿佛感受到主人心情的激荡,开始在他经脉中疯狂运转起来。
转瞬之间爆发的力量十分强大,竟让薛羽有了勉强与岑殊抗衡的能力。
而死死被岑殊压制在周身的戾气也兴奋起来,尖啸着击打他制造的屏障,妄图钻入几丈之外那个咬牙上前的少年人身体里。
想要接近意识清醒的岑殊,比逍遥谷时难上数倍。
薛羽全身骨骼被压得嘎吱作响,痛得几乎毫无知觉。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木偶,被自己崩成一线的精神牵引着麻木向前。
他喉咙一痒,抑制不住吐了口血。
然而还没等那口血落地,薛羽突然觉得全身一松。
那股阻在他身前的悍然力量蓦地收了回去。
薛羽根本来不及惊诧,他还维持着尽力向里冲的姿势,正刹不住车向里扑时,却被一道轻飘飘的力道向前一引。
一股热浪霎时铺面,蒸起一阵清冽的冷香。
岑殊虚虚揽着薛羽的后腰,滚烫指尖在他眼睛下面的一小片湿润的肌肤上抹了抹:“……为什么哭?”
“我……”薛羽昂起头看他,喃喃道,“我想帮你……”
四周黑气如同沸腾的水,在距离薛羽皮肤一掌的位置难耐地兴奋翻涌着,然而怎么都无法寸进。
岑殊墨玉般的瞳仁十分平静,他用一种纵容不懂事小辈的目光看向薛羽,叮嘱道:“凝神——”
“我不要凝!”
薛羽大叫着打断他,四肢并用缠在岑殊身上。
可口猎物近在咫尺,戾气如同疯了一般争先恐后从岑殊肌肤中渗出来,沿着两人紧紧相贴的部位钻入薛羽身体里。
细细的血流夹杂丝丝缕缕的戾气从岑殊左眼眶流了出来。
原来除了口腔,皮肤接触也是可以加速戾气吸收的。
然而古装就是有这点麻烦,每个人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一点点多余的皮肤都不肯露出来,岑殊的衣领更是几乎要叠到喉结,符合清冷师尊一贯的禁|欲形象。
薛羽想都没想,双腿紧紧往这人腰上一盘,拉起岑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噼里啪啦的灵压之外,崇山峻岭埋在主人怀里,露着一只眼睛呆呆“嘶”了一声:“这也是我能看的吗?”
这并不是一双握剑的手,指腹没有硬茧,握起来非常柔韧。
只是正戾气欢快地顺着他们紧紧相贴的指缝和掌心往薛羽身体里钻,那微微刺痛的感觉十分煞风景。
但以这样的姿势,薛羽再想干什么便有些困难,主要是有点傻,人家接吻都不这样的。
不过危急时刻也顾不得这些,薛羽正想蒙头往人家嘴唇上凑,胳膊却被大力一扭,被人往外拉了拉。
岑殊十指细瘦纤长,力气却非常大。
他反客为主扣着薛羽的手,利落把他的两条手臂反向交叉扭在后背,将人从自己怀里撕了出来。
然而撕到一半撕不动了。
薛羽小腿用力交叠,脚背勾在一起,将两条腿紧紧锁在岑殊腰上,下半身纹丝不动。
“不要!”
岑殊单手扣着薛羽的小臂,另一只手在他后背抚了抚,语气有些无奈。
“那就乖一点。”
“……也不要!”薛羽咬着牙往前拱,额上有细细的青筋突出来。
岑殊怕扭痛他,手上缷去些力气,谁知薛羽趁此机会猛然往前一探,狠狠咬在岑殊侧颈上。
他这一下并没有留力,腥甜热血瞬间在他口腔爆炸开来。
头顶人闷哼一声,扭着薛羽胳膊的手掌猛然用力,将他向前狠狠一按。
薛羽整个人跌进岑殊怀里,下巴恰好嵌入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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