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本来对于庄尤来说只要拜入鸿武宫,谁当他师父都没什么所谓。
毕竟他当时没在长耀门长久待下去,主要因为在那里修习不让带宠物。
可鸿武宫的其他长老死活不愿意把庄尤跟崇山峻岭两人一起收入门下,只说要不只收庄尤一人,要不就他俩都去拜入元丛竹门下。
薛羽纳罕:“为什么?”
“这……小人倒是能解释。”郝晨在一旁插嘴道,“元长老本是个兽修,因此鸿武宫所有兽修都需拜在元长老门下,这位仙长与兽修同行,其他长老自然不会将你二人同时收下。”
庄尤点了点头,示意就是像郝晨说的这样。
“只是元长老现在并不在宫内,其他长老帮忙传了信过去,元长老说这几天便会回转,到时收我跟崇山为徒,让我们先去他的省原碑住下。”
薛羽点点头:“这位元长老既是兽修,手上功法一定更适合小山兄修行。但庄先生身为人修却不一定了,反正你俩都在鸿武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再去拜个别的师父也行啊。”
庄尤没说话,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深沉。
薛羽又问道:“说起来,小山兄呢?”
这俩人以前睡觉都要在一起,怎么此时竟然没见到鸟了?
庄尤简洁道:“在省原碑。”
不知是不是错觉,薛羽总觉得从他这语气里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他“啊”了一声,傻傻问道:“是跟其他兽修玩吗?”
庄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省原碑与其他碑不太相同,里面似是幻境一般,有日月交替、湖泊草原、忠仆美婢。”
薛羽没明白过来“忠仆美婢”这词是怎么跟前面的并列提起来的。
就听一旁郝晨咳嗽一声,委婉给他解释。
说元长老喜爱收兽修徒弟,其他鸿武宫弟子平时没事不爱出门,只有元长老有事没事都出去捡、啊不是,是收徒弟。
不仅如此,他还勒令徒弟们在省原碑内必须化作原型修行,因此碑内便依照各个徒弟生活区域不同模拟出各式各样的环境。
甚至配了百余名小厮婢女照顾兽修们的起居,什么梳毛磨爪洗澡按摩铲屎,堪称当代饲养员之楷模。
……哦!薛羽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恍然大悟。
他小山兄这是乐不思蜀了呀!
郝晨这么解释完,只见庄尤神色间更加郁闷了。
薛羽刚想上去安慰他两句,突然四周灵气一动,房间中多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脑袋上的长发左半边是黑的,右半边是白的,看起来十分奇异。
大夏天的穿着厚实冬装,脖子上还围着一圈白花花的皮草,手里抱着只奶牛花纹的兔子。
他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眼皮耷拉着将室内几人环视一遍。
然而那人的目光落在薛羽身上时,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竟缓缓睁大,还放射出一丝诡异的光。
他一个健步跨到薛羽面前,两只手一边一个搭在薛羽跟他怀中的雪豹脑袋上。
“乖徒。”那人呆板的音调中竟平白让人听出一股子心情激动的味道来。
“为师回转晚了。”
薛羽:?
作者有话要说: 大题填空之郝兄弟到底联想了什么。
“你的____(名词),是又_____(动词)了吗?”
请作答.jpg
第62章 062
中年人双眼放光,滚烫视线在薛羽和怀里的雪豹身上烧了个遍,看到耷拉下来的那条毛茸大尾巴时,更像是在眼眶里装了两颗小灯泡似的。
“这毛色,这眼睛,这、这、这尾巴——”中年人出手势如闪电,飞快在雪豹尾巴上撸了一把,干巴巴的声音中隐含着激动,“豹,是豹吧?还是高山品种,雪豹?”
雪豹下意识把尾巴一卷,不让他握。
“嗳呀,咱们家以后就有雪豹了。两只,还是两只呢。”
那人被硬刺刺的尾巴毛拂了手心也不生气,一双不太精神的下垂眼喜滋滋地眯起来,冲薛羽笑得有些憨:“只是现在省原碑里都是中原地貌,不适合高山物种。不过也不妨事,为师这就回碑去,给乖徒垒出座雪山来。”
“乖徒是想要多高的雪山呐?八百丈够不够?不够再给为师提。”
对方兴致勃勃说着。
“那山脚是想挨着密林、平原,还是湖泊?都挨着也不是不行,底座咱们可以砌得大一点——”
那人几番话说下来速度极快,从他出现到说完话,拢共不过三四息的时间。
在场众人也都是练气、筑基的修为,没发现凭空多了个外人就罢了,还完全没反应过来。
郝晨看清来人是谁后,额角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他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宫的总务主事,于几人中率先动作。
“元长老,错了、错了呀!”郝晨大着胆子打断对方的话。
他也不敢把那人放在贵客脑袋顶上的手扒拉开,一双手只得要伸不伸,要收不收的凌空支棱着,微微颤抖道:“这是别人家的徒弟!”
他疯狂明示道:“有主了的!”
中年人转过头去,呆呆看他一眼,似乎没有明白。
郝晨急得一脑门汗,忙指旁边的庄尤:“这才是要拜入您门下的徒弟!庄尤、庄先生!”
庄尤听自己被点到了名,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缓缓冲人拱了个手:“元长老。”
元长老看了看庄尤,轻轻“啊”了一声,平平的声线里带上一丝疑惑:“可这,不是个人吗?”
“啊、对。”庄尤双眼放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突然出现在书房中的人,自然就是鸿武宫唯一一个兽修长老,元丛竹。
其实认错徒弟这件事,元长老也比较冤枉。
他时常去外面捡徒弟,偶尔也有品相——啊不是,是资质好的兽修,在他外出时前来鸿武宫求师。
在宫的长老便会贴心给元丛竹寄信,让他赶紧回来安置一下。
这次元丛竹收到的传信也同以前一般无二,很是简洁:嘉徒二,速归。
于是他就回来了。
元丛竹本身是个兽修,整个鸿武宫碑林的兽修气息他都了若指掌。
一进碑林范围,他便敏锐感受到宫里有三个陌生兽修的气息。
一个在他自己的省原碑里,两个在别处。
传信说有两个徒弟,元丛竹便自然认为那两个在一起的陌生兽修气息便是他乖徒的了。
而省原碑里那个,说不准是他哪一对情投意合的徒弟下了崽。
好事成三,元丛竹狂喜。
可没想到“别处”的那两个都不是,他乖徒是旁边的一个,人。
元丛竹当即便不好了。
郝晨当了这么多年主管,早已变成人精一个,自然知道定是传信途中出现什么差错,让元丛竹误会了。
他赶忙给元丛竹细细解释了那一人一兽的关联和拜师缘由,又夸张赞叹道:“那位仙长亦是极稀有的兽修,怕是元长老以前都没见过的,是重明鸟!”
元丛竹衰兮兮的双眼重新缓缓发光,他喃喃叹道:“重明啊——”
听说唱歌可好听了。
省原碑中正窝在侍女大腿上,让人拿着宽齿梳子细细梳毛的岁崇山峻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侍女停下手,柔柔问道:“仙长可是冷了?”
“没有没有!”崇山峻岭喷了喷鼻子,大大咧咧道,“肯定是庄尤想我了!”
说话间,房间里又多出一道声音:“收,都可以收!结了亲还能和离,谁规定拜了师不能再出师另拜了?”
另一个陌生声音道:“师弟说得是啊!师尊莫慌,你且问问这小豹子愿不愿意弃暗投明。”
第三道声音响起:“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愿意的。于兽修来说,这天底下哪还有比我省原碑更安逸的地方了?”
薛羽不自觉向声音来源看去,赫然发现元丛竹脖领上哪里是什么翻毛滚边儿,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大狐狸!
脖子上围着狐狸,手里抱着奶牛兔,手腕间还隐隐约约露出细条条一只小黑蛇。
这人出去收徒弟不是孤身一人上路,还要奴役兽型的徒弟在路上边走边撸!
简直!简直令人发指!丧心病狂!
元丛竹拢了拢身上的徒弟们,认真点点头:“唔,有理。”
说罢,一双灼灼黑目就朝薛羽看了过来。
薛羽:“……”
元丛竹身上挂着的小动物们幽幽唤道:“师弟呀——”
薛羽警觉:“不是、没有,谁是师弟,我没答应,你们可别瞎叫啊!”
郝晨被这捧哏一样的台词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啊长老!小仙君的师长——便是天衍宗大能,八百年前来我宫参与清世行动的岑殊、岑仙君!”
对啊,没错!薛羽想,岑殊可宝贝小豹豹了,看他一会儿提盘过来把你们都鲨了!
但对方呆滞的眼睛只是眨了一下,愣愣“哦”了一声:“不认识。”
元丛竹:“那时我还没出生。”
郝晨两眼一抹黑,恨不得把“惹不起”三个大字直接塞元丛竹脑袋里。
怎么同样是兽修,小仙君就特别讨人喜爱啊!
一个时辰后。
郝晨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元丛竹勉强劝回了省原碑——带着庄尤。
好歹没真跟着薛羽去客房看看他心心念念不想叛的师父到底什么样,有哪里比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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