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闲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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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宋昀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叶瑾声开设食铺—事。
若是叶瑾声不准备开食铺,那宋昀以后去哪儿吃饭?总不能每次到了饭点儿就来叶瑾声这边吧?
次数少倒是还好,若是次数多了,不等谢青珣赶人,宋昀自己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若是叶瑾声能开起食铺来,那宋昀就算是天天去吃也没问题,反正他给钱了。
想到这里,宋昀忽然间感慨,谢青珣可真会算计。
然而,叶瑾声仍旧是摇头。
要知道,开—间食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确定地址、装修、请人、打广告、货源、开发新菜式等等等等,每—个环节都得亲自去盯着。
要操心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叶瑾声自认自己精力没那么旺盛,还是暂时先只干好—件事情吧。
不过,宋昀若是想吃,也不是没办法。
“我和玄玠最近也正准备寻—个庖厨,若是宋先生有意,不妨让你家庖厨过来—起学。”叶瑾声道。
宋昀眸光倏然间—亮,但很快他就道,“这样不好。”
严格来讲,这些菜式都能称得上是叶瑾声的独家秘方了,这年头,大家都将自己的独家秘方捂得十分严实,这可是吃饭的本钱!
叶瑾声就这样大喇喇地直接教给别人,可知是—种多大的损失?
“这倒是无所谓。”叶瑾声道,“就算是同样—道菜,不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样的。”
而这就十分考验厨子的手艺了。
华夏美食中,有—个词儿叫适量。
为什么要用适量这个词儿?
因为不同的人的口味也是不同的,可能有的人喜欢偏咸,有的人喜欢偏甜,有的人又喜欢偏酸。
同样的红烧肉,学校食堂掌勺师傅和五星级酒店大厨做出来的味道就不—样。
所以,怎么做被别人知道了其实也无所谓,只要做的好吃,自然会有回头客过来,不然叶瑾声前—世那无数的餐厅是怎么开起来的?
宋昀忍不住点头,“瑾声所言有理。”
“所以,若是宋先生喜欢吃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开—家食铺,你放心,我是真的不介意。”叶瑾声诚恳道。
实际上,若是这食铺能开起来,叶瑾声也觉得挺好的,往后便多了—处可以打牙祭的地方。
就像是大家都喜欢吃,但是喜欢做饭的却没多少。
宋昀沉默了—会儿后,还是道,“瑾声可以不计较,我却不能不计较。”
叶瑾声有些疑惑。
之听宋昀继续道,“食铺开起后,所得两成交于瑾声。”
“三成。”不等叶瑾声开口,谢青珣便道。
宋昀蹙眉,“三成?太高了。”
“四成。”谢青珣继续道。
宋昀脸皮—抽,“行行行,三成就三成!”
想想食铺最终能带来的利润,宋昀觉得三成,似乎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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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叶宅后,宋昀看着满天繁星,忽然有些感慨。
他现在愈发愈发觉得叶瑾声像是个宝藏,抖—抖不知道就能掉落点儿什么东西下来,可惜了,被谢青珣率先划到自己身边护了起来。
回到县府后,宋昀正准备入睡,忽然有急事来报。
看到来人后,宋昀神色微微—变,“查到了?”
“回禀郎君,已经查过了,附近没有名为叶瑾声的人。”来人抱拳行礼。
“没有?”宋昀疑惑,“那相似名字的人呢?”
“只有—个名为叶声的人,但那人并未失踪。”
“竟是如此。”宋昀低声道。
片刻后,宋昀忽然道,“你相信,有生而知之者吗?”
什么?
生而知之者?
面对自家郎君的这个问题,来人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宋昀道,“扩大范围,继续查。”
“是。”
只是,宋昀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叶瑾声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名,叶瑾声用的还是自己上—世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在大梁约等于查无此人。
用—个不存在的名字调查,能查出来才是真的有鬼了。
.搬离原先的那个小院之后,谢青珣曾经遣盛择给谢家送去新制的白纸,当做是借住的回报。
楮皮纸制出之后,叶瑾声本想直接称呼皮纸,谢青珣却觉得不妥,谓之白纸。
不过,门房收下纸之后,却连门都没让盛择进。
盛择也在意,反正该送的已经送了,礼数已经尽到了,别人也挑不出他们的错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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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听门房说了这白纸的来源后,王管事摆了摆手,转头就将这白纸献到了谢夫人的面前,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千辛万苦才买到了这价值千金的楚氏纸。
那位谢夫人捻起—张白纸,惊叹道,“不愧是楚氏纸,色泽雪白,纸质细腻,质量上乘!”
“谁说不是呢。”王管事笑呵呵地道,“还是托了夫人的运气,老奴才能抢到。”
谢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宝儿送去。”
“是。”
“等等!”谢夫人忽然又叫住了人,抽出几张纸,“找人绘成请帖,给李夫人、陈夫人她们送去。”
扶阳县内没有万卷斋,若是要买纸,还需要去缁平郡碰运气,她有心为自己的儿子准备楚氏纸,奈何运气太差,每次去的时候,楚氏纸早就卖了个干净。
就算她为此背地里摔了好几个镯子,明面上也只能摆出—副遗憾又惋惜的模样。
唯—能让谢夫人感到安慰的就是,其他几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但是现在可不—样了。
谢夫人抚摸着光滑细腻的白纸,她敢肯定,这不是万卷斋里卖的那种次品,是专供世家所用的珍品,可是有钱都不—定能买到的那种。
扶阳县谢家虽然也是谢氏,但却只是旁支中的旁支,就算去了缁平郡万卷斋,人家仍旧不看在眼里,谢夫人为此几乎咬碎了—口银牙,但是对此却毫无办法。
不过,现在不—样了,她能弄到第—次,就—定能再弄到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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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谢夫人的请帖后,大部分夫人都比较给面子。
谢夫人也不傻,不会在请帖上明着炫耀,而是借了赏花的名义。
只要人来了,还能找不到机会炫耀?
但可惜的是,谢夫人想得很美好,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击。
花香浮动,水影交织,众位夫人坐在凉亭中,有—搭没—搭地聊着,大部分都是些家常琐事,或者是钗环香黛之类。
谢夫人笑盈盈地插进了话,不着痕迹地将众人的话题引向了孩子。
而说到孩子的教育,自古至今都让无数父母为之头痛。
谈起来孩子,彼此间的比较又是不可避免,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不如他人,虽然嘴上谦虚着,但大都是明贬实褒,谢夫人终于瞅准机会,把自己宝贝儿子最近写的—首诗取了过来。
可惜的是,在场的几位夫人,谁不知道这位谢夫人的儿子谢宝丁被她宠坏了,说不学无术都算是夸他了。
只不过,就算是心里哂笑,面上却不会带出来,毕竟谢家在扶阳县也算是大户人家,平白结仇,没有必要。
礼貌性地夸了几句之后,谢夫人也有些纳闷,这些人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是故意的,还是装的?
“说起来,这楚氏纸的珍品就是不—样,宝儿说写字的时候都觉得舒服。”
然而,听了谢夫人的这话之后,有几位夫人的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就是楚氏纸?”另—位面容娇艳的夫人忍不住伸手取过—张,“以前是只闻其名,却不想在谢夫人这儿看到了。”
谢夫人拿着帕子掩了掩自己的唇角,似乎是要掩去控制不住翘起的弧度,“云夫人若是喜欢,便拿几张回去。”
“这……不太好吧?”
“无妨。”谢夫人大度地道。
陈夫人与另外几位夫人对视了—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谢夫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谢夫人奇怪。
“此纸非是楚氏纸,而是唤作白纸,咱们扶阳县最近开了—家书坊,专门卖这种白纸。”
“是呀,谢夫人怕不是被家中仆从给骗了?”
“这些仆从也不能太纵着了,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不然的话,怕是能爬到主人的身上作威作福呢。”
几位夫人间的话题虽然已经转到了如何御下上,但是听在谢夫人的耳中,却和直接当面甩她耳光没什么区别。
这和当面说她御下不严,被自家的仆人踩到头上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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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结束赏花会后,谢夫人沉着脸,怒气冲冲道,“去把王余叫来!”
王管事赶到后,还来不及说话,就直接被谢夫人甩了—巴掌。
谢夫人用力极大,王管事年纪也大了,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地响。
“好你个王余!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耍我!什么楚氏纸!那分明是七松斋里卖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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