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闲辞
在这里他们也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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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徐大夫看着那些长且深的伤口,眉头同样紧紧皱起,这样的伤口,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后续的红肿发炎。
虽然之前根据叶瑾声的建议,特意通过蒸馏的办法,制出了不少蒸馏水,但是这人伤口太大,之前准备下来的不太够用。
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只能用烧开的水暂时替代。
徐大夫行医多年,各种病症几乎都烂熟于心,而以这个少年目前的情况,就算是清理包扎了,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但是,作为一名医者,徐大夫必然会竭尽全力。
“徐大夫。”叶瑾声看着那一道道的伤口,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可以尝试用缝合的办法。”
“缝合?”徐大夫眉头皱起,他知道叶瑾声不会无的放矢,“合意?”
“就是用缝衣针,像是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给缝起来。”叶瑾声快速道,“比起不缝合,伤口愈合地会更快一些。”
然而,还不等徐大夫开口,那个满身狼狈的男人就忍不住反驳了起来,“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这种方法,你安的什么心!”
只是想象一下缝衣针在人的身上来回穿刺的感觉,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哪里能称得上是医术,分明就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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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声也很是无奈,他知道说出来缝合,肯定会有人接受不了,若是以前的那些小伤口也就罢了,但是这个伤者的伤口实在是太大太深,若是不缝合,万一愈合的时候再度撕裂,反反复复,不仅会延长伤口愈合的时间,更严重的甚至会再次感染。
无论怎么说,缝合伤口都比不缝合要好上很多。
但是,叶瑾声也只是提出建议而已,徐大夫到底要不要采纳,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毕竟,叶瑾声在医术上,也只是知道点儿后世的常识,说是皮毛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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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叶瑾声意料的是,徐大夫只是犹豫了几秒中,就吩咐药童去取针线过来。
“大夫!”那个浑身狼狈的男人震惊道,“你怎么……”
“我不是在开玩笑。”徐大夫面色严肃地道,“我也不会拿伤者的性命来开玩笑。”
叶瑾声之前建议的酒精、蒸馏水、包扎手法之类,徐大夫都用过,而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些举措确实有用。
所以,这一次,徐大夫也愿意相信叶瑾声不是开玩笑。
更何况,用针线将敞开的伤口缝合在一起,虽然刚听的时候,觉得耸人听闻,但是以徐大夫的经验,又觉得缝合一事,好像并非无法理解。
伤口愈合的过程,本就是被分开的皮肉再次合在一起的过程,而以针线缝合,细细思索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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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大夫神色坚定,那个满身狼狈的男人,脸色仍旧十分难看。
他有心相信这位徐大夫,但是基于以前所了解的,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位大夫。
徐大夫一边麻利地清理伤口,一边沉声道,“郎君,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么严重的伤,他能撑过去的可能性一般是对半分。”
“那要是缝合了呢?”
“不会更差。”徐大夫估测道。
听了徐大夫的话之后,那个男人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挣扎之色。
那个少年伤得实在是太重了,男人咬着牙,最终还是同意了徐大夫的建议,“那……那就请大夫……缝……缝合罢……”
说完之后,那个男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靠着门缓缓瘫倒在地上。
“老天保佑……”那个男人低声道,“保佑我儿能顺利度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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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大夫和那个男人已经做出了选择,叶瑾声没有再停留,和谢青珣一起离开了医馆。
回去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之前请来的庖厨已经将晚饭做好,此时正在锅上温着。
见到叶宅的两位主人回来,立刻麻利地将饭菜端上。
或许是解决了心里的一件大事,阿融和阿满今天晚上的饭量明显有些超标。
叶瑾声好笑道,“不用着急,没人和你们抢。”
阿满将碗放下,两边脸颊鼓鼓的,瞧着像是塞了坚果的小松鼠。
嘴巴咀嚼两下,将嘴里的饭全都咽下去之后,阿满认真道,“可是我觉得今天的晚饭特别好吃!”
她都好几天只能和阿融两个人一起吃饭了,还是四个人一起吃最开心。
阿融伸手,帮自家胞妹拿掉了沾在腮帮子上的米饭粒,继续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饭。
谢青珣眸色温柔,忽然道,“只可惜,今日无酒。”
若是有酒,自然应该小酌两杯。
叶瑾声看了一旁的两个小家伙儿一眼,“小孩子不适合饮酒,作为他们的舅舅,玄玠,你应该以身作则才是。”
谢青珣失笑,端起一旁的茶盏,打趣道,“是,让瑾声费心了。”
叶瑾声咳嗽了一声,再次捡起了酿酒的想法。
他最熟悉的其实是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很简单,葡萄加上冰糖就行,但想到冰糖,叶瑾声一瞬间就卡住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可没有冰糖,有的是饴,或者是饧,其实就是通过麦芽糖制成的。
麦芽糖发芽的时候,会有丝丝甜味儿。
叶瑾声不知道先人们是如何发现麦芽糖的,不过,在他的前一世,相关的学者却有猜测。
或许是在保存麦粒的时候,因为保存不善,淋了雨水,麦粒在潮湿温热的环境下,缓缓发芽。
而先人不舍得扔掉,便将发了芽的麦粒煮了吃,自然便会察觉,这些发了芽的麦粒,尝起来有丝丝甜味儿。
当然了,制作饴糖的除了麦子之外,还有稻米、大小麦、黄米、高粱、糯米等等。
顺着追溯回去,麦芽糖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永远也不要小瞧劳动人民的智慧,或许他们并不会想得太深入,但是归纳总结却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对于如今的梁朝而言,仍旧有许多吃不饱饭的贫苦百姓,甜味儿,对于他们而言,依然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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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梁,饴糖可是十分紧俏的货物,家里稍微富裕的人,也愿意给自家的孩子买些吃。
但叶瑾声想的,却不是制糖,而是尝试做啤酒。
叶瑾声曾经在以前看过的纪录片里,跟着里面的主人公学会了自己酿啤酒,使用的便是极为甘冽的泉水和麦芽糖。
只是,发酵需要密封,也不知道到底密封到什么程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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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叶瑾声来到井边,提了一桶水,舀起一瓢水就往自己的身上浇去。
时间已经走进了八月,比起六七月,八月尤其炎热,蝉鸣声不断,雨后池塘里也是蛙声遍地。
这边不比叶瑾声的前一世,这里可没有空调,连风扇也没有,降温就只能用冰块,或者,使用心理攻势,比如,心静自然凉。
好在叶宅的井水也十分清凉,睡觉前冲个澡,能凉快不少。
就是那一头长发让叶瑾声非常烦躁,没有吹风机,洗完头之后,他只能不停地用干燥布巾擦拭,这般才能让它们干得快一点儿。
而到了夏天,半干的头发披在身后,很快又会将后背的衣服打湿,若是再垫上块毛巾,又嫌弃热得很。
叶瑾声无时无刻不想直接把那一把长发给剪了,但是又担心自己太过特立独行,引来别人的注意,只能忍着。
冲到最后,叶瑾声干脆将那水桶提起来,兜头浇了下去。
冰凉的井水划过身体,带去了炎炎热意,薄纱制成的短裤紧紧地贴在了叶瑾声的腿上,让他觉得难受得很。
几乎是一进房门,他就把自己给脱了个精光,等待着身上的水珠自然干透,带走热意。
然而,身上的水珠干透了,并不意味着那长长的头发也干透了。
叶瑾声很想不管它,可若是真的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很有可能会头痛。
只能抓起一旁的布斤,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
“砰砰砰——”
夜深人静的时候,敲门声顿时显得十分清晰。
“谁?”
“是我。”门外,谢青珣的声音传来。
叶瑾声一顿,立刻抓起旁边的衣服,随手往身上一套,这才去打开了房门。
“玄玠?”叶瑾声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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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后,谢青珣只觉得一股水汽扑面而来。
叶瑾声身上只胡乱地披着一件单衣,一头长发水珠都还没有擦干净,眉眼带着几分懒意,似乎是困得很了,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谢青珣移开自己的目光,抬手在叶瑾声的面前晃了晃,“我是来给瑾声送药的。”
“药?”叶瑾声更奇怪了,“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来送药?”
谢青珣无奈,伸手点了点叶瑾声的手臂,“瑾声手臂上的红痕,可是消下去了?”
叶瑾声豪迈地把袖子一撸,然而,目光落到那上面的红痕之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无他,那红痕看着实在是有些暧昧,像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产生的,但实际上,叶瑾声敢拍着自己的胸脯发誓,“这些都是虫子咬的!”
谢青珣眉梢扬起,语气带了些揶揄,“瑾声这般说,可是以为我有什么误会?”
叶瑾声被噎住了。
嘴唇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青珣不再逗他,握住叶瑾声的手腕,熟络地走进了叶瑾声的房间里,“瑾声不必多想,蚊虫叮咬,若是时刻抓挠,很容易在身上留下疤痕。”
“此物唤作冰晶膏,将其涂上蚊虫叮咬的地方,能缓解痒意。”谢青珣将那只小盒子的盖子打开,以手指抠挖出一小块,“瑾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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